元決聽言立刻正色道: 「這話說的,我還不知道她是我女兒的時候,我就覺得她很討喜,很喜歡她了。閱讀��
葉歡顏挑挑眉,似乎也是,他一直表現的就是挺喜歡那小丫頭的,先前還特意問姬無憂的事情,這可能是因為她而愛屋及烏,也因為父女天性,感覺肯定是有這些不一樣的。
不過前後的喜愛肯定是不一樣的,前者只是單純地喜歡 ,後者,是一個父親對自己女兒如山般深沉的喜愛。
這時,元決又補充一句:「當然,我現在更喜歡她,愈發覺得她可愛討喜了。」
葉歡顏嘖了一聲,斜眼瞅著他,抿嘴笑著。
元決這會兒已經算是平復好自己了,穩了穩心神,有些遲疑小心的問:「還有……還有兒子呢?能不能多和我說說他,我都沒見過他,更想知道他是什麼樣的。」
女兒他見過,抱過,雖然當時什麼都不知道,可是也算是有所慰藉。
可是兒子,他只見過兒子畫的畫,只得道那孩子六歲半了,叫元顥,除此之外,對那孩子並無任何了解,他的人也沒有注意過這孩子的事情,當然,也注意不到探聽不來,因為他被養在深宮,見過他的人少之又少。
葉歡顏眸光微閃,有些低落道:「顥兒……其實我對他的了解也不多,因為我其實也很少能見到他,去年回郢都至今,我見過他的次數屈指可數。」
元決臉色陰鬱冷沉:「他們把孩子搶走就算了,連孩子都不讓你見?」
葉歡顏低聲道:「以前是可以的,只要我不把他帶出宮,父皇也不會限制我去看他,因為那個時候,我其實很少待在郢都,只要住在宮裡,想看就能去看,他們就不怎麼管這個。」
「可是去年我在南邊跟你重逢,還……以前他們以為我對你死心了,可那次之後他們便知道我從未死心,他們便扣著顥兒在東宮不讓我見,以此來告誡我,讓我絕了對你的心思,我不肯,就不能見到顥兒,無憂很想哥哥,想和哥哥待在一起,我就把無憂也送去東宮了。」
元決本就陰沉冰冷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隱隱折射著冰冷的恨意,還有殺意。
聽她說了這麼多,若是現在他們在他面前,他真的會不惜一切殺了他們,其他的他都顧不上了。
他們怎配做她的父兄?
感覺到他氣息愈發不對勁,葉歡顏看著他,便看到了他毫不掩飾的恨意和殺意,她忙握著他的手道:「我跟你說這些,不是讓你生氣惱恨的,你剛才答應我會冷靜的,也不能說話不算話。」
「而且我還想多和你說說孩子的事情呢,你這樣,我還怎麼繼續說?」
無論是什麼時候,她的話對他的效用都是一樣的,所以,他看著她那小心企盼的目光,還是極力壓下了這幾欲破體而出的怒火。
「……你繼續。」
「其實顥兒和無憂是截然不同的性子,我也不知道他是隨了誰,或許是他自己天然形成的,不像個孩子,就跟個小老頭一樣,不愛說話,也不愛笑,整日都是不苟言笑的樣子,很懂事。」
「不僅是性子,還有模樣,他一點都不像我,倒是眼睛像你,但是他畢竟還小,不仔細對比的話,真的看不太出來,倒是一眼看去,整體的長相比較像父皇,也不知道怎麼就生了這個模樣來。」
她對此真的挺鬱悶,別人生個兒子要麼是隨爹娘要麼隔代遺傳,這也都是正常的,可她的倒好,倆都占了。
元決聽著本來心情還挺微妙的,愈發的好奇那孩子,可聽到後面,就有些受打擊了,聽完蹙眉說了一句:「怎麼會長得像他?」
還有點嫌棄不高興……
也不會怪他,這要是正常人家的翁婿關係,他對孩子長得像姬沉這一點還不覺得有什麼,最多是因為不像自己而有些鬱悶,可是他們這樣的關係,加上剛得知了那麼些過往,對這一點他有些接受無能。
葉歡顏見他這語氣這表情,斜睨他,質疑:「你不會是就因為這個嫌棄兒子了吧?」
元決當即反駁表態:「當然不會,那是我們的兒子,我疼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嫌棄他?」
他現在說的信誓旦旦的,可是後來的後來,葉歡顏看著某人頻頻自打臉的時候,總是想起這句話。
葉歡顏微微嘆息道:「不管怎麼樣,我虧欠他們太多了,尤其是顥兒,這些年是我自己沒辦法面對,所以才常年在外不肯回去,不能認他就算了,連陪著他的時間都少之又少,把他留在那個冰冷的皇宮裡,讓他養成 這樣的性子,等以後把他接回身邊來,怕是傾盡所有都沒辦法補償他。」
身為母親,她自然是不會對兩個孩子有所偏頗,可若論虧欠,她欠的最多的是元顥,對無憂,她儘管一直不能相認,可是能給的都給了,這麼多年,她幾乎把所有的疼愛與關心都給了無憂,所以她只虧欠於不能相認,不能讓無憂知道她才是娘親。
可是元顥,她似乎什麼都沒能給他,還讓他與妹妹分離,若不然如果他們兄妹倆一直在一起,那孩子應該會比原本的要幸福快樂許多,不至於性子這樣沉悶內斂,雖說生來便沉靜,可也有生長環境的因素在。
她其實,也是一個很自私的母親,不敢面對便遠走,不肯割捨又將女兒帶在身邊,沒有為孩子想過。
元決聽言,凝視著她片刻,苦笑著輕聲道:「你這是說什麼傻話呢?要說虧欠孩子,欠的最多的不該是我這個父親麼?我都沒說這個話呢,怎麼反倒是你這樣說了?你這樣,可就讓我無地自容了。」
葉歡顏強調:「你那個跟我不一樣,你什麼都不知道,哪裡有什麼虧欠不虧欠的?你從來不欠任何人,我和孩子如何都不能怪你,是我自作主張才造成這般局面,所以,也只能怪我自己。」
元決好言道:「我們現在不要說這些孰是孰非的話了,就當是我們都沒有錯吧,你不讓我自責,我也不想讓你怪自己,如今說這些也沒有意義了,我還有別的問題想問你呢。」
葉歡顏眨了眨眼:「你還想問什麼?」
他微微僵著,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又極其不忍心,凝視著她片刻,才輕聲問道:「疼麼?」
「啊?」他這問的,葉歡顏倒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知道他問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