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6章 當年離開,只是權宜

  葉歡顏急忙道:「不是,你不能這樣想啊,明明當初是我自己非要離開,是我逼你放手的,這……你跟我說什麼對不起?」

  可元決似乎並不這麼覺得,他還是十分自責的樣子。

  葉歡顏深吸了口氣,握著他的手語重心長:「元決,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不管後來我和孩子如何,也是我心甘情願受著的,怎麼也怪不到你,所以你不要這樣攬責上身,你不能這樣想的。」

  「而且雖然現在我也後悔了當初跟姬珩回大啟,可回想那時的局勢,我這樣也是最妥善的選擇了,不然也不會有這幾年的太平了,所以仔細說來,當年你做了你該做的,而且還是我逼你的,我也是做了我該做的,你既然說我沒有錯,那你更加不會有錯。」

  她後悔了當年妥協和姬珩回國,可不管怎麼後悔,也只是因為她這些年遭的罪和孩子的緣故,痛恨自己的選擇徒勞無功。

  可她不可否認,她當初的選擇對於局勢和兩國而言是對的,不然以那個時候的形勢,她若是不肯妥協,姬珩發起瘋來,大胤內憂外患,元決腹背受敵,兩國都免不了生靈塗炭。

  儘管如今,該來的終究也是來了,不過是推遲了幾年,可當年的亂和如今的亂,其實也是不一樣的,起碼就算會交戰,也應該不會有當年交戰是可能的慘烈。

  對於她這番話,元決無話反駁。

  葉歡顏低聲坦言道:「其實當年離開你,也只是我的權宜之計,我本來想著先穩住姬珩,不讓他再作亂大胤,等跟他回到大啟,再想辦法化解父皇和姬珩對大胤的仇視,只有這樣才能無後顧之憂……」

  她苦笑著:「我以為我可以做到的,可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低估了他們的執念和仇恨,也高估了我自己,有些事情,遠比我以為的要複雜得多不是我想當然的就可以化解得了的。」

  元決撫了撫她的手,稍稍安撫她苦澀的心境,隨後才擰眉問:「離開只是權宜之計,所以當年葉歸雲來找我也是你的意思?」

  當初他從未想過徹底放手,哪怕她當時以死相逼,也是葉歸雲來找他,讓他暫時放她走,以圖將來,他才逼自己妥協了她。

  如今想來,只怕都只是她的計劃。

  葉歡顏頷首:「是我讓父親去找你的。」

  元決猛地想起:「所以他也知道你有孕?」

  葉歡顏忙道:「不,沒有,那個時候他不知道,後來我回葉家,他才看出來的。」

  元決有些氣結:「他倒是真疼你,這種事情也由著你胡來。」

  她傻也就算了,葉歸雲身為她的父親,看著也是極其疼她的, 心尖上的閨女,竟然也明知道她當時有孕,還由著她犯傻,這麼多年也絲毫不透露孩子的事情,也沒見多上心,倒是不擔心她和孩子有個好歹。

  葉歡顏可不能讓他怪到葉歸雲頭上,立刻道:「那他能怎麼樣?難不成還攔著我?」

  她都不敢說當年讓她真正下定決心離開的,是葉歸雲勸她來日方長的話,不然他估計得暴走。

  元決一時語噎。

  葉歡顏拉著他的袖子,帶著幾分嬌憨討好:「好了,我們不要掰扯當年這事兒了,反正也是我自己選擇的,你要真計較這些,那就是跟我計較了,你剛才還說我做什麼都不怪我,現在可不能自己打臉啊。」

  元決總覺得她其實是在混淆概念,可又無話可說。

  他嘆了一聲,倒是沉默下來了。

  葉歡顏見他沉默著,微微鬆了口氣,他不介懷此事就好,畢竟是他們夫妻的事情,可不能讓他因此介懷到葉歸雲身上去,她這個女兒夠不孝的了,不好再讓她那位操碎了心的老父親給她扛鍋。

  她剛鬆了口氣,他忽然又靜望著她,聲音有些乾澀的道:「能不能跟我說說孩子的事情?」

  葉歡顏微微愣著,訥訥的問:「你想知道什麼?」

  元決想知道的可多了,對於這些年他所錯失缺席的這些歲月里,她和孩子的所有一切,他都想知道。

  「他們是什麼時候出生的?」

  對於孩子的生辰,她自己都仿佛不太記得了,想了想,才道:「十二月十七。」

  因為兩個孩子名義上記的生辰是二月二十五,是姬珩將他們抱回東宮記入名下的日子,而孩子出生的時候,對她來說充滿了太多痛苦,她也是刻意的遺忘了孩子真正的生辰,而孩子假的生辰她也因為是假的,也並不會太在意。

  往年倒是會在生辰的時候,給姬無憂慶祝一下,可也不會太上心,因為兩個孩子不在一處,沒什麼好慶祝的,連姬無憂自己也不喜歡,就只是給她弄些吃的,本來今年倒是可以給他們過一下生辰,可姬珩不會給,且當時孩子被送走了,也就沒上心了。

  她其實不是太在意這些形式的,對於她來說,只想孩子安好。

  元決聽言,眉頭一動:「早產?」

  她離開的時候他尚且沒發覺她有孕,當時自然是沒顯懷的,那當時算最多,她懷孕也就兩個月左右,就算是兩個多月吧,到十二月也就是最多七個多月的身孕……

  「嗯,早產。」

  若非因為早產,又是難產,當時姬珩騙她說孩子生來夭折,她也不至於深信不疑,因為那個情況下,孩子確實是難以存活。

  元決心頭一痛,七個多月的早產,那得是多危險……

  想起來他先前詢問得來的情況,當年她回到郢都後被封了璇璣公主,參加了一場中秋國宴便去了溪山行宮深居,從那時開始到次年開春,都沒有她的任何消息,便是有什麼動靜,也被瞞的特別嚴密,打探不出來。

  他倒是約莫知道了她曾經被火燒傷是什麼時候,據潛伏在郢都跟赤玄一起探聽她消息的暗樁說,當年的正月底,有一天夜晚,她所居的溪山行宮起了很大的火,隱約是出了什麼大事,只是被封鎖的嚴密,談聽不出來是什麼,之後她就轉而去了慈恩寺,在慈恩寺住了大半年……

  元決聲音微哽,有些壓抑的啞聲問:「能不能告訴我,當年都發生了什麼?我都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