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忙問:「那是太子?」
葉歡顏沒好氣道:「除了他還能有誰,只是,這夫妻倆到底在搞什麼?」
她是真的搞不懂姬珩這個人的心思了,這個時候突然讓朱良娣有喜,又費這般周折讓上官穎來探她的態度,簡直是莫名其妙,她都有些被搞懵了。
葉歡顏百思不得其解,月影更捋不明白了。
搞不懂……也就先算了,因為沒時間去弄明白了。
第二日,三月十六,是姬沉的退位之日,也是姬珩的登基大典。
這種重要的日子,葉歡顏還是很重視的,一大早就進宮去了。
倒也沒什麼事勞得到她做,此前該準備和安排的事情,姬珩夫妻倆都弄好了,加上各機構部門的配合,倒也挺齊全盛大,而她這個公主,盛裝出席觀禮即可。
典禮進行的十分順利,按照章程一步步來,倒也沒有任何紕漏,絲毫沒有受先前那些風波的影響。
姬沉自然是不會出現的,等吉時到了,周全捧著一道詔書念了好一陣,詔書洋洋灑灑的寫了一整篇,多是姬沉自括自己的一生,不褒不貶,甚至還有一些罪己之言,後才官方了幾句承上啟下的話,最後便是傳位的內容,先是誇了一陣姬珩,才是傳位姬珩的話。
詔書念完,登基典禮正式開始,從頭到尾莊重肅穆,直至結束。
大啟一百二十六年三月十六,在位三十二年的宣武帝姬沉傳位於太子姬珩,正式退位為太上皇,這是大啟建國百多年來第一次沒有流血的皇位更迭。
可暗潮洶湧,真正的血,還沒到流的時候。
姬珩登基後,立刻冊立正妃上官氏為皇后,良娣朱氏為貴妃,其他的位份就不算高了,也是情理之中,那些女人本身就沒什麼出身,也不算特別得寵,更沒有孩子。
不過據葉歡顏所知,前些天和北靖商議好的聯姻內容,已經定下北靖公主為淑妃,也就是說,姬珩的後宮,還有的是位置任人惦記,那些有這個心思的,更加上趕著,翹首以盼的等著姬珩下詔選妃。
姬珩登基後的好幾日,郢都十分平靜,仿佛一切都只是盛典之後的餘熱,連之前鬧騰的那些官員也都幾乎沉靜了。
如葉歡顏的預料,姬沉一直沒有如年前所言的那樣,典禮後就出宮去養病,也一直住在紫極宮,說是身體還不好挪動,得再養一陣子。
葉歡顏不用想就知道,他不會輕易離開的,畢竟他把元決逼來,可不只是讓元決來賀壽觀禮,哪怕如今一切如常,可葉歡顏已經因有一種暴風雨將至的感覺了。
姬珩的登基典禮已經結束,兩國使臣都沒有繼續留下的必要,尤其是北靖,聯姻結盟的事情已經敲定了,就等宇文燼回國後做好安排,定個時間送來聯姻的公主,到時候正式簽訂盟書。
至於胤國,因為她的存在,和胤國的事情還沒完,自然一時半會兒是走不了的。
得知北靖使臣要在後日離開郢都回國,葉歡顏還挺意外,琢磨了一陣,叫來了子辰。
「宇文燼這次來大啟的目的沒有達到,是不會就此離開的,待使團離開後,他必定中途脫身,你親自帶著你手下所有的精銳去盯著,務必把人看住了,一旦他離開使團,瞅準時候,待時機合適,立刻將他殺了。」
她定定的看著子辰,不容置喙:「記住,我不想看到他再活著回到郢都作亂,也不容許他活著離開大啟。」
子辰立刻領命:「屬下明白。」
等子辰走了,葉歡顏才去找元決。
「你讓我也照常收整使團準備離開?為何?」聽到她的話,元決擰起眉。
葉歡顏道:「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一直按兵不動,我們不能等著他們發難。」
姬珩登基已經七天了,一直都沒什麼動作,仿佛一心頭埋頭於政務,可越是這樣,他暗中醞釀的事情怕是就更加讓他們始料未及,不能再等了。
元決問:「可若是他們什麼都不做呢?我就真的這麼走了?你可別是以此來糊弄我讓我走,我不吃這一套。」
雖然明白她的意思,也知道這樣做是對的,可她之前惦著讓他離開的事情,他可都記著呢。
葉歡顏勾唇笑道:「當然不是,不是還有我麼?我們是夫妻,若你走,按理說我應該與你一起走,可誰都知道我這個時候是不能跟你走的,便是我願意,我的父兄和滿朝的大臣都不會同意。」
「所以你也還是能名正言順的繼續留下來,可道理是一回事,我們卻不能順著這個理兒,總得有些動作表個態,別整的跟任人宰割似的。」
元決斟酌了一下,便頷首:「那我明日便親自進宮去會一會你那位皇兄,表明我打算過兩日便帶你回大胤。」
葉歡顏啞然笑著,道:「你還真是時刻不忘拴著我,還特意說帶我走的話。」
不過這樣也好。
在姬珩那裡,元決並不知道孩子的事情,這個時候元決提議離開且帶她走,是說得過去的,本來元決這次來就是為了她,順理成章提出帶她回去,誰也挑不出不妥來。
可一旦元決提出此事,也就打破了一直以來僵著的這個局面,許多之前壓著的事情就得提上日程,他必然不會再按兵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