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驚訝這件事被人翻出來,她和元決的關係公開後,這是早晚的,問題是,為什麼那麼快?!
想要追查這些事情,耗費的人力和時間都不會少,這才多久啊,幾天而已,就被掀個底朝天了?
絕對是有人暗中作祟。
旁邊似的月影沉聲道:「此事非同小可,怕是接下來會亂,加上主子和殿下的事情還未解決好呢,接下來必然會有風波。」
這兩日一直都有朝臣明里暗裡的提及她的封地兵權,雖沒有再敢明目張胆的讓姬沉收回,可也沒差多少了。
如今再有慕容璃的事情,只怕難以善了。
葉歡顏道:「早晚的,此事雖然會有風波,還不至於威脅得到姬珩,我只是在想,究竟是誰這麼有心思,在父皇大壽和姬珩登基之前放出這些消息,擺明了要添亂啊。」
月影道:「會不會是宇文燼?」
葉歡顏驚惑:「他?可他現在不是還在驛館,也被我們的人盯著麼?」
月影道:「他既然來了,定然是做足了準備,怕是什麼都知道,他現在確實是在驛館養傷,且被盯著,可他究竟何時到的郢都我們都不知道,難說他有沒有提早布局。」
葉歡顏點了點頭:「確實最有嫌疑的是他。」
她問子辰:「流言怎麼起來的?如今傳到什麼程度了?」
子辰回話?「尚不知是怎麼起來的,從何處起來的,只是如今估計大半個郢都城的人都知道了,此事茲事體大,傳的就很快,怕是很快就會郢都上下人盡皆知。」
葉歡顏道:「那看來是不僅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也有人推波助瀾,可這種事情也不好查……」
想了想,隨口道:「你且先派人暗中弄清楚這件事,看看能不能有所收穫吧。」
子辰領命下去。
月影見她不是很在意,問:「主子,您似乎對幕後之人興趣不大?」
葉歡顏一笑:「大,怎麼不大?可此事確實不好查啊,再說了,其實不用查,我也能大致推論可能做這件事的人,把他們一個個查個乾淨,就什麼都知道了。」
「那您覺得會是誰?」
葉歡顏不答反問:「我問你,若有一日我和姬珩真的地位不保,誰能能獲利?」
月影一時愣著,尋思了一陣後,似乎明白了。
葉歡顏道:「可惜啊,不管他們怎麼爭,有些東西不是他們的,拼力去搶,最終也只會是一場空。」
月影道: 「可這種道理,他們都不明白,還覺得這些就該是他們的。」
但是這世上,哪有什麼東西是沒來由且天生就屬於誰的,萬事萬物,都只是因果二字。
葉歡顏對此不置可否,也沒繼續接話,而是道:「怕是很快,宮門口就要被圍了。」
姬珩的血脈,不僅僅關乎大啟帝位傳承和江山的延續,還有就是姬沉父子和那些舊族老臣的恩怨。
外族女子不可為後,外族女子所出子女不可繼承皇位,其實沒有明文規定,只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為了維護所謂的血脈正統和江山穩固。
當年因為榮皇后來歷不明,就有很多人對姬珩這個太子不滿,只是因為那個時候姬沉力排眾議立他為太子,而榮皇后雖然出身不明,可拗不過天子之心。
可這些年,因為太子,其他皇子沒有任何出頭之路,而因為政令改革,姬沉父子對舊族老臣多有打壓,然後又大力發展兵力,這些人一個個夾縫生存,本以為此生就這樣下去了,想著能活著就好了,誰知道太子竟然有一半胤國血脈!
胤國血脈已經難容,還是胤國慕容氏的血脈,要知道,慕容氏和大啟可是百年深仇,多少大啟將士亡於慕容家鐵騎之下,大啟不知道多少人對此懷恨,可沒想到竟然讓慕容氏的女兒來做了皇后,還讓流著慕容氏血脈的孩子成了太子,即將繼位。
再加上璇璣公主的那些事,再這樣下去,這大啟江山豈非得淪為胤國的囊中物?那他們豈非的性命家族皆堪憂?
那不能夠!
葉歡顏覺得自己對這些人的心理預判的非常準確,維護江山正統是小,或許真有這麼一部分人,可大部分都是想維護家族和自身的榮華富貴,因為他們僅剩的那點尊榮,靠的是大啟江山。
葉歡顏倒是想親自去看看外面都怎麼說怎麼罵的,吩咐月影:「準備一下,我要喬莊出去走走。」
「是。」
既然是要喬裝出去,也不用坐馬車了,葉歡顏換了一身衣裳,簡單挽發,戴上紗帽就讓月影帶著她輕功出了公主府,在皇城上空晃了一陣,終於出了皇城,到了比較熱鬧的街道,尋了家茶樓。
巧了,茶樓里已經對此事議論紛紛,不過葉歡顏先聽到的不是那些譴責謾罵,而是她親爹親娘的情史。
葉歡顏到的時候,茶樓正堂的客人們都在說這些,正說在興頭上,她索性直接坐在大堂的一個位置,更好聽故事。
「……所以陛下當時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做質子,與當時還是胤國郡主的先皇后兩情相悅了,先皇后情深意重,不僅幫陛下逃離回來,還拋下一切假死跟隨陛下來到大啟,襄助陛下登上皇位,當真是果敢孤勇情深無悔啊,當時奇女子也。」
「好在陛下也是重情重義,自然不會虧待這位為他付出一切的痴情女子,所以登基後力排眾議封后,此後恩寵厚待,也不枉費先皇后的付出,然則好景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