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決不否認,嘆了一聲,肅然道:「到底是你的父兄,我總還是要見一見的。��
葉歡顏冷呵:「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你的這個打算無異於異想天開,他們引你來是要殺你,又怎麼可能同意?死都不會的。」
元決道:「我知道很難,也知道這裡危險,可為了你,再難再危險也要試試,我總要讓他們看看我對你的心意和誠意,實在不行再說。」
那就只能再說了,反正來都來了,眼下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葉歡顏也不管這個了,現在還不知道那父子倆到底想做什麼,想得再多也沒用。
她倒是好奇:「我想知道姬珩到底怎麼逼你的?難道是用我的命?應該也不會吧,若是如此,怕是也不能把你逼來,畢竟我是他妹妹,何況殺你就是因為我,不至於喪心病狂到拿我的命威脅你,你應該也是知道的。」
元決笑笑,卻說得那麼認真:「誰說這樣也不能把我逼來,不管你與他們的關係如何,都不影響我對你的在乎,不管是誰以你的命威脅我,哪怕萬一的可能,我也都是賭不起的。」
葉歡顏聽著這話,心裡頓覺滿滿的,又是滿足又是歡喜。
他對她的情有多深她一直都知道,可每次聽他剖心於她,她都不免感動,鼻子都酸了。
元決這時說:「不過確實不是以你性命。」
「那是什麼?」
元決定定的看著她的眼:「我若不來,他們就會把你嫁給別人。」
葉歡顏先是愣了一下,以為他在說著玩,可仔細一看卻不是,而是認真的,頓時無語了,瞠目結舌的嚷嚷:「這你也信?你傻啊?我是他們想嫁給誰就嫁給誰的麼?你就因為這個被誆來了……」
她不由得扶額,甚是頭疼,這男人好歹也三十一了,咋就那麼天真呢?
元決卻依舊認真:「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會願意的,可是若是他們不擇手段呢?不管你現在多能耐,其實也都還是在他們的掌控之中,他們若是真的要把你許給別人,自然有的是讓你抗拒不了的手段,你真的能扛得住?」
姬沉和姬珩憎恨極了她和他的關係,巴不得讓她重新嫁人,所以逼急了肯定會幹得出這種事,哪怕逼不了她成婚,用手段把她變成別人的人,就足以達到目的,他可以不在乎,可她肯定不會再願意與他一起,那是她的尊嚴和底線。
這才是他賭不起的。
葉歡顏頓時啞然無聲。
她悶了半晌,有些底氣不足的咕噥:「你別小看我……」
元決道:「不是小看你,是我曉得你父兄對你我的關係有多深惡痛絕。」
葉歡顏也就不辯駁了,冷笑一聲,滿是怨念的諷刺:「你說的也對,他們是對此深惡痛絕到了極點,為此無所不用其極,什麼都做得出來。」
元決蹙眉,總覺得葉歡顏話中所指,和他所想的不一樣,怕是裡面包含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以前他想不到這些,可自從知道她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的都是他,他就想到,怕是這些年姬沉父子為了斷她的念想,做了許多事情來逼迫她,所以她這些年才會不好過。
之前靈兒說她曾被燒傷,而且很嚴重,應該與此有關。
葉歡顏一臉擔憂:「可是你不肯跟我去公主府,那就要住在姬珩讓人安排的使臣驛館,我怕你有危險。」
元決安撫她:「別擔心,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任人宰割,你忘了麼?我武功很厲害的,我身邊也都是保護的人,而我的身體百毒不侵,除非他大肆圍剿,否則傷不到我的,可他既然以國禮請我來賀壽觀禮,應該也不至於在這個時候公然剿殺我。」
葉歡顏冷哼:「那你可就太低估他了,他敢的,若是公然殺你,不過就是會引起兩國戰事,他一直就想對胤國用兵,巴不得會這樣。」
元決真的看出來了,在葉歡顏這裡,姬珩不顧就是個禽獸不如喪心病狂不擇手段不顧後果的狗東西,什麼都幹得出來。
他笑笑,狀似玩笑狀似認真的道:「不是還有你麼?雖然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想你夾在中間兩相為難,可若真到了這個地步,你肯定會不顧一切保護我的,那自然也肯定能保得住我,所以我也不擔心。」
好理所當然的樣子。
葉歡顏抿嘴一笑,然後一本正經的道:「倒也是這麼個理,行吧,那就姑且這麼著,實在不行我就把你拖在身邊黏在一起,讓他從我屍體上踏過去再殺你,我看他能怎麼著。」
元決挑了挑眉,饒有意味:「黏……在一起?你確定?」
他還上下打量著她,目光甚是直白露骨,就是在調戲她!
葉歡顏:「……」
「元決你大爺!」她紅著臉氣急敗壞!
……
大概獨處了一炷香的時間,小兩口才膩膩歪歪的從山上下來,面對上下等著的各自的手下,元決倒是一派坦然,可葉歡顏挺不自在。
頭髮有點亂,衣服也不太整齊,倒不是真幹了啥,不至於這麼刺激,而且若是如此,哪能這麼快下來?就是差點擦槍走火了。
畢竟久旱逢甘霖,也虧還有點理智,不然真一發不可收拾了。
不過也就她彆扭,大家瞧見了都沒啥反應,好似什麼都看不出來,一個個不愧是他們信任重用的佼佼者,心理素質那叫一個厲害。
元決道:「你且自行回郢都城,使團還在前行,怕是走遠了,我先去與他們會和,等進城了安置好我們再見。」
葉歡顏想了想,搖頭拒絕:「不要,我送你入城,親自送你去驛館。」
元決肅起了臉:「顏顏,別鬧。」
使團入城本就會有人迎接圍觀,他是大胤太子,作為使團之首來到大啟郢都,更是引人矚目,她若在一旁,只怕更加受矚目,不知道得引起什麼風波,他剛才說的都白費口舌了。
葉歡顏道:「我沒鬧,我已經聽你的不拖你回公主府了,可我剛才也已經說了,我這次不打算隱瞞你我的關係了,就算不將我們的夫妻關係大肆宣揚公之於眾,我也得先透個風,打個預防,讓人知道你我關係匪淺,這樣之後接觸便也不顯得突兀了。」
其實他應該還不知道的是,現在大啟臣民都知道她已經成婚,對此諸多猜測,若是知道他們關係匪淺,怕是也會猜測出什麼來,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哪怕得不到官方認證,起碼大家知道,或許她會被推上風口浪尖受盡流言蜚語,可凡事都有兩面性,這樣的話,姬沉和姬珩就不會真的敢公然對他不利了。
她本就不想他都來了,他們還顧這顧那的,若不公開,豈非見個面都得偷偷摸摸?他們是夫妻,不干偷情私會的勾當。
元決拿她沒辦法了,他只是在姬沉公然認可之前,不去她的府上住,避免對她有嚴重的負面影響,這是原則問題,可其實也並不想和她劃清界限,他還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他們關係特殊。
挺自相矛盾,卻又理所當然。
他道:「既如此,那就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