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天牢里,蕭懷衍身下坐的是枯草,手邊還有老鼠來回爬過去。
看守的獄卒,都十分好奇,「你說,這蕭家公子,不是錦衣玉食出身嗎?怎麼在牢里,還這麼冷靜,一點兒都不怕?」
另一個獄卒,也甚是疑惑,「即便是貴人到了牢里,不憂心忡忡,也沒辦法如此端方,這蕭家家主……當真是讓人看不透!」
他們議論的聲音,傳入蕭懷衍耳中,蕭懷衍的唇角,微微上揚。
都想看他怕麼?
君傾瀾也想看他害怕,然後求饒,恢復蕭家商戶的一切。
不過可惜了,他從動手開始,就料想到了一切。
沒怕過。
「嘎吱——」
牢門被打開,君傾瀾一襲龍袍走進來,低聲下令,「綁起來。」
兩個議論的獄卒,頓時打開蕭懷衍的牢門,脫了他身上的千金一尺的江南蜀錦衣袍,丟了他的摺扇,將他架到了木樁之上。
蕭懷衍被綁上了木樁,額邊幾縷碎發,凌亂的落了下來,襯得他的面龐,更多了幾分陰暗。
他那雙桃花眼,大膽又肆意的,看向了君傾瀾,「怎麼?皇上終於坐不住,要打殺我了?」
「蕭氏信物在哪?」君傾瀾厲聲問道。
蕭懷衍噗嗤一聲,笑的格外放肆,「君傾瀾啊,你當真是厲害的!這就查到,蕭氏除了認我,還認蕭家的信物,聽從調遣了?」
「別廢話!說!」君傾瀾冷吼。
「告訴你也沒用,我掌控蕭家的時候,就下了一道密令,除非我出現,否則只有一個人,可以拿著蕭氏的信物,調遣蕭家的人。」蕭懷衍歪了歪頭,好整以暇的看著君傾瀾發怒。
君傾瀾眸中散發著冷光,「信物和人,都在哪?」
「信物不甚重要,倒是人……你敢去見顏顏,讓她替你,拯救你的黎民百姓嗎?」蕭懷衍雙眼微眯,眼中大有嘲諷促狹的意味。
君傾瀾心口一窒,「你利用她?」
「利用?」蕭懷衍眼神驟然凌厲,似猛獸般盯著君傾瀾,「到底是誰在利用她?我蕭懷衍心愛顏顏,就是為她傾家蕩產都在所不惜!你敢說我利用她?君傾瀾,你憑什麼以為,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樣,沒有良心,得到了不懂得珍惜,不細心愛護這世上最好的姑娘?
我的顏顏,我與她青梅竹馬十幾年,她從未受過一絲傷害,可她嫁了你,你給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她都過的什麼樣的日子!
你如今倒是風光了,登基為帝,天下之主,大權在握,何等威武!可你竟然敢休了她!你也配休了她?」
「朕與她的事情,不必你來插嘴!」君傾瀾氣的臉色發青。
「我插嘴又怎麼了?我不僅要插嘴,我還要讓你……把她受過的苦,得到的痛,全是十倍百倍的還過來!我要讓你的勵精圖治,全都變成灰燼,你愛這江山百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蕭懷衍肆意又狂風的笑聲,在天牢里不斷的迴響,帶著對君傾瀾的鄙夷和羞辱。
他看君傾瀾,就仿佛再看一個無助的小丑。
「蕭懷衍!你以為朕真的不敢動你嗎?」君傾瀾怒喝。
「你來呀!」蕭懷衍睜大了眼,笑容肆意的挑釁君傾瀾,「你怎麼動我?你當我蕭懷衍,會怕你?」
「哈哈哈哈哈哈!!!」
蕭懷衍的笑聲,愈發的放肆,就連獄卒都不敢再聽下去了。
「給朕打!」
君傾瀾冷著臉,吩咐楊煜對蕭懷衍動手。
「啪!」
楊煜帶著內力的一鞭子下去,蕭懷衍便吐了一口血。
「嘔……」
蕭懷衍胸口皮開肉綻,肌膚像是被生生撕裂一樣痛。
蕭懷衍口含鮮血,看著君傾瀾,笑的更瘋魔了,「就這個嗎?」
一鞭子。
還是太輕了些。
「繼續打!」
君傾瀾冷聲下令。
楊煜沒有再用內力,可是每一鞭子打下去,在蕭懷衍身上,都是重重的傷痕,不過片刻,他純白的錦衣,就布滿鮮血,破碎不堪。
他身上的傷口,就像野獸的血盆大口,猙獰可怖。
蕭懷衍疼的冷汗涔涔,可君傾瀾要他的信物,他卻一直沒告訴他。
他被打的虛弱不堪,邊吐血邊衝著君傾瀾笑,「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找不到信物,顏顏你也不敢去見,蕭家倒了,大晟的經濟命脈就誇了,你的朝臣,你的黎民百姓……他們都活不下去!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們都要死!
全都要死!
君傾瀾在乎的人,每一個,都要為他的顏顏,付出代價啊!
「蕭懷衍,你這個瘋子!」君傾瀾上前,一把掐住蕭懷衍的臉,「你這樣做,到底有什麼好處!你以為她看到百姓餓殍遍野,會高興嗎?你以為她不會內疚嗎?!」
「呵……呵呵呵!」蕭懷衍笑的像個瘋子,他伸著脖子貼近君傾瀾的臉,雙眼猩紅,一字一句緩緩道:「誰讓你弄哭了我的顏顏呢?君傾瀾,我的顏顏哭了,你!皇室,朝堂,全京城,全天下的人,就得陪著她一起哭!
她若是傷心,你們就都得陪著她一起傷心!她若是厭世了,活的不開心了,那你們……就全都去死吧!」
「你!」
君傾瀾用力掐住蕭懷衍的脖子,有那麼一刻,他當真想不顧理智的,掐死蕭懷衍!
可蕭懷衍失去理智的眼神,狠厲又倔強,就像個瘋子!
君傾瀾咬牙,他不能死!
若他死了,蕭家一亂……
天下都會亂!
君傾瀾深吸了一口氣,放過蕭懷衍,吩咐楊煜,繼續去蕭家,調查蕭懷衍所用的信物是什麼。
楊煜跟著君傾瀾出來,低聲問道,「若是找到了信物,可要去告知姜國公府?」
君傾瀾一頓,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姜清顏的樣子來。
他夜裡悄悄潛入國公府去看過她,她高燒不退,鬱鬱寡歡,連藥都不肯吃,人虛弱的下不來床。
他怎麼配再去打擾她?
君傾瀾搖頭,「不許任何人去告訴她,打擾她,讓她好好養病。」
他的顏顏,要趕快好起來啊。
【請記住我們的域名 ,如果喜歡本站請分享到Facebook臉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