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貴的徽墨下,壓著一張模板,上面寫的內容,是以君鈺的身份,廢掉君傾瀾親王之位,收回他的兵權,稱他有謀逆之心,殺了他和鎮國公清君側,穩固朝綱。【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君鈺只看了一眼,便抬手將托盤掀翻,她晶瑩飽滿的唇,盯著慕泓,冷冷吐出兩個字,「休、想!」
慕泓倒是也不著急。
他搬來了一個大鐵籠子,把君鈺關了進去,讓她好好想想,願意寫了,便叫他來拿。
君鈺體虛氣弱,沒有絲毫反抗的力氣,被關了進去。
慕泓還提醒她,不要動怒太過,傷了身子,傷了胎兒。
她抄起籠中的徽墨,便朝慕泓砸了過去。
自然,她砸不中慕泓的。
慕泓去了慕國公的營帳,向他回稟此事。
他去的時候,慕國公身邊,站了一襲青色袍子,挺拔瘦削的顧玄清。
慕泓微微頷首,算是向顧玄清打招呼。
顧玄清也是慕國公培養長大的人,可性情孤傲,高冷慣了,素來不回應任何人。
慕國公是從來不苛責他的。
慕泓回稟,「父親,皇上這一時半刻,只怕不願意寫誅殺君傾瀾的詔書,而且她還堅持要求,見一見顧公子。」
慕國公的目光,落在顧玄清身上,待他的語氣,比待慕泓要溫和的多,「你可願意,去見皇上一面?」
顧玄清眼神冰涼,「不必。」
短短兩個字,薄情冷絕。
慕泓想起君鈺方才,唯獨提起顧玄清的時候,她眼裡有些波瀾。
若是她看到顧玄清現在的樣子,只怕會傷心吧。
慕泓心中掀起一陣嘲諷。
慕國公吩咐慕泓,「這兩日對外放出消息去,想辦法讓皇上儘快寫出詔書,也不能傷及,她腹中胎兒。」
慕泓頓了頓,「只要不傷及她腹中胎兒,什麼辦法都可以?」
「自然。」慕國公眼裡,並沒有對君鈺的在乎。
他要的,只是君鈺生下的,君氏王朝嫡系的血脈。
而非君傾瀾和禹王那種,雜七雜八庶出的野種。
慕泓頷首領命,卻悄悄瞥見,顧玄清在聽到他父親下令之後,眼神微微動了動。
慕泓原本沒什麼壞心思,但是為了君鈺……有些事情,還是儘早解決的好。
君鈺被關在大鐵籠里一整天,水米未進,她有些難受,卻並未累倒,她盤腿坐在籠子裡,想著慕泓大約不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利用顧玄清潛伏在她身邊,挖通湖中隧道綁架她,想要她親手殺了皇叔,由他們來把控朝政,待她生下孩子,再成為慕國公的傀儡。
她輕撫著自己的肚子,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悲傷。
「皇上還是不肯寫下詔書嗎?」
慕泓掀開營帳,外面的強光照了進來,刺的君鈺眼睛有些酸痛。
她捂住眼睛,冷沉道,「朕要見顧玄清。」
「顧公子不肯見皇上。」慕泓也直接告訴她,他手中還有一碗安胎藥,不待君鈺反應過來,他便捏著她的嘴,強行給她灌了進去。
濃稠的藥汁,順著君鈺的嘴角流下,滑入她的衣領里,慕泓捏著她的臉,突然看見了什麼,一瞬間慌了神。
君鈺推開他,拉上了自己的領口,罵了一句,「無恥。」
慕泓輕笑,「是微臣失儀了,不過皇上,您遲遲不肯寫詔書,這樣讓微臣很難辦。」
他無法與父親交待,父親自然會下狠手。
他也不得不照做。
「朕不會寫。」君鈺將藥碗扔到他臉上,砸紅了他的額角。
慕泓絲毫不惱,不過他的眼神變得冷冽,靠近君鈺時,像露出了森森獠牙的獸,「抱歉了,皇上,若是不肯寫詔書,微臣便要更失禮了。」
君鈺身體向後倒,背部貼在了鐵籠上,眼神里滿是冷意,「你想做什麼?」
「皇上,得罪了。」慕泓微微彎唇。
他的手,落在君鈺的腰帶上,用力一扯——
「放肆!!!」
顧玄清從關押君鈺的營帳前路過,君鈺嘶啞的叫聲,便立刻傳了出來。
她恢復了女兒身,就連聲音也不再像從前一樣偽裝,叫起來帶著一股脆弱無助,喊著撕心裂肺的痛。
「慕泓,你放開朕!放開!」
「不要——」
顧玄清的腳步,不由自主的上前了一步。
君鈺的眼淚被逼了出來,她凝視著站在鐵籠外的慕泓,眼神里滿是恨意。
慕泓手裡拿著她的衣裳,表情有些抱歉,「即便為了身為女子的顏面,皇上也還是儘快寫下詔書好,畢竟外人,哪裡比得上自己的身子呢?」
「朕不會寫!」
君鈺怒喝。
慕泓把她脫的一絲不掛,將她的衣裳拿走了,還拉開了營帳,守在外面的士兵,和來來往往巡視的人,都能看到她的身體。
這種極致的羞辱,讓君鈺抱住自己,憤怒又羞恥。
慕泓出來的時候,看到顧玄清的背影匆匆而過,他身邊的人來報,「顧大人方才過來看了一眼,可始終未進去。」
慕泓點了點頭,他將君鈺的衣裳拿著往自己的營帳走,低聲嘲諷,「顧玄清,當真是冷絕無情。」
君鈺一片痴心,為了他從天子落到如今這地步,他倒是可以不聞不問。
他幽幽嘆道,「不愧是被先皇滅了滿門的仇人之子。」
君鈺被困在鐵籠子裡,每一刻對她來說都是煎熬,她能夠聽到來來往往的人,嘴裡所有的污言穢語。
他們笑她這個皇帝竟是女兒身。
他們說她的身子玉雪白嫩,很想一親芳澤。
他們更笑言,若是她還不肯聽話,必然會被犒賞三軍,成為軍營里所有士兵的身下污物。
君鈺強大的心理防線,被這些話踐踏的,一點點崩塌,他們所說的每一句,都狠狠踩在她心頭,碾壓著她的尊嚴和驕傲。
「我說年紀輕輕,怎麼行事如此怪異,竟當真是個女子!」
中年男人的聲音,帶著絲嫌棄和油膩,驟然驚醒了君鈺。
君鈺猛地抬頭,縮向鐵籠的角落,警惕的看向來人,「你……禹王叔?!」
禹王一襲深紫色黑袍,狹長的眼睛微眯著,黑夜裡,顯得越發像老鼠一樣,鬼鬼祟祟的。
他看到君鈺,便趾高氣揚的冷哼,「粗陋之身,還敢登臨帝位,你已如此骯髒,怎還有臉面活下去?別叫本王皇叔,本王嫌噁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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