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浪費糧食是不對的!

  既然這麼多人都說了,封豫也不能一動不動,所以他慢悠悠的走出了房間,來到隔壁的教室。

  不緊不慢地執筆開始寫字,先開始寫的字太小不好用,又找了一個很大的紙張寫下了「住手」兩字。

  只見封豫雙手舉著紙張站在了崔南煙的身側,一動不動地舉著……

  不知為何池晏有種王爺在給王妃加油的錯覺?就好像是戲園子表演給花旦送的牌子……

  封豫這舉動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崔南煙自己都差點笑出來,這人是怎麼想的?

  「封豫,你是不是傻?你舉個紙她能看懂嗎?你就不會抱她嗎?」封雅潔都要被氣瘋了。

  要知道祭酒鞠傑可是她親二舅!是他們鞠家人怎麼能不急?

  封豫恍然大悟,扔下手中的紙張慢慢靠近崔南煙,想要伸手又不敢。

  崔南煙豈能不知道他們怎麼打算的?

  「浪費糧食是不對的!」這句話一出封豫立刻後退,下一秒鞠傑已經被她扔到了地上。

  抓住他的髮髻直接按在灑落一地的剩菜剩飯中,一邊按一邊往他嘴裡塞。

  國子監司業王毅眯著眼,等著時間差不多了,一拍大腿:「都還愣著幹什麼,去找皇上!」

  「祭酒大人啊,您在堅持堅持!!」

  ……

  御書房

  封雲深面色陰沉如天邊烏雲般醞釀著雷霆風暴,稍有不慎就會將眼前之人劈成渣渣。

  黝黑深邃的眸子盯著腫成豬頭的鞠傑,以及縮在角落裡眼淚叭叭的崔南煙,她正小心翼翼地捧著小手呼呼,小手都打人打腫了。

  「誰能告訴朕這是怎麼回事?說!怎麼回事?」在皇帝面前自然不敢造次,眾人都當著縮頭烏龜。

  封雅潔眼眸一轉,鼓起勇氣上前一步。

  「啟稟父皇,這件事兒臣與鞠世子都在場,並且看得清清楚楚是皇嫂先動手打人的!」

  「父皇,兒臣還懷疑皇嫂所做這一切都是皇兄指使的!」

  語氣鏗鏘有力,挺起胸膛神色認真,看向封豫時頗有大義滅親之勢。

  「砰!」封雲深聽到此話手中的茶杯直接摔在封豫的腳下,不問緣由仿佛就他就是罪犯!

  「封豫,你說為何你要這麼做?是不是因為祭酒難為你升班的事,所以你故意針對他?」

  皇上一說這話大家都聯想到前些日子封豫要求參加升班考試的事。

  若是因為這事就對祭酒下死手這人也太狠了吧?

  池晏作為當事人反而變成了透明人,沒有人關心他的傷勢,沒有關心他是否被打。

  這一切本身就與王爺和王妃沒有關係,為何皇帝要如此的昏庸?

  這就是大晉國的未來嗎?未來多年都要在這個昏君的統治下嗎?

  垂在身側的雙手攥成拳頭,事到如今他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就算不反抗也會被羅千等人打死,要麼就是餓死!

  反正都是一死不如讓王妃王爺脫罪!

  「皇上,學生有事起奏!」池晏大步向前站在了大殿中央。

  神色悲壯中帶有堅忍不拔的氣勢,尤其是那雙眼睛能夠直射靈魂!

  背脊挺直,即便身處狼狽背脊仍舊不屈。

  封雲深幽深的眸子掃了他一眼,無形的威壓襲來,池晏就像是感受不到一般。

  他主動上前一步!

  「啟稟皇上,學生有話要說!」他再次重複一遍剛剛的話。

  封雲深不喜不怒沉聲道:「你是何人?竟敢在朕面前造次?」

  羅千捂著自己腫成豬頭的臉口齒不清支吾道:「皇上,他是崔南煙的小弟。」

  小弟?入學幾天就開始結交黨派了嗎?封雲深劍眉緊蹙,表情可以用陰森恐怖來形容了。

  雷霆之怒一觸即發。

  「皇上,為何不問問為何王妃會打他?」

  「羅千,你敢說嗎?你敢當著皇上的面實話實說嗎?」

  「祭酒,是你說的一個巴掌拍不響,所以王妃才幫你知道一個巴掌也很響,明明是在教你知識你卻恩將仇報?」

  鞠傑倒打一耙的事沒少做,但是池晏如此大膽是所料未及的。

  把他被打說成教育知識,這顛倒黑白的能力也是爐火純青。

  鞠傑鼻青臉腫,嘴角帶血獰笑:「池晏,在陛下面前顛倒黑白,你真是膽大包天。」

  「池晏,你不招惹我,我怎麼會打你?」羅千完全是依照鞠傑的理論來辯解。

  封雲深的確不喜歡封豫甚至針對他,但這不是讓別人把他當槍使的理由。

  「你叫池晏?京中好像沒有姓池的勛貴。」

  池晏聽到這話嘲弄地勾了勾嘴角,與那雙明亮眼眸更加幽深:「皇上,學生只是外省的兩元及第的舉人。」

  「各省的會元經過核實之後便可以來到國子監就讀,並且免除束脩飯食等費用。」

  封雲深這才想起來點點頭:「本朝的確有這樣的規矩,只是這與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聽到池晏是兩元及第對他的態度也寬容許多,沒有治失禮之罪。

  「皇上,您在仔細地看看我!」池晏穿著滿是髒污笨重的衣服站在皇上面前。

  身上的污垢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那些湯湯水水粘稠的菜湯已經乾枯。

  這時封雲深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大晉國對讀書人十分的重視,所以會元,解元,這樣的能人都會給予一定的補貼。

  祭酒突然跳出來:「你自己生活奢靡無度,揮霍光了補貼現在趕在陛下面前叫屈?你不怕掉腦袋嗎?」

  「掉腦袋?早晚無非是個死!不就是因為我不肯為你們效力嗎,所以你們就往死里欺負我,打我,孤立我。」

  池晏把生死都置之度外,什麼話都敢說,就算不能懲治他們也要噁心死他們讓皇上對他們有疑心。

  「皇上,學生失禮了!」說著他解開了自己的腰帶,脫下一層層的衣服。

  他身上的衣服足足有十幾層,都是夏天的單薄的布衣,外面是一層破棉襖。

  枯瘦如柴的上半身滿是青紫的傷痕,新傷舊傷,傷上加傷,全身沒有一塊好肉。

  「皇上,這就是祭酒說的他們為什麼不欺負別人,學生無數次在深夜中自省反思,到底我哪裡做錯了,要這樣對我呢?」

  池晏他眼神中滿是麻木,嗤笑:「皇上,學生才疏學淺,不知這一個巴掌拍不響是什麼意思,您能否為學生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