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封雲深神情複雜地看著封豫。
「豫兒,你為何會想到去戶部尚書家抓賊?你是如何收到情報的?」總是覺得其中帶著一些私人恩怨。
封豫撒謊面不改色,神色如常並且是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一個小乞丐塞給兒臣一封信,說戶部尚書家裡藏匿盜匪,所以我就去了。」順手掏出書信。
這時封雲深才正視在封豫身邊的關伍,他每次都能精準地翻譯出唇語。
「朕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你。」
關伍連忙行禮:「回陛下,屬下之前被王妃虎口救下,而後在東獵場為王爺牽馬。」
封雲深隨口一問,有這樣本事的人在封豫身邊也算不錯。
信用的是很普通的紙張,上面的字就有幾分與眾不同了,看樣子是被印上去的一樣。
再看向丹子明:「你也是因為這封信嗎?」
丹子明謹小慎微,把一進門發生的事情說了:「皇上,朱良家裡的確藏匿一批武功非凡之人,並且從地庫中收得大量不明來歷金錢。」
「王爺所說的沒有半分虛假,朱良的確囂張至極,對王爺沒有半分尊重。現在禁衛軍正在整理金銀的數量。」
封雲深對朱良的死本來有些憤怒,聽說府中有大量金銀的時候這份憤怒就消失了,算了沒了就在安排一個好了。
只是羅平寧不樂意了:「皇上,王爺這種擅自行動要不得,而且還殺死了朱良,讓很多線索都斷了。」
封雲深覺得這話說得有幾分道理,贊同地點點頭,看向封豫。
「豫兒,你覺得羅大人的話如何?」哪裡有這麼問的,明擺著要分裂他們。
封豫挺直背脊,神色高傲:「羅大人,若是如您蝸牛般的速度來抓人,恐怕那些盜匪都已經跑沒影了。」
嘲笑他無能的同時,又彰顯自己的能力。
「父皇,鞠大將軍府失竊這件事還要待定,戶部尚書的府邸有沒有贓款這還是個未知數。」微微勾起的嘴角讓人背脊生寒。
丹子明心中有了個大膽的念頭,他不會是想要吞掉鞠家的這一百萬兩吧?
羅平寧自然不同意:「王爺你在說什麼,去查案不就是說盜匪在戶部尚書府邸嗎,現在怎麼又不是了?」
封豫一臉無辜地看著他,眨巴眨巴眼睛:「羅大人您在說什麼,本王只是說抓盜匪,沒有說抓的是盜竊鞠家的盜匪呀!」
這話一下就說到了皇上的心裡去,封雲深在看羅平寧時候的眼神就不太喜悅了。
丹子明在一邊默不作聲,心想這封豫是真狠啊,話鋒一轉就變了。
「父皇,兒臣覺得這次案件需要歸納到貪污案件中,與鞠家盜竊案沒有任何關係。」封豫當即將案件定性,同時抄了朱良的家。
羅平寧也感覺到周圍氣氛的變化,皇上看他的眼神明顯晦澀不明,看樣子對自己很不滿意。
「羅大人,你還有何高見?」封雲深有點陰陽怪氣,上揚的嘴角變成了向下。
羅平寧立即躬身行禮:「臣無異議。」在官場摸爬滾打的人哪裡還不明白皇上的是怎麼想的?
皇上與鞠家的關係一直都被眾臣看在眼裡,同時對封豫的態度也有了質的改變。
這麼大的事自然瞞不住,整個京城全都知道逍遙王憑藉一人之力抄了大貪官戶部尚書的府邸,並且搜出大量的金銀珠寶。
至於作俑者深藏功與名,作俑者崔南煙正坐在酒樓中大吃大喝,為美味而沉迷。
與此同時棲鳳殿。
皇后面色陰沉得能滴出墨汁,陰冷的眸子像是一條毒蛇盯著前來稟告事情的小太監。
嚇得小太監瑟瑟發抖,生怕對方拿自己出氣,都成了篩子。
「娘娘,大老爺他們應該也收到了消息。」福嬤嬤親自倒了一杯溫度合適的茶水。
「封豫不能留!」皇后抿了一口茶,眼中的殺機盡顯,她已經知道皇上要做什麼了。
福嬤嬤垂手點頭:「娘娘,封豫不出城這件事不太好辦。」
「不出城?那就想辦法讓他出城!」皇后無法在容忍他苟活這世上,哪怕是一刻鐘也無法忍受。
……
封豫這件事做得十分漂亮,但是皇上沒有讓他去處理後續的抄家事件,而是把他叫到了御書房。
父子間無話不談,哪怕是其中夾雜著關伍也沒有什麼溝通障礙。
忽然話鋒一轉,封雲深突然問道:「豫兒,燕君浩帶來的那兩位姑娘好像一直住在公主府?」
封豫聽到燕君浩的名字馬上臉色驟變,周圍的溫度都下降幾度,十分不情願回答:「嗯,一直在府上,說是留給煙兒的。」
說完之後還翻了個白眼,嘴唇緊繃成一條線,對那兩姐妹很是嫌棄。
「豫兒,聽說那個叫雙雙的姑娘買了一整條街的鋪子,好像是鞠家的吧?」話裡有話,看見他的表現封雲深眼底閃過一絲瞭然。
「對,還送給了煙兒幾件鋪子,兒臣覺得這是他們應該的,畢竟煙兒救了燕君浩一條命,只是給幾件鋪子說實話多少有點小氣了。」
還用詢問的眼神看向皇上,希望得到他的認同。
封雲深被他這無恥又貪得無厭的模樣弄無語了,心想救命之恩隨說是湧泉相報,但這些也不少了你咋還一副不知足呢?
高冷的外表,俊美無雙的容貌,與這貪婪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有那麼一瞬間好像又不是很像那個女人。
「咳咳,那個豫兒啊,朕還有事要忙,你先回去吧。」封雲深覺得心累,不想在跟他說話。
「哦對了,國子監那邊你別忘了去上課,不可因為上朝而怠慢。」上課是必須的,起碼能讓他消停幾天。
封豫行禮告退,離開時撞見了進宮的鞠大將軍鞠丹,十分得意的朝著他笑了笑,還昂著下巴離開。
鞠丹一看這模樣就知道他是故意對皇上那麼說的,現在他們家被盜很可能會成為一件永遠都破不了的案件。
他沒有懷疑盜竊案的真實性,朱良最有嫌疑,他唯一的兒子死在聚賢樓,一定會懷恨在心。
但是讓封豫這個小人得志真是有種讓人如鯁在喉的錯覺,果然這種人活著就是錯誤,跟瘋狗樣逮著誰咬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