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賢樓中崔南煙等的都要睡著了,老鴇才姍姍來遲,滿懷歉意地笑著:「哎呦,王爺讓您等急了。」
身後的鞠旭堯大步流星走了過來,行了一禮:「王爺,您的意見我們聚賢樓接受,王妃在我們這受驚了,真是抱歉。」
臉上的笑意中帶著一絲殺伐之氣,封豫勾了勾唇角,懶洋洋地瞟了他一眼。
這與之前對比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神色輕狂,有種志在必得意,也有小人得志後的囂張。
鞠旭堯看著他認真清點銀票的模樣眉頭皺了起來,這封豫之前看著陰沉淡漠,現在怎麼就變了?
而且他竟然把五萬兩的銀票全都交給了崔南煙,這人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屋子裡的氣氛詭異般的寂靜,連呼吸聲都能清楚地聽見。
「鞠世子,本王告辭,謝謝你的款待。」關伍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這份寂靜。
關伍引起了鞠旭堯的注意,這人是在冬獵場上的那個禁衛軍!
出了聚賢樓上了馬車,關伍的小心臟才開始狂跳起來,沒想到他們真的從聚賢樓中帶著錢出來。
封豫眯了眯眼,老神在在心中開始盤算下一家了,不是別人正是戶部尚書。
欺負他王妃這件事怎麼可能就這麼算了,皇上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不代表他同意!
「王爺,咱們現在去哪裡?」關伍架著馬車沒有目的地在街上前行。
現在封豫就是要把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件事做到極致,讓所有人都知道他逍遙王就是一頭瘋狗,逮著人就得咬一口。
「進宮!」紙條扔到他的身上,開始閉目養神。
崔南煙不明就裡地看著他,搞不明白他到底想到做什麼,聚賢樓的事情說不明白誰對誰錯,總有一種他在故意找茬的錯覺呢?
進宮之後封豫直接到了御書房,封雲深聽到他來更加的憋悶。
燕君浩還沒來得及收攏人居然就跑了,只是因為他賞賜了封豫沒有賞賜他!
「你來幹什麼!」語氣不善,特別不待見他。
封豫來之前準備好了奏摺,雙手舉過頭頂送到桌案上。
封雲深本來不想看的,但還是拿起來瞅了一眼,瞬間眼睛瞪得老大。
上面寫得很簡單,太傅和崔丞相名下的學生全都取消這次參加科舉的資格。
「封豫,你告訴朕你怎麼想的,為何會有這種想法?」這想法就算他是皇帝也不敢啊。
封豫淡漠的眼眸閃過狡詐的光芒,對內侍使了個眼色,讓他們端來文房四寶,開始奮筆疾書。
「父皇,上次泄露考題一案存在很多疑點,因為御史大夫的出現所以倉促結案,真正的幕後之人和銀兩並未找到。」
「所以兒臣覺得,這件事與太傅和丞相有著分不開的關係,為何剛審問太傅他就出現呢?兒臣充分理由懷疑御史大夫是什麼人推出來的棋子。」
這話說得有筆有眼,有理有據,懷疑得也十分到位,每一個字都說到了皇上的心眼裡。
封豫把無中生有這幾個字運用得淋漓盡致,抹黑技術一等一的。
冉星海也有同樣的懷疑,被他這麼一說就帶地有點歪了,也用同樣疑惑的眼神看向皇帝。
封雲深沉吟許久,取消考試是大事,畢竟今年不考就要等下一次,而下一次科舉不出意外是三年之後。
「父皇,兒臣一直在說要太傅和丞相證明自己無罪,可是他們一直視為無物,這點有很大的懷疑,畢竟只需要做出態度即可!」
「父皇,他們都是太傅和丞相的得意門生,想必學識不差,即便晚三年考試也沒有什麼吧?不如這次就讓平民有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封豫更狠,直言讓所有的權貴都不參加這次的科舉,這樣不就是不偏不倚了嗎?
封雲深被他這大膽又昏庸的想法嚇了一跳,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合了他的心意。
「嘶,豫兒你說的沒錯,無非就是三年罷了,學識在三年之後會更加的牢靠,只是這件事朕……」
崔南煙坐在御書房的門檻上聽著他們的談話心裡是七上八下的,封豫這是要做全民公敵嗎?
這個聖旨一出只要是跟權貴之家勢必恨死他了,這不是等於把自己放在火上烤嗎?
封豫早就知道皇上不想做這個惡人,但是他不介意,他就是要把京城這灘死水全部都攪渾,攪得他們不得安生。
「兒臣願意做這個第一人!」腰彎成九十度角,誠意十足。
低垂的長睫掩飾住眼中的情緒,再次抬起頭時已經滿眼孺慕之情,正如那封信里寫的一樣。
「好!」封雲深十分滿意,他撫掌大笑走到封豫身邊,十分滿意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明日早朝時,你也來吧!」
封豫並沒有因為上朝就欣喜若狂,而是欲言又止地看著封雲深。
「你還有事?咱們父子倆還需要見外嗎?」這時候他心情愉悅,封豫有點什么小要求他都會同意的。
封豫斟酌許久才提筆寫道:「父皇,兒臣想跟你要幾個人,他們現在正在禁衛軍當值。」
「哦?幾個人?什麼人?」封雲深一時沒想起坤他們。
「張坤,張凌霜他們幾個……行不行?」說這話的時候他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說錯話。
封雲深一聽這幾個人的名字頓時一愣,怎麼都沒想到會是他們。
坤,凌霜等人為了進宮,全都改了姓氏為了方便行事。
「為何是他們幾個人?」封雲深看似隨意地問了幾句,轉身坐回到龍椅上,端起茶杯喝了抿了口茶,茶杯後的眼眸一抹幽光閃過。
封豫仿佛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垂在身側的雙手緊握成拳,滿眼期盼。
「他們,他們是……」
「為何猶猶豫豫?豫兒可是有什麼顧慮?父皇都會站在你這邊。」封雲深放下茶杯認真的看著他。
封豫像是被鼓勵了一般,深吸一口氣,寫下:「父皇他們是母后的遺留在外的下屬,前段時間在冬獵時候他們找到的兒臣,並且將兒臣從狼群中救了出來。」
寫完之後一撩衣袍跪在下上請罪。
「。」
封雲深沒想到他居然敢提自己的母后,元皇后這個詞在什麼時候都是禁忌。
現在說出這樣的話,他是有什麼目的?主動把坤等人的秘密告訴自己,難道真的跟那封信說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