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是養過我,還是我欠了她?

  裴映寧心下冷笑。【Google搜索】

  能認得她,說明腦子沒傻。

  罵得這麼狠,也說明毫無悔改之心。

  這種東西,無冤無仇的時候都能欺殺無辜之人,如今她們結下深仇大恨,還能指望善了?

  「爹,我還是去外面等著吧。」她佯裝委屈地同裴哲山說道。

  「爹,就是她這個賤人害我的,你別讓她走,快抓住她!」見她要走,披頭散髮的裴靈卿更是發了瘋地指著她罵,呼完爹又喊娘的,「娘,就是她想淹死我,就是她!你們絕對不能放過她,一定要將她碎屍萬段!」

  面對女兒如此魔癲,其實范碧珍已經習慣了。自女兒甦醒後,每日都瘋狂地叫囂著要殺裴映寧。

  看著自小便被捧在手心裡的女兒變得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范碧珍也恨啊。

  可再恨又如何,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是裴映寧害殘了她的女兒,甚至從花燈節那晚的遊客中打聽得知,還是裴映寧跳下水欲救她的女兒,如此情形之下,她如何能像女兒那般去指罵裴映寧?

  「卿兒,你先冷靜冷靜,我們請了白神醫來為你醫治,相信你很快便會好起來的。」范碧珍坐上床,撫著女兒凌亂的髮絲,試圖安撫她。

  但裴靈卿看到裴映寧根本就冷靜不下來,要不是她雙腿無法下地,只怕早就下床跟裴映寧拼個你死我活了。面對范碧珍的勸慰,她非但聽不進去,還用力推范碧珍。

  「快殺了她!快殺了她啊!」

  『啪』!

  一記響聲重重地落在她臉上。

  屋子裡總算安靜了。

  裴靈卿捂著臉,雙眼赤紅地瞪著對她動手的裴哲山,怨恨問道,「爹,你為何不信我?我說的都是事實啊!就是這個賤人……」

  『啪』!

  不等她說完,裴哲山又一記巴掌呼過去,這次更加用力,直接讓裴靈卿倒在床上。

  「老爺,卿兒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受了刺激才瘋言瘋語的,求你饒過她吧!」范碧珍抱住他的胳膊一邊哭一邊哀求。

  裴哲山指著裴靈卿怒不可遏地罵道,「倘若再讓我聽見你瘋言瘋語半句,那便不治了,給我滾出裴家,我裴家不養沒用的廢物!」

  范碧珍撲到女兒身上,哭著勸道,「卿兒,聽話,咱好好醫治行嗎?白神醫是出了名的神醫,他一定能治好你的腿的!」

  裴靈卿如僵死般紋絲不動。

  半頭長髮遮著她的臉,也沒人能看到她此刻的樣子。

  但范碧珍總算鬆了口氣,隨即起身,讓丫鬟扶裴靈卿躺好。

  裴映寧倚著門框抱臂看戲,穿越這麼久以來,難得有如此身心愉悅的時候。

  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也能做壞人,甚至還有上癮的趨勢……

  裴靈卿總算安靜了,該周塵上場了。

  不過他沒有上前,而是對裴哲山說道,「二小姐情緒不穩,有礙在下探究病情。在下先讓人給她施幾針,待她情緒緩和後再說吧。」

  裴哲山看了看床上一副鬼樣的女兒,什麼也沒說,只陰著臉把位置讓開。

  文辛不等周塵吩咐,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銀針到床邊。

  看著他落針時熟練的手法,裴哲山和范碧珍心中都心生驚嘆。畢竟這個少年也就十五六歲的年紀,行針卻是如此老成穩重,再看裴靈卿,好似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痛,而且還漸漸地合上了眼陷入沉睡中。

  少年都能如此厲害,那這位戴著面具的神醫豈不是更厲害?

  此時,夫妻再看周塵的那張面具時,非但沒有了質疑之色,還多了一絲敬畏。

  周塵也沒旁觀,向他們夫妻說道,「二小姐如此症狀,要治的恐怕不僅僅是雙腿。她這一身怨氣,必是受過嚴重刺激,正所謂身病易治,心病難醫,倘若只治身病而忽略心病,便是治好身病恐怕也經不住她自我折磨。」

  「白神醫言之有理。」裴哲山點著頭附和。

  「可要治心病……」周塵突然看向門旁的裴映寧,「楚陽王妃,你只告訴在下要為二小姐治腿,如今卻要給二小姐醫治心病,恕在下直言,你隱瞞二小姐病情,莫非是想少給診金?」

  「白神醫,你別誤會啊,我也只知道我二妹雙腿受傷,其他的我也不知情啊!」裴映寧趕緊攤手解釋。

  「二小姐的情況非同尋常,在下可按你說的為她醫治雙腿,可治好雙腿也需較長時日休養,然而二小姐神志紊亂,還伴有嚴重暴躁症,如何能靜下心休養?要是因為她情緒不穩而誤傷身子,從而導致雙腿無法痊癒,不解內情之人只怕會說是在下醫術不精,如此豈不辱沒了在下『神醫』之名?」周塵嚴詞厲色地道。

  「白神醫,我二妹性子是有些嬌縱,可也不至於那麼嚴重吧?」裴映寧一臉的揪心,還忍不住同他商量,「要不你先為她治腿,在她痊癒之前我們把她綁在床上,等她痊癒後再放她自由,如此可行?」

  「說得輕巧!」白寒冷哼,似乎鄙棄她什麼都不懂,轉頭看向裴哲山和范碧珍,沉著嗓子道,「二小姐的暴躁症若是不加以醫治,早晚都會走火入魔瘋癲成性,到時候別說傷她自己,恐怕她癲狂起來連你們都不會放過。畢竟心都壞了,哪裡還有親情可言。裴大人、裴夫人,既然你們覺得二小姐心病無足輕重,那就請你們另請高明吧。」

  裴麗卿的情況所有人都看在眼中,雖說裴哲山和范碧珍都清楚她的心病是因何而起,但如今的她是真的越發狂躁難以管束,誰能說這不是病?

  既然是病,那當然得治了。

  范碧珍抹著眼淚懇求道,「白神醫,求求你救救我家卿兒吧,只要你願意出手醫治我家卿兒,要如何做我們都聽你的。」

  周塵露在面具外的雙眼眯了眯,嗓音明顯帶著不悅,「來時楚陽王妃只說要替二小姐醫治雙腿,看在楚陽王的面上,在下只收了楚陽王妃伍仟兩齣診費,另一條腿一萬兩。可你們看看二小姐的症狀,這是治好兩條腿的事嗎?楚陽王妃有意隱瞞二小姐病情,在下可以看在她愛妹心切的份上不與她計較,可這診費總不能不給吧?「范碧珍凝噎問道,「白神醫,還要多少銀子?」

  「要徹底醫治好二小姐,還需多加兩萬兩。」

  「什麼?!還要這麼多?」范碧珍脫口驚呼。

  「多?」周塵冷哼,「裴夫人不妨去外面打聽打聽,能讓在下出手的人,是銀子就能使喚的?」

  「這……」范碧珍朝裴哲山看去。

  裴哲山一聽還要兩萬兩銀子,頓時老臉直接垮下了。他沒理會范碧珍,而是目光凌厲的朝裴映寧瞪去。

  裴映寧苦惱又無奈地道,「爹,此事是怨我,事先不了解二妹的情況,故而讓白神醫以為我是在有意隱瞞。要是您覺得不划算,大不了拒絕白神醫……」

  她話還沒說完,范碧珍便激動地打斷,「你別在這裡挑唆,救不救卿兒也不是你說了算!你們覺得不划算,可我就這麼一個女兒,便是賠上我的性命我也要救她!」

  說完,她撲通朝周塵跪下,哀求道,「白神醫,求您務必要治好我的卿兒,那兩萬兩銀子我明日就補給你。」

  周塵點頭,「看在裴夫人如此誠心的份上,在下便應下了。」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只是要讓二小姐徹底痊癒需要不少時日,你們這裡在下也不便常來常往,所以在下需將二小姐帶走。至於在何處為她醫治,你們無需過問,只需在家等待消息便可。」

  「這……」范碧珍遲疑起來。

  「當然,若你們信不過在下,在下也不勉強。」

  「白神醫儘管將人帶走,我們靜候佳音便是!」

  裴哲山沉著臉道,同時還瞪了范碧珍一眼。

  正在這時,給裴靈卿施完針的文辛向周塵說道,「公子,我已給二小姐施好針了。二小姐陽耗陰虛,近來應多是夜不能寐,我這幾針下去,二小姐應該能睡個安穩覺了。」

  范碧珍起身到床邊,雖然女兒一點反應都沒有,但肉眼可見的安寧平靜。

  這一下,她也不好再說任何話了。

  因為這陣子,女兒一睜眼就鬧騰,就算鬧騰累了也是噩夢連連,不止她自個沒睡好,就連院子裡的丫鬟下人也都萎靡不振。

  沒多久,周塵和文辛帶著裴靈卿離開了太傅府。

  裴映寧沒急著離開,而是把手掌攤向范碧珍,「二娘,白神醫收的伍仟兩,勞煩你給結一下。」

  「你……」范碧珍臉色就跟滾過臭水溝似的,怒斥道,「那可是你妹妹,你身為她大姐,幫她出點銀子難道不應該嗎?」

  「應該?為何應該?你是養過我,還是我欠了她?」裴映寧哼道,「再說了,我自回京後,裴家可沒給過我一分花銷,你身為裴家現任主母,剋扣我吃穿用度就算了,還想掏我的錢用,說出去你就不怕被全京城的官家夫人笑話嗎?」

  范碧珍看了看裴哲山,見他冷著一張臉完全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她狠狠地咬了咬牙,「我給!明日我便讓人送去楚陽王府!」

  裴映寧這才露出笑,「這就對了嘛!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楚陽王府了!」

  臨走前,她看了看裴哲山。

  那一身隱忍的怒火,很明顯不是沖她起的……

  ……

  走出太傅府,已過了子時。

  裴映寧知道周塵和文辛今夜是不會回楚陽王府的。頭幾日他們便找了一處別院,布置成『白寒』在京的落腳地,地址在城北,離楚陽王府兩三里,現在為了戲耍裴哲山和范碧珍,他們最近都得在別院住。

  因為是偷偷幫裴家引薦『白寒』,所以她刻意低調,乘了一輛轎子就出來了。

  充當轎夫的兩名侍衛抬著她回府,走著走著,突然將轎子放下。

  裴映寧頓覺不妙,以為半夜遇到歹人攔路,於是揭起轎簾就準備飛出去。

  結果看清楚轎子前負手而立的男人時,差點沒讓她狠狠摔一跤。

  「我說王爺,你大半夜出來能不能先吱個聲?這樣很嚇人的!」

  「你們先回去,本王同王妃走走。」尹逍慕對倆侍衛使了使眼色,然後走向裴映寧,自然又不失霸道的牽起她的手。

  「王爺,這夜黑風高的,咱們又不幹壞事,不如早些回去吧?」裴映寧笑得很牽強。

  京城雖繁華,可到底不能和二十一世紀相比。二十一世紀大小街頭都是霓虹燈,夜景美得不要不要的,哪裡像現在的地方,到處都是黑燈瞎火,走在哪都像逛鬼屋。

  雖然她也喜歡浪漫,可這種浪漫她並不想要。她只想回去睡覺,睡飽睡足的那種。

  看著倆侍衛抬著轎子走遠,尹逍慕突然將她圈在胸前,撫著她微涼的臉頰,低沉道,「本王等了你許久,你若再不出來,本王就該去太傅府問人了。」

  裴映寧『呵呵』笑,「等我做什麼?」察覺到他眸光微寒,她立馬又補充道,「我這不是一忙完就趕著回府嘛!放心,黑燈瞎火的,我不會亂跑。就算外面再好,也沒有府里的被窩好!」

  尹逍慕眸中的寒意散去,突然扣住她後腦勺,結結實實地吻住她。

  裴映寧嗚咽的喚了兩聲,最終還是選擇迎合他。

  只是他個子高大,站著接吻她必須得墊腳,忒費勁。尹逍慕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一點,吻著吻著便將她抵到一土牆上,托起她身子讓她雙腿盤上他的腰,如此緩減了她的不適,也能肆意汲取她的氣息……

  面對他熱情似火的糾纏,裴映寧沉迷了片刻後還是拉回了理智,嗚嗚咽咽擺著頭讓他放開。

  「你別這樣……回去不好嗎?明明有軟軟的床,幹嘛非得在外頭?」她是真怕他控制不了那股衝動勁兒!

  「在外頭怎麼了?本王又沒說會在這裡要你!」

  尹逍慕眼神裝著不滿,可唇角卻是暗暗勾著笑,突然貼到她耳邊,有些邪惡地道,「你若想的話,本王也可應你。」

  裴映寧狠狠吸了一口氣。

  她能打人嗎?!

  突然,一股煞氣由遠及近襲來。

  二人立馬停止了調情,同時冷下了臉。

  尹逍慕頭也不抬地開口,「出來吧!」

  夜空中,四個黑影從天而降,以半圓的弧度圍困住他們。

  裴映寧還像考拉一樣掛在尹逍慕身上,抬起眼冷冷地瞪著他們,「來者何人?所謂何事?」

  「白寒在何處?」最左邊的黑衣人厲聲問道。

  夫妻倆又同時皺起了眉。

  尹逍慕將裴映寧放下,轉身掃了一遍滿身殺氣的四人。

  「你們找他所為何事?」

  「少廢話,他人在何處?」黑衣人怒劍威脅,「今日你們不交代出他的下落,我便讓你們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呵呵!」裴映寧都讓他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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