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她的爹,怎可能是個逼/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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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弟兩人一同進了茶房,那黃姓婦人果然是來熄火的。♡👽 ➅➈𝐒Ħ𝔲Ⓧ.ᑕ𝓸ᗰ 🍬🍬閱讀М

  見有人進來,她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卻愣了一下,忙站了起來。

  「黃嬸,你忙你的,這是我姐,她渴了,我帶她來喝水。」顧於成說。

  顧於成在浩然學館裡也算是知名人物,不光是因為他學業出眾,也是因為他有個在學館裡做先生的爹,所以上上下下的人幾乎都認識他。

  黃姓婦人看了兩人一眼,侷促地笑了笑:「要不要喝茶,我再燒些水,趁著爐火還沒熄。」

  顧於成連連擺手:「哪用那麼麻煩,不是有大茶壺,我們喝些水,馬上就歸家的。」

  茶房靠一腳有個方桌,桌上擺了一個約有兩尺來高的大茶壺。茶壺中水不斷,平時學生們口渴都是喝茶壺中的水。

  顧於成去櫃中拿出自己的杯子,倒了一杯茶。

  是涼茶,用花紅葉子泡的,夏日解暑最好不過。

  顧玉汝喝了兩口,果然甘甜,她笑著不經意地看了黃嬸一眼,道:「黃嬸真是太客氣了,這茶就很好。」

  「不客氣,客氣什麼,這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

  這『黃嬸』似乎很內向,也不善於跟人打交道,跟人說起話來十分侷促,手忙腳亂的,說完她就託詞說飯堂里還有活兒,低著頭匆匆走了。

  「今天黃嬸怎麼了?看起來怪怪的。」顧於成疑惑道。

  是因為看見了她所以才怪?

  她認識她?

  還是說,她本性就這樣?

  本來顧玉汝來學館是臨時起意,她雖把查『黃寡婦』的事托給了薄春山,但終究還是心裡有事,不太放心,所以今天從顧大伯家回來,見時間剛好,就特意來了學館一趟。

  是想看看這個從未謀面,卻幾乎毀了顧家的人,到底長得什麼樣,是個什麼樣的性格和品性。

  可事實上見到人,顧玉汝是有些失望的。→

  因為根本看不出什麼,這婦人除了長相還算端正清秀,與普通婦人沒什麼區別,當然她表現的有些怪,暫且不論。

  「於成,你知道這個黃嬸的事嗎?」

  「什麼事?」顧於成一愣,道,「姐你要問她什麼事?我就知道黃嬸好像是個寡婦,命挺苦的。」

  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有些常人不知道隱秘、或者說關於對方比較詳細的信息,還是需要薄春山幫忙查。

  「沒什麼,我就是好奇問問。」

  這時顧秀才已經解答完學生的疑問,準備回家了,三人便一同離開了浩然學館。

  路上,顧玉汝幾次看向顧秀才走在前面的背影,但疑問始終沒有出口。

  她的爹,怎可能是個逼/奸寡婦的人!

  顧玉汝每天還像以往那樣三點一線來往於家中和顧大伯家。

  當然顧玉芳免不了給她找點麻煩,不過顧玉芳現在被孫氏看得緊,頭疼自己的事都來不及了,也沒什麼空閒給她添堵。

  這期間孫氏上街採買了兩次,買了不少棉花和布料,被芯已經做好了,六斤的大被褥做了四床,四斤的做了兩床,被孫氏仔仔細細地收了起來,被裡被面也都已被裁好縫好,只等到時候縫製。

  雖沒有明說,但孫氏這些舉動已經說明了可能齊顧兩家已商定好婚事。

  前世是沒有這件事的,前世因為顧玉芳『不舍』她出嫁,婚事暫且沒提,這一次明顯超出預料,顧玉汝不免有些焦慮,可現在她也顧不得這些。

  除此之外,她也免不得借著去大伯家的空檔,會和薄春山見上一面。

  薄春山算不上是個君子。

  他很會把握機會,並毫不避諱去利用機會,就好像他總會借著查黃寡婦的事,找顧玉汝見面。

  開始不覺得,兩次下來,顧玉汝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個人從不掩飾自己對她的心思,明目張胆得讓人害怕,幸虧顧玉汝早已不是當下的顧玉汝,她並不會害怕這個人。

  試想,當你知道有一個人曾救過你多次,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性命。

  若是換做上一世的『顧玉汝』,那個經歷許多事做了掌家大婦的一品誥命夫人,她肯定對這種行徑嗤之以鼻,覺得這種人傻。

  他是傻,可恰恰是這種『傻』,讓如今有特殊經歷的顧玉汝沒辦法對他提起防備心,甚至比其他人更容易相信這個人。

  剛出門沒多久,顧玉汝就看見一個不大的孩童在自己眼前晃。

  說是孩童也有些不對,因為這小孩看模樣也有十來歲了,穿著一身粗布的衫子,皮膚有點黑,很機靈聰明的模樣。

  她就勢轉進路邊一個無人巷子,果然那小孩跟進來了。

  「顧姑娘,老大在一個地方等你。」

  顧玉汝並不詫異,認真來說她對這個小孩還算熟悉,這不是他第一次幫薄春山傳話給她。

  「他在哪兒?」

  鐵娃說了一個地方。

  顧玉汝對那地方有些耳熟,知道在什麼地方,但並不熟悉,鐵娃便說他來帶路。

  其實那地方離這裡不遠,薄春山每次選地方見面,都不會偏離顧玉汝去顧大伯家這條路太遠,這是方便等會她離開時不會走遠路。

  這人倒不如他表面那樣,細心得有點過分。

  走在路上時,顧玉汝忍不住好奇地問了鐵娃一些事。

  她確實挺好奇的,因為光薄春山讓幫忙傳話的小孩,她就見過好幾個,薄春山是從哪兒弄得這麼多小孩?

  難道說他早早就弄來一群小孩兒當小地痞,等再大點就能當幫手?

  薄春山是做什麼的?難道真像傳聞中那樣是在賭坊里當打手?

  不知為何,顧玉汝想起薄春山在外面的一些傳聞。

  「我們沒有家,平時住在城隍廟裡。後來跟了成子哥,就跟成子哥住在一處,在城北的一個大雜院裡面,平時也不幹什麼,幫忙跑個腿什麼的,別的活兒用不上我們干,成子哥說我們還太小。」

  鐵娃話里的信息量太大,顧玉汝消化了好一會兒。

  鐵娃是什麼出身?哪怕現在年紀小,也是在市井廝混長大的,又怎會看不出顧玉汝的臉色。

  他想著虎娃哥說老大喜歡顧姑娘,以後顧姑娘就是他們大嫂了,最近他們這群小孩被灑出去,都是在幫大嫂辦事,老大對大嫂的事很上心,哪能讓大嫂誤會老大,不然他回去肯定挨揍。

  鐵娃一邊看著顧玉汝臉色,一邊小心翼翼道:「顧姑娘,其實我們都很感激老大的,你不用覺得老大收了我們是去幹壞事了。我跟黑子,就是上次顧姑娘見到的那小孩,都是乞兒出身,從小沒爹沒娘的,要不是老大讓成子哥收了我們,指不定我們什麼時候就死了。

  「現在吃得飽穿得暖,冬天就算下雪,也不怕被凍死了。顧姑娘你是不知道,做乞丐的最怕下雪,沒有地方住,也沒有保暖的衣物,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凍死了。」

  鐵娃說得可憐兮兮的。

  顧玉汝輕笑了一聲:「你個小滑頭,定波這裡冬天可沒雪,怎麼就下雪了?」

  鐵娃一窘,忙道:「我不是定波本地人,我是從別處流浪過來的,以前小時候跟著老乞丐,最怕的就是冬天,還有就是出去乞討被人打了。現在我們跟著老大,有飯吃冬天也不怕沒地方住,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日子。」

  顧玉汝倒不懷疑他這話,她摸了摸他的小腦袋。

  「行了,你家『老大』,」她有些彆扭地用了鐵娃的口頭禪,「你家老大幹了什麼,不用跟我解釋,我也管不了。」

  鐵娃一臉震驚、詫異,就像顧玉汝做了什麼讓人不能接受的事,就好像她是一個欺騙人感情的負心漢。

  「怎麼可能?成子哥可是說了,你就是我們大嫂!大嫂才能管老大,所以我們不能讓大嫂誤會了老大,大嫂你是不知道,我們老大可好了……」

  鐵娃正在挖空心思給薄春山說好話。

  突然,他瞠大雙目,像看到了什麼怪物,下一刻人就一溜煙跑了,像背後有鬼在追似的。

  顧玉汝正要叫他,抬眼看見不遠處的站著一個人。

  正是薄春山。

  「那小鬼幹什麼了?怎麼跑得像背後有鬼追?」薄春山道。

  顧玉汝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你可不就是個鬼。」

  薄春山十分委屈。

  「玉汝,你怎麼說我是個鬼?

  「我好好的一個大活人,不信你摸摸看,我的心口是燙的,鬼他能是熱心口嗎?」

  他伸手去抓顧玉汝的手,想往自己胸口上按。

  顧玉汝連忙甩手去躲,可她怎麼躲得過薄春山。

  不過薄春山還算知道適可而止,只按了一下,下一刻就鬆開了手,只是臨鬆手時用手指搓了搓她的掌心。

  顧玉汝被氣得不輕。

  又想他也不知道跟人說什麼了,怎麼鐵娃那么小的孩子會叫她大嫂?他到底是怎麼敗壞她清譽的?

  她心裡又羞又惱,忍不住就問了出來。

  薄春山弄清楚怎麼回事後,先是詫異鐵娃的膽大,跟著心裡就樂了起來,面上卻裝得十分嚴肅。

  「這個成子,成天不著五六,都跟這群毛孩子說了什麼,嘴上沒把門的!」

  「要不是你亂胡說,人家會亂說什麼?」

  薄春山叫起撞天屈:「我可真什麼也沒說。」

  「沒說什麼,你的那些朋友怎會知道我?」

  薄春山瞅著她臉上的紅暈,笑眯眯地道:「他們跟我時間久,這不就知道你了。再說了,我平時多忙呀,有時候沒空看著你,我就請他們幫忙看著你點,這不就知道了。」

  「……」

  顧玉汝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能說什麼?難道說別人看著她是不對的,他不該讓人看著她保護她?可若不是他,也許她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就好像那次碰見醉漢,還有他說的那兩個地痞,還有……

  薄春山越說越得意,繼續笑眯眯地道:「再說了,我看中你了,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西井巷那群長舌婦不都是說你長得好,性格好,哪兒哪兒都好,哪家後生能娶到你,是天大的好事。」

  「咋了?就只准她們看中,不准老子看中了,老子就看中你怎麼了,還打算娶你回家當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