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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不愧是兩口子。
薄春山只是提了要整頓纂風鎮,擴大纂風鎮合作商行的數量,就被顧玉汝由點及面洞悉了他真實的意圖。
他真有點驚喜了,卻又不意外她能猜到,因很早以他就知道她很聰明,甚至比他還聰明,只是礙於是個女兒身,她並不喜歡出太多風頭。
就好像當初救他老丈人,功勞都被她歸在他身了,但其實他就是個聽吩咐的,負責給她打下的。還有平時他的定計,很多都是她幫他出謀劃策,補充不足。
千言萬語,化句。
「顧玉汝,你真是我肚子裡蛔蟲。」
她翻了他,他忙討好又道:「我也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她才不當蟲呢,要當他自己當。
這麼大的人了,還要撒嬌。
「你真打算動榮祥號?現在會不會太早了?」
其實打從薄春山跟她提到榮祥號,又提到這榮祥號匯集了多家大晉海商勢力,同時也是他們控制著東海範圍內,所有從大晉出來的貨源。顧玉汝就有種預感,薄春山遲早要動榮祥號,但到這麼快。
話的重點不在面,而是面那句控制著東海範圍內所有從大晉出來的貨源。
纂風鎮之小打小鬧,自不惹人注意,實際榮祥號又哪能控制所有從大晉出來的貨,可能占了八成以,又有縱橫東海無忌的海盜,這海盜其實也是榮祥號的天合作夥伴,又替他們篩掉了部分,剩下的其實就是小雜魚,無傷大雅。
可薄春山要擴大纂風鎮的生意規模,那不用說必雙方會對,而且很明顯薄春山的目的可不僅僅只這麼點。
「現在是有早,但等纂風鎮真擴大到能威脅榮祥號的地步,也就差不多了。而且我跟陛下說好的年,年其實有多長的時間。」
顧玉汝到薄春山真把年放在心了,怪不得他要多管齊下,六橫島算是頭,寧州邵元龍那是頭,今苗雙城將遠赴倭國,又是頭,現在又加纂風鎮,更不用說還有縣裡的民兵團,以及幾處巡檢司。
「那你現在人夠用?」
就不提寧州那,另外幾頭可憑薄春山力支撐,反顧玉汝是怎麼算,他里的人也是不夠的。
果提到這點,薄春山也『露』出頭疼之『色』。
「下面人倒是不缺,就是管事的人。」他頓了下,道,「這趟苗雙城去倭國,他大嫂不放心要同去,今纂風鎮那憑著苗家和姚家撐著,他二人旦走,只憑著姚清人,我恐怕是獨木難支。」
「不過我跟苗雙城說了,等纂風鎮攤子支起來他再走。他這趟去倭國,空著去自不行,還要帶貨,這貨光憑纂風鎮現在合作的商行可供不了,所以他也答應了。至於以,以再說吧。」
以薄春山不覺得,可現在隨著他攤子越鋪越大,里能用之人就緊張了。六橫島那,他若是不去,再過陣子光憑刀六人是絕對不行了。成子留在定波的民兵團里,這是他的私心,他的家和妻子親戚們都在這裡,有自己的人也能便宜。虎娃則在巡檢司,熊瑞和鐘山也在巡檢司。
薄春山覺得他應該把下調整調整,不過成子和虎娃他們,能當將,卻當不了帥,統管不了大局,這也是出身所致,都讀過多少書,其實他現在下缺的不是別的,而是能獨當面的人。
不過現在說這也用,事情總要步步的來。
兩人並未就這個話題說太久,而且現在顧玉汝身子天比天重,薄春山也不讓她勞心費太多。
而接下來的日子,就在顧玉汝安心養胎,薄春山定波和纂風鎮兩頭跑漸漸渡過了。
最近在明州府商界裡,流傳著個小道消息。
這個消息但凡知道的無不諱莫深,不願深談,卻又難掩欣喜之『色』,因引起許多人的好奇心。
人就是這樣,你越不他知道,他越知道。
裴永勝就是。
作早年撈偏門出身,來隨著年齡的增長、界的拓寬,裴永勝也意識到個定波縣實在太小了,他就算再在這裡開十家賭坊『妓』院車馬行,還是賺不了更多的銀子,因這個地方本身潛力有限人也有限,生意還是要往外發展。
來他扔下定波的生意,把龍虎幫交給自己的兒子和薄春山,其實很大部分原因還是他把生意重心向明州府轉移了。✋♣ ❻9𝓢ʰυˣ.¢Ⓞ𝔪 🐠👣
起步自還是老行當,但他人謹慎,又低得下身段,漸漸也結識了不少行商,就這麼慢慢也找到了條新路子——開牙行。
他開的牙行自不是那種普通的,買賣人口或是房屋田地賣賣租賃,而是利用人脈關係將甲的貨,賣到需要的乙里。剛開始也就小打小鬧,兼帶著做幾筆,來由於他里有車馬行,還代辦起起卸運輸貨物。
漸漸的找他的人越來越多,他也嘗到裡面的油水了,就兒八經辦了家牙行,專做類生意。
其實到了時,裴永勝也意識到,撈偏門雖來錢,但受人鄙視,社會地位不高,所以近年他倒把重心都放在牙行,也在明州府里有了不小的名聲。
這次的『消息』還是裴永勝個友人透『露』給他知曉的,說是他若是能抓緊這條路子,恐怕自以往再不相同。可他這個友人實力有限,自己都進不去,更何況是帶人。
裴永勝無法,幾番打聽之,確定這是個機會,便動用了里所有人脈,還許出了不少好處,才願意被人帶著同去。
而他也是臨到出行時,才知道他們這趟的目的地,竟是定波縣治下個小鎮。
要知道,他可是土生土長的定波人。
……
「裴東家即是定波當地人士,難道不知這個纂風鎮?」
裴永勝略有幾分尷尬之『色』,道:「小弟恐是孤陋寡聞了,還真不知。」
說話的老者撫了撫鬍鬚,道:「其實你不知也是常,這地處歷來秘,雖我等那幾家都是老交情,可人家怎可能把賺錢的路子告訴我等,只是時間久了,同處地難免有所察覺,只是不平白得罪人,才故作不知罷了。」
「那照宋老東家的說法,其實宋老東家等人也是近日才收到消息,還是那幾家放出來的消息?」裴永勝『露』出深思之態,「大家都商,彼之間應該明白,人會把自己來錢的路子讓給別人,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
這位宋老東家便是這次答應裴永勝帶他同去之人,裴永勝也是花了極大的力氣,還動用了個和宋家大有關係的人情,宋家才鬆口。
宋老東家搖了搖頭:「這倒不會,其實來之那幾家就透『露』了口風,是他們實力不夠,那邊需要更多的貨源,他們著其便宜外來之人,不讓我們這人分粥湯。這次據說還有外地的客商來,到底何只有到了地方才知曉。」
裴永勝心領會。
他就說這宋老東家老『奸』巨猾,會突鬆口答應帶自己同去,顯有什麼目的,恐怕也是清楚宋家也許能在自己面耍耍威風,在別人面就不定了,才會拉自己合作。
不過合作也好,說到底以他的能力,來這地方還得有人帶,自不會拒了這合作。
不提這,二人很快就到了纂風鎮。
而今的纂風鎮,顯又和幾年不樣了。
不光鎮子本身進行了擴建,有薄春山的庇護,現今纂風鎮行事也有那麼藏頭『露』尾了,鎮外的碼頭大變樣,而從碼頭到鎮子主體的路段,又修建了不少建築,也多了不少民居。
他們的船到了碼頭,通過碼頭停泊的船隻,能明顯感覺到來地的人恐怕不少。
下了船,宋老東家讓長隨去僱車,行人坐車進了鎮裡,尋了個客棧住下,宋老東家就說要出去了趟,尋人辦事什麼的。
顯他次能來,也是託了旁人的關係。
宋老東家直到晚才回來,回來他裴永勝說,因現在的人還到齊,暫時還見不到這裡的主事者,但大致章程估計所有人心裡都有數。定要提做好準備,既這次這麼多人來,對方肯定要進行挑選,何從所有人里脫穎而出,就是他們當下要考慮的。
可就他們這樣的實力,能到這裡來還得托人走路子,很多消息都是知道,不知道的更多,顯不具備任何先天優勢,只能走步看步。
時之間,兩人都十分茫,倒生出這趟很大可能會陪跑,權當是來見識番的心情。
之數日裡,果二人所預料那樣,他們簡直就像無頭蒼蠅般,渾身有勁兒也地方使,還是臨近的天晚,宋老東家認識的那個人才告訴他們明天有個什麼見商會,讓他們到時候記得去。
到了當日,他們去了地方,是座外表低調但內里十分華美的宅子。
裡面雕樑畫棟,亭台樓閣無不精緻,即使在明州府都是難得見,誰也到這裡會藏著這麼處宅子。
而進去更是讓他們大吃驚。
他們被安排暫坐的地方是處水榭,這水榭建得巧妙,分里外兩層,就像個大弦月包著個小弦月,小弦月臨水,他們所在的大弦月是外面層。
這處廳堂儼是平時宴客之用,不光寬敞明亮,圍著四周還種了不少奇花異草,景『色』十分雅致。
而讓裴永勝側目的不是景『色』,也不是其中的擺設,而是裡面所坐之人。
光他們進來隨意瞥之下,就見到好幾個平時他們見都見不到的大行商。而靠廳堂右側,扇湘妃竹屏風的隔檔之,還有多人在低聲說話,顯身份又比坐在外面的更高層。
哪怕裴永勝早就心裡有準備,也不免驚駭。
讓他驚駭的不是別的,而是那種身份的人都只能坐在外面,那他們呢?
果他和宋老東家被安排在個角落裡。
可時景,二人又怎敢心生抱怨。
下人給他們了茶就下去了,也人說叫他們來幹什麼,這見商會又是怎麼開。都不說話,裴永勝自也不會出聲。
大家都喝著茶,時而和相熟之人低聲說幾句話,總體來說還是挺安靜。
這裡面安靜,外面若有動靜自就有醒目了。
裴永勝所在的位置,剛好在臨窗的個角落,好能看見外面兩側種滿奇花異草的小徑。
「苗家主呢?」
他看到個黑衣男子叫住個僕人問話,人生得身材頎長,格外常人不同般。
莫名的,他覺得人的身影有熟,聲音也有耳熟。
「回大人的話,苗家主在裡面等您來見那客商。」
男人應了聲,便揮退了僕人,朝這裡走來。
他應該是要去對面的小弦月。
人很快就走近了,裴永勝卻瞠目結舌,里的茶都灑了卻不自覺。
這位『大人』是薄春山?是他曾經的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