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 一對一

  護持庇佑所有啟殿的戰力，然後藉助毀滅所有活體星球。

  在這個過程中，李啟成功完成了自己的目的，他抓到了活體星球背後代表的力量。

  也就是『太歲』的具體位置。

  但是，當他查探進去的時候，感知到的卻是一個奇妙的事物。

  這是太歲嗎？

  李啟仔細分辨著。

  金，穰；水，毀；木，飢；火，旱，若煙雲虹霓，天上甲寅臨地下乙辛。

  這是太歲的特徵，對吧？

  李啟深入查探，他得抓住魔道最後的尾巴。

  他要……趕盡殺絕。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李啟突然感覺到了魔氣。

  此前曾經說過，魔道給過李啟一個坐標，這個坐標指向的是仙天，而這個坐標，其實是心魔和仙天的聯繫所帶來的一個假的位置。（詳情見第一千零一十六章）

  只要李啟有半點好奇心，哪怕只是躲得遠遠的，試探性的查驗一下真假，那麼李啟就一定會中招。

  可惜的是，李啟從頭到尾都沒有生出半點雜念，連『去看看』這個念頭都沒有誕生過。

  然而現在，李啟追查太歲，抓住了太歲的位置。

  這一瞬，李啟才猛然察覺。

  這玩意兒！是變換過的坐標，其指向的，依然是當初的，善知識魔給他的『仙天』的地址。

  如今的李啟知道仙天在什麼地方，他當然不會相信這個地址真的會指向仙天。

  所以，這個東西包裝了好幾層，利用『太歲』，竟然又把李啟誆進去了！

  不過，被這個坐標強制鎖死之前，李啟對外面苦笑一聲。

  「你們還真是下了血本啊，這應該就是你們最後的力量了吧？」李啟看著做鳥獸散的諸多魔頭，如此說道。

  太子長琴的判斷沒有錯。

  魔頭們，真的到了拼命的時候，是不會去死的，他們都是極度自我，極度自私的類型。

  儘管因為『囚徒困境』的原因，極度自私的人其實合作會帶來更大的利益，所以魔頭們並不介意互相合作甚至是互相無條件的賣命，但真的到了要死的時候，他們顧慮的絕對還是自己的命。

  不過，畢竟是二品魔頭，真要說他們沒有點手段，只能挨打，那也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在一開始，他們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

  那麼……勝機在什麼地方呢？

  勝機在於心魔是否可以奪舍仙天。

  可現在仙天在巫咸那裡，據說了靈道也插手其中了。

  那該怎麼辦呢？

  最終魔道們得到的結論只有一個。

  拼最後一次，找到太歲借取太歲的血肉，以李啟對瑤姬和相柳等人的舉動，說動太歲下場。

  不過太歲並不覺得李啟是敵人，所以只是利用魔道的變化之術進行偽裝而已。

  但不管怎麼說，藉助太歲的血肉，魔道完成了這一場局，魔頭們拼最後一次，引的李啟進入這個地方。

  然後，拉李啟進入到心魔的領域，然後其他的魔頭就會作鳥獸散。

  當李啟進入到心魔的領域之後，心魔將會和李啟進入到決死1V1之中。

  心魔準備……吃掉李啟的記憶，吃掉關於仙天的隱秘，然後直接藉助這些聯繫，從李啟這個方位強行奪舍仙天，直接賭命。

  雖說是九死一生，但拖下去便是十死無生。

  這是他的一品契機。

  這也是那些魔頭願意豁命最後幫心魔一把的事情。

  ————————————

  李啟被這個隱藏成太歲的坐標拖入了心魔之中。

  然後，他直面著眼前的『自己』。

  心魔並沒有特定的形態，準確的來說，所有的魔頭都沒有，他們的變化之術都很厲害，只是根據道途的不同而各有差異。

  天魔是他化自在，千變萬化，所有變化都完美掌握，而死魔一般是以純粹的概念體現身。

  至於心魔，他通常是以『萬物自身』的狀態出現的，不管是誰看心魔，都會看到一個完美復刻的自己。

  常常有人說要『面對心魔』，實際上很多時候看見的就是自己的倒影。

  也就是說，李啟面對的，就是自己。

  「費盡心機，用盡一切辦法，就是為了把我拖到這裡來，你就這麼自信能贏我嗎？再說，就算贏了我，你又真的確定能從我這裡拿到仙天的破綻？這個計劃實在是太想當然了，除了你走投無路之外，我都不知道怎麼給你找理由了。」李啟嘆了口氣，對心魔說道。

  心魔用著李啟一模一樣的外表，也和李啟一模一樣的嘆氣。

  神情，狀態，思維迴路，甚至是真靈都一模一樣，除非張開法相本體，否則不管是誰都無法分辨出心魔和李啟的不同。

  實際上，這也是心魔的道基之一。

  魔道認為眾生都是自己的幻想，其中之一的表現就是『我可以理解和變化所有人』，心魔的變化，就是這種投影的顯現。

  心魔開口，對李啟說道：「是，我很確定，將你吃掉之後，我可以直接找到仙天的情況，至於你和我對壘，勝率大概在四六左右吧，我六。」

  「怎麼說？」李啟有些好奇：「我怎麼不太明白啊。」

  「很簡單，伱可能還不知道吧。」心魔笑道：「不過……你也別指望我告訴你就是了，來，來，想知道的話，就自己來看吧。」

  「也是。」李啟點了點頭。

  沒有多說什麼，既然心魔覺得這有用，那就手底下見真章吧。

  至於外面？

  外面應該是沒什麼事情了，魔頭們大概率已經作鳥獸散了，雜染魔都被打成了三瓣了，其他魔道大概率也不會繼續為心魔拼命。

  所以，李啟突然升起一股感慨的感覺。

  這是二品的最後一戰了吧？贏了這一把，在一品不出手的情況下，李啟就真的可以做到『讓眾生不受魔擾』了。

  但要怎麼贏心魔呢？

  李啟不知道，不過，他帶著愉快的心情，在這片地方張開了法相本體。

  而心魔則在輕笑一聲，籠罩了整個世界。

  恍然之間，李啟感覺自己的神智已然消散，而他作為嬰兒出生了。

  「輪迴劫，就這種手段嗎？」李啟心中如此想到。

  對於二品大戰來說，這可真是，不明智啊。

  輪迴劫，顧名思義，是將人投入類似輪迴之中的手段，一般來說，會有一個『生門』。

  但這個生門不會告訴你，也不會有任何的提示。

  在心志不堅定的四品五品之中，這招很好用，輪迴之中，總會露出破綻。

  但對於二品來說，這招真是毫無意義。

  不管多少次輪迴，李啟的心智都不會有絲毫的動搖，哪怕是昔日摧毀魔王子人格的黑業之報，在二品面前也只不過勉強拖住步伐而已，更別說輪迴劫這種東西，完全無法和黑業之報相提並論。

  而心魔沒有回應。

  心魔的拼死一戰已經開始了，沒必要和李啟廢話太多。

  李啟也只是配合著，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啼哭。

  反正對於李啟來說，他的神智依然存在，那麼他出生之後，只需要一瞬間就可以重新回到二品。

  只是，李啟突然感受到……疼痛。

  不僅僅是疼痛！

  他的神通，修為也全數消散。

  疼痛只是副作用，本質上是因為李啟正在退化，包括思維速度，處理能力，乃至於神通修為，全部都和某種東西『抵消』了。

  「是嗎？這就是心魔的手段啊。」李啟逐漸領悟一切，儘管他的思維速度已經變的和凡人差不多，他的腦子也開始變笨了。

  儘管他依然保有完全的意識，但現在的李啟已經沒辦法在一秒之內處理全宇宙的所有信息了，實際上，現在他一秒鐘讀十個字都費勁。

  不過，對於嬰兒來說，一秒鐘能讀十個字也非常厲害了。

  在腦子變笨之後，李啟驚訝的發現，自己的『感受』也變得清晰起來。

  怎麼說呢……這就和『器量』是一樣的。

  當一個人的器量達到一個程度之後，面對微小的刺激就沒有那麼深切的感觸了，比如說，一次期中考試沒考好，對小學生來說可能是天崩地裂，難過的哭出來了。

  但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沒考好就沒考好吧，下次再來，並不覺得有什麼特別的。

  而現在，李啟的『感受』變的敏感了起來，僅僅只是出生這一瞬間的疼痛，竟然讓他『難過』了起來。

  一股哭泣的衝動在心中產生，讓他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來。

  而所有的一切，感觸都是那麼的清晰。

  這讓李啟的意識在悲傷哭泣的同時意識到一件事。

  自己是被全方位『抵消』了，這是心魔的手段，心魔並沒有和李啟硬碰硬，而是將李啟拉入了輪迴劫之中，利用自己的修為和李啟的修為互相抵消，讓李啟重新變得弱小，以此來讓輪迴劫對李啟生效。

  還真是……有創意的打法。

  抵消修為，確實有點東西，李啟可以感受到，儘管他依然保持著自我，但他的心智和感知，各種處理能力都在快速退化成嬰兒。

  不過一會，他就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有『自我認知』的嬰兒。

  他的思維變的緩慢無比，注意力無法集中，很容易陷入各種各樣的衝動本能之中，比如哭泣，比如吃飯。

  但他還知道自己是李啟，也明白自己的處境，只是無法控制自己而已。

  就像是很多成年人一樣，他們知道躺著是不對的，知道要努力，但很多時候他們控制不了自己。

  李啟也是一樣，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本能，自控力和意志力全面下降。

  就這樣，他被本能操控著，渾渾噩噩的度過了自己的嬰兒時期，幾乎都沒有留下什麼記憶。

  等到他終於擺脫了本能之後，他發現自己正在懷裡嘬奶。

  仔細回頭一看，發現自己已經七個月大了。

  而自己的母親，看起來……家庭條件好像不太富裕啊，周圍的房子破破爛爛的，似乎是一個步入工業時代不久的世界。

  不過，雖然看起來不太富裕，但還算是收拾的整潔，感覺一下自己的尿布，也沒有濕漉漉的，很乾爽，說明換的還是很勤快的，沒有給自己捂出問題來。

  家具很少，可以看見有電燈，說明起碼進入了電力時代，但家裡的電器幾乎沒有，還真是窮啊。

  自己輪迴這一世的母親看起來也很瘦弱。

  嗯……牆上掛的那個黑白照不會是自己爹吧？下面還有類似祭祀儀式一樣的各種用品。

  那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窮了。

  外面能聽見類似車輛引擎一樣的轟隆聲和喇叭聲，應該就是最常見最常見的那種類人生物的世界。

  周圍的牆壁看起來很薄，風也能灌進來，但房子本身並非木質的，說明具備了基本的工業合成能力，文明本身已經脫離了使用天然材料的階段。

  桌子上有一些書籍，但是文字看不懂，不過掃視了周圍所有的書籍，發現其中的出現頻率最高的符號也不過那些字，說明學習難度並不大，常用字估計在四千到五千左右，屬於電力時代文明常見的字符數量。

  李啟推算著自己出生在什麼地方，觀察著附近的情況，判斷以後的進展。

  等能夠行動了，肯定是要先修行的，但感知不到周圍天地大源的情況，這說明這個世界的原生種族並沒有感知世界靈氣的器官。

  那就只能從武道開始練了。

  想了一下這些東西，李啟發現自己肚子餓了。

  好餓……沒力氣動腦子了。

  心魔這招還真狠啊，任何一個力本質上都是無數個分力組成的合力，那麼只要始終保持合力為零的狀態，也就是李啟做什麼都抵消掉，就可以讓李啟什麼都做不到。

  儘管心魔無法真正抵消李啟的所有力量，但讓他變成一個不入品的羸弱凡人還是可以的，而這個羸弱凡人將會在輪迴劫之中不斷遭到折磨，一直到露出破綻。

  不過……既然明白了心魔的招數，那麼接招便是。

  既然餓了，那就吃！

  李啟索性安下心來，開始嘬奶。

  吃飽睡好，長大再說。

  只是，嘬著嘬著，奶水越來越淡，母親也像是脫力了一樣，突然一下倒了下去。

  壞了！

  媽被自己嘬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