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她瘋了

  薄婉華聽到薄靳修的名字。

  只覺得心尖顫動。

  她這輩子最痛恨的人生污點不是當年被七個人輪流侵犯。

  而是不得已生下了薄靳修。

  薄靳修的身上流著那些人骯髒的血脈。

  她生下了自己最痛恨的人的孩子。

  生下了殺害摯愛兇手的孩子。

  薄靳修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那段非人的折磨。

  她總覺得這輩子一直在慘無人道的修羅場,怎麼也無法走出去。

  她被困在了悲慘殘酷的過去。

  她走不出來的原因都是因為薄靳修。

  她看到薄靳修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渾身顫抖,想掐死他。

  她想掐死的只不過是那段痛苦而絕望的過往罷了。

  「他不是我兒子,他不是!」

  薄婉華身體顫抖,嘴上還是忍不住在否定。

  蘇煙開口說道:「他跟你長得很像不是嗎?」

  蘇煙走到舞台之下。

  她的神情詭異。

  探出頭去,雙手捂著嘴。

  像是在說悄悄話的樣子。

  「但是你沒發現,他跟我師兄長得也很相似嗎?」

  蘇煙突然狂笑起來:「薄婉華,告訴你一個秘密,薄靳修其實是你和我師兄的孩子。」

  薄婉華渾身一怔。

  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良久,她才抬起頭來。

  「你說什麼?」

  「我說,薄靳修是你和我師兄的孩子,親子鑑定我早就幫你們做過了。」

  薄婉華呵呵的笑了兩聲:「瘋子,你是個瘋子。」

  「薄婉華,你可以不相信,但是你還記得我掛在輕輕脖子上的小瓶子嗎?」

  薄婉華當然記得。

  裡面是她和白清洹的頭髮。

  「我就是用那個頭髮做的親子鑑定,薄靳修就是你和我師兄的親生兒子。」

  蘇煙的臉上的表情十分得意。

  尤其看到薄婉華那副被雷劈到的樣子。

  她像是一下子傻了一樣。

  而且眼睛裡面真實湧出來的恐懼,讓她興奮不已。

  好久,她才反應過來。

  她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蘇煙。

  「不可能,絕不可能,我跟清洹不可能有孩子。」

  怎麼可能是白清洹的孩子呢?

  她跟白清洹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關係。

  在被侵犯之前,她還是清白之身。

  所以薄靳修又怎麼可能是他和白清洹的孩子。

  蘇煙的眼底透著一股極致的興奮。

  她緊緊的盯著薄婉華的表情,像是不想錯過一絲一毫的精彩。

  「你不知道吧,其實當初你們被綁架之後,我也在,我就在旁邊的屋子裡,為了懲罰師兄,我讓師兄親眼看著你被侵犯,然後再讓他跟你交歡,師兄當然不肯,但是我給他下了迷藥。」

  蘇煙笑道:「我沒想到你們一直談的是柏拉圖的愛情,不過我告訴你,你們早就發生過關係了,只不過那個時候,你們都不清醒而已。」

  薄婉華聽完之後,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整個人就像是被人活活的扒皮,將身體裡面的五臟六腑全部都掏了出來。

  身體也不再受到自己的控制。

  她的眼底布滿了驚恐。

  她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什麼。

  但是所有的話都好像卡在嗓子裡面一樣,根本就說不出來。

  她的身體抖得跟篩糠一樣。

  她的手上,臉上還沾著魏亭芳的血。

  黑糊糊的一片,腥臭又狼狽。

  她呆坐在那裡,整個人就像是被嚇傻了一樣。

  蘇煙對薄婉華的反應非常滿意。

  一副大仇得報的樣子。

  她開心的說道:「這就是我送給你的大禮,薄婉華,好好享用吧。」

  蘇煙站直身體,轉身。

  然後對旁邊的管家及侍者說道:「看著她,別讓她自殺。」

  說完,就離開了劇院。

  劇院的大門被關上。

  但是劇院裡面的燈光還是透亮。

  薄婉華坐在那裡。

  她抱著魏亭芳的屍體。

  整個人像是呆滯了一樣。

  仿佛陷入了無間地獄……..

  蘇煙再次出現的時候。

  已經是隔天。

  她過來的時候。

  老遠就聽到裡面咿咿呀呀唱戲的聲音。

  蘇煙走進劇院。

  薄婉華正穿著戲服在台上唱戲。

  唱的投入無比。

  她的旁邊是魏亭芳逐漸腐爛的屍體。

  薄婉華的每一個動作都是惟妙惟肖。

  長袖在空中飛舞,尖銳悽愴的聲音在空蕩蕩的舞台上迴響。

  管家連忙跑了過來。

  走到蘇煙的旁邊開口說道:「夫人,她好像已經瘋癲了。」

  蘇煙呵呵笑了兩聲:「哪有那麼容易瘋。」

  她走上舞台。

  薄婉華卻仿佛完全沒有看到她一樣,繼續沉浸在戲曲中之中。

  「勸君王飲酒聽虞歌,解君憂悶舞婆娑。」

  「嬴秦無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

  「自古常言不欺我,成敗興亡一剎那,寬心飲酒寶帳坐!」

  薄婉華的聲音在舞台上清澈響亮。

  蘇煙笑著:「薄婉華,有人來接你了。」

  薄婉華根本就沒有理會她。

  還是自顧自的唱著。

  「是薄靳修,他來了。」

  聽到薄靳修三個字,薄婉華突然停了下來。

  她定定的看著蘇煙,表情平靜又瘋癲:「你說什麼?」

  蘇煙笑著開口:「我就知道你沒瘋。」

  薄婉華確實沒有瘋。

  相反,她的頭腦格外的清醒。

  她從來沒有這麼希望自己可以真的就這麼瘋了。

  昨天晚上。

  過往種種的一切撲面而來。

  她腦海中浮現出薄靳修的那張臉。

  第一次,她開始凝視他的五官。

  以前,因為強烈的恨意。

  她看著他的時候,本能的厭惡到只覺得薄靳修的那張臉就是惡魔的臉。

  但是現在想來。

  是啊,他那張臉,眉眼和白清洹是有幾分相似。

  但是薄靳修還是像她多一點。

  小時候,薄靳修很可愛。

  生的雪白粉嫩,像個雪糰子一樣。

  她看一眼,心裡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因為她覺得薄靳修很可愛。

  可愛的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去抱一下。

  但是每當她有這個想法出來的時候。

  她就會狠狠的懲罰自己。

  尖銳的刀子會深深的扎在她的大腿之上。

  劇烈的疼痛和折磨將她本能的那些愛意一點點的剝削。

  剩下的只有恨,深入骨髓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