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楓愣在原處竟然沒有動。
姜辭憂走了過去:「怎麼樣了,夏靈怎麼樣了?」
主任醫師摘下口罩,面容嚴峻:「血暫時止住了,但是她受傷嚴重,傷了臟器,而且有剛剛剖腹產,隨時會有器官衰竭的危險。」
夏靈被推到了重症監護室。
姜辭憂愣愣的站在門口。
薄靳修也過來了。
從後面將姜辭憂攬入懷中:「靠在我身上休息一會兒吧。」
從夏靈中槍開始,姜辭憂就覺得自己所有的神經都繃的像根弦一樣。
只覺得渾渾噩噩,但是又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扔在油里烹。
五臟六腑都是煎熬。
而此刻,被薄靳修抱在懷裡。
姜辭憂繃緊的神經終於鬆了一點。
她放鬆身子靠在薄靳修的懷裡。
眼角卻不自覺的有眼淚滑落。
「夏靈的孩子怎麼樣了?」
薄靳修說道:「初步檢查沒有什麼問題,但是早產體質弱,需要在保溫箱裡面住一段時間。」
姜辭憂的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個孩子青紫窒息的臉龐。
現在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她也沒有敢多看那個孩子一眼。
抱在懷裡的時候,只覺得千斤重。
姜辭憂沒有再問關於孩子的事情。
緩了一會兒。
薄靳修開口:「警局那邊我問過了,開槍的人叫孫浩,他的目標原本是你,這個人,你認不認識?」
聽到孫浩的名字。
姜辭憂的身體怔了一下。
孫浩,她當然認識。
但是薄靳修卻不太清楚他們之間的關聯。
畢竟之前她調查孫浩身份的時候,找的是師兄。
孫浩上次她給他平了三千萬的帳,還留了三百萬。
她當然不會真心幫孫浩還債。
三千萬還是三百萬對他來說都一樣。
後來錢經理特意打電話告訴她,說砍了他一根手指,當做教訓。
難道是因為這件事記恨上她?
姜辭憂覺得不是。
因為這件事發生好幾天了。
而且姜辭憂覺得不至於。
「孫浩是怎麼進來的,他怎麼能參加嚴家的婚禮?」
孫浩又是怎麼知道她會參加嚴家的婚禮。
如果想要殺她,為什麼偏偏選擇那樣盛大人多的場所,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姜辭憂面色冷厲:「他現在在哪裡?」
薄靳修開口:「死了,舉槍自殺了。」
姜辭憂的心裡又是猛的一駭。
「死了?」
薄靳修繼續說道:「他在婚宴現場就暴露了,但是他挾持了一個人質逃脫,但是逃脫之後沒有躲起來,反而回了自己的家,縱火想跟人質同歸於盡,但是最後人質逃出來了,他也舉槍自殺了。」
薄靳修的聲音倒是冷了幾分:「你猜他挾持的人質是誰?」
「誰?」
「姜笑笑。」
姜笑笑三個字說出來的時候,姜辭憂的太陽穴猛的跳了一下。
但幾乎是瞬間。
姜辭憂就已經猜到了什麼。
她冷冷的勾起嘴角:「原來是她啊,我真是低估她了,她竟然有殺人的膽量。」
想到什麼,她的眼底也露出一絲諷刺:「是啊,她又不是第一次殺人了。」
薄靳修其實也覺得孫浩挾持姜笑笑有些巧合。
尤其看了監控視頻之後。
她發現姜笑笑在孫浩暴露的時候,有意朝著孫浩靠近。
然後突然就摔倒在孫浩的跟前。
這未免也太巧合了一點。
薄靳修面色陰冷:「你說那個孫浩跟姜笑笑有關聯,姜笑笑買兇殺人?」
薄靳修也完全沒有往那個方面去想。
在他的眼裡,姜笑笑就是一個愚蠢的笨蛋,一個跳樑小丑。
看她蹦躂很正常,但是殺人……
她真的有這個膽量嗎?
而且姜辭憂說她不是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意思?
薄靳修突然想到什麼。
拿出手機:「姜笑笑已經離開了,很多人給她作證,她現在把罪名洗的乾乾淨淨,我馬上聯繫邵局長,讓她好好調查,如果真的和她有關係,我讓她死無葬身之地。」
薄靳修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狠厲。
今天他想到了這場婚禮會出什麼意外。
但是完全沒有料想到會出人命。
法治社會,竟然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開槍射殺。
薄靳修也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同時,這也警醒了他。
其實一開始,他是懷疑跟薄婉華有關。
因為這種事情,只有薄婉華乾的出來。
倒是沒想到會是那個草包。
他還真是小瞧了她。
姜辭憂不知道姜笑笑是怎麼脫罪的。
但是姜辭憂能夠猜到。
孫浩的死,恐怕也是她的傑作。
她同時設計了兩個人,讓孫浩殺了自己,再讓孫浩背鍋,造成他畏罪自殺的假象。
畢竟沒有人知道他們之間的關聯。
姜辭憂突然按住了薄靳修的手指:「姜笑笑,交給我來處置。」
姜辭憂的眸光也閃過一絲狠意:「你現在抓她進警局,只會打草驚蛇,你別忘了,她現在背靠你姐姐,三年前的投毒,呂清風能找人給她背鍋,即便這種事情真的是姜笑笑做的,他們也能夠解決,何況她敢這麼做,必定做足了準備,證據也毀的差不多了。」
姜辭憂的聲音已經平靜下來:「讓她先得意一會兒,我會好好收拾她,我要親手將她從雲端推入地獄。」
這幾天,姜辭憂一直在醫院。
夏靈也一直昏迷著。
薄靳修在附近安插了很多保鏢。
他真的是怕了。
嚴父嚴母也過來了兩次。
他們心裡也是唏噓的厲害,甚至有些難過。
並且他們也不理解,夏靈為什麼會替姜辭憂擋槍。
她們不是水火不容嗎?
嚴楓這幾天精神萎靡。
他不吃不喝的坐在重症監護室的外面。
總是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期間,夏靈因為心臟衰竭被搶救了兩次。
病危通知書下了一道又一道。
但是即便搶救過來了,也沒有甦醒的跡象。
醫生直言情況不容樂觀,叫嚴家人做好思想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