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前一後,不疾不徐。
薄靳修終於放慢了腳步。
不動聲色的鬆了一口氣。
走到他們跟前的時候,薄靳修已經恢復了平日的鎮定模樣。
薄婉華看到薄靳修和沈憶白他們兩個:「你們兩個怎麼來了?」
沈憶白也是鬆了一口氣。
但還是說道:「我們找不到姐姐,以為她失蹤了,沒想到跟你在一起。」
姜辭憂主動開口:「我從洗手間出來迷路了,正好碰到了董事長,董事長邀請我一起來看戲,我就答應了。」
沈憶白的心情明朗起來。
事情根本不是舅舅猜測的那樣。
沈憶白看向薄靳修說道:「舅舅,我就說姐姐是迷路了,你還擔心姐姐遇到了危險。」
薄靳修沒說什麼。
目光卻在姜辭憂的身上打量了一番。
最後落在姜辭憂的脖子上。
姜辭憂的脖子紅紅的,有很明顯的指印。
薄靳修的手指捏緊。
最終目光落在姜辭憂的手上。
姜辭憂的手上拿著一個愛馬仕的包。
薄靳修沉著聲音問道:「你拿的是什麼?」
姜辭憂說道:「這是董事長送給我的見面禮,盛情難卻,我就收下了。」
沈憶白也看到了。
他記得那隻包,是去年薄婉華在愛馬仕總部定製的稀有鱷魚皮。
包也就值幾百萬。
但是包上面特殊鑲嵌的一顆巨大的紅寶石,價值卻高達兩個億。
這是薄婉華最喜歡的一支包。
去年的時候,薄婉華還開玩笑說,以後要給她的兒媳婦當做見面禮。
沒想到,她竟然送給了姜辭憂。
沈憶白心裡歡喜不已。
這是不是就代表薄婉華並不反對他喜歡姐姐?
沈憶白心裡高興的不行,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
薄婉華開口:「我累了,想去休息一下,小白,你帶著姜小姐到處轉轉,這裡的好玩地方也不少,姜小姐若是需要什麼,儘管跟我說。」
沈憶白做了一個敬禮的姿勢,調皮的開口:「遵命,世界上最美麗的女王大人。」
薄婉華被逗得眉眼彎彎。
很快。
薄婉華在幾個保鏢的簇擁下,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姜辭憂也坐上了薄靳修的車。
一路上沈憶白都很興奮。
目光時不時的在姜辭憂愛馬仕的包包上看。
「姐姐,我媽送你這款包的時候,有沒有說什麼?」
沈憶白的眼底都是期待。
他的耳朵尖泛起一絲紅暈。
臉上也露出靦腆的神色。
姜辭憂此刻卻絲毫沒有察覺出他的情緒。
她只是緊緊的將包抱在懷裡,神情嚴肅。
薄靳修突然將車子停了下來。
「小白,你下去,我有話要跟姜小姐說。」
沈憶白不滿:「有什麼話是我不能聽的。」
薄靳修不由分說,命令的語氣:「下去。」
沈憶白撇了撇嘴,雖然心裡很不滿。
但是身體卻很誠實,拉開車門就下去了。
誰讓他從小就很聽舅舅的話,身體似乎已經形成了本能。
但是,沈憶白剛剛下車。
關上車門的一瞬間。
薄靳修就啟動車子,疾馳而去。
沈憶白反應過來:「舅舅,你怎麼能丟下我!舅舅!你!太!過!分!啦!」
隨著車子越來越快。
沈憶白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後視鏡之中。
薄靳修才終於開口:「我姐姐跟你說了些什麼?」
姜辭憂的神情還有些怔怔的,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姜辭憂由記得,剛剛當她再次拒絕薄婉華殺死沈輕輕的要求的時候。
薄婉華命令她去舞台之上。
舞台上厚重的幕布再次緩緩的展開。
而上面卻躺著兩具屍體。
虞姬和項羽。
他們的鮮血從脖頸處往下流淌。
兩個人的身體全部浸沒在鮮血之中。
整個舞台之上都染成了血紅色。
姜辭憂當時幾乎傻了。
一時之間,竟是分辨不了到底是演的太逼真,還是真的。
她愣了幾秒突然反應過來。
連忙上前去查看那兩個人的情況。
身體已經冰冷……
姜辭憂嚇得往後連連退了幾步。
差點從舞台上摔下來。
這個時候,幾個保鏢上來。
將舞台上的兩個人搬走了。
他們面無表情,冷漠的就像是搬走道具一樣。
好像這樣的事情,他們早已經做過無數次。
姜辭憂的聲音顫抖:「為什麼,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薄婉華卻笑著說道:「他們是為了藝術而獻身,這樣的表演才震撼人心,才偉大,才永垂不朽,不是嗎?」
姜辭憂的眼底也是遍布恐懼。
她雖然經歷過那麼多事情,自認為也算是見過世面,嘗盡人間冷暖。
但是這一刻,才真正的覺得仿佛身在地獄。
惡魔就在身邊。
半個小時之前,這兩個人還那樣鮮活的站在舞台上。
但是現在,卻變成了兩具冰冷的屍體。
薄婉華真的是變態,極度的變態。
「他們生來就應該為戲而死,從第一次排練開始,他們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命運,這場偉大的視覺盛宴有姜小姐陪我共賞,也是難忘的一天。」
姜辭憂的手指緊緊的捏起。
「姜小姐不用心疼他們,他們是自願的,因為他們為藝術的犧牲換來家人幾輩子的榮華富貴。」
隨即,薄婉華也說道:「當然,如果他們不聽話,他們的家人也會被連累。」
姜辭憂聽出了薄婉華話裡面的威脅。
「我的父母早就不認我了,董事長應該清楚我的處境。」
「姜家是不認你,不過殷茹雲呢?」
姜辭憂的手指發抖:「你想做什麼?」
「殺了沈輕輕,你才能活,我會讓你的親生母親下輩子安享晚年,過的比姚淑蘭還要揚眉吐氣百倍千倍,到時候,你一定會感激我。」
黃金手槍被放入包中。
薄婉華卻將包遞給了姜辭憂:「這個包,是我定製的,上面有一顆一百零一克的紅寶石,殺了沈輕輕,它就是你的了。」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你絕不可能活著離開這座島嶼,並且你的親生母親下輩子會過的像是一隻喪家之犬。」
姜辭憂閉了閉眼睛,才發現薄靳修在同她說話。
姜辭憂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她說是沈輕輕給我的馬餵了藥。」
薄靳修沉默了一會兒,開口:「是她做的。」
薄靳修又問道:「你想怎麼處置她?」
他知道姜辭憂是個有仇必報的性格。
姜辭憂的聲音平靜如死水:「我可能會……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