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天老爺!那可是獨孤家主
自從夏林來到京城已經一月有餘,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他是一天沒休息,幹了很多事,也幫皇家斂了許多財,並且還順便還幫京城剷除掉了一部分身上的蛆蟲。
「你被綁票之後為何沒有大開殺戒?反而卻要幫那些窮鬼修城開路?花了那麼多錢在這些人身上,值得?」
第二日一早,獨孤寒還真的來了,她就屬於那種臉上常年一臉嫌棄,但每天卻還能第一個出現的人。
大概是從九歲之後,她就再無玩伴的緣故,所以獨孤的另外一個寫法便是孤獨。
夏林這會兒還躺在床上的,上半身啥也沒穿,就打著個赤膊,獨孤寒倒也沒在意,坐在他旁邊剝著太子爺早上才賜給夏林的西域水果。
「昨天咱倆差點親上,我還以為你早晨害羞不會來呢。」
「不是你叫我來的?可我來了之後都快一個時辰了,你卻還在床上。」
「我累啊,妹妹。」夏林仰頭躺了下去:「這些日子我每日天不亮就要起來,三更才能睡下,滅佛、修城、做計劃,還有調理百官關係維護朝堂安穩,我好累的。」
「你跟拓跋靖訴苦去,莫要在我這裡廢話。」獨孤寒滿不在乎的說:「快些回答我的問題。」
夏林坐起身來朝獨孤寒張了張嘴,獨孤寒愣了一下,腦袋往後縮了縮:「不親,男人親男人,噁心。」
「你有病吧,我叫你給我剝個葡萄。」
「不給,你都沒洗漱,臭臭的。」
「臭嗎?」
「嗯,臭。」
夏林聞了聞自己,然後咂摸一下嘴:「還行啊,我聞聞你來。」
「死走。」獨孤寒躲到了遠處的位置上:「你不是要叫我帶你去遊覽京城麼,快些起來洗漱。」
夏林穿上衣裳開始洗漱了起來,過了一會兒他一邊擦著臉一邊開始說道:「大開殺戒有什麼用,那臭街只要還在,這樣的事情就不會斷絕。你知道嶺南道吧?」
「那自是知道,怎的了?」
夏林坐到桌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在嶺南王叛亂之前,嶺南道山匪橫行、水寇動亂,各級大營走私結黨,整個官場混亂不堪,百姓民不聊生。你覺得根本問題是出在哪?」
「出在朝廷不管不顧。」
「對也不對,你說的太籠統了。」夏林用手指沾著水在桌上點了幾個點:「問題就出在發展上,韶關之外嶺南之地,集一道之能肥廣府一處,廣府上下衣著光鮮,周遭百姓食不果腹。在這個情況下,百姓吃不上飯了,自然是要弄出一些事來,那你說現在的嶺南如何?」
「馬馬虎虎,還行。」
「對,跟京畿道、江南道比的確只是馬馬虎虎,但跟以前比呢?」
「那自然是天壤之別。」
夏林點頭道:「以廣府為核心,帶動周遭郡縣發展,形成四縱八橫之通路,讓各地的東西能走出來。新建的十二處港口更是承接嶺南物產的流通之能。讓樹上長的、地里挖的、水裡撈的能走出嶺南,讓外頭的吃穿用度能流入嶺南。物出現交換,錢便出現了流通,這便是求生之道。若是你上山一日挖百斤草藥便能換上半年的口糧,你會去當土匪?」
「自是不會。」
「那就是了,殺戮是沒有辦法平息禍亂,平息禍亂唯一的方法便是發展。經濟的發展、技術的發展,如今岑文本在嶺南效仿江南道,廣泛開啟引種種植、產業本土化還有大力推廣掃盲,讓煙瘴之地不再為瘴,用發達的水運替代崎嶇的山路,一步一步擴展貨運官道範圍,遏制土地兼併、平抑糧食價格、提升產業水平,這自然就解決了地區的動亂問題。你用殺,那殺的完麼?到時候宗族與你對抗,百姓與你對抗,父老視你為仇寇,你還發展個屁。」
「所以你在京城也是如此?」
「略有差別,但差不多,總之就是兩個字,發展。讓一潭死水的錢流動起來,錢流動了起來,錢還是那些錢,地還是那些地,但流轉了一圈之後,多了一座新城,多了一個繁華的商圈,多了一眾學堂,多了十萬個就業崗位。有活兒干,髒街就不亂。你不能叫人閒下來,人跟錢一樣也是要動起來。」
夏林說完之後扒拉了一根香蕉塞入獨孤寒的嘴裡:「吔蕉啦。」
「你有毛病吧,突然捅了進來,都到嗓子眼了。」
夏林卻沒有管那些,只是又喝了一口水,然後走到屋裡的柜子中翻騰了一陣,然後拿出了一盒用臘封的竹筒遞給獨孤寒:「牙膏,你也回去試試,若是好用,我就想法子推廣一下,這個應當挺好賣的。」
「好,你教我如何使用。」
「行。」
兩人就這麼一邊聊著牙膏一邊走出了小院,獨孤寒比夏林矮了差不多一個頭,走在路邊像是夏林帶了個兒子一般。
「說起來,你個子這么小聲音也不像我這麼渾厚,沒人懷疑過你是女子?」
「為何懷疑?滿街不都是這般的人?」獨孤寒攤開手:「再說了,你恐怕是久不入京城了,當下時興就是我這般的小公子。」
「那叫小公子麼,那叫兔兒爺。不是,你跟他們有明顯不同啊,他們一看就是男兒身,你一看就是個女孩子好吧。」
「這……這麼明顯麼?」
「嗯。」夏林走到獨孤寒身後,伸手捏住了她的肩膀:「你看你肩頭的輪廓,你捏捏我的。」
獨孤寒回頭按了按,然後又自己按了按自己的,感覺的確好像是不一樣……
然後他陸續指出了好幾個區別明顯的地方,這種骨骼和身體構造方面的差別,別說服藥了,就是直接變性都磨平不了差別。
男的變女的可能還稍微好一些,但女的偽裝男人實在是太難了,這也虧的是獨孤寒不怎麼見人加上當下醫學也不發達,她生生偽裝這麼多年竟也沒人去拆穿。
「所以你早就知道……」
「知道什麼?」夏林滿臉笑容的看著她:「我不明白獨孤兄說什麼。」
「沒事。」獨孤寒真的是要被氣笑了:「所以你都是故意的對吧。」
「什麼故意不故意的,等我這裡忙完了,回去之後叫孫神醫為你調製解藥。」夏林嘆了口氣:「用藥壓制發育,命不長的。」
「你……你如何……」
「不是我如何知道,是孫神醫告訴我的。」夏林搖了搖頭:「你說你,你連我都瞞不住還想瞞的住那老神仙?」
「你!」
獨孤寒這次真的是鬧了個超級大紅臉:「所以你在浮梁時就知道……」
「我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啊,獨孤兄今日怎麼了?奇奇怪怪的,是不是思春了?要不要老弟帶你去青樓泄泄火?」
他在裝,獨孤寒看出來了,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拆穿他的說辭,只能氣鼓鼓的帶著他在城裡轉悠了起來。
獨孤寒在京城其實也沒什麼知名度,因為只有高級點的世家子弟紈絝少爺才能認識她,其他人甚至連認識她的資格都沒有。
這會兒兩人來到一處畫舫之外,獨孤寒仰頭看了一眼,然後瞄了夏林一下:「聽聞夏老弟文采驚人,此地可是有不少文人墨客雅聚,為兄倒是想見見你的文采。」
「咋的?贏了親我一下?」
「你要親,我還能攔得住?」獨孤寒笑道:「只是沒想到堂堂夏大人竟有如此批號,喜歡男子。」
「雅好雅好。」夏林擺了擺手,然後直接跟獨孤寒來了個十指緊扣:「來來來,今天咱們就官宣一下。」
「誒!你……」
兩人以極曖昧的姿勢,十指緊扣的走入了這畫舫,晚上這裡才有雞子的表演,白天其實更像是雅趣茶樓,裡頭不少無所事事的少爺文人在這裡所謂治學。
當夏林就這麼牽著掙脫不得的獨孤家家主走進來時,大部人一開始還沒注意,只是當他們看到被牽著走進來的竟是獨孤家的家主時,這些人眼珠子都快從皮燕子裡瞪出來了。
「天老爺,那可是獨孤家的家主,原來他也……」
「你看那人,儀表堂堂,氣度不凡,要我看來倒也是合適。我早看出獨孤家主興趣不凡了。」
「哈哈哈……也對,這獨孤家的男男女女都雌雄莫辨的。」
「辨?為何要辨?羅兄,不是老弟揶揄,若是換成你,你可會在意獨孤家主這般的妙人兒是男是女呀?」
「不在意不在意。」
說著話甚至還往下咽了口唾沫,極盡的猥瑣。
「獨孤兄,這裡便是你說的風雅之地吧?快快快,為我介紹一番這些才子佳人。」
夏林說話間,手已經環在了獨孤寒的腰上,極盡親昵。
「你不要太過分了。」
「這不是獨孤兄自己選的?見識文采你先等等,如今出現在你面前的是獨孤兄的面首小白臉,我得叫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獨孤兄跟夏道生滾到一張床上去了。」
「你鬆手……我不要……鬆手!!!」獨孤寒頓時臉色蒼白:「你快放開!」
她現在緊張壞了,因為在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那就是一旦自己在明面上跟夏道生綁定在了一起,接著夏道生的政敵同樣也不會放過她,而她則會被逼著跟面前這個惡棍同仇敵愾。
獨孤家吸他的血,他索獨孤家的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