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你都不知道此刻你在面對誰

  第280章 你都不知道此刻你在面對誰

  怎麼說呢,其實現在很多人只是知道夏林的才氣和能力,但很少人知道他到底在皇朝之內處於一個什麼樣的水平。

  首先夏林是滕王的駙馬,這就屬於皇親國戚了,這個都是次要的,皇親國戚的太多,而且因為拓跋家老早就全盤漢化了,皇親國戚也沒有說有太大的優待。

  而比這個駙馬身份更高一級的,自然就是他儲君新臣的身份了,這個身份可是不得了。這是老皇帝為新皇帝準備的超級人才,基本上如果不捅出太大的簍子都能安穩退休,而且是位列三公退休。

  這個儲君儲臣就不是一般人能拿下的,需要經過兩代君王考驗,能糊弄新君的多,但能糊弄老皇帝的人可不多。

  而比這在高一級的身份,就是夏林是個真正的權臣,別看他的官職不高,但卻掌握著一個地方的軍權、政權,雙權合一極為權臣。而且以為他是那種三五百鄉勇的權臣?錯了,人家名下的配額是三千精甲重騎,這是一支足夠顛覆國家政權的力量。

  而且浮梁縣有多大,看看地圖就能知道,這是整個大魏最大的縣,上接徽州下接虔州,東臨衢州西接江州,中間一大塊都是浮梁。雖然說的是饒州管轄,隨便找個人問問饒州刺史敢不敢去管夏林。

  這明眼人就能看出來,這是大魏皇帝在為魏國投資,投資什麼?大魏的幼麟嘛,要一個能撐得住大魏最後榮光的人出現,它能給大魏續命最好,即便不能也多一分東山再起的機會,不至於被人一下子給撲得人死燈滅。

  整個北方,一共七千重甲的配額,一個江南道給幹了一萬三,這裡頭的意思還用多說麼?按照現在這個趨勢下去,猜猜看這一萬三的重甲配額最後會落在誰身上?

  夏林不是權臣還能是什麼?

  就這麼個人放在朝堂裡頭,從三品以上都要掂量掂量,從三品以下別來沾邊。

  畢竟就連高士廉都把夏林當成了一種政治資源和籌碼,甚至可以說是對手和利益夥伴。

  而再說回老張,他是沒啥特別的能耐,人脈嘛也大多是一眾清流外加一個夏林,但他是當下文壇的領袖,人家什麼都不用干,只要不斷更新他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就足夠維持他的話語權,名望更是極具穿透性,在民間的影響力遠遠超過夏林。

  當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帶出的思想是浪漫的、主觀的、年輕的,當一個人的年歲成長四處碰壁之後,他的信念終究會動搖,畢竟世上無人可永葆十七,只是世上永遠有人十七。

  再說了,有些信念即便是時隔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只要那團火種還在,終究有一日會爆發出耀眼的火星。

  不然為什麼他的雜文集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就是那顆種子的播撒者,是信念的領袖。

  所以為什麼說林家少爺的機緣天下無雙呢,就是當今太子也沒有他這個輔佐力度啊,百年不遇的奇才在洛陽的茅屋裡同時出了兩個,而現在這兩人都在小亭子裡教同一個人讀書,這是怎樣的福緣?上輩子必幹過什麼肉身成佛的事才有的今日這等造化。

  而面前這位名字很虎,說話也很虎的禮部小官明顯就沒搞清楚狀況,而如今夏林可是聽說馬周很快就要從戶部侍郎調任到禮部侍郎了,而這次調任是朝堂上很快要進行一次吏制改革,形成真正的三省制,馬周最晚最晚明年七月就要進入尚書省成為尚書左僕射高士廉的輔官,也就是尚書左丞正四品上,這代表著他夏林手底下出來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夏林的小弟馬上就要成為面前這位老哥仰望都仰望不到的大佬了。

  馬周的光速升級,跟夏林自然是密不可分的,夏道生以身入局助馬周一路飛奔,要錢給錢要人給人,路鋪的平平整整,甚至可以說是達到了整個大魏升遷的極限速度,再往上……那他可就要真的當宰相了。

  所以在聽到這位禮部團建都不一定有他名字的小官說自己嘴上沒毛的時候,夏林不禁莞爾一笑,然後便坐了下來。

  「你若是真想讀書,哥哥倒是有些關係,可以將你安置到好一些的書院裡去,切莫再讓那些個騙子騙了去,銀子都是小事,那被騙去的時光可是回不來了。」

  哎呀還來。

  這會兒夏林都還沒說話,但旁邊的老張卻笑出了聲來:「哎喲,也不知這位大人究竟想要把林少爺安置到哪個書院?」

  這林沖輕輕笑了一聲:「天底下還能有幾個好書院,要我說自然是豫章書院。」

  「不成不成。」老張連忙擺手:「豫章書院行為古板,倒是叫人看了笑話。再說了,豫章書院這等花錢便能進去的地方也配不上少爺的身份和林大人的身份。」

  林沖一想覺得這倒也是,於是話鋒一轉便說道:「那去鵝湖書院也不是難事。」

  「鵝湖書院?不成不成。」老張擺手道:「鵝湖書院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那些個放牛的、割豬草的,那怎的能讓自家子侄進到那種地方去呢,不妥不妥。」

  這時林衝倒也是聽出來了幾分嘲諷,他眉頭皺了皺,本以為自己這叔叔嬸嬸會敏銳的察言觀色將這兩個江湖騙子給趕出去,但誰知道不光叔叔嬸嬸無動於衷,就連最應該醒悟的林少爺都不為所動。

  這邊鬥法呢,那邊人一家三口坐在那猛猛炫飯。

  發脾氣?發脾氣就失了儀態,為了這兩個騙子失去了儀態那他這個官可不就是白當的麼。

  於是林沖這會兒倨傲一笑:「那你二人可有妙法?」

  「妙法稱不上,聽聞高士廉高相之子曾邀一代名儒孔穎達、顏師古登門教授其子經意。誒!我覺得這就不錯,少爺之才非孔、顏之流不可教授也。」

  老張的話讓林沖噎得直翻白眼,他手中死死的捏住筷子,國子博士孔穎達、中書侍郎顏師古,那是他能請來的人麼?這人說話明擺著便是嘲諷。

  而這會兒夏林笑著開口道:「你這也是強人所難了,那二位豈是一般人家能請的。」

  這會兒林沖看了夏林一眼,心中對他的評價稍微高一些,畢竟這說了一句公道話。

  但下一秒他就恨不得拿起筷子直接給夏林戳個透心涼心飛揚。

  「要我說嘛,除了孔、顏二人,天底下倒還有人能夠教授林家少爺,而且靠著林大人的身份也是輕鬆能請到的,若是請不來還可將他們押到牢中一番毒打,打到人家同意為止。」

  這會兒老放下筷子:「哦?還未請教是何人啊?」

  「那自然是洪都府張朔,浮梁縣夏林了。一個候補的舉人,一個革職的縣令,都是沒什麼門路的人,還沒有官職根基,將那二人抓過來就是了。」夏林笑盈盈的說道:「都說這京官下地方,見官大兩級。您這個京官,想要拿下那兩個人豈不是輕而易舉?再說了,想必林大人應當在江南道人脈廣博,說一不二,就算咱們自持是個文人不動那粗手,您去與郭明懷郭州牧打個招呼,那這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不是手到擒來?不會是林大人憐香惜玉吧?」

  老張在旁邊聽完吃下去的飯菜差點都從鼻孔里笑噴出來,整得他連忙捂住了口鼻:「抱歉抱歉……」

  林大人這會兒已經有點紅溫了,但他能怎麼說?張口就說「張仲春之流,迂腐做作,不可為謀」還是說「夏林之流,下賤低俗,不堪其用」。

  他敢麼?朝堂上夏林都快成違禁詞了,但凡誰提這個名字一句都得被好幾十雙眼睛立刻鎖死,哪怕私下裡提起都要悄聲才能說。

  那張仲春更是沾染不得,他是民間清流文人、學子的半個精神領袖,另外一半是孔夫子,說他一句能被唾沫星子給淹死。

  還抓他倆過來……自己有那個心也得有那個膽,他不知道什麼候補的舉人、革職的縣令,只知道什麼叫瘦死的駱駝。

  張仲春都不用提,光是那夏林在江南道的威能,就憑他這麼個禮部的小癟三,當初撤夏林的官,人大理寺、刑部都不肯派人下來,最後還是通過翻他們禮部這邊的由頭才給他安置的革職名義。

  為什麼人家不肯派人下去查他?那不就是怕麼,萬一給惹急眼了,上來咵咵兩刀給砍了,算誰的?要知道他夏林當年可是砍過薛家的人,至今為止薛家都沒找出由頭辦他呢,難道是薛家不想麼?

  那是朝中有人護著呢!從肱骨大臣到封疆大吏都護著他,自己要是把他抓過來打一頓。

  那真是……下葬都進不去祖墳。

  而現在他被這麼一擠兌,整個人的面色都漲紅了起來,但卻還要保持一副體面的儀態,帶著僵硬的笑容說:「看來你二人倒是伶牙俐齒。行騙倒是騙到了本官的頭上來,我辦不了夏林張朔,我還辦不了你們這兩個騙子?」

  說完他起身拂袖而去,連飯都不吃了就出了門,直奔州府衙門而去

  夏林回頭看了他一眼:「林老爺,您這侄兒屬麻雀的,氣性可真大啊。」

  而這會兒林老爺還沒說話,反倒是少爺拍著桌子哈哈大笑起來:「好好好,今日一口惡氣終於是出了。」

  只是林夫人這會兒憂心忡忡的說:「都說民不與官斗,他若是報官將兩位先生抓起來該如何是好啊……」

  老張這會兒一擺手:「讓他抓,只要咱們占理,還怕他抓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