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京華風雲
這鴻寶帝對外宣稱告病才不到半個月,京城裡就出了一樁大事,那就是御史台御史中丞潘荊南在家中遇刺,其一家上下三十七口人一夜之間無一倖存。
這件事震撼京華,一時之間整個朝野上下一片喧譁,因為朝野鬥爭一直就有一個默契,那便是使手段可以,但使那這斷子絕孫的手段不成,政治鬥爭輸了被人剷除了,那叫技不如人,但躺在家裡被人給謀了,那叫什麼?
這個口子一開,將來整個官場必然血雨腥風,誰家沒有老小誰家沒有親眷?都這麼幹了,那還玩個屁的朝堂,大家都去整刺客信條好了。
所以這件事一出,那便成了所有人的焦點,不管是哪個陣營的人都在猜測到底是誰幹了這件事。
但這個事顯然是不會有人認的,因為一旦認下了,就等於是把自己的九族也送上的不歸路。
而對此最生氣的自然就是高士廉和曾明二人,曾明生氣的是有人居然敢滅自己門下御史中丞的門,這已經不是普通的朝廷命官了,這是御史台的二把手,也就是大魏最高檢的副檢察長,這都讓人給辦掉了,那以後誰還敢來執行法度?
高士廉生氣的則是不知道究竟是誰到底如此大膽,他顯然是沒有幹這件事的,但御史中丞的死對他來說恰恰就是最好的結果,得利者從疑,這一點大伙兒都明白。
但問題這件事真不是他幹的,高士廉不是好人那是肯定的,但他的行為也要被約束在規則之內,一旦有人破壞了規則,那麼事情可就不好玩了,就連他自己甚至都可能置身於大危難之中。
潘荊南的死現在導致整個朝堂已經可以說是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關鍵臨時監國的臨安王顯然沒有經歷過這樣的陣仗,這會兒還處於一片茫然的階段。
人都死了兩天,到現在一個後續調查的任務分派都沒有弄出來,整個人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就連他的幕僚賽諸葛老朱都只能默默搖頭,明明是當今聖上最好的皇子,平時看上去也都聰慧過人,但真遇到事時卻立刻就六神無主失了主張。
這樣的人真的能成大業嗎?
而現在朝堂上的局勢已經刻不容緩,但陛下又跑出去玩了,這事情可真的一點都拖不得。
整天面對著六神無主的少主,這位號稱小諸葛的老頭心中卻也萌生了幾分無奈和退意。
但仔細想了想,他還是覺得此刻應當要有一個人來替殿下抗下這些來自各個角落的壓力,仔細思索之後,他的腦子裡只剩下一個人了。
夏林。
這一晃也過了五年了,當年毛糙的小伙子如今也已經打磨出來了,不管是賑蝗災納流民還是守洛陽平雁門,一件件一樁樁都彰顯出了此子的能耐,先不說其中智慧多少,光是那份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的心境,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賽諸葛反正是認為將來大魏的宰相一定是夏林的,天下之才他恐占了八斗,丹徒葉良辰占三斗,小王爺他娘的倒欠一斗。
但是現在夏林身在遠方沒辦法果斷處置手上的難題,殿下又是個六神無主的樣子,事情可真是麻煩。
而就在這時,外頭的宮人過來稟報殿下說有人求見,旁邊的殿下正因為一夜未睡頭疼欲裂,聽到有人求見卻是有點不太耐煩的準備揮手說不見。
這會兒朱先生卻攔住了小王爺:「殿下,此時此刻前來求見者,說不定就是有法子的人。」
聽到他的話,小王爺這才強打起精神來,命人將求見者帶來,而這來者不是別人,正是夏林嘴裡可愛的小兒子葉良辰。
他走進屋內拱手行禮,小王爺見是他,倒也沒客氣:「自己找個地方坐,我這頭疼欲裂,不想說話。」
葉良辰拉過一張凳子坐了下來,沉默了幾秒鐘之後便開口道:「殿下,臣有一計可緩當前危難。」
「講!莫要犯你那讀書人的毛病,直說便是了。」
「是。」葉良辰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如今朝堂之內互相猜忌,彼此之間勢成水火。與其枯坐乾等,倒不如……」
「說!」小王爺眉頭緊蹙:「莫要賣關子。」
「倒不如尋些蛛絲馬跡、尋些代罪羔羊。常言道,真假對錯,無關痛癢,世事只要能給出個交代,那自然便是完滿。聽聞御史中丞潘大人正在調查嶺南王謀反諸事,而今他被殺,如無意外便朝中與嶺南王有勾結之人,如今嶺南王伏法,死無對證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是參與謀反之事,所以定然有人會出此下策。」
聽到這裡這小王爺倒是坐直了身子:「你繼續說下去。」
「讓京兆尹、大理寺隨便弄幾個死囚,說是殺人者。然後將其縊於牢獄,便說畏罪自殺。雖然他們並未招供,但從他們所租住的住處搜到了一些嶺南的物件,屆時殿下便可以嶺南餘黨之名,將事情蓋在他們的身上。屆時殿下只需一聲令下,嶺南剿匪去,便能平息朝中怒火。」
葉良辰眯起眼睛:「反正嶺南餘黨也要剿滅,謀反已是殺無赦,再給他們一個謀害朝中大臣又有何不可?」
聽到這話,小王爺眉頭竟慢慢舒展開來:「那這件事交給誰來處置?」
葉良辰起身躬身拱手抬頭,一條線的動作一氣呵成:「臣願為殿下分憂。」
「好!」小王爺的臉色終於好看了一些:「那剿匪如何剿啊?」
「臣知有一人,定能勝任嶺南之責。」
「是誰?」
葉良辰眼神微微起變,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夏林夏道生,據臣了解,此人足智多謀,本身也是那巡察御史,叫他去嶺南再好不過了。」
「夏道生?」小王爺聽到這個名字也是愣了片刻:「你與他很熟?」
「臣不熟甚至見過幾次也都是匆匆一撇,但臣知他的能耐,絕對不二人選。」
這時旁邊的朱先生卻出言阻止:「殿下,夏道生不過是一介書生,嶺南之地近乎無冬,蛇蟲鼠蟻,煙瘴橫流,怕……怕他身子恐怕頂不住。再說那地方水匪橫行,民風彪悍,真不是他那孱弱之輩能去的地方。」
「朱先生,若是如此,先生可還有其他人選?夏道生本就是殿下提拔的人,此時此刻外頭世家眼線遍布,這個計劃若是透露出去,天知道會有多大的窟窿,甚至還會讓殿下無緣大寶。朱先生,哪怕是叫夏道生親自過來,你問問他是那蛇蟲鼠蟻令人恐懼還是那世家的大刀令人恐懼?」
還別說,小辰子在沒有夏林的時候還是能說會道的,他說叫夏道生親自過來,這會兒要真夏道生站在這,他還敢這麼說的話,夏道生要不給他兩巴掌那都算道生今日心情甚好。
但可惜,夏道生這會兒正在那啃羊排,羊排香噴噴,滋滋冒油的香噴噴,撒上芝麻和蔥花,沾上韭花和香油,再在糖碗中打個滾兒,哎呀……天生的好滋味。
小王爺沉思片刻:「那就如此吧,明日一早你隨我去大殿之上。」
到了第二天一早,夏林就隱約感覺自己眼皮子跳來跳去的,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他坐起身來看了一眼身邊還在睡的小公主,撓了撓腦袋自言自語道:「奇怪,是不是有人在算計我啊?」
不過很快他就不再去計較那些了,得趕緊殺到醫學院那邊去聽藥王爺陰陽別人,那正經可比在外頭聽小曲有意思多了。
而在另外一邊,朝堂上葉良辰也被升了官職,甚至是臨時的一個官職,叫奉察御史,專門督辦這次御史中丞被殺之事。
並且葉良辰還立下了軍令狀,三日之內必有線索。
三日,三日的時間夏林還在那陪藥王爺和陛下遊山玩水呢,他什麼都不知道,就是猛玩,隔三差五去聽雲那邊溜達一圈看看他們的奢侈品品牌狀況怎麼樣了,順帶著還能去摸摸兩大花魁的屁股,倒是快活的很。
要說好玩,那肯定是風凌月好玩,她有時會趴在桌邊在那畫圖,要是這會兒夏林也過來了,她就會保持這個姿勢蹭過去還會上下的搖,這大熱的天大伙兒穿的都少,那感官刺激就完全不同,要是周遭無人夏林也樂得陪她這麼撩撥一下,有時撩撥的火氣來了,自然也不用他夏大官人到別處解決,風凌月的法子可多了去呢。
但這些都得避開聽雲小姐,她有時還挺煩的,騷又不夠騷,純也不夠純,光撩不讓碰,這個真的很討厭。
只是他的好日子怕是要到頭了,第四日一道剿匪密令就已經從京城出發,順著水路向著夏林這邊前進了,再有個六七日大概就得到了。
而這時的夏林好不容易因為那一群地位崇高的老登去夏遊鄱陽湖而得了個清閒。
他坐在衙門後頭小院的樹蔭下,看著那倆花魁在忙碌,畢竟這店馬上就要開起來了,不多準備一些衣裳鞋襪的版型可不成。
「說起來,我這幾日眼皮子一直跳的厲害。」夏林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喝了兩口:「怕不是遭人陷害了吧。」
聽雲撐著下巴看了他一眼:「這些日子你跟小月倒是親近了許多呢。」
「不是,你別已讀亂回啊。」夏林索性往後頭的竹床上一躺;「我睡個午覺,你們莫要煩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