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你偉大的縣令即將返回浮梁

  第113章 你偉大的縣令即將返回浮梁

  現在夏林的名聲全平台都很炸裂,但他本人卻歸心似箭,因為再過一個多月,皇帝可就要南巡了。

  說這皇帝南巡跟你這小小縣令有什麼關係?難不成你這縣令還能跟皇帝搭上什麼線不成?

  那說這話的人可就不懂了吧,但只要想想這縣令升官有多難就能知道了其中奧妙了。

  其一是俸滿。俸滿按照現在的話說就是任期,各地任期有長有短,中原腹地之縣令任期一般為五年,個別的三年,偏遠地區為三年,煙瘴、苗疆地區為兩年或兩年半。

  其二是有被苛責、發配、罰俸之官員不得遷升、提拔。

  其三是與同期其他滿足晉升規格的縣令競爭,即便是政績等都合格還要在評分方面全面超越其他人才行。

  就這麼個升級難度,夏林想要完成晉升的話最少都要五年,比如今年他的確是完成了一些額外任務,但誰知道等到他俸滿的那一年是不是能競爭過其他縣令呢,更何況他這個明顯不是朝堂派的人再升可就要升級州府官員了,也就是五品刺史。

  七品跳五品,光熬資歷就要熬15年,這十五年裡要年年超額完成任務還不能被苛責懲罰,這放眼天下都是極難的,除非是在朝堂之上當官然後外派或者貶斥,否則想要從縣令是直升刺史簡直如同白日做夢……

  但有句話叫事在人為嘛,皇帝南巡就是這個機會,夏林現在需要做的就是把那個最大的工坊拿出來休整一番,然後等到陛下過來時帶他去溜達一圈,只要他金口一開說上一句「你這可為御用」就算齊活了。

  這算是一種很小眾的晉升方式,因為當一個什麼東西升為御用的時候,京城匠作監就會派一個督造官來。

  而匠作監大匠一般為從三品或正四品,大魏朝常以工部尚書代之,名匠作寺。而通常情況下一個正經的御作單位都會派遣一個匠作寺寺丞作為督造,寺氶為正六品官員。

  一般皆為州府下管,若州府不便管轄則也會歸縣屬,那問題就來了,一個縣屬寺丞他總不能比管他的縣令官職還大吧?而且古往今來也沒聽說過降職外派的,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給縣升格!

  從七品縣升到五品縣,雖然基本上確定是從五品了,但就問是不是五品吧。

  而作為這個縣的縣令,那自然會隨著縣格的提升而提升,那自然就從七品縣令提到了五品縣令,這個操作很常見。

  從五品則剛好是一個當官的分水嶺,因為再往前一步就得參加大朝會了,但同時從五品的權力本質上跟七品沒有太大的區別,只是名字好聽了一些。

  要不說古代人只是生產力低下而不是蠢呢,人家自有一套靈活就業的方案,根本就不用替這幫老流氓操心。

  但這對夏林來說就非常重要了,因為五品縣的屬軍就能達到三千到五千人,其中還可配甲一千五,這就代表他真正登堂入室了。

  他在乎的可不是品級高低,真正在乎的其實就是這個玩意,軍權。三五千人可能不多甚至都不會引起誰的注意,但夏林可不打算讓他們拿冷兵器。

  而就在夏林還有七天返回他忠誠的浮梁縣時,捉刀試放榜了。

  洪都府的榜前,無數江南道學子匯聚於此,看著那榜單一張一張的貼出,中了的人歡欣鼓舞,沒中的人垂頭喪氣。

  雖然這次的考試並不算正式考試但若是連這個都沒有通過那就沒有資格參加明年的春闈,倒也算是一次提前的選拔吧。

  不出意外江南道所有書院裡頭自然是豫章書院與鵝湖書院兩大書院最為亮眼,毫無意外全員通過,相比較其他零零散散的書院這兩個書院下頭的名單格外的長。

  「乖乖,豫章書院43人、鵝湖書院38人。」

  「人家豫章書院來了43中了43,鵝湖書院不行啊。」

  「你張開你的狗眼看看,人家就來了38人,全中!」

  榜下有不少人在那激烈討論,而這時候一個衣著華麗的少年扒拉開人群怒氣沖沖的沖了出去,他帶著人直接衝到了州府學辦之處。

  學辦里的人見到這樣氣勢洶洶的人倒也是見怪不怪了,因為從上午到現在他們已經見過無數這樣無能狂怒的廢物了,無非就是質疑公正的問題唄,特別是本州兩個書院全部上榜這種事的確放到外頭是很難有說服力的。

  但架不住人家就是優秀,人家的題目答的就是好,能有什麼法子?

  「這便是舞弊!天底下哪有書院能全中的?你們這明顯是偏袒本州學子!」這少年氣勢洶洶:「我定要將此事告給我干爺爺!」

  「敢問這位學子,你家干爺爺是誰呀?」學辦之人笑著回答道:「這次考試可是王爺親自監督,怎可舞弊呢,若是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可是要被治罪的。」

  「治罪?我干爺爺可是當朝馮太師!」

  學辦的人眼神帶上了幾分不屑,他將已經被拿出來十幾次的卷宗砰的一聲砸在了桌上:「請公子自行查閱,看看到底為何那兩個書院可以全員登榜。」

  他低頭開始翻閱起那些試捲來,看了半晌渾身竟抑制不住的顫抖了起來,而這時學辦的人笑道:「這位公子,既然您干爺爺是那馮太師為何太師未給您舉上孝廉?」

  「你!你~」

  他將手中試卷往桌上一扔,轉身便跑了出去,很快他便帶著人去到了各個書院下榻的地方,這首先遇到的便是鵝湖書院的學子們,他們正歡天喜地的往外走呢,這人上來就揪著鵝湖書院四師兄之一的朱啟叫嚷了起來:「你們鵝湖書院的敢不敢與我比試一番!?」

  這突如其來的瘋魔之人讓書院裡的所有人都愣了片刻,而被揪住的朱啟倒是冷靜,他笑著說道:「這位兄台請先放手,我們有話好好說。」

  「說?說什麼好說!你們就是一群舞弊的,跟舞弊的人有什麼好說!我殺了你們!」

  這人狀如瘋魔,不知從哪摸出一柄尖刀上去就是一頓胡亂劈砍,頓時這鵝湖書院之中不少人就被他所傷,場面一時之間變得混亂了起來。

  之後雖然這人被書院的人聯手制服並被趕來的衙役給押走,但鵝湖書院之中卻有七人受傷,有兩人傷勢非常嚴重。

  這會兒周圍其他書院的人和自行考試的學子也都趕來了,七手八腳的將傷者送去就醫,但還是有一個人因失血過多不治身亡。

  這個事情本身只是因為有落榜學子心生不滿鬧事而已,這種事每年都有發生,但這可是鬧出了人命而且還是那知名度很高的鵝湖書院。

  而後聽說那殺人者是瀟湘學子名為侯長敬,家中與平州侯家為本家,父親是當朝太師馮齊的學生,與陛下可算是同門,他自己則也拜了馮齊為干爺爺,倒也算是名門之後。

  其父侯林則為禮部侍郎,也算是個不小的官了。

  大家其實都很好奇說為什麼家勢如此顯赫卻還會因為小小考試而發瘋到這檔程度,那其實就要從他父親侯林說起了,侯林此人有一說一的確是個好官,能力不俗且公正廉明,對家中子嗣要求也高,只是這侯長敬能力平庸,著實有愧父親的期望。

  按他的家勢來說根本無需跟這群平頭百姓一併參加個什麼捉刀試,但侯林不許他走任何捷徑,只能自己努力去考。

  父親的高壓、家族的期望,生生就把這個少年給逼瘋了,他難以相信自己居然在小小的捉刀試里落榜,更難以相信那兩個書院居然能夠全員上榜。

  心態已經爆炸的他,當時甚至都沒有去思考,只覺得這些舞弊之人都該死,於是便出現了這場慘劇。

  在得知這一情況之後,老郭也是滿頭的汗水,按道理來說的確也該是一命償一命,但這人可牽扯的太廣了,直接殺了事情可是要糟,而且正值這陛下南巡的節骨眼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他也著實沒法交代。

  「我倒是想一刀送他走了算了,哎呀……麻煩。」

  老郭這會兒正坐在屋裡發愁,跟那幕僚大倒苦水,而這會兒下頭人就匆忙來報說:「郭大人不好了,江南道學子全部來到府衙外頭要求處置殺人者了!」

  「哎呀……怎麼又來了。」老郭聽到學子鬧事腦袋都是大的:「他們沒別的事幹了麼?」

  「大人,他們在那喊著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行行行。」老郭拿出大印:「殺殺殺,明天一早就殺,當街殺人者斬立決。」

  這大印剛要按下去,旁邊的幕僚衝上來一把抱住了老郭的手:「大人,殺不得啊……殺不得!此子牽扯甚廣,我們需稟刑部、大理寺,讓他們遣人下來查,到時是死是活跟咱們沒關係,那太師也好、禮部侯大人也罷都與我們沒了關係。大人啊,您現在不是在軍中了,還是要在意一些的,人命關天的事,可不好隨意處置了。」

  「什麼道理,他能隨意殺人我還不能隨意處置?」

  「大人……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這事卻多少有些無奈了。本來按照大魏律法,這殺人案就該呈於大理寺後與刑部覆核,州府只要收集證據便可。」

  老郭一指外頭:「你聽,外頭那些學子的聲音。」

  這時那幕僚眼珠子一轉:「聽聞那死者是鵝湖書院之人,倒不如咱們等那夏道生回來再做定奪?他不是快回來了麼。」

  「不是,你這人好生無恥,出了這種事怎的想著讓小的去頂,這傳出去我還怎麼領兵?」

  「不是讓夏道生去頂,而是交給他處置。您要知道他也是那年輕氣盛之人吶,只要他幹的合理合法,到時即便朝堂壓力下來了,您這邊也好說了,不至於叫人指摘您不給太師、不給侯大人面子,更何況您不是與侯家私交一向不錯嘛,也不好堂而皇之的殺他家子侄。」

  「媽的,你們這些讀書人真髒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