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洞天之內藏龍女!古月臨死心不甘!

  第90章 洞天之內藏龍女!古月臨死心不甘!

  墜龍洞天,在三日前一戰,已殘破不堪。

  原本積累多年的金池岩漿,靈氣回流,本該恢復洞天,但一來是被債主用以恢復法力,而最後更是被李正景用以顯示改命之法, 從而消耗一空。

  這座洞天要重新恢復到先前那般模樣,生機再現,至少還須百年。

  先前一戰,天翻地覆,而在破敗的大地之下,五行造化樹發現了石中之人。

  在五行造化樹的帶領之下, 李正景握住龍紋鎮邪刀,吞下了殘玉, 又吞下了許多靈石。

  「就在前方!」

  「……」

  李正景深吸口氣, 往前行去。

  先前斬殺債主之後,洞天破敗,便也沒有人來搜查,甚至就連他自己,也都只是想著儘快離開這座洞天。

  若不是五行造化樹,沒有人會發覺大地之下,還藏著這般古怪。

  這是債主留下的?還是這座洞天原有的?

  他身外聚起上百道法力長龍, 煉就大衍洞虛萬化劍氣,往前看去。

  只見前方岩壁之中,鑲嵌著一塊殘破的圓石, 仔細看去, 竟是天域神石!

  「就因為是天域神石, 所以小的就打了一下,沒想到打破之後, 裡邊有人!」

  五行造化樹解釋了一遍,說道:「我從左邊打的,老爺繞到左邊去看。」

  李正景往左側看去, 便見這個方向,圓石確實被打破了一塊,而露出了半張稚嫩的臉蛋來。

  這像是個女孩兒,約莫四五歲的模樣,皮膚晶瑩如玉,五官精緻,顯得十分乖巧。

  「老爺,她又睡著了,可別吵醒她,不然要出事的。」

  「不是猴子!」

  李正景心中有些失望,往前而去,仔細打量。

  袁正風的聲音傳來,說道:「她是血肉之軀,不是天域神石所化……這天域神石,倒像是護住她的!」

  李正景摸著下巴,思索道:「她是何身份?能用天域神石來護住她的肉身,這手筆可不簡單!」

  這墜龍洞天一直受債主的掌控,想必此女來歷很不簡單!

  隨後李正景看著她稚嫩的臉蛋兒, 心神匯聚於金色書頁之上。

  姓名:新星。

  年齡:無。

  修為:無。

  身份:無。

  運勢:……靈氣不足!

  「什麼?」

  李正景眼神變幻, 心道:「這女娃兒的修為, 遠在我之上?而且……這次為何沒有提示,究竟要多少靈石?」

  而就在此刻,似乎感應到了陌生的氣息。

  石中的女娃兒,睜開了眼睛,黑白分明,清澈透亮。

  「……」

  氣氛凝滯了下。

  然後女孩兒眼中逐漸有委屈之意,漸漸蓄起了淚水,嗷地一聲哭了出來。

  轟!

  李正景眼神恍惚,仿佛又回到了被債主信物光芒照耀之時,仿佛覺得三魂七魄飄揚飛散!

  「別哭!」

  袁正風畢竟人仙,依然清醒,當即借著李正景之身,高呼了一聲:「我們是好人!」

  聲音浩蕩,振聾發聵!

  李正景清醒了一瞬,連忙退步,眼中猶有餘悸。

  儘管這女娃兒的哭聲,不如債主信物光芒來得可怕,但依然令他感到了萬般駭異。

  而在下一刻,女娃兒的目光,卻忽然落在了李正景的身上。

  她的眼眸黑白分明,然後眨了眨眼睛。

  眼中積蓄的淚水,從面上滑落。

  叮咚一聲!

  淚水竟如珍珠,化作實質,晶瑩剔透!

  「哈依歷系!」

  她忽然開口,聲音清脆。

  「什麼鬼?」

  李正景頓感茫然。

  五行造化樹揮舞枝條,激動地說道:「她不哭了,老爺……她看見你就不哭了,她說的好像是古語,這話的意思……莫非想認你做乾爹?」

  李正景目瞪口呆,更顯錯愕。

  「別聽它胡扯!」

  袁正風說道:「這女娃兒修為極高,已經凝成陰神,儘管語言不通,但你感應她的氣機……她能用神魂表達話中之意!」

  李正景頓時聚斂心神,感應她的氣機,方是明白她話中之意。

  「伱的氣息好邪惡!」

  「放屁!老子是正經仙宗弟子,從來是以善良仁厚的高尚品德而聞名於外!」李正景頓時怒道。

  「現在是正經仙宗叛徒了。」執法堂出身的袁正風,見不得錯處,當下糾正了用詞。

  「你是來殺死我的嗎?」女娃兒不再哭泣,眼中反而充滿了不屈的意味。

  「沒事殺你作甚麼?」李正景略感無奈,說道:「你究竟是誰?你為何在天域神石之中?你與債主是什麼關係?」

  「不知道。」女娃兒輕聲應道:「我的家鄉失去了希望,我的族人打造了一艘船,但是在航行之中,風暴掀翻了船,我掉落下來……」

  「後來我的父親也從船上跳下來,他保護我,最後一起摔下來,然後父親好高興,他說這裡是唯一的淨土,也是最邪惡的罪土。」

  「後面父親將我用族裡的神石藏起來,他說要去尋找邪惡的根源,洗清罪土的孽債,讓這裡成為完整的淨土。」

  她這樣說來,聲音之中似乎也有些茫然,顯然過於年幼,很多東西都並不知曉。

  而李正景與袁正風,則又沉默了下來。

  這女娃兒話中之意,令人摸不著頭腦,但似乎隱藏了極大的秘密,但這女娃兒顯然也不能完全清楚。

  隨後繼續交談,發現這女娃兒對於其他諸事,一問三不知,也不知家鄉在哪裡,也不知她父親去了哪裡,而且還不知曉究竟沉睡了多久。

  「這是個傻娃娃。」五行造化樹說道:「我家二郎都比她聰明。」

  「嚶……」斷浪蠱發出了稚嫩的叫聲,深表贊同。

  「完全問不出什麼。」袁正風說道:「那她該怎麼辦?」

  「她年紀這樣小,修為卻是極高,來歷非凡,而且她父親也不知在何處,貿然帶走,恐怕會帶來禍患。」李正景遲疑了下,說道。

  「這倒也是,她似乎給咱們帶不來什麼幫助。」袁正風出聲說道:「修為雖高,但瞧她這樣年幼,而且又不懂事,純粹是個小女娃兒,如有爭鬥,本領也發揮不出多少……那就不必理會,讓她留下罷!」

  「走!」

  李正景這般說來。

  便見那圓形石頭忽然破碎。

  那小女娃兒掉落下來,一路小跑,抱住了李正景的大腿。

  「阿狸哦阿狸!」

  「她說什麼?」五行造化樹茫然道:「大郎,你跟爹解釋一下。」

  「合夥啊合夥!」袁正風說道:「她想跟咱們一塊兒走。」

  「為什麼?」

  李正景低頭看著這小姑娘,眼神中露出異色。

  這小丫頭的腦袋上,竟然長著一對小巧的鹿角。

  再往後看,她裙子後擺,有條魚尾兒。

  這是個龍女?

  這所謂墜龍洞天,竟然真的墜過龍?

  「帶我走呀!」龍女娃眨了眨眼睛,用極為晦澀的古語,繼續說道。

  「你不是說我邪惡?」李正景搖了搖頭,說道:「你自己要走就走,別跟著我。」

  「你有邪惡的氣息,但不是邪惡的源頭。」龍女娃兒清脆地道:「跟著你,遲早能發現邪惡的源頭。」

  「什麼是邪惡的源頭?」李正景沉聲道。

  「不知道。」龍女娃兒搖了搖頭。

  「……」

  李正景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現在自身難保,沒法帶你,何況……」

  就在此時,五行造化樹驚呼了一聲。

  「老爺快看,她剛才掉下來的淚珠,裡邊有靈氣,這玩意兒豈不是跟靈石一樣?」

  「……」

  李正景深吸口氣,然後說道:「留你一個小姑娘在地底下,我也實在不能忍心。」

  五行造化樹聞言,連忙揮舞枝條,說道:「對,我家老爺宅心仁厚,萬般善良,不管是樹木還是蟲子,他老人家都極為愛護,哪怕以前有隻鳥天天作死,我家老爺都沒想過烤了當夜宵,簡直是仁慈到了極點!」

  袁正風沉默不語,完全不作評價。

  而李正景收起了先前這龍女落下的淚珠,心中頗為滿意。

  如今他養著五行造化樹,可以聚斂靈氣,將來還能摘果子煉丹,偶爾拿兩條根須泡茶,有益身心,利於修行。

  而斷浪蠱的蠱毒,也充滿靈氣,堪比靈石。

  作為一個充滿愛心的正經人,連樹啊蟲啊鳥啊什麼的,都萬般愛護,如今多養一個龍女娃兒,又有何妨?

  隨後李正景背起梧桐木匣,將五行造化樹塞進其中,就要將這龍女娃兒也塞進去,但龍女娃卻不斷搖頭,打死都不願意進去。

  「算了,那你就自己走罷。」

  李正景不再理會,沿著來路,走到了地面之上,看著這座地域廣袤的洞天福地,感嘆道:「真是殘破不堪,不過再過百年,想必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這等洞天福地,任何一方勢力,都定是萬般垂涎,過往被債主掌控,如今債主已死,自當落在他李正景手中。

  「老爺如今已脫離羽化仙宗,將來就算不要開宗立派,也終究是要開枝散葉,種族繁衍。」五行造化樹揮舞枝條,說道:「這等地方,不能拱手讓人。」

  「可是老爺我不識陣法,不能盡數封禁。」

  李正景摸著下巴,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立個牌子,讓後來者都能知曉,這是老爺我的地盤!」

  他尋了一塊岩石,在上面刻字,但才到一半,便聽得袁正風開口。

  「洞天之外,有熟悉的氣息,古月峰一脈的。」

  「什麼?」

  李正景目光一凝,吞下殘玉,握住龍紋鎮邪刀,說道:「樹仔,你繼續刻字!」

  說完之後,他足下生出光芒,法力浩蕩,騰空而起,朝著南邊而去。

  前方虛空,便是出口,他一步邁出,離開洞天之外,重歸人世間。

  轉頭看了一眼,這座洞天寄託於人間,藏於山崖之中,內中自成一界,著實萬般玄妙。

  但此刻也來不及讚賞世間神妙,他沿著氣息傳來的方向,瞬息而去。

  未過半刻鐘,他便看見了前方一道身影。

  那人貌若中年,斷去一臂,腹部傷口極大,往這邊跌跌撞撞而來。

  「他是執法堂主!」

  袁正風的聲音略顯複雜。

  當年他在執法堂之時,眼前這位執法堂的首座真人,對他照顧有加,支持他對諸般事情都秉公辦理。

  這些年過去,執法堂的首座真人,依然未能踏破人仙的界限,仍然屬於真氣境界的範疇。

  但眼下看見對方這般傷勢,只怕是離死不遠了。

  李正景降下身來,落在地上,看著十丈之外的執法堂主,眉宇微皺。

  「李正景,我奉首座真人之命,前來尋你。」

  執法堂主臉色蒼白,見到李正景後,竟撐不住,癱坐了下去,喘息道:「首座真人已被仙宗除名,而今遭受世間各方勢力追殺,而內門大長老陳竹在昨日踏破人仙之境,已受命接任新的古月峰首座之位!」

  「陳竹?」

  李正景略有沉默,而袁正風也沒有言語。

  誰又能想到,古月峰首座真人,意氣風發之時,卻落得如此下場,而一向被首座真人拿捏的陳竹大長老,卻順理成章,輕易接替了這個位置。

  「原先已經準備好,要洗清你此前的罪名,但是未有料到,首座真人落得如此下場,而陳竹成為新任首座,想必你就算洗清罪名,也不敢回古月峰了。」

  「……」

  無論是李正景還是袁正風,都與陳氏宗族有著極深的恩怨,就算沒有此次靈礦山的罪名,留在古月峰也確實很不合適。

  「此次圍殺債主,首座真人是抱著必死之心而來,準備好了隕落之後,由陳竹繼任首座,因此借主峰大殿的陰陽悟道種,助他踏破人仙。」

  執法堂主嘆息說道:「至於借你的手,斬掉了陳氏一族的中流砥柱,讓陳竹無人可用,也是為了避免他將來偏重陳氏族人!他如今坐上了首座真人,時日長久之後,陳氏族人便只是普通的古月峰所屬,也就不再有偏重之說了……」

  他這樣說來,氣息愈發頹靡,眼神逐漸恍惚。

  「是誰動的手?」袁正風忽然問道。

  「我知曉太多的隱秘,也威脅過陳竹,他登上此位,不免要來滅口,其實首座真人也為我考慮過後路,只是我終究還是認為,首座真人定會活著回到羽化仙宗,不願依照首座真人的吩咐,才被陳竹重創。」

  執法堂主這樣說來,從懷中掏出一面銅鏡,遞了出去,說道:「首座真人如今處境不好,他壽元將近,只怕撐不過百日……」

  李正景接過銅鏡,便見內中光芒閃爍,出現了一個蒼老的面容。

  古月峰主已不再仙風道骨,此刻垂垂老矣,如風中殘燭,隨時可能將會熄滅。

  「很可笑罷?」

  古月峰主這般說來,面上充滿了自嘲。

  「……」

  李正景沒有回應。

  而古月峰主嘆息了一聲,說道:「費盡無數心力,謀劃了不知多少時日,今次決戰甚至都險些全軍覆沒,最後僥倖才靠著你,滅掉了債主……如今卻發現債主只是一枚棄子,而我等皆為棋子,對方甚至都不曾露面,就將我等盡數玩弄於鼓掌之上,想來著實可笑。」

  李正景頓了下,說道:「你們三位共同歸返宗門,帶著債主的信物,以及顧長老與上任掌教的屍首,如今卻只剩你一人……對方甚至都不曾露面嗎?」

  古月峰主悵然嘆息一聲,說道:「他比債主,更加深不可測,時至此刻,本座也都未能知曉,他究竟是誰,便也就敗了,如今……本座自忖,是活不過百日了。」

  李正景默然片刻,說道:「債主信物,可保神魂不滅,難道也保不住你?」

  古月峰主微微搖頭,說道:「本座原以為,所謂債主乃是布局天下,俯視人間的存在,但是現在看來,也不過就是一枚隨時可棄用的棋子而已,到了這一步,本座被他放到了明面上,顯然已經成為了棄子。」

  鏡中的古月峰主,目光渾濁,緩緩說道:「誅殺債主之前,本座攜必死之念而來,如若落敗,死而無悔,倘如功成,必將凌駕於九天之上……但是,如今勝了,卻也難逃劫數。」

  「本座自問,並非善類,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此前對你也曾動過殺機。」

  「過往與債主同流合污,庇護蠱王辛懸,從而葬送四葉城數以萬計的生靈,也無悔意。」

  「但是如今,本座就要死了,可實在不能甘心。」

  「那樣神秘而強大的對手,一直隱在幕後,本座素來自傲,卻也被他玩弄於鼓掌之間。」

  「其實本座這兩日間都在考慮,倘如早知此人的存在,本座定會穩住腳步,徐徐圖之,在將來的歲月,再來與之較量。」

  「但一切都來不及了,債主信物只能讓我徹底受制於他,而不能作為本座的依仗!」

  停頓了半晌,古月峰主沉聲說道:「但你不同,他暫時不會對你下手,在未來的歲月里,你還有無數的機會,來與他較量……儘管你還年輕,儘管你還稚嫩,但也正是因為你的年輕與稚嫩,將來你還有繼續成長的希望。」

  李正景沉默了片刻,才道:「他不會讓我成長到足以威脅他的地步!袁正風長老在人仙之境,捨棄肉身,便是前車之鑑!」

  古月峰主緩緩說道:「本座有辦法,可以給你爭取更多的時日,給你更多成長的機會……」

  他嘆息了聲,說道:「本座很不甘心,所以希望在你身上。」

  他抬起頭來,渾濁的眼眸當中,充滿了複雜的意味,說道:「本座壽數不足百日,而接下來百日之內,我會以秘法,恢復到全盛之時,去找到他……然後,本座會死在他的手裡。」

  李正景默然不語。

  袁正風也沒有回應。

  執法堂主的眼神之中,充滿了苦澀。

  曾經意氣風發,傲視天下,時刻充滿了野心的古月峰主,連傳說之中被視為最神秘的債主,也都膽敢謀劃圍殺……時至此刻,抱著必死之念,卻只是為了尋求一死!

  過往他的萬丈豪情,執法堂主最是清晰。

  而如今展現出來的頹然落寞,便顯得更是深刻。

  此刻古月峰主依然沒有停頓,繼續說來。

  「他隱於暗中,神秘莫測,而本座此次大約抓到了一縷線索,待百日之後,我死之日,會將他從幕後逼出來……」

  「我殺不了他,但我大約能讓你清楚地看見他!」

  「我會拼上性命,爭取能夠讓他露出更多破綻,從而讓你進一步了解他,知己知彼,方可勝之。」

  「你很出色,修行不足一年,便有如此本領,只要給你足夠的時日與機會,終有一日,定能與之抗衡。」

  「當日在雲霄天艦之上,你曾說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然而黃昏絢爛,最後再將白晝延續片刻,足矣!」

  古月峰主這般說來,又自嘲了一聲,旋即說道:「你暫且留下銅鏡,百日之內,本座會安排好一切,我死之前,銅鏡會給你示警,待我死之後,你來接下我為你準備的一切……」

  「另外,打魂鞭被奪去了,今後你若見到持有打魂鞭之人,定要萬分戒備!」

  他低沉著道:「最後……替本座安葬好如今在你面前的這位老友。」

  李正景抬起頭去,只見這位執法堂主,已經聲息全無。

  嘆了一聲,李正景收回目光,看向銅鏡,應道:「好。」

  銅鏡之中,光芒消散。

  而李正景收起了銅鏡,搬動了這位執法堂主的屍身,尋得一處景色秀麗之地,葬入其中,用龍紋鎮邪刀削了一面岩壁,作為石碑。

  羽化仙宗古月峰執法堂首座真人之位!

  帶一切完畢之後,五行造化樹帶著那龍女娃兒也已經過來。

  「老爺,字刻好了,今後若有誰誤入洞天,第一眼便能看見名字,知曉那是您老人家的地界。」

  「好!」

  李正景背起梧桐木匣,說道:「該去尋掛壁會合了!」

  五行造化樹應了一聲,然後枝條揮舞之間,倏地一滯,似乎朝著那執法堂主的碑文多看了幾眼。

  「怎麼了?」李正景問道。

  「沒事,就是過往見他幾回,未想他也死在了這裡。」五行造化樹忙是應道。

  「那就走罷,尋得掛壁再說。」

  李正景這般說來,而這加入了龍女娃兒之後的正經團伙,便一路沿著西南方向而行。

  掛壁鳥此前就在墜龍洞天的西南方向,約莫六百里地,等侯消息。

  然而就在李正景離去之後,未過半日,接連有身影出現,赫然是兩位真氣境界的老者。

  「數日前這裡波盪極為明顯,異象滔天,定有異寶!」

  「快些尋找,咱們宗門離此最近,若是遲了,恐有其他宗派來爭奪。」

  「師兄,你看那岩壁之中,似乎另有乾坤。」

  「那莫非是一座洞天福地?」

  「這中州境內的所有洞天福地,不是落在世間仙宗佛寺手中,就是掌控在大周朝廷的手裡,又或者是哪一位大神通者所居的洞府,要小心謹慎……」

  「師兄,你看這石碑……」

  「看來這座洞天曾經有主,如今已是無主之地了,這位前輩畢竟是此地原主,咱們磕一個頭罷。」

  兩人對視一眼,朝著前方的石碑,躬身叩首。

  只見石碑之上銘刻著:李正景之洞天!

  下方還有一行小字:孫兒阿樹立。

  「李正景?不曾聽過有這樣一位前輩呀?」

  「不管如何,既然是前輩,拜他一拜,終歸是不會錯的,將來咱們宗門占據此洞天,也算承了他老人家的遺澤。」

  兩名老者三跪九叩,旋即起身,看著破敗洞天,眼神熾熱。

  儘管洞天破敗,但遲早會恢復的,對於一方勢力傳承而言,這個時日等得起,將來這座洞天便是宗門最大的財富!

  然而就在此時,卻聽得身後傳來聲音。

  「洞天之地,不是你們這些末流小派可以惦記的,回去罷。」

  這兩位老者露出驚異之色,連忙戒備,然而才轉身過去,便被輕易拋出了洞天之外,耳邊再度傳來聲音。

  「從今往後,再敢踏足此地方圓三十里內,殺!」

  師兄弟二人均是對視一眼,充滿了驚駭之意,連忙逃竄,不敢再回。

  而此刻洞天之內,先前將那兩名真氣境界修行者輕易拋去的,是個中年男子,氣息強盛,神情堅毅。

  「神使!」

  而這中年男子,此刻則躬身朝著洞天的另一端,躬身施禮,道:「先前因為洞天鬧出來的動靜,來探查之人皆被我驅趕離開,適才見那少年走了,今後可以入主洞天,一時高興,未想就被這兩個閒人闖進來了。」

  「無妨,事關全族性命,心中喜悅也是常理之中。」

  在另一邊,緩緩走出一人,是個清秀少年。

  他背負雙手,面上含笑。

  若李正景在此,便一眼可以看出他便是假藥販子。

  「神使早先說過,再有一月,將有天星降世,落於本族棲息之地,毀滅百里大地,涉及全族性命,等到今日,才尋得全族棲身之地,實在心情激動,望神使恕罪!」

  中年男子躬身拜倒,儘管眼前的清秀男子修為低弱,但他卻不敢有分毫輕視。

  因為這是唯一能與東嶽府君溝通的神使!

  「去罷!將全族遷來,從此這裡就是你這一族的棲身之地,好生繁衍!」

  「我先去請神像,先來入住洞天!」

  「你有心了。」

  假藥販子應了一聲,揮了揮手,示意他離去,過得片刻,才自語道:「李師兄啊李師兄,不枉我如此看重於你,許多東西還是虧本賣你……如今你一場大戰,替我騰出了這座洞天福地,用以安置信眾,實在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他這樣說來,又看向旁邊立著的石碑,上面的文字,怎麼看都覺得彆扭,最後忍不住一拳轟過去。

  石碑炸裂!

  然後假藥販子臉色蒼白,看著不斷顫抖的拳頭,已經腫脹起來。

  他疼痛難忍,不由得憤憤罵道:「沒事立個石碑,搞得跟死了一樣幹什麼?以後真死了,我可不會給你立碑!」

  他這樣說來,嘆了聲,取出一張黃紙,折成紙鶴,往內中吹了口氣。

  紙鶴振翅飛去。

  「這座洞天,就當你租借的了,這紙鶴當中的消息,就抵了租金,想必你也不虧了。」

  假藥販子這樣說來,捂著右手,疼得滿頭大汗,罵道:「給自己立碑,你倒還真不講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