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張公公,你腦袋裡是豆腐渣嗎?

  「廢物!」

  皇太極喝道:「為將者,須得臨危不懼,處亂不驚,僅僅因為岳托陣亡,你們的包圍竟然就被明軍一舉衝破,那你們幾個還有什麼用!」

  濟爾哈朗無奈道:「皇上,現在我們遇到的問題是明軍兵力太強,而且洪承疇將兵力全部集中在一起,根本就不主動出擊,我們想要將明軍擊潰乃至於一口吃掉,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這個洪承疇用兵老到,布防嚴密,不給我們絲毫機會……」

  皇太極深吸一口氣,沉聲道:「明日,待朕觀看明軍營盤在做打算,還有立即命人將消息送回盛京,岳托的屍體一起帶回去,好生安葬。」

  到了第二天,皇太極帶著濟爾哈朗以及多鐸等人圍著明軍的大營轉了一整天,方才回到了御營之中。

  「你們有什麼看法?」

  皇太極問道。

  幾個人面面相覷,這些日子以來,他們也沒少苦思破敵良策,只是,洪承疇也不是易於之輩,哪裡有那麼容易被擊敗?

  多鐸沉聲道:「皇上,不知道您有什麼高見?」

  皇太極冷哼道:「洪承疇這是吸取了歷年來明軍與滿洲交戰的教訓,將重兵集中起來,步步為營,徐徐推進,雖然笨了些,卻也真的沒有給我們留下什麼機會……」

  濟爾哈朗嘆道:「皇上說的是啊,這個洪承疇太難對付了……」

  皇太極冷笑道:「那也未必沒有絲毫的破綻,你們看他的大營,如今距離寧遠已經有百餘里的距離,大軍集中在一起,糧道可就危險了,而且大軍在外,精銳集中於前軍,後方空虛,我們只需要將明軍主力與寧遠的聯繫切斷,明軍不攻自破!」

  多鐸遲疑道:「皇上,明軍兵力雄厚,我們兵力並不占優,想要派精銳切斷明軍與寧遠的聯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皇太極冷哼一聲,沉聲道:「傳旨,命耿精忠、尚可喜,率領兩萬漢軍,從松山杏山知道大海,給朕在最短的時間內,挖出三道壕溝來,今天晚上就動手,明日日落之前完成,壕溝寬度須得阻止騎兵越過,深度須得防止住士卒攀爬而上,為了節省時間,可以上寬下窄,只要壕溝掘成,不必派出精騎,明軍都休想能夠返回寧遠!明軍的糧草也休想能夠再度從寧遠運送到松山來!」

  多鐸等人聞言心頭大震,洪承疇的戰略很笨,皇太極的辦法也談不上多高明啊,可是儘管不高明,但是絕對有效!

  多鐸站起身來,急聲道:「皇上放心,臣弟親自坐鎮督促,一天一夜之內,必定挖好戰壕!」

  從松山到海邊,本來就沒有多遠,皇太極為了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挖成戰壕,一口氣派出了兩萬漢軍!

  皇太極已經找到了克制洪承疇的方略,可是如今的洪承疇與明軍將領之間還在為如何應戰爭執不下呢。

  也不怪洪承疇無能,實在是軍中上有張若麒這個監軍掣肘,下有八位總兵桀驁不馴,洪承疇縱然是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施展,畢竟這八家總兵可都不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心腹重將,誰能死心塌地的聽他的?

  僅僅一夜時間,兩萬漢軍就將壕溝從錦州西南越過了松山與杏山,距離海邊已經不足三里了,巨大的壕溝將松山明軍大營與寧遠完全割裂開來!

  清晨,洪承疇剛剛梳洗完畢,還沒有來得及點卯,曹變蛟就急沖沖的闖入了帥帳。

  「大人,督師大人,不好了!」

  曹變蛟急聲叫道。

  洪承疇喝道:「曹將軍,什麼事情如此焦急?」

  曹變蛟急聲道:「如何能不急啊,督師大人,滿洲韃子在一夜之間從錦州西南的小凌河附近一路向南繞行向東,挖掘出了三道壕溝,每道壕溝都足足有兩三丈寬,一丈多深,別說人,就是戰馬都跳不過去啊,壕溝綿延十幾里,眼看著就要通到海邊了!」

  洪承疇心頭一驚,愕然道:「壕溝?怎麼可能,滿洲韃子一夜之間,如何能這麼快就挖出這麼巨大的壕溝!究竟怎麼回事?」

  曹變蛟澀聲道:「末將也不清楚啊,清晨起來,巡視的將士們就發現了,連忙稟報,誰知道那個皇太極搞什麼鬼,還真的被朱辟邪說中了啊,皇太極竟然真的挖了壕溝,用來切斷我們跟時寧遠城的聯繫啊!」

  洪承疇喝道:「派人將壕溝的事情探察清楚,傳令,立即升帳!」

  時間不長,眾多將領雲集帥帳之中,曹變蛟已經將一張草圖,掛在了牆壁之上,上面畫著三道壕溝的位置。

  洪承疇深吸一口氣,沉聲道:「諸位,韃子一夜之間就在錦州西南到海邊挖出了三道壕溝,你們看看,皇太極這是要做什麼,我們如何應對?」

  張若麒掃了一眼草圖,嗤笑道:「這還不簡單?這道壕溝是連接小凌河的,只怕是皇太極那廝三國讀多了,要效仿關雲長水淹七軍的故事吧?」

  洪承疇無語的掃了張若麒一眼,水淹七軍?玩呢!明軍吞併於松山與杏山,居高臨下,清軍在山下,水淹七軍,那先被淹死的必定是皇太極啊!

  「咳咳……」

  朱辟邪咳嗽了一聲,說道:「張公公,您你腦袋裡都是豆腐渣嗎?水淹七軍?小凌河在錦州附近水流並不大,而且河道低洼,而我們高居松山之上,位置比小凌河的河堤高上十丈都不止,你們家的河水往山上流嗎?還水淹七軍,一旦掘開小凌河,那皇太極的十萬大軍就得先變成水耗子!」

  哈哈哈……

  帥帳之中,眾多將領都都鬨笑起來!

  張若麒雖然是監軍,位高權重,可是哪裡懂得什麼行軍打仗?可是哪一個將領肯服他?不過就是一個屁都不懂的太監而已,還真的拿自己當盤菜了。

  「放肆!」

  張若麒臉色劇變,喝道:「朱辟邪,你膽敢以下犯上!」

  「末將不敢,」

  朱辟邪一本正經的答道:「末將只是就事論事而已,反正小凌河的水再怎麼泛濫,也不可能淹到松山來!」

  「那你倒是說說,皇太極到底是為什麼要挖壕溝?」

  張若麒冷聲喝道:「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別怪本監軍翻臉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