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入夜一直到三更天,崇禎與朱辟邪一直聊了三個時辰,幾乎將朱辟邪給榨乾了。
帶到朱辟邪離去,崇禎方才長長的舒了一個懶腰,口中喃喃道:「上天待朕何其不薄,竟然將這樣一個經天緯地的人才送到朕的身邊,而且還如此年輕,嘿嘿,即便是朕哪一日死了,也不愁沒有託孤之臣了啊……」
「來人!」
崇禎驀地轉身喝道。
王承恩連忙走了過來,躬身道:「皇上,您有什麼吩咐?」
「筆墨伺候!」
崇禎低喝道:「朕要將朱愛卿講的事情一樣一樣的都記下來,若是這些舉措都能一一的施行,未來何愁大明不振興?」
別的不說,單單是開海禁,鼓勵商業,征商稅以及收回鹽引這幾項,就能夠讓大明的歲入直接翻上一番,有了這麼多的銀子,他崇禎何愁打不過闖逆獻賊甚至滿洲?
朱辟邪離開了皇宮,一路返回了兵部的驛館,一旁的程俊連忙走了上來。
「大人!」
程俊低聲道:「孫傳庭大人來了,一直在等您呢,說是要當面向您致謝!」
朱辟邪眉頭一揚,連忙快步走進了房間,只見孫傳庭一身儒士服,靜靜的站立在中間,孫晴則是在一旁陪侍。
「孫大人,哈哈……」
朱辟邪笑道:「孫大人受了三年牢獄之災,如今終於脫離囹圄,重獲自由,可喜可賀啊!」
孫傳庭眉頭挑了一挑,向著朱辟邪一躬到地,沉聲道:「下官孫傳庭多謝朱將軍仗義出手,大恩不言謝,但凡將軍有用得著在下的,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朱辟邪連忙一把將孫傳庭攙住,急聲道:「孫大人客氣了,孫大人功蓋寰宇,造小人構陷,身陷囹圄,我輩自當全力相救,您年長在下許多,算得上在下父執輩了,如何能行此大禮,快快請坐!」
孫傳庭與朱辟邪各自落座,方才說道:「晴兒,今日為父與朱將軍有許多話要說,你就在一旁斟茶服侍!」
孫晴答應一聲,緩緩跪坐在一側,為兩個人斟茶,遞給了兩人。
孫傳庭嘆道:「今日下午,兵部的方岳貢大人親自前往天牢宣讀旨意,將我放出天牢,也給我說了你的事情,嘖嘖,不得不說,英雄出少年啊,像將軍如此年紀之時,我還在寒窗苦讀呢,將軍卻已經成為一顆將星,冉冉升起,未來前程不可限量啊……」
孫晴忍不住問道:「爹爹,朱將軍真的這麼厲害?連您都比不了?」
「比?」
孫傳庭哂然笑道:「怎麼比?遼東一戰,你伯父洪承疇率領十三萬大軍對戰滿洲精銳,結果被皇太極給逼入了絕境,若不是朱將軍力挽狂瀾,十萬精銳只怕都要全軍覆沒了,你伯父那麼厲害的人物,都不是皇太極的對手,若是為父易地而處,又能強到哪裡去?可是朱將軍一出世,就在乳峰山以一己之力救下了曹變蛟,緊接著一個人潛入筆架山,火燒二十萬石糧草,接著殺入清軍大營如入無人之境一般,來去自如!」
孫晴的眼睛登時亮了起來,孫傳庭乃是當世名將,孫晴是將門虎女,若是沒有三分虎膽,也不敢一個人千里迢迢前來京城救父,這樣的女子自然對英雄最為崇拜不過!
朱辟邪笑道:「孫大人,在下不過是一介少年,您若是如此謬讚,那我可就真的飄得不知道天多高底多厚了。」
孫傳庭哂然笑道:「朱將軍,老夫可有半句虛言?晴兒,若是僅僅是這些,那朱將軍最多也就是趙子龍那般的絕世悍將,但是他最厲害的可不是衝鋒陷陣,而是運籌帷幄,用兵如神。嘿嘿,掐准了皇太極的脈搏,反其道而行,突襲義州城,緊接著半路伏擊馳援的多爾袞,將其重創,逼迫皇太極退兵,又在小凌河突然炸毀橋樑,將滿洲主力瞬間截為兩段,亨九兄何其有幸,竟然遇到了如此貴人,若不是朱將軍,現在的亨九兄已經是身敗名裂了!」
孫晴滿臉的震駭,如此年紀,竟然就將皇太極多爾袞等一眾滿洲悍將玩弄於股掌之間,實在是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要知道,在她的印象里,洪承疇那可是與父親並駕齊驅的大明名將,竟然都不是皇太極的對手,反而是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一舉將皇太極給打得落花流水!
「僅僅率領三千精騎,就敢闖入滿洲腹地,將滿洲鬧得天翻地覆,雞犬不寧,嘿嘿,朱將軍這樣的手段當真是無人能望你項背了,即便是故去的建斗公素來以勇冠三軍聞名,都要相形見絀了。」
孫傳庭嘆道。
門口的程俊忍不住說道:「孫大人,這算什麼?我們大人隻身一人闖入平安堡,在千軍萬馬之中,把皇太極從被窩裡給掏出來,那才是真正的天下無雙呢!哈哈哈,到現在,我都記得看到皇太極時的樣子,堂堂滿清皇帝,竟然做了俘虜,嘖嘖……」
孫傳庭心頭大震,呆呆的看著朱辟邪,駭然問道:「真的?」
朱辟邪笑道:「大人休要聽他胡言亂語,也只是一時僥倖而已,當時身處絕境,若是不將皇太極給抓住,我們想要全身而退,著實是難如登天啊……」
孫傳庭臉上的肌肉不住的抽搐著,因為跟方岳貢呆的時間太短,方岳貢也僅僅是給朱辟邪大致講了一下朱辟邪的情況,至於這生擒皇太極這一段,可是沒有聽到。
「妖孽!」
孫傳庭不由得爆了粗口,悶聲道:「你就是真正的妖孽,但凡是個人,如何能夠做到你這般?」
「父親……」
孫晴低聲道:「皇上將您放了出來,打算讓你去何處任職?」
孫傳庭嘆聲道:「能去何處,只是暫時安排在兵部擔任右侍郎,先在兵部幹著,看看情況再說吧。」
朱辟邪笑道:「大人,您只怕還不知道,在下剛剛為您在皇上面前討了一個美差啊……」
「美差?什麼美差?」
孫傳庭愕然問道,「聖旨上不是說,讓我擔任兵部侍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