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滿洲寧完我

  對於滿洲特使畫出的大餅,鄭芝龍根本不想接招,笑話,畫出來的大餅他又不能吃,老子憑什麼上趕著跟你們南北呼應?

  如果是以前,鄭芝龍說不定還會懂點歪心思,如今不一樣了,朱辟邪橫空出世,一個人在短短的不到兩年內,兩敗滿洲,還橫掃了李自成跟張獻忠,這樣的戰力可以說是俾睨天下都不過分了。

  如今的朱辟邪就在南京呢,距離福建可沒有多遠,自己如果好死不死的直接扯旗造反,朱辟邪毫無疑問,直接會調動大軍越過浙江,大軍壓境,到時候自己能頂得住?

  笑話,李自成跟羅汝才張獻忠,加在一起總兵力超過三十萬,都不是朱辟邪那幾萬兵力的對手,更何況是自己?

  看著鄭芝龍的態度,滿洲特使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鄭將軍,」

  滿洲特使笑道:「在下指導您的意思,這個朱辟邪不光是您忌憚他,我們皇上照樣忌憚他,不過,滿洲坐擁數千裏白山黑水,還有蒙古各部遙相呼應,即便是朱辟邪再厲害,也不敢出兵關外,跟我滿洲斗個你死我活;可是您就不一樣了,您僅僅有福建一隅之地,想要抗衡朱辟邪難如登天。」

  「哼哼,知道就好!」

  鄭芝龍冷哼道:「跟著你們扯旗造反,南北夾擊,那我除非腦袋被門擠了,與其跟你們同盟,我在天南做我的逍遙自在王不好嗎?」

  「只怕未來,您想要做一個逍遙自在王,也不可得啊……」

  滿洲特使笑道:「我可是聽說了,兩三個月的時間,朱辟邪已經想著您購買了兩批戰船了,足足有數十艘之多,他朱辟邪是什麼意思,那還不明顯嗎?難道僅僅是因為想要對付湖廣的張獻忠?那您也太小看朱辟邪了,如果朱辟邪想要動手的話,有沒有水師,收拾張獻忠都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張獻忠灰飛煙滅,二十萬獻軍,在京營六鎮面前,屁都不是!他整頓江防水師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針對你的鄭家水師!」

  鄭芝龍心頭一凜,冷哼道:「笑話,我與他朱辟邪近日無冤,往日無讎,他針對我鄭家水師做什麼?如今我們各取所需,雙方合作,關係好著呢!」

  滿洲特使搖頭道:「鄭將軍,寧某此次與耿精忠大人前來福建,乃是帶著誠意來的,如果我們對朝堂,對朱辟邪,對鄭家沒有絲毫的了解,何必千里迢迢跑上這一遭?在下只問您一句,朱辟邪在朝堂上屢屢動議想要開海禁,甚至之前還曾提議與您共同奏請開海禁,這針對的難道不是鄭家嗎?」

  「寧先生什麼意思?」

  鄭芝龍皺眉道。

  寧先生笑道:「很簡單,自從崇禎帝登基以來,大明連年天災人禍,家底兒早就被掏空了,聽說皇后穿得衣服都打著補丁,雖然朱辟邪有經天緯地之才,兩年時間就扭轉了局面,可是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現在的朝廷還需要圍剿闖逆獻賊,還是需要重兵防禦遼東,銀子從哪裡來?那個皇家銀號雖然有無數的銀子,可是借了終究是要還的,寅支卯糧偶爾用之還可以,一直用,那就是飲鴆止渴!沒有足夠的財源,朝廷跟朱辟邪就只能把主意打到利潤豐厚的海外貿易上來,我說的對也不對?」

  鄭芝龍心頭猛然一跳,是啊,朱辟邪當初提議的時候,自己就已經想到了這個原因了,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誰也避不開這個道理,海外貿易是自己立足的根本,同樣也是大明未來中興的基石,這就是一個死結!

  誰也休想能夠解開!

  寧先生接著說道:「鄭將軍,現在的你手握雄兵十萬,還有縱橫無敵的水師,朝廷奈何不了你,可是未來呢?朱辟邪身負經天緯地之才,胸有中興大明之志,而當朝的太子更是對其言聽計從,未來,對付你們鄭家,消除大明隱患,那是必然的,朱辟邪整頓江防水師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只要江防水師壯大起來,跟鄭家的碰撞就不可避免!」

  「哼哼……」

  一旁的鄭鴻奎將手中的酒杯重重的頓在了桌子上,冷笑道:「對付我們鄭家?他朱辟邪也配,我們鄭家縱橫大海二十年,多少對手都被我大哥給抹殺,煙消雲散了,如今我們坐擁大小戰船上千艘,商船兩千多艘,即便是朱辟邪將整個大明的船隻都收集到一起,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哈哈哈……」

  寧先生大笑道:「鄭將軍,您未免也太小看朱辟邪了,當年我太宗皇帝有何曾瞧得起他朱辟邪?結果他僅僅帶著三千人,就將滿洲鬧得天翻地覆,連皇陵都被朱辟邪給炸了,自己都差點死在朱辟邪的手裡;李自成與羅汝才手握二十多萬雄兵,又何曾瞧得起朱辟邪,結果還不是被朱辟邪幾萬人打得落花流水,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鄭家水師雖然強大,可是你憑什麼就以為朱辟邪未來不可能是你們鄭家的對手?換一句話說,如今鄭將軍已經五十春秋了,而朱辟邪方才不過二十歲出頭,二十年後,在座的諸位只怕都已經半截身子入土了,可是朱辟邪正值壯年,您認為鄭家的後起之秀中,哪一個有朱辟邪那樣的雄才大略?」

  這個……

  鄭芝龍勃然變色,寧先生一句話戳在了鄭芝龍的肺管子上,自己的勢力在強大又有什麼用?人家朱辟邪比自己年輕二三十歲,在強大也經受不起歲月的消磨,自己若是死了呢?自己的那些子侄們,哪一個是朱辟邪的對手?

  鄭芝龍可不敢保證啊,在座的誰都不認為自己的子侄輩有哪一個是朱辟邪的對手的!

  「寧先生,耿將軍,你們讓我扯旗造反,跟你們遙相呼應,這是不可能的,」

  鄭芝龍沉聲道:「畢竟華夷有別,我鄭芝龍不到萬不得已,也不願意做一個逆子貳臣,不過,我倒也不排斥與你們合作,只是,有些東西,咱們還是別放到明面上來的好,如果貴國有什麼需要我鄭芝龍出手相助的,必要的時候,我鄭芝龍絕不袖手旁觀就是!」

  「哈哈……」

  寧先生大笑道:「有鄭將軍這句話,也不枉我寧完我奔波兩千里走上這一遭啊,接下來,那我們就可以談我們雙方合作的具體事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