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天下變換,與我們何干?

  說著話,老者下來,打算帶著人回去。

  「老慕容,既然來了,咱們總得嘮嘮吧,幹什麼著急走人?」

  一個聲音陰惻惻的傳了過來。

  只見一個老者走了過來。

  慕容濤轉過身來,眼神一凝,緩緩說道:「公輸靜才,好久不見,這裡可是鬧市,怎麼你還真的想要出世了?」

  公輸靜才正是公輸家的老二,如今的公輸靜才正在冷冷的看著慕容濤,剛剛慕容濤將公輸一族給懟了一頓,如何肯放慕容濤離去。

  公輸靜才冷哼道:「我們沒有想要出世,只是,你們墨家弄出這麼一出來,是要讓我們公輸家再度難堪嗎?今日只怕你要給我說個明白才行,否則,咱們兩家說不得要做過一場!」

  「你什麼意思?」

  慕容濤愕然道:「你以為這是我們墨家做的局?開玩笑,若是我們墨家做的局,老夫還會親自登台嗎?你腦子被驢子踢了吧?沒看到老夫剛剛也沒有解開這個魔方嗎?如此精巧的魔方,也只有你們公輸家方才能夠製作的出來吧?」

  公輸靜才心頭一沉,不是公輸家,也不是墨家,難道是那個朱辟邪搞的鬼,他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兩位前輩不必猜了,此事算不上什麼局,不過,這一對小玩意兒,的確是晚輩所出。」

  朱辟邪已經來到了兩個人的面前,深施一禮,笑道:「後學晚輩朱辟邪見過兩位前輩!」

  「鎮北侯?」

  兩個老頭同時看向了朱辟邪,打量著眼前的朱辟邪。

  朱辟邪笑道:「兩位老人家,此處不是講話之所,且隨晚輩前往寒舍一敘,晚輩略備香茗,掃徑以待!」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慕容濤冷哼道:「你請我們,我們便去嗎?若是我們不去,是不是你還要用強?」

  公輸靜才冷笑道:「昨日,也是你派人跟蹤老夫的吧?」

  朱辟邪沉聲道:「兩位老人家請放心,晚輩並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偶然聽聞兩位前輩乃是避世不出的大賢,一直想要拜見,只是難覓仙蹤,方才不得已出此下策,還請兩位老人家見諒,晚輩這廂賠禮了。」

  「我們兩家遠離朝堂,起碼也要五百年了,五百年來,世人已經將我們忘記的死死的了,侯爺如何知道的我們的線索?」

  慕容濤問道。

  朱辟邪笑道:「老前輩,所謂雁過留名,人過留蹤,雖然墨家子弟與公輸家族都避世已久,卻也不會抹去在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痕跡,兩百年前,朝堂議論要燒掉鄭和下西洋的文獻之時,所有文獻全部不翼而飛,只怕就是你們兩家所為吧?」

  兩個人同時心頭一驚,兩百年前的事情,的確是兩家聯手所謂,畢竟那麼多的文獻,想要一夜之間全部消失,可真的不是一般的力量能夠做到的,為了保住這些寶貝文獻,兩家不得不捐棄前嫌,聯手將文獻轉移了出來。

  只是,即便是當時,這件事情都隱秘的很,知道的人如同鳳毛麟角,如今過去了近兩百年,竟然被人給翻了出來,著實有些不可思議!

  「大將軍這是要秋後算帳了?」

  慕容濤緩緩問道。

  朱辟邪笑道:「老人家說的哪裡話,你們兩家保住了如此寶貴的一筆財富,晚輩感謝都來不及呢,談何算帳?兩位前輩放心,晚輩只不過是仰慕前輩仙顏,只想著能一唔先賢風采而已,還請兩位前輩不要誤會,晚輩誠心相邀。」

  慕容濤看了公輸靜才一眼,淡然道:「既然如此,我們兩個老傢伙就隨你去坐坐。」

  朱辟邪大喜過望,回頭看向馬震霆,喝道:「去,立即回去,讓夫人準備酒宴,請黃家三位先生和方以智先生作陪!」

  朱辟邪吩咐下去,陪著慕容濤與公輸靜才一路來到了朱府。

  這個時候,朱府早已經準備好了,院落里收拾的乾乾淨淨,甚至連大門口都挑起了兩個大燈籠。

  「兩位前輩請!」

  朱辟邪將兩個人讓進了府邸,到了院落之中。

  「晚輩末學黃宗羲(黃宗炎、黃宗會、方以智)見過兩位老先生!」

  黃宗羲為首,四個人站立在院落之中,深施一禮。

  「老先生,可還記得晚輩?兩年之前,小子在姑蘇城外受前輩教誨受益匪淺,沒想到竟然還有機會見到老先生,實在是三生有幸!」

  黃宗會恭謹道。

  「咦?是你小子?」

  公輸靜才心頭微震,哂然道:「老夫的行蹤就是你小子透露給大將軍的吧?」

  「嘿嘿……」

  黃宗會陪笑道:「一個月之前,大將軍與我等說起天下賢才,小子福至心靈,突然想到了老先生,是以提醒大將軍……」

  公輸靜才一陣無奈,本來兩年多前,自己看到這個小子根骨不錯,只是有些年少輕狂,所以略略出手,教訓了一下,免得他招惹禍端,沒想到無心之舉,竟然成了今日之因,這能怪得了誰?

  眾人陪著簇擁著兩個老頭子進入了客廳,分賓主做了下來。

  「大將軍,只怕您用盡心機,將我們兩個老頭子給挖出來,不會僅僅是想要見上一面這麼簡單吧?有什麼話就直說。」

  公輸靜才喝了一口茶,沉聲說道。

  「老前輩果然是慧眼如炬,晚輩的確是有事相求,」

  朱辟邪嘆道,「不管是墨家還是公輸家,都是傳承了兩千年的大家族,泱泱華夏兩千年來所發生的任何事情,都絕對逃不過兩個家族的眼睛,可以說,你們對時局才是看的最清的。晚輩,承蒙皇上器重,簡拔於微末,待之以股肱,敢不竭盡全力,復興大明?只是,小子才疏學淺,勢單力孤,是以,想要請諸位能夠出世,共同……」

  慕容濤點頭道:「所謂旁觀者清,如此說卻也不算錯。不過,既然我們選擇了避世不出,這人世間的變幻就跟我們無關了,無論是誰做皇帝,終究有國祚終了的那一天,這是天地間的鐵律,誰能避得開?」

  公輸靜才附和道:「不錯,無論是誰當皇帝,我們還是我們,無論這個大世如何變化,與我們有什麼干係?這不都是儒家留下來的因果嗎?他們自詡儒家乃是治國王道,任何一家都無法與其相提並論,那就由著他們,讓他們自己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