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不可能的!」
朱辟邪淡然道:「陳大人,如今火器局督造火炮,改泥模為鐵模,泥模需要兩三個月方才能夠使用,而且每次只能使用一次,而鐵模可以重複使用,這使得督造火炮的工藝減少了大量的程序,還有就是我們採用了最新的中心水冷技術,使得火炮炮膛的質量大幅提升,火炮的良率直接從不到兩成,提升到了六成以上!」
從不到兩成提升到了六成以上!
那就意味著,單單是這一項技術就可以讓火炮的產量提升三倍啊!
每個人的心頭都湧起了滔天巨浪,這項工藝實在是太厲害了,產品的合格率提升三倍,那就意味著督造火炮可以比以前一口氣節省六成以上的原材料,而且還會節省無數的人力財力!
黃道周沉聲道:「鎮北侯,不知道是哪一個大才竟然能夠改良出這樣的工藝,這可是大功一件啊!」
朱辟邪點頭道:「此乃是司天監監正湯若望改良的工藝,皇上,臣請旨,湯若望有功於國,當受封賞,以激勵臣工們用心國事!」
黃道周皺皺眉頭,低聲道:「鎮北侯,湯若望可是洋人!」
「洋人怎麼了?」
朱辟邪淡然道:「黃大人狹隘了,那些京營被處置的將領倒是明人,可是乾的確實中飽私囊,禍害天下的事情;湯若望是洋人,可是乾的卻是利國利民的事情,相較之下,一個湯若望,這些中飽私囊的奸人加在一起,給他提鞋都不配!一個中心水冷技術,在督造火炮之時,每年可以為朝廷節省十萬兩白銀以上的銀子,難道這還不值得被封賞嗎?」
「這個……」
黃道周臉色一紅,登時說不出話來。
朱辟邪嘆道:「黃大人,華夷之別,不是不能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有一點的道理,但是也不是放之四海皆準的,所謂泰山不讓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讓溪流,故能就其深,若是皇上能夠敞開胸襟,封賞湯若望這個洋人,那天下賢才難道還不望風歸心,報效大明?」
黃道周驀然向著朱辟邪深施一禮,沉聲道:「鎮北侯之言,如同黃鐘大呂,一語驚醒老夫,老夫敬服!」
崇禎點頭道:「朱辟邪,那你說朕,應該如何封賞湯若望?」
朱辟邪沉聲道:「臣以為,可以再公侯伯爵位之外,設立大明勳爵,分三等,一等勳爵,視同大明從一品,二等勳爵是為從二品,三等公爵為三品,專門授予對大明做出功績的洋人,無論是哪一個國家的人,只要肯為大明朝廷效力,有所成就,都可以授予勳爵,湯若望,便是大明的第一位勳爵,一旦湯若望被授予勳爵,必定會在西洋各族之中形成巨大的影響,凡有一技之長的洋人,必定對大明趨之若鶩!」
「朱辟邪!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周延儒怒目圓睜,厲聲喝道:「大明律例,非軍功不得封爵!連大明臣民想要封爵都難如登天,你竟然要給一個洋人封爵,你到底是何居心?一個洋人,憑什麼獲得大明的爵位?這如何能夠讓天下臣民心服口服?」
朱辟邪淡然道:「軍功?難道湯若望立的不是軍功嗎?別說別的,成功為大明督造如此多的重炮,足以讓大明數以萬計的將士免於喪命戰場!此乃是奇功,便是我這個鎮北侯,都不覺遼東之功在他湯若望之上!」
「可是,他是西洋紅毛!」
周延儒喝道:「給他黃金白銀,本閣不反對,可是要封爵,而且朝廷還要為此特設新的爵位,豈有此理!」
不怪周延儒怒火中燒,他這個堂堂的首輔,都沒有爵位,現在一個洋人竟然要被封爵,這對於他這個首輔來說絕對是奇恥大辱啊!
周辟邪淡然道:「周大人,下官說了,泰山不讓細壤……」
「廢話,難道這個道理我周延儒不懂?」
周延儒喝道:「老夫六歲之時就可以背誦了!一群西洋紅毛能有什麼通天的才能,你召這些人來,有什麼用?浪費大明的錢糧嗎?」
「才能?」
周辟邪猛然盯視著周延儒,寒聲喝道:「那周大人倒是找人給下官解決了這紅衣火炮廢品率居高不下的難題!僅僅十年時間,就足以給大明省下百萬兩白銀,你如果有那個本事,下官奏明皇上,請皇上給你封公爵,如何?」
「奇技淫巧而已!」
周延儒神色一滯,冷哼道:「大明以孔孟之道治天下,這些旁門左道聊勝於無!」
周辟邪氣極反笑,冷笑道:「既然如此,遼東的戰事,還請閣相以孔孟之道去擊退建虜,闖逆獻賊,也請閣相用孔孟之道去教化了!」
「行了!」
崇禎喝道:「這有什麼可爭的,不就是一個勳爵的爵位嗎?朕賞了,傳旨,封湯若望為一等勳爵,昭告天下,無論是漢人,還是洋人,只要於大明江山社稷有功,朕絕對不吝賞賜!朱辟邪,神機營與火器局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朕累了,傳旨,起駕回宮!」
一場比試,就此落下了帷幕,十八萬兩銀子,足以讓神機營將所有的火器彈藥換一個遍了。
不過,朱辟邪可不打算就此罷手,火器倒是全部更新過了,可自己現在還缺少足夠的刀槍呢,畢竟這神機營太多的刀槍都已經朽壞生鏽了,一旦真的到了戰時,那可是真的要命的,可是現在不是揭蓋子的時候。
至於向軍械局申請調撥,現在兵部與工部的頭頭都被自己給得罪死了,只怕人家即便調撥,也不可能把上好的兵器給你啊。
「看來,還要另想他策了!」
朱辟邪喃喃說道。
「侯爺,侯爺!」
只見滿麒跟唐海天等人圍攏了上來,滿臉幽怨的看著自己的。
朱辟邪愕然道:「你們怎麼了?幹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您還有臉說?」
滿麒憤聲道:「剛剛在點將台上的太子殿下,不就是你的弟子朱郎嗎?好啊,兩個多月啊,您是一點口風都沒有透露給我們啊,這兩個月,我們瘋狂的訓練他,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都不知道他脫了幾層皮啊!這回頭若是給我們穿點小鞋,我們還活不活了?」
唐海天澀聲道:「兄弟,你就算了吧,老子那可是真踹啊,這兩個月,老子起碼踹了他上百腳了啊,我滴親娘啊,我竟然把大明未來的皇帝給當孫子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