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藏著火氣,說話難免聲音大了些,那實習小男生似乎是想反駁我,但最後還是沒說話,訕訕地走了。
外面天太熱,我伸了個懶腰,進了公司把自己的工位給收拾了出來,然後收到了林洛給我轉的三千塊錢和信息。
我掃了一眼,這簡訊的內容大概就是他爹一直不喜歡我,嫌我沒有出息不上進,於是就把他的卡給停了,只能先給我轉三千。
只是看了一眼,我心中的那股火氣就又上來了。
他爹那個老男人就是目光短淺!
我們女人在外打拼多難啊,誰像他成天在家帶孩子享福,女人創業也得有啟動資金,算了...說了他爹也不懂。
我煩躁的揉了一把頭髮,想要把東西先送回自己的出租屋裡,出門就叫了一輛車。
開車的司機是個小男生,看起來像是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五官柔美精緻,一雙淺栗色的桃花眼微微翹起,有種破碎感。
「朝陽路修道,得先繞過去...咳咳咳。」
小男生沒說兩句話就咳了起來,他原本白的過分的皮膚猛的湧上了一抹病態的紅暈,漂亮的桃花眼也染上了緋紅,仿若一尊布滿裂紋的水晶雕塑。
我瞥了他一眼,道:「是學生吧?身體不舒服還出來賺外快?」
「是學生,家裡的條件不好,媽爸年紀也大了,下面還有妹妹弟弟。」
我微微眯起眼睛,內心深處柔軟的地方被輕輕觸動了一下。
阿澤當年也是這樣的,拖著病體還要出去賺錢,病情一直拖著,最後...
眼前的這個小男生像極了當年的阿澤,尤其是那雙眼睛,光影折射,恍惚間,我仿佛看見了阿澤那如冬日暖陽般的笑容。
我沉默了一下,道:「既然是學生,那姐姐考考你,你答上來了,姐姐就...哎哎哎!」
我話還沒說完,前方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剎車聲。
那小男生的手一抖,車頭馬上就歪了,我眼疾手快,摁住方向盤就把車給掰正回來!
身後響起了別的司機的謾罵聲,但好在我們的車子已經回到了正軌上。
「靠,男司機果然就是不行,這都能畢業,你那駕照是走後門拿的吧?當初是不是從駕校捂著屁股出來。」我怒不可遏。
這男人就不應該開車,這一上路,那得多多少交通事故?!
被我這麼一罵,小男生的臉瞬間紅溫,雙手緊緊的攥著方向盤,眼裡都有了些淚水。
我切了一聲,轉過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這男人就是情緒不穩定,說兩句就哭。
以後我結婚可不能贅一個這樣的男人回家,哭哭哭,家都被他哭散了!
這樣的男人,怎麼配跟阿澤比?
到了地方之後,我看著面前的筒子樓,心裡惆悵,長嘆一口氣之後,摸出了一根真知棒撕開。
這是沈君心的住處,而她是我除了阿澤之外,最放不下的人。
都說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女人一輩子,一定要有個好姐妹,就像沈君心這樣的好姐妹。
當年上學的時候,我跟她靠在走廊的護欄上,抽著真知棒喝著喵崽牛奶,點評著學校里的那群小男生們,看他們惱羞成怒的表情,捧腹大笑。
校園裡的那些男生青澀,被摸了一下喉結就羞得不得了,紅著臉罵我倆是流氓。
「什麼流氓不流氓的,女人那個不好色啊,這些男人就是小題大做,啊對了祝卿安,你打算什麼時候贅個男人回家?」沈君心叼著真知棒笑道。
我一口悶完了罐子裡的喵崽牛奶,對她擺了擺手。
我從來都沒想過結婚這種事情。
雖然說贅個男人回家洗衣做飯帶孩子確實不錯,但我也總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
一開始還好,等以後他人老根黃了,我還能成天對著那個黃臉公嗎?
畢竟女人四十一枝花,男人四十豆腐渣,女人越老越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