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逆子!
念完兩份合約的靖江帝連口水都沒喝,就被林小風直接攆到了縣衙門外。
望著緊密的大門,靖江帝和王景文兩人,大眼瞪小眼,極度無語········
正在猶豫時,一輛馬車突然走到身前,車夫熱情的走下來,幫忙把靖江帝面前的一箱桃花釀搬上車。
「二位就是要回京的老爺對吧?小的受林大人之命,特來送二位回京!」
「哦!這倒是有心了!」靖江帝有些欣慰。
王景文也開心的笑了,想不到這林小風還是做了件人事兒,省的自己麻煩了。
於是,二人直接上車,準備回京。
可正當二人穩坐如山的時候,車夫突然探進頭來:「二位老爺,回京二十兩銀子,先付錢後出發哈!」
王景文:「········」
靖江帝:「········」
回去的路上,天空突然陰沉下來,綿綿細雨如同悲傷的琴弦,無盡地彈奏著哀愁的旋律。雨絲細細密密,如同天地間一道無形的簾幕,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朦朧之中。
出了陽曲縣的範圍之後,進京的道路仿佛變得更為艱難。原本堅實的土地在雨水的沖刷下變得泥濘不堪,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沼澤之上。
靖江帝所乘坐的馬車在這泥濘的道路上艱難地前行,不時有數次陷入了深深的泥坑之中。每當這時,王景文便不得不跟著下去,與車夫一同用力推車。他們的衣衫被泥水浸濕,臉上沾滿了泥土,那份苦不堪言的滋味在他們心中油然而生。
然而,當他們好不容易進入京城外圍時,所面臨的困境卻愈發嚴重。這裡人員混雜,車馬橫行,仿佛是一個無序的世界。
所乘坐的馬車在路上連續堵塞,車夫不斷地與前方的人爭吵著,聲音中充滿了煩躁與無奈。靖
江帝坐在車內,心情愈發煩悶。他緊鎖著眉頭,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不滿和焦慮。
王景文也是低頭不敢做聲,生怕觸怒了這位已經極度不耐煩的帝王。
突然,車廂劇烈地震動了一下,隨後外面傳來了車夫的慘叫聲。
王景文心中一緊,連忙探身出去查看情況。只見行轅已經陷入了泥坑之中,車夫則是沒抓穩跌下馬車,半個身子泡在了泥坑裡。
他捂著額頭,嘴裡還不住地抱怨著:「這個鬼地方!真不如我們縣裡啊!」
周圍那幫穿著破爛的流氓閒漢,看著車夫跌入坭坑的慘狀,哄然大笑起來。他們的笑聲尖銳刺耳,仿佛在嘲笑這位車夫的狼狽和不幸。🔥🍮 ❻9ᔕн𝓾𝐗.匚Ỗ𝐦 💥💚在這笑聲中,車夫的憤怒和抱怨顯得更加無助和渺小。
王景文皺起眉頭,心中湧起一股煩躁。他趕緊催促著車夫起身繼續趕路。
要知道這裡與陽曲縣不同,秩序極差,魚龍混雜。
車夫嘴上連忙答應,可努力在坭坑裡撲騰了幾下,愣是沒起來。
好像是摔到了骨頭!
周圍的笑聲越來越大,仿佛在嘲笑著他們的無助和無奈。王景文無奈地嘆了口氣,只能忍著心中的煩躁下車去攙扶車夫。他蹲下身子,抓住車夫的手臂,試圖用力將他拉出坭坑。但是,車夫的身體似乎被坭坑卡住了,動彈不得。
靖江帝坐在車內,聽著外面的鬨笑聲和車夫的抱怨聲,心中更是煩躁不已。
等到王景文把車夫拉起來,靖江帝終於忍不住,語氣平淡地說:「下車吧,我們走回去。」王景文一愣,抬頭看著靖江帝,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景文擔憂地說到:「陛下,雨還沒停呢,雖然是毛毛小雨,可您這千金之軀········」
靖江帝打斷他,指了指外面說道:「你看看這坑坑窪窪的路,坐車回去,怕是得明天上午了!走著都比坐車快!」
說完,靖江帝便讓王景文給車夫賞了二兩銀子,兩人步行回宮。
車夫自然是大喜過望,連聲感謝後,把桃花釀抱出來,轉身就走。
王景文站在那裡,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雖然只待了幾天,但此時的他無比懷念陽曲縣的那段日子。
那裡的道路修建得平整堅實,那裡的城裡乾淨整潔,那裡的百姓充滿了熱情和活力········
而如今,他置身於京城之中,這座被視為景國的心臟地帶,卻讓人大失所望。他環顧四周,眼前的道路崎嶇不平,污水四溢,隨處可見百姓們隨意傾倒的垃圾和糞便。雨中的稚童們在污水中嬉戲打鬧,捧起污水互相潑灑,全然不顧周圍的骯髒和腥臭。
空氣中的味道愈發濃烈,讓王景文感到胸口有些發悶。他抬頭望向不遠處的高大內城,卻發現靖江帝的臉上滿是憂慮。
這位帝王注視著內城,長嘆一口氣,感慨道:「朕戎馬半生,一統天下後多次降稅,原以為百姓可以生活富足。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樣啊!這諾大的京城,連個小小的陽曲縣都比不上,可笑啊!」
王景文趕緊安慰道:「陛下胸懷天下,陽曲縣不過是彈完之地,治理難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靖江帝沒有回應,他默默地環顧四周,然後邁開步子向內城走去。他的背影在雨中顯得有些孤獨和沉重。王景文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心中五味雜陳。他深知,這個國家的問題遠比他們所看到的要複雜和棘手。
走了一刻鐘後,兩人才進入了內城。此刻,靖江帝全身已經被淋濕,靴子上滿是污穢。
但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只是默默地走在泥濘的道路上,仿佛在承受著某種痛苦和無奈。
王景文跟在靖江帝的身後,氣喘吁吁地走著。
放著桃花釀的箱子自然不可能讓靖江帝背著,連瓶帶水至少三十多斤,王景文累的氣喘吁吁,衣服頭髮是被淋濕的,內衣卻是被汗水浸濕的。
進了內城後,王景文才算鬆了一口氣。他連忙向靖江帝道:「陛下,馬上就到內衛在京城的站點了,那裡有馬車和轎子,我現在去聯繫。」
「好!」靖江帝點點頭。
內城的環境比外城要好很多,最起碼,路面平坦了不少。
可無論如何,和陽曲縣都有著天壤之別,尤其是空氣中那股難聞的污穢味兒········
陽曲縣,可都是米香、酒香、花草香。
靖江帝不由得再次陷入沉思········
········
此時此刻,在內閣之中。
首相白永元正在代理皇帝,和幾位尚書、侍郎商議國事。
一個小吏小跑著到了門口,噹噹敲門。
隔著門著急忙慌得吼道:「白丞相,陛下有消息了!」
一邊說,一邊從腰間掏出來一個信封,從門縫裡塞進去。
內閣中的眾人都驚訝的抬起頭,其中一人更是連忙把信封撿起來,遞到了白永元面前。
白永元連忙打開信封翻閱,繼而高興地說道:「太好了!陛下終於回宮了!」
這一天,他們幾個可盼了太久了!
這次皇帝當了個甩手掌柜,留了書信說太子監國,內閣輔之,就直接甩手走了。
可他哪裡知道,太子根本不理朝政,比靖江帝還能當甩手掌柜。
這些天來,內閣大臣們忙得不可開交。
關鍵還有很多只有陛下才能決策的事項,一直被擱置。
好在!
終於要熬出頭了!
白永元對門外的小吏吩咐道:「把前往斷天府的人調回來吧!」
繼而對著眾大臣,有些開心的說道:「諸位同僚,我現在就去見駕,要不要一起啊?」
「必須的!吏部有不少事務需要陛下決斷!」
「戶部也有!」
········
白永元等人風風火火跑到御書房的時候,王景文已經在御書房門口候著了。
「諸位大人,請進吧,陛下已經等候多時了!」
聽到王景文這麼說,大臣們互相看了一眼,繼而拱手感謝一句,走進了御書房。
進入御書房的瞬間,原本準備興師問罪的大臣們,瞬間面面相覷。
只見靖江帝端坐在座位上,細細翻看著一份奏章。
而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一份份奏章,堆積如山。
是啊!
若不是勵精圖治的性格,陛下怎麼可能實現了數百年未實現的一統天下。
這樣的陛下,又怎麼可能完全放下公務,當甩手掌柜呢!
有些跟了靖江帝數十年的大臣,甚至偷偷抹了一把淚。
還是白永元打破了沉默,詢問道:「陛下啊,以後您可千萬不敢不辭而別了,這段時間,朝臣們都快要急瘋了!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靖江帝提起筆來,在奏章上面批註,頭也不抬的說道:「朕不過是出去走走罷了!你們看看這些奏章,堆積成什麼樣了?難道朕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都吃乾飯嗎?更何況,我還安排了太子監國。」
靖江帝不緊不慢的說道,但語氣中的威嚴,已經讓眾多大臣感受到了壓迫。
膽小一些的,甚至開始擦汗了。
白永元連忙解釋:「陛下,這幾日朝中事務確實繁忙,我們都在一刻不停的處理。主要是有些需要陛下決策的事務,想要呈給太子,可太子他········他一直沒上朝········」
「嗯?」靖江帝聲音中瞬間隱含怒氣:「一直沒上朝?那他這些日子都在做什麼?你們都不知道管管他嗎?」
「這········」白永元旁邊的太傅劉曙光站出來,躬身說道:「陛下啊!太子他,老臣實在是管不動啊!一天天不是胃疼,就是腿疼,每天都難受,太醫去了也看不出啥病,可就是不上朝。」
「太子他還修了一座獅虎園,這兩天一直在園子裡養病,老臣去找他,只能聽到獅吼聲,臣不敢靠近啊!」
「和我一起去的李一豪李太傅,被嚇的摔了一跤,至今還在臥床不起········」
劉曙光是個急性子,越說越激動,其他人想要拉住他,也來不及了。
只能一邊擦著冷汗,一邊聽他抱怨。
而靖江帝的臉,也越來越黑········
「逆子!難不成這些日子,他都在每天吃喝玩樂,一點正事兒都不做嗎?!」
靖江帝狠狠地拍著桌子,恨不得拍的是這逆子的腦袋!
「額········倒也不是········」白永元連忙趁機拉住劉曙光,強行挽回道:「太子殿下前些日子去軍營視察過,還親自操練了半天士兵,並非········並非不干正事兒········」
「哼!朕已經一統天下,現在連流寇都沒有,他操練士兵做什麼?造反嗎?!」
靖江帝此時已經是怒不可遏。
白永元立馬意識到是自己說錯了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陛下,太子絕無此意!絕無此意!」
「哼!有沒有這想法,朕親自去和他談!他現在人在哪裡?」
靖江帝完全壓不住火了,本來看到京城不如陽曲縣就心裡難受。
堆積如山的資料更是讓他的心情雪上加霜。
現在又發現太子不務正業,簡直就是火上澆油!
「陛下!太子還在那新修的獅虎園了!」陳曙光早就希望靖江帝把這太子教訓一番,現在更是【仗義執言】。
「好!王公公,擺駕獅虎園!」
·······
東宮,獅虎園。
此時的太子殿下李德賢,正蹲在椅子上,玩味兒的看著園子裡,一隻正在追捕老馬的獅子。
看著獅子展開血盆大口,她竟然開心的活蹦亂跳。
可看到太子這幫模樣,身側的歐智勇歐公公,滿臉愁容。
太子監國,本來是天大的好事兒,畢竟李德賢雖然是靖江帝李石明唯一的子嗣,可靖江帝一向不滿意他的德行。
這次監國的機會,若是能好好把握證明自己,還能挽回一點陛下的信賴。
可誰想到,太子監國的第一天,就沒上朝,緊接著,直接裝病了。
要是追究下來,自己這個小太監,可是萬死難辭其咎。
最關鍵·······
還是自己和太子殿下說的,要和陛下一樣,有龍鳴獅吼一般的雄姿。
誰想到太子竟然直接建了個獅虎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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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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