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阿濟格尼堪的心中如同被重錘擊打,這一戰的殘酷與絕望如同冰冷的鐵鏈,緊緊鎖住了他的靈魂。他深知,天命似乎已在此刻定格,將他與這片戰場緊緊相連。他閉上眼,腦海中閃過家鄉那溫暖的篝火、親人的笑臉,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萬一此戰不測,他和手下的兄弟們怕是要永遠沉睡在這片異國他鄉的土地上,再也無法踏上歸途,那熟悉的草原、那飄蕩的炊煙,都將成為遙不可及的夢。

  他緩緩摘下沉重的頭盔,露出那被汗水浸濕的額頭,眼神中閃爍著決絕與不舍。拿起鋒利的刀,他毫不猶豫地咔嚓一聲,將自己的辮子割斷,那不僅是髮辮,更是與故土相連的最後一絲牽絆。他將那截斷髮遞給多爾袞,聲音低沉而堅定:「麻煩睿親王,把我的辮子帶回盛京去吧,讓它見證我未竟的忠誠。」多爾袞的眼眶瞬間濕潤,他接過那截斷髮,仿佛接過了一份沉甸甸的責任,鄭重地承諾:「你的功勞,我多爾袞一輩子都不會忘!你的名字,將永遠鐫刻在我們的榮耀之上!」

  阿濟格尼堪挺直腰板,向多爾袞行了一個莊重的軍禮,隨後猛然揮動令旗,帶著兩千名騎兵如同狂風驟雨般向前衝鋒,他們繞了一個大半圈,擺開了決戰的陣勢,等待著最後的衝鋒號角。八旗的兄弟們紛紛投來堅毅的目光,他們知道,這一刻,除了勝利,別無選擇。

  當阿濟格尼堪高舉大刀,對著蒼茫的天空發出震耳欲聾的吶喊時,他的聲音中蘊含著無盡的悲壯:「正白旗的勇士們,今天咱們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拼死一戰!」騎兵們齊聲回應,那聲音震撼天地:「死戰到底,絕不退縮!」隨即,他們如潮水般湧向明軍的陣地,馬蹄聲、吶喊聲交織成一首悲壯的戰歌。

  兩軍交鋒,刀光劍影,戰馬的嘶鳴與兵器的碰撞聲交織成一片死亡的交響樂。血與肉在空中飛濺,每一寸土地都被染上了觸目驚心的紅色。冀資深與納蘭繼本一馬當先,頂著如潮水般的八旗軍攻勢,雙方瞬間陷入了殊死搏鬥。巴克勇見狀,也急忙衝上去助戰,但他的心中更多的是對功名的渴望,而非對國家的忠誠。相比之下,右翼的蔣太微則顯得冷靜許多,他派遣使者傳達命令,隨後率領主力部隊追擊多爾袞一行人。

  明軍的追擊如同陰雲密布,多爾袞的心中涌動著前所未有的寒意。他驚訝於明軍的速度,心中不禁暗自嘀咕,為何他們如此迅速地捲土重來。在這緊急關頭,他只能帶領親衛隊在後掩護,以防蔣太微的偷襲。就在這時,范文程匆匆趕來,多爾袞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然而,范文程臉上的愧疚之情卻讓他心頭一沉。范文程告訴他,河水暴漲,南逃之路已被阻斷。

  多爾袞強作鎮定,安慰著范文程,詢問對策。范文程指著來路,語氣沉重:「所有的橋都已毀壞,朝宗橋也岌岌可危。前有敵軍,後有追兵,局勢危急啊!」多爾袞環顧四周,心中明白,儘管蔣太微兵力不足,但即便擊退他,也難以保證全身而退。他嘆了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當初若是選擇東進,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范文程苦笑,搖頭道:「東邊明軍同樣有備而來,我們同樣無法逃脫。」

  多爾袞的心中五味雜陳,范文程幾次欲言又止,最終鼓起勇氣激道:「睿親王,你看到那片林子了嗎?或許,那是我們惟一的生機!」多爾袞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片密林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顯得格外誘人。范文程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計劃:「如今前後受敵,不如我們在此決一死戰!將兵力一分為二,一部分吸引明軍注意,另一部分則迅速建造浮橋。若能過河,便趁機逃脫;若不能,也要拼死保護大家撤退。」

  多爾袞聞言,怒火中燒:「我怎能棄兄弟於不顧,獨自逃生?」范文程冷笑,心中明白多爾袞的猶豫只是表面文章。但情勢緊迫,他無暇顧及這些。「睿親王,生死存亡之際,當斷則斷啊!」親兵們也紛紛懇求他下令。這時,阿濟格也趕來,他神色堅定,勸說道:「心軟之人難成大業,為了大局,您必須做出決斷。」

  多爾袞凝視著前方,心中猶如翻江倒海。最終,他咬緊牙關,下定了決心,按照范文程的計劃行動。他親自帶領親衛隊迎擊蔣太微的部隊,同時命令阿濟格等人尋找水源、更換戰馬,準備決戰。其餘的士兵則開始休整,砍伐樹木,建造浮橋。他頒布了嚴令:任何人膽敢違抗軍令,格殺勿論!在這一刻,多爾袞的心中充滿了決絕與悲壯,他知道,這一戰,將決定他們的生死存亡,也將書寫歷史的篇章。

  隨著多爾袞一聲令下,猶如驚雷劃破長空,八旗軍的萬餘名將士瞬間如同潮水般涌動起來,鐵甲與刀槍在陽光下閃耀著冷冽的光芒。多爾袞自己更是一馬當先,他身著華麗的戰袍,頭戴鑲嵌著寶石的盔冠,親自率領著三千精銳親兵,如同狂風驟雨般沖向蔣太微的軍隊。他的眼神銳利如鷹,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與霸氣,仿佛要將一切阻礙都踐踏在鐵蹄之下。雙方隨即展開了激烈的戰鬥,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這殘酷而壯烈的交鋒。

  阿濟格,這位身材魁梧、面容堅毅的將領,帶領著另外兩千八旗勇士,來到了河邊。他們摘下沉重的頭盔,大口大口地喝著清涼的河水,那清澈的水流仿佛能洗淨一切疲憊與塵埃。烈日下的這一抹清涼讓他們精神為之一振,連日征戰的疲憊也稍微緩解了一些。士兵們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輕鬆神色,他們與負責運輸輜重的夥伴們交換著戰馬,重新裝滿箭囊,準備再戰。而范文程,這位智謀過人的謀士,則利用河邊的資源,就地指揮工匠們緊急搭建浮橋,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冷靜與計算,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他對戰局的精準把控。

  其他的士兵和馬匹也抵擋不住河水的誘惑,紛紛跑到河邊飲水,尤其是那些身穿厚重鎧甲的士卒,酷暑之下更是熱得難耐,有的已經出現了中暑的症狀,臉色蒼白,汗流浹背。到了河邊,他們暢快地喝著水,仿佛要把所有的疲憊都隨著水流帶走,那清涼的水流仿佛是他們生命的源泉。

  阿濟格在河邊稍作休整後,再次披掛上陣,重返戰場。他的戰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手中的長刀閃耀著嗜血的光芒。蔣太微的軍隊開始顯得有些力不從心,八旗軍本來就以騎射見長,加上多爾袞親率的精銳部隊,更是勇猛無比。儘管蔣太微兵力上占優勢,但在多爾袞的攻勢下,還是漸漸感到難以支撐,他的臉色凝重,目光中透露出焦慮與不屈。

  阿濟格加入戰鬥後,蔣太微更是壓力山大,他忍痛從肩上拔出一支箭,鮮血順著傷口流淌下來,但他卻毫不在意,只是遠遠地對著冀資深喊道:「速速增援,不然我就要為國捐軀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決絕與悲壯。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滾滾的塵土,冀資深和納蘭繼本率領著援軍趕到了。納蘭繼本一臉憤慨,他的眼神中燃燒著不甘與怒火,「憑什麼功勞都讓巴克勇那小子給占了?他出的力最少,得的功卻最多,我不服氣!」他的話語中充滿了對不公的不滿。而冀資深則顯得比較冷靜,他淡淡地說:「幾百個腦袋而已,讓給他又何妨?現在最重要的是救蔣太微。」他的聲音雖然平靜,但卻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多爾袞和阿濟格看到明軍的主力到了,便指揮部隊迂迴撤退。但他們並沒有放棄,再次衝鋒時,已經增加了四五千人。這些士兵都喝足了水,稍作休息後又被多爾袞驅趕著投入戰鬥。雖然他們心有不願,但在軍令之下也只能服從,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無奈與決絕,仿佛是在用生命去履行自己的職責。

  多爾袞其實也是迫不得已,他知道明軍人數眾多,不全力以赴是無法取勝的。但八旗兵和戰馬都已經疲憊不堪,有的喘息不止,有的站立不穩,難以繼續作戰。戰場上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充滿了沉重與壓抑。多爾袞決定採用輪番作戰的策略,爭取時間造好浮橋渡過河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決絕與智慧,仿佛是在用所有的力量去賭這一場勝負。

  隨著戰鬥的深入,戰況變得更加慘烈。兩軍的騎兵在河邊展開了殊死搏鬥。戰場上充滿了血腥和殘酷,生命在這裡變得如同草芥一般脆弱。士兵們相互劈砍、踐踏,慘叫聲、哀嚎聲、呼救聲此起彼伏,交織成一片死亡的樂章。鮮血染紅了大地,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仿佛連天空都被這殘酷的氣息所籠罩。

  就在這時,有探子來報說蔣太微的數千騎兵正在西邊十五里的河邊與敵人激戰。施守洪在朝宗橋上以逸待勞,聽到這個消息後立刻回頭查看。他發現橋邊除了勇衛營的一千騎兵外,其餘都是蔣太微的步兵部隊,他們已經紮營結寨,戰車、火炮環繞四周,還配備了手雷等武器,防守得固若金湯。施守洪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冷靜與堅定,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這場戰鬥的勝利。

  又有探子來報說敵人分兵兩路,一路與他們激戰正酣,另一路則悄悄在樹林旁取材造橋。施守洪眉頭緊鎖,思考著對策。他知道冀資深、納蘭繼本和巴克勇等人可能已經被敵人牽制住,難以抽身救援蔣太微。他的心中充滿了焦慮與擔憂,但同時也透露出一種不屈與堅定。

  敵人造橋?難道是想偷襲?施守洪心中暗叫不好,他立刻命令步兵千總準備魯密銃和火藥袋等武器,準備親自率領騎兵馳援蔣太微。千總迅速命人取來武器裝備士兵們,他們的動作迅速而有序,仿佛是在進行一場無聲的演練。施守洪則再三叮囑他們:「一定要嚴陣以待敵人來襲!決不能讓一個敵人逃脫!同時也要防止他們偷襲我們的後路!」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與決絕,仿佛是在用生命去守護這片土地。

  隨後施守洪率領著一千騎兵沿著溫榆河逆流而上疾馳而去。他們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如此英勇與悲壯,仿佛是在用生命去詮釋著忠誠與勇敢。經過十餘里的奔波他們終於趕到了戰場。此時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敵人的騎兵圍繞著樹林布下了陣勢,頑強地抵禦著明軍的進攻。蔣太微、冀資深、納蘭繼本和巴克勇等人帶領的士兵與敵人展開了激烈的混戰,鮮血染紅了他們的戰袍,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決絕與不屈,仿佛是在用生命去捍衛著這片土地。

  雙方先是遠距離射箭,箭矢如雨點般落下,帶著死亡的呼嘯聲。然後近身搏鬥,刀光劍影中夾雜著拳打腳踢,甚至有人用頭盔當武器互相擊打。即使有人落馬也不放棄戰鬥,三五成群地繼續廝殺。然而明軍雖然勇猛卻始終難以突破敵人的防線。偶爾有沖入敵陣的士兵也會被八旗軍的精銳射手迅速射殺,他們的身影在戰場上顯得如此孤獨與悲壯。

  就在這關鍵時刻,范文程督造的浮橋已經初具規模,只要再鋪上木板就可以渡河了。施守洪擔心誤傷友軍,於是先揮舞著李字大旗表明身份,然後下令:「所有魯密銃手在八十步外下馬射擊!其餘騎兵分列兩翼掩護!大家要共進共退!擅自撤退者格殺勿論!」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與決絕,仿佛是在用生命去守護著這片土地。

  隨著命令的下達,五百支魯密銃同時響起,數十名敵人應聲倒地。范文程見狀大驚失色,急忙呼喊步兵前來抵擋。但銃聲再次響起,又有數十名敵人中彈倒地。剩下的敵人被明軍的火器威力所震懾,紛紛後退不敢再輕易進攻。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恐懼與不安,仿佛是在面對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力量。而明軍的士氣則更加高昂,他們仿佛看到了勝利的希望,那希望如同初升的太陽一般照亮了他們的心靈。

  砰!一聲巨響,如同天雷炸響,猛然間打破了戰場的死寂。那些手持老式鳥銃的建奴步兵,剛欲舉槍反擊,卻被施守洪親自督戰的魯密銃隊精準擊中。他們一個個捂著傷口,鮮血染紅了衣襟,疼得嗷嗷直叫,那聲音悽厲刺耳,聽著都讓人心裡發毛,仿佛能感受到他們的痛苦與恐懼。

  戰場上,硝煙瀰漫,塵土飛揚。那些還未中彈的建奴士兵,瞅了瞅兩邊的距離,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同見鬼一般。他們心裡頭那個怕啊,簡直無法用言語形容。要知道,兩邊相隔得有八十來步遠呢,而且他們身上還穿著厚厚的棉甲,這本應是他們抵禦攻擊的堅固屏障。可那鳥銃打出來的彈丸,竟然能穿透棉甲,把他們傷成這樣,這事兒以前可從沒發生過,讓他們不禁對明軍的武器產生了深深的恐懼。

  「這明軍用的真是鳥銃嗎?怎麼隔這麼遠還能穿甲啊?」一個建奴士兵疑惑地問道,他的聲音中帶著顫抖,顯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嚇得不輕。

  「眼睛都看花了,不過好像是的。」旁邊的人也不太確定地回答,他的聲音同樣帶著幾分惶恐和不安。

  砰!又是一聲槍響,沉悶而有力,如同死神的判決。又有十幾個八旗的勇士中彈倒下,他們的身體在地上抽搐著,生命之火在一點點熄滅。

  正在衝鋒的建奴步兵們嚇得腿都軟了,他們紛紛停下腳步,不敢再前進一步。他們朝著范文程大喊:「范先生,咱們沖不過去啊!快讓騎兵上吧!」他們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絕望和哀求,明明是怕得要命,偏偏還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范文程差點沒被他們氣笑。

  范文程眉頭緊鎖,他深知此刻的形勢已經十分危急。他沉聲喝道:「好,你帶步兵和騎兵各五百人上去頂住,其他人趕緊造浮橋!」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決心。

  眾人迅速行動起來,他們知道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重要。這邊剛擺好陣勢,施守洪就帶著人撤了回去。等他們回到陣地,又跟著衝上來。就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八旗兵的傷亡越來越多,他們的防線開始變得搖搖欲墜。

  范文程可沒空管這些,他一門心思都撲在浮橋上。他深知,只要浮橋一成,他們就有了撤退的生機。他焦急地催促著工匠們加快進度,每一分每一秒都讓他心急如焚。沒多久,他悄悄對兩個八旗兵說:「你們倆快去告訴睿親王,浮橋快造好了,讓他趕緊過來!」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和期盼。

  兩人一聽,哪敢耽誤,趕緊找馬匹衝進了戰場。他們知道,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關乎生死存亡。

  兩軍打得難解難分,但明顯明軍這邊占了上風。明軍總共有一萬六千多人,分成了五支部隊。他們士氣高昂,戰鬥力強勁。而多爾袞入關的時候帶了近兩萬兵馬,但這一路打下來損失慘重。密雲野戰死了幾百人,居庸關和黃得功的步兵戰又折了五百多,遏必隆被圍的時候又損失了近兩千人,阿濟格尼堪被殺的時候更是直接丟了兩千人。再加上造橋的也有一千多人不能參戰,現在真正能打的兵馬已經不到一萬五千了。他們的士氣低落,疲憊不堪,戰鬥力大打折扣。

  如果雙方都是吃飽喝足、養精蓄銳的狀態,戰馬也休息得夠夠的,那同樣數量的明軍可能還真不是八旗兵的對手。原因嘛,一是明軍的協調作戰能力不如八旗兵;二是騎兵的戰鬥力很大程度上取決於戰馬。八旗兵的戰馬速度快、耐力強,所以明軍的騎兵很難占到便宜。這也是為什麼多爾袞敢和黃得功在野外硬碰硬的原因。他本以為憑藉八旗兵的勇猛和戰馬的優勢,能夠輕鬆擊敗明軍。

  但現在情況不同了,連日來的酷暑和連續作戰讓八旗兵疲憊不堪,戰馬更是累得不行。他們的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銳利和光芒,取而代之的是疲憊和絕望。除了多爾袞的親軍和阿濟格部換了馬匹還能勉強作戰外,其他的騎兵幾乎都快走不動了。戰馬倒下的越來越多,八旗兵只好下馬步戰。他們失去了往日的威風凜凜,變得狼狽不堪。

  明軍一看這機會來了啊,簡直是欣喜若狂啊!他們騎著馬在戰場上橫衝直撞如入無人之境。他們的笑聲、歡呼聲此起彼伏,充滿了對勝利的渴望和喜悅。他們知道,這一刻,他們離勝利已經不遠了。

  「稟報睿親王!范先生來信說浮橋快造好了!」多爾袞正急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接到了范文程的消息。他的心中湧起了一絲希望,仿佛看到了撤退的曙光。

  他看了一眼河面然後大聲命令道:「快告訴阿濟格讓他去浮橋那邊等著!其他人堅守陣地分批渡河!誰敢擅自撤退就軍法從事!」他的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和決心。他知道,此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關重要,他必須堅守陣地,為撤退爭取時間。

  話還沒說完他就帶著兩千親軍沖向了河邊。他的身影在戰場上如同一道閃電般划過,充滿了決絕和勇氣。他知道,這一刻,他必須親自督戰,才能確保撤退的順利進行。

  范文程那邊浮橋已經造好了。對岸站著幾十個光著膀子的八旗兵正冒著生命危險渡河呢。他們一邊拉著浮橋一邊固定位置,他們的身影在河水中顯得格外艱難和危險。但他們沒有退縮,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生路。

  「睿親王快過河!」范文程在橋邊焦急地呼喊著。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和期盼,他希望多爾袞能夠儘快過河,以確保撤退的順利進行。

  多爾袞回頭看了看阿濟格發現他已經被明軍團團圍住了。箭也射光了,刀也砍卷了,他正在和明軍進行肉搏戰呢。明軍的戰馬呼嘯著衝來衝去,阿濟格的親兵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防線眼看就要被突破了。多爾袞的心中湧起了一絲悲痛和無奈,他知道,阿濟格可能無法活著撤退了。

  范文程急得直跺腳:「睿親王啊時間不等人啊!勝敗乃兵家常事咱們回遼東去還能東山再起呢!」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焦急和懇求,他希望多爾袞能夠儘快做出決定,以確保撤退的順利進行。

  多爾袞嘆了口氣說:「都怪我太大意了才丟了荊州啊!現在敗局已定正白旗怕是要不復存在了!」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自責和無奈,他知道,這一刻,他已經無法挽回敗局了。但他仍然希望能夠帶著剩餘的兵馬撤退,以保存實力。

  說完他就下了馬牽著馬走上了浮橋。橋面比較簡陋騎馬反而容易出問題所以他的親兵也都跟著下了馬依次排隊等待渡河。他們的身影在橋上顯得格外艱難和危險,但他們沒有退縮,因為他們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生路。

  納蘭繼本、冀資深、蔣太微、巴克勇、施守洪等人看到多爾袞要逃跑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這場仗他們可是準備了很久的啊傷亡了這麼多人怎麼能讓敵人就這麼跑了呢?他們的心中充滿了不甘和憤怒,他們希望能夠追上多爾袞將其一舉殲滅。

  「全軍後退五十步然後橫向列隊衝擊敵陣!」冀資深揮舞著大刀高聲喊道並帶領著扛旗的士兵開始迂迴包抄。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決絕和勇氣,他知道,這一刻,他們必須全力以赴才能追上多爾袞。

  三千多騎兵跟著他一起行動。納蘭繼本、蔣太微、巴克勇等人也明白了他的意圖紛紛率領自己的部隊後退列陣準備發起攻擊。他們的身影在戰場上如同一道道閃電般划過充滿了決絕和勇氣。

  阿濟格趁著這個機會突圍而出策馬奔向浮橋。他望著對岸的多爾袞和范文程心裡只有一個念頭:快點過河!然後毀掉浮橋讓明軍追不上來!他的心中充滿了焦急和期盼,他希望多爾袞能夠儘快過河以確保撤退的順利進行。

  而施守洪卻沒有跟著大家列陣他獨自躲在一邊喃喃自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似乎在思考著什麼重要的決定。他知道,這一刻,他的選擇將決定他的命運和未來。

  八旗兵依河而守人馬呈半圓之勢排列著。他們雖然疲憊不堪但仍然堅守著陣地。萬餘明軍則環伺四周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對勝利的渴望和喜悅。

  蔣太微策馬而出橫刀向天高聲呼喊:「明軍威武!」他的聲音如同雷鳴般響徹雲霄充滿了對明軍的自豪和信心。

  「明軍威武!」數百名明軍齊聲應和。他們的聲音如同海浪般洶湧澎湃充滿了對勝利的渴望和喜悅。

  很快數千名明軍也加入了呼喊聲浪越來越大:「明軍威武!」他們的聲音如同山呼海嘯般響徹雲霄充滿了對明軍的自豪和信心。

  最終萬餘名明軍齊聲高呼那聲音震天動地直衝雲霄!他們的聲音如同天籟之音般美妙動聽充滿了對勝利的喜悅和自豪。他們知道,這一刻,他們已經取得了勝利!

  「殺!」隨著一聲令下明軍如潮水般湧向八旗兵的陣地一場激烈的廝殺再次展開……戰場上刀光劍影血肉橫飛。明軍士氣高昂戰鬥力強勁他們如同猛虎下山般撲向八旗兵的陣地。八旗兵

  蔣太微猛地一拉馬韁繩,那匹雄壯的戰馬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決心,瞬間調轉方向,如同離弦之箭,直奔八旗軍隊的陣型。陽光下,他的盔甲閃耀著冷冽的光芒,眉宇間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毅。一萬五千名騎兵在他的帶領下,同時衝鋒而出,軍陣移動迅速得就像狂風掃過草原,他們排成半圓形陣勢,銳利的前端直指圓心,衝鋒之勢猶如萬箭齊發,氣勢磅礴。

  太陽高懸,光芒熾熱,將大地烤得滾燙。明軍如同滾滾墨雲,壓向城池,連大地都似乎被這股氣勢壓得暗淡無光。地面震動,仿佛山嶽都在搖晃,周圍的草木也被這股力量驚得瑟瑟發抖,仿佛在畏懼這即將到來的風暴。轟隆隆的馬蹄聲,就像戰鼓在胸膛里擂響,每一聲都催人奮進,讓人熱血沸騰,心跳與馬蹄聲共鳴,奏響了一曲壯麗的戰歌。

  越來越近了,幾乎就在眼前,突然間,奔馬已經衝到了眼前。兩軍交鋒的那一刻,時間仿佛凝固,風也停了,雲也靜了,天地間只剩下即將碰撞的緊張與期待。如果世間真有定格畫面的法術,這一刻定會被永遠記錄下來,成為永恆的歷史瞬間。

  明軍的戰馬喘著粗氣,四蹄緊緊貼著地面,似乎每一寸土地都在它們的憤怒之下顫抖。將士們的眼睛閃爍著堅毅的光芒,那是對勝利的渴望,是對家園的守護。刀光劍影中,他們直指敵人的首領,每一個動作都透露出決絕與果敢。

  反觀那些建奴,他們的馬匹顯得疲憊不堪,士兵們面露恐懼,手在顫抖,還不時回頭張望,完全不知所措。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迷茫與絕望,仿佛已經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失敗。就在這片刻的靜止之後,時間再次流動,伴隨著轟然巨響,兩軍猛烈地撞擊在一起,仿佛天地也為之震撼。

  明軍騎兵如同猛虎下山,迅速衝破敵軍的防線,士兵們飛身躍起,鮮血四濺,許多人在倒地之前就已經失去了生命。馬匹相撞,人仰馬翻,戰場上一片混亂。但那些倒下的士兵又迅速爬起,拼命逃向浮橋以求生路,他們的眼中只有生存的渴望。

  這第一次衝鋒就徹底瓦解了敵軍的防線,建奴軍隊士氣低落,疲憊不堪,心中只有回家的念頭。在這生死關頭,真正的勇士少之又少,而他們顯然不屬於那一類。即便是大清的勇士、八旗的精銳、正白旗的士兵,也都紛紛放棄抵抗,只想逃命。明軍則如同天神降臨,凡人怎能抵擋?他們的英勇與決心,讓敵人聞風喪膽。

  八旗軍隊頓時大亂,前奔後涌,自相踐踏,傷亡慘重。那些還沒能逃到河邊的士兵,被擠在岸邊動彈不得,進退兩難。他們的眼中充滿了絕望與恐懼,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命運。有些聰明的士兵脫下鎧甲和頭盔,希望能有一線生機。但在明軍眼中,這些無甲之兵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樣脆弱,轉眼間就被刀光劍影吞噬,化作了戰場上的一縷輕煙。

  明軍分為前後兩隊,前隊負責壓制敵軍,逼迫他們後退;後隊則下馬步戰,對殘敵進行補刀。血腥的氣息瀰漫在整個戰場上空,仿佛連空氣都被染上了血色。突然之間,鳥銃齊鳴,幾名明軍騎兵應聲倒下。原來是在浮橋旁的八旗士兵結陣自守,用長矛抵擋明軍的進攻。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決絕與頑強,仿佛要用生命來守護這座浮橋。

  騎兵衝鋒受阻,傷亡不小,將領們都不敢輕易前進。但蔣太微卻毫無懼色,他在斬殺多名敵人後,獨自沖向建奴的步兵陣型。他的眼中只有勝利的光芒,仿佛要將所有的敵人都斬於馬下。阿濟格被眾多敵人圍困在中間,他奮力掙脫出來,踉踉蹌蹌地向浮橋跑去。他的臉上寫滿了驚恐與絕望,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末日。

  多爾袞和范文程在對岸焦急地呼喊他的名字,聲音中充滿了緊迫感。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擔憂與無助,仿佛已經無法改變這場戰爭的結局。然而阿濟格還沒能跑到橋邊就被明軍騎兵追上,他的命運似乎已經註定。

  施守洪見狀立刻行動起來,他命令二百名騎兵披上重甲,改輕騎為重騎,直接沖向敵陣。他們的身影如同鋼鐵洪流,勢不可擋。那些長矛防線在重騎的衝擊下一觸即潰,人馬並進之下,敵軍迅速瓦解。施守洪更是親自鎖定阿濟格,雖然兩人從未謀面,但仇恨卻深似海。萬曆年間的恩怨,今日終於得以了結。他策馬疾馳,刀光一閃之間,阿濟格便倒在了馬下,一命嗚呼。他的眼中充滿了不甘與絕望,仿佛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但戰爭就是這樣無情,它不會給任何人留下任何餘地。

  戚家的那把鋒利寶刀,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寒光,猶如一條銀龍穿梭於戰場之上,它仿佛擁有了靈性,瞅准了阿濟格鎧甲的縫隙,嗖地一下從背後刺了進去,刀尖如同破曉的曙光,直接穿透了他的心臟。阿濟格,這位曾經威風凜凜的將領,猛一回頭,臉上寫滿了驚愕與不解,連馬上敵人是誰都沒看清,那雙曾經充滿殺氣的眼睛就漸漸渙散,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慢慢地,緩緩地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如同一顆璀璨的星辰驟然熄滅。

  對岸的多爾袞,目睹這一幕,眼珠子瞪得老大,眼眶幾乎要裂開,心中的痛楚如同江河決堤,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他眼睜睜地看著阿濟格倒下,卻無能為力,只剩下滿心的哀傷和憤怒,在胸中翻湧,如同烈火烹油。此時此景,他仿佛能感受到阿濟格生命中的最後一絲掙扎與不甘,那份無力感讓他幾乎窒息。

  施守洪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是一種混合了復仇的快意與戰鬥的亢奮的笑容。他趁著拔刀之際,猛地一扯韁繩,戰馬仿佛響應他的意志,騰空而起,前蹄重重地踩在了阿濟格的身體上,發出了一聲清脆而令人心悸的斷裂聲,那是勝利的號角,也是命運的終章。

  「大明的仇,今天算是報了!」阿濟格,這個曾經讓大明邊疆顫抖的敵人,終於被徹底消滅,化為一灘血肉模糊,慘不忍睹。施守洪高舉長刀,騎在馬上,威風凜凜,他的身影在這一刻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他喊道:「投降的不殺!」這聲音渾厚有力,如同當年的李成梁再現,震撼著每一個人的心靈,嚇得那些建奴士兵骨頭都軟了,恐懼感如同寒冰,再次湧上心頭。

  「投降的不殺!」明軍這邊也齊聲吶喊,聲音響徹雲霄,迴蕩在戰場的每一個角落。那些八旗的殘兵敗將一聽,信念全垮,紛紛扔掉武器,跪倒在地,選擇了投降,他們的眼中既有對生存的渴望,也有對未來的迷茫。

  戰場上的喧囂慢慢平息下來,多爾袞在對岸看著這一切,心痛得快要窒息。他知道大勢已去,再怎麼努力也挽回不了敗局。於是,他果斷地砍斷了浮橋的繩索,帶著一千多名親兵,如同喪家之犬,往南逃去,他們的背影在夕陽下拉長,顯得格外淒涼。

  「別讓多爾袞跑了!快用繩索把橋拉回來!」施守洪急中生智,大聲命令道。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決絕與不容置疑,士兵們迅速行動起來,雖然浮橋被沖走了一段距離,但在他們的努力下,很快又被重新拉了起來,仿佛是大明不屈意志的象徵。

  趁著這個機會,施守洪和繼本、資深、巴克勇、太微五個人聚在一起,他們的臉上都掛著戰鬥後的疲憊與興奮,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資深環顧了一下戰場,語氣沉重地說:「多爾袞雖然只帶了一千多人逃跑,但都是精銳中的精銳,一個人能頂咱們一百個。」繼本和太微都點頭表示贊同,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對多爾袞實力的認可與擔憂。

  巴克勇心裡卻在盤算著自己的小九九,他想,要是讓我去追擊的話,我肯定得悠著點兒來,免得吃虧。畢竟,保存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施守洪眯著眼睛看著大家,他的眼神深邃而堅定,仿佛能洞察每個人的心思,他說:「我有個主意,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你說吧,我們聽聽。」太微催促道,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顯然對施守洪的計劃充滿了期待。

  「咱們每個部隊都派出六百人,合起來就是三千大軍,由我親自帶隊去追擊多爾袞。如果抓到了他,功勞是大家的;如果抓不到的話,咱們損失也不大。」施守洪把自己的計劃緩緩說出,他的聲音雖不高亢,但卻充滿了自信與決心。

  除了繼本之外,其他人都覺得這個計劃不錯,紛紛表示同意。繼本本來還想請黃得功來幫忙,但遠水解不了近渴,最後還是答應了施守洪的安排。他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選擇。

  稍微休整了一下之後,施守洪就帶著三千大軍,沿著多爾袞逃跑的路線追了過去。他們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拉長,如同一道道堅韌不拔的箭矢,射向未知的遠方。

  「溫榆河大捷!」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迅速飛進了乾清宮。傳令太監高舉著稟報,興奮地跑了進來,他的臉上洋溢著無法抑制的喜悅,大聲喊道。

  林小風正在和內閣大臣們商議國事,一聽到這個好消息,頓時精神抖擻起來。關內的明軍已經很久沒有打過這麼漂亮的勝仗了,這次勝利的意義非同小可,它不僅振奮了軍心民心,更為大明的未來帶來了一線曙光。

  郭天陽趕緊把塘報遞給了林小風,林小風笑著讓他讀出來給大家聽聽。郭天陽展開塘報,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戰況:「黃得功率領五萬大軍,在居庸關南面大敗建奴軍隊,一直追到了溫榆河,在那裡斬殺了阿濟格,多爾袞則帶著一千多名親兵逃跑了。現在已經派施守洪帶兵去追擊,他們殺敵近萬,俘虜了數千人,還繳獲了大量的馬匹和兵器……」

  聽完之後,郭天陽激動地把糖報舉過頭頂,熱淚盈眶地說:「恭喜陛下!這場勝利一定會讓朝野上下歡欣鼓舞,百姓們也會歡呼雀躍的!」李邦華等內閣大臣也紛紛向林小風表示祝賀,他們的臉上都掛著欣慰與激動的笑容。

  林小風接過情報,仔細看了看,然後說:「這場勝利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而是將士們奮勇殺敵,群臣們齊心協力的結果。」他的語氣中充滿了感慨與謙遜,他知道,這場勝利來之不易,是每一個人共同努力的結果。

  接著,他又問起了傷亡情況,太監回答說:「具體的傷亡數字還沒有統計出來,但初步估算大概有五六千人吧,其中靖南伯麾下的步兵傷亡最為慘重。」

  林小風聽了之後,默默地低下了頭,心裡頭有些擔憂。明軍的實力,尤其是騎兵和戰馬的匱乏,讓他感到十分不安。他知道,未來的道路還很長,他們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走向勝利。

  當被問到如何處置那些投降的建奴士兵時,李邦華等人也感到有些棘手。這場勝利雖然讓人高興,但也暴露出了明軍的很多不足之處。林小風深知,未來的道路還很長,他們需要更加謹慎地考慮每一個決策,才能確保大明的長治久安。他望著窗外的天空,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許與堅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