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第141章

  在陽光斜斜地灑落的庭院中,林小風的神情輕鬆自在,就像那自由翱翔的鳥兒,無拘無束。🌷🍧 ➅9s𝔥ᑌ𝐗.Ⓒ𝓸𝕄 🐊♨他的眼眸里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當他瞥見單玉湖緩緩走來,嘴角勾起一絲微笑,那笑容里藏著幾分戲謔,幾分自信。

  他轉身面向單玉湖,聲音平靜而堅定:「今日王衍孫亦在此,你的到來,真是恰逢其時。那腸癰的病患既已康復,你這邊還需繼續調理,那賭局也可有個了斷了。」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隨著林小風的話音落下,周圍的賢士們紛紛聚攏過來,他們的目光都聚焦在這位年輕的醫者身上,仿佛都在等待這一刻的見證。

  單玉湖聞言,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他靜默了片刻,然後緩緩開口:「雖說腸癰之症已除,但病患的生命是否無憂,誰又能說得准?或許明日便一命嗚呼了呢?」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安,仿佛對林小風的醫術並不完全信任。

  那病患聽到這番話,面色一白,哀鳴聲再起,仿佛又陷入了病痛的折磨之中。

  譚好手見狀,連忙上前解釋,他的聲音溫和而堅定,安撫著病患的情緒。而林小風則是哂笑一聲,他的眼神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仿佛對一切都已經胸有成竹。

  他淡淡地說道:「我早已有所準備,王衍孫的醫術並非只體現在這一例上,之前的患者也都在此。」說罷,他向王衍孫點了點頭,王衍孫會意,隨即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王衍孫便帶著兩位之前的死刑犯回來了。這兩人的傷口已然癒合,他們的臉上洋溢著健康的笑容,精神狀態極佳。林小風走上前去,輕輕地揭開其中一位的衣物,露出那已經癒合的傷口。他指著那傷口,對眾人說道:「此人先於那病患接受手術,如今已完全康復,行動自如。」

  說著,他還讓那位犯人表演了一番奔走跳躍,果然如常人無異。群臣圍觀之下,無不驚嘆不已,他們的臉上露出了震驚和敬佩的表情。

  單玉湖更是驚愕萬分,他沒想到林小風竟然準備得如此周全。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仿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然而,想到自己即將失去會首之位,他不甘心地說道:「雖說性命無憂,但下體劇痛難忍,傷其根本,又如何能算是人道?況且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豈可輕易毀傷?我提議,雙方將患者送至市集,讓百姓來評判,這樣才算是公平!」

  林小風聞言,臉色微微一變。他心中暗道:這老賊莫非想要賴帳?就在這時,靖江帝的聲音響起:「結果已然明了,你作為長者,應當服輸。此局,陽曲醫館勝,無需再言。」

  靖江帝的聲音裡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單玉湖怒視靖江帝,哂笑道:「伱何言勝?這裡豈是你發言之地?」他的言語中充滿了挑釁之意。

  群臣聞言,紛紛怒喝,靖江帝也是怒不可遏:「住口!無恥老賊!」他的聲音如同雷霆一般,在庭院中迴蕩。

  話音未落,樓下突然衝出一道身影,跪倒在靖江帝面前,顫聲說道:「微臣不知聖駕在此,請罪!」眾人一看,原來是郭太醫。他跪在地上,頭低得幾乎要碰到地面,聲音里充滿了惶恐和不安。

  他怒視單玉湖,喝道:「刁民!見陛下為何不跪!」他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和不滿,仿佛對單玉湖的行為感到極度憤慨。

  單玉湖此刻已是驚怖萬分,他渾身顫慄,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震懾。他連忙跪下請罪,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陛下,微臣知錯了,求陛下開恩!」

  靖江帝看著單玉湖和郭太醫,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冷冷地說道:「你們二人,一個狂妄自大,一個狡詐多端,實在是令人不齒。今日之事,朕不想再追究,但你們必須記住,醫術之道,應以救人為先,而不是爭名奪利。」

  靖江帝的話語讓單玉湖和郭太醫都低下了頭,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悔恨和羞愧。

  接著,靖江帝轉向林小風,他的眼神中多了一絲讚賞:「小風,你今日的表現讓朕很是滿意。你的醫術精湛,為人正直,實為難得的人才。」

  林小風恭敬地回答道:「陛下過譽了,微臣只是盡力而為。」他的聲音平靜而謙遜,仿佛這一切都是他應該做的。

  靖江帝點了點頭,又說道:「後續事宜,你妥善處理。今日朕大開眼界,王衍孫及其助手皆是人才,可入宮講授醫術。開膛之法,若無後患,實乃天下百姓之福。」

  林小風聞言,心中一喜。他知道,這是靖江帝對他們醫術的認可,也是對他們未來的一種期許。他連忙說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不負所望。」

  靖江帝離去後,庭院中的氣氛變得輕鬆起來。眾人紛紛圍上前來,想要結交林小風,探討新醫術。林小風笑著應承下來,與他們交流起來。

  待餘人散去後,只剩下單玉湖和郭太醫還留在原地。他們二人面面相覷,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們知道,自己今日的行為已經觸怒了靖江帝,未來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

  林小風看著他們二人,嘴角勾起一絲冷笑。他的心中已經有了計劃,他要讓這二人付出應有的代價。他淡淡地說道:「你們兄弟二人配合得倒是默契,今日若沒有陛下在場,你們恐怕難以逃脫責罰。」

  單玉湖和郭太醫聞言,心中一顫。他們知道,林小風這是在警告他們,也是在告訴他們,他們的行為已經被看穿了。

  郭太醫惶恐地說道:「林大人已知曉了?」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仿佛已經預感到了即將到來的厄運。

  林小風哂笑道:「我錦衣衛可不是吃乾飯的!」原來他早已深入調查了單玉湖和郭太醫的底細,甚至連祖師會對待病人的方式也派人查了個清楚。

  單玉湖此時站起身來,身上卻隱隱散發出一股騷味。他尷尬地笑了笑,想要掩飾自己的不安。然而,林小風卻並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他退後一步說道:「今日你願賭服輸否?」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單玉湖驚魂未定地說道:「願賭服輸,回去我就登報昭告。」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仿佛已經被林小風的氣勢所震懾。

  林小風搖了搖手指,說道:「不急,既然你服輸了,我還有別的安排給你。」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不可測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慄。

  單玉湖和郭太醫面面相覷,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們知道,林小風這是要對他們進行更嚴厲的懲罰了。然而,他們卻無法反抗,只能默默地接受這個事實。

  在這個陽光明媚的庭院中,一場驚心動魄的較量剛剛結束。而林小風,這個年輕的醫者,卻已經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氣贏得了最後的勝利。他站在庭院中,望著遠方的天空,心中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和信心。

  單玉湖一聽林大人要安排他,心頭便猛地一跳,好似被一隻無形的黑手緊緊扼住了喉嚨,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他慌忙抬起頭,望向眼前那位威嚴的林大人,眼神中充滿了惶恐與不安。他聲音顫抖著,儘量保持鎮定地說道:「林大人,您……您有何打算?草民單玉湖定當遵從。」

  林小風微微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藏著千絲萬縷的深意。他緩緩地開口,聲音平靜而堅定:「你與王衍孫之間的事,既然已經解決,那就應該化干戈為玉帛,握手言和。明日登報,就說雙方和解,從此互不干涉,各自安好。」

  單玉湖聽得目瞪口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瞪大了眼睛,望著林小風,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驚愕與不安。一旁的郭太醫也是震驚不已,他望著林小風,心中暗自揣測這位大人的真實意圖。

  林小風見狀,依然保持著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繼續說道:「王衍孫雖然是祖師會的會首,但他的威望不足,難以服眾。你單玉湖在祖師會中也有一定的影響力,不如你繼續擔任會首,而王衍孫則擔任副會首,協助你管理祖師會,如何?」

  單玉湖聽得心驚膽戰,他感到自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著走,無法抗拒。他顫聲應道:「多謝大人抬舉,只是……只是我恐怕難以勝任。」

  林小風輕輕擺手,打斷了他的話。他說道:「你無需多慮,我有信心你能夠勝任。而且,我聽說京都中想要開設醫館或者師從名醫的人,都必須先到祖師會打點一番,可有此事?」

  單玉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他說道:「確有此規,但是這也是為了約束那些庸醫,防止他們敗壞醫道。」

  林小風淡然一笑,說道:「這些規矩不足掛齒。從今日起,新醫設館,祖師會不得干涉滋擾;新人慾入會求學,也不得誘導。新古之爭,應該到此為止。你們應該專心醫術,少生門戶之見。」

  單玉湖唯唯諾諾,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感到自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著走,無法抗拒。他抬頭望向林小風,只見林大人的臉上依然掛著那淡淡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林小風又笑了笑,說道:「我還有好處給你。等王衍孫入了祖師會,陽曲醫館的新醫醫術和青黴素,都會對你們開放。你覺得如何?」

  單玉湖驚愕欲絕,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他顫聲問道:「這……這代價如何?」

  林小風說道:「你們需要以良方相易,經過驗證有效後,方可學習。祖師會中腸癰之病調理甚佳,但是秘方深藏不露,實在是可惜。藉此機會,大家共獻良方,共同進步。」

  單玉湖如墜雲端,喜不自勝。他覺得自己像是撿到了一個大便宜,心中充滿了感激和喜悅。他連忙點頭應命,表示願意遵從林大人的安排。

  林小風見狀,正色說道:「我言既出,必踐諾言。但是祖師會中必須有錦衣衛監督,以免有人違背規矩。」

  單玉湖連忙點頭應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他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被林小風牢牢掌握在手中,只能順從地按照他的意願行事。

  郭太醫也看出了林小風的決心和威嚴,他心中雖然有些不甘,但是也只能謝過林小風的大量。他明白,在這位大人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勞無益的。

  林小風笑著擺了擺手,讓他們退下。然後他對單玉湖說道:「你可以帶些腸癰病人來陽曲醫館,我們一起商量治療之策。」

  單玉湖連忙應諾而退。他知道自己的命運已經被林小風牢牢掌握在手中,只能順從地按照他的意願行事。他心中雖然有些不甘和疑惑,但是也不敢有絲毫的表露。

  王衍孫看著單玉湖離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不甘和疑惑。他問道:「老爺,我們數年心血,豈能輕易交給他人?」

  林小風淡然一笑,說道:「他們所知不過是皮毛而已,何足道哉?批量生產青黴素,唯有陽曲縣有此能力。況且玻璃器皿外界難得,他們根本無法仿製。你們應該廣招人才,多設醫館,吸納古醫精華,以圖進步。」

  王衍孫默然應命。他知道林小風的話雖然嚴厲,但是卻是實話。他們祖師會雖然勢力龐大,但是在醫術和製藥方面,確實無法與陽曲醫館相比。他心中雖然不甘,但是也只能接受這個現實。

  林小風回到了公主府,過上了逍遙自在的生活。他不再過問祖師會的事情,只是偶爾聽聽王衍孫的匯報。他知道自己已經掌控了局勢,祖師會只能按照他的意願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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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間六月來臨,天氣炎熱。研究院和學院的工程進展迅速,即將投入使用。林小風雖然忙於公務,但是依然不忘私情。他時常抽空陪伴李涵淼,兩人感情越發深厚。

  這一日休沐之日,林小風帶著喜訊入宮報喜。他喜氣洋洋地告訴公主和皇帝,李涵淼已經有了身孕。公主和皇帝聞言大喜,紛紛祝賀他們即將迎來新的生命。林小風心中也是歡喜異常,他知道自己即將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心中充滿了期待和幸福。

  在公主府的花園裡,林小風陪著李涵淼漫步。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他們身上,溫暖而明亮。他們手牽手,聊著未來的生活,心中充滿了甜蜜和期待。林小風看著李涵淼那微微隆起的腹部,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父愛之情。他知道,自己將要成為一個父親了,這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刻。

  日子一天天過去,李涵淼的肚子越來越大,林小風也越來越忙碌。他不僅要處理公務,還要照顧李涵淼和即將出生的孩子。但是,他從不覺得辛苦,反而覺得這是一種幸福和滿足。

  終於有一天,李涵淼的肚子開始陣痛起來。林小風緊張地守在床邊,握著她的手,給她鼓勵和安慰。經過漫長的等待和努力,孩子終於順利出生了。那是一個健康可愛的男孩,林小風看著他,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滿足。

  從此以後,林小風的生活更加充實和幸福了。他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也有了更多的人生目標和追求。他知道,未來的路還很長,但是他有信心和勇氣去面對一切挑戰和困難。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個孤獨的人,而是一個有著家庭和責任的男人。

  林小風,這名兒在京城裡雖未響噹噹,卻也帶著幾分飄渺的傳奇色彩。他不是那種能掀起大風大浪的人物,卻總能以他特有的方式,在人們的意料之外,掀起一絲絲漣漪。今日,他居然膽敢私自入宮,兩手空空,就像是那山間的清風,無牽無掛,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那份誠意,倒真是難得一見。

  林小風心裡明白,這皇宮裡頭,規矩比天還大,一步踏錯,就可能萬劫不復。但他就是那麼個倔脾氣,覺得情這東西,就像那初春的嫩芽,嬌弱得很,卻又充滿了生機,得小心翼翼地呵護著。於是,他備下了一份薄禮,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卻寄託了他的一番心意。他打算先去公主府走一趟,然後再順道入宮謁見皇上。

  今兒個恰逢休沐,皇宮裡頭的氣氛也輕鬆了許多。官員們脫下了平日裡那沉重的官服,換上了輕便的短衫,在宮裡頭走來走去,就像是在自家的院子裡散步。百姓們也都換上了新衣,臉上洋溢著笑容,享受著這難得的閒暇時光。而林小風呢,他穿著一件純棉的短袖,上面繡著靖江的logo,走在人群中,顯得格外醒目。他步態從容,神態自若,就像這皇宮大院,就是他的自家後院一般。

  林小風一路走來,打聽到了皇帝今兒個在涼殿納涼,便徑直朝那涼殿走去。涼殿外,綠樹成蔭,清風徐來,倒是個消暑的好地方。他走著走著,就遇到了李德賢。這李德賢,也是他的一個老友,剛剛得了個兒子,正高興得不得了。兩人一見面,就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互相道賀,聊得不亦樂乎。

  林小風從袖子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一件條紋斑點的短袖,遞給了李德賢。李德賢一見這禮物,眼睛就亮了起來,連聲說道:「好東西,好東西!」說著,他就把新衣服換上了,那模樣,就像是個年輕小伙子似的。

  兩人寒暄了一陣,林小風就繼續朝涼殿走去。他穿過一道道宮門,走過一片片宮苑,終於來到了涼殿前。只見殿內涼爽宜人,皇帝正坐在榻上,閉目養神,仿佛正在享受這難得的寧靜時光。林小風上前行禮,皇帝睜開眼來,見他到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就像是見到了久違的老朋友一樣。

  林小風趁機把那件為皇帝準備的條紋斑點短袖呈了上去。皇帝一見之下,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之色,就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似的。他接過短袖,仔細端詳了一番,然後點頭稱讚道:「好一件別致之物,朕甚喜之。」說著,他便命人更衣,把這件新衣穿在了身上。皇帝換上新衣後,整個人都顯得精神煥發,就像是年輕了十歲似的。

  皇帝召來太子,把林小風贈送的禮物之事告知了他。太子聽後也是大為高興,連忙向林小風道謝。皇帝又問道:「那宮女所懷之子,你可曾見過?」太子答道:「尚未見過,但聽聞是位模樣清秀的宮女。」皇帝聞言,點了點頭,說道:「既是宮女所懷,那便加封她為良娣吧。」說著,他又看了看林小風,眼中滿是讚賞之色。

  林小風站在一旁,聽著皇帝和太子的對話,心中暗自慶幸。他知道,自己這次入宮非但沒有惹出麻煩,反而還促成了一件喜事。他心中感慨萬分,覺得這皇宮之中,雖然規矩森嚴,但人心卻是可以相通的。就像那初春的嫩芽,雖然嬌弱,但只要用心去呵護,就能綻放出最美的光彩。

  靖江帝聽得喜訊,心中便如春風拂過,一片暖意融融。他臉上的笑容如同初綻的花朵,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表的喜悅與期待,仿佛一個農夫在期待著秋日的豐收。他微微側過頭,對著身旁的林小風輕聲問道:「未知胎兒是男是女?」那話語間,滿是柔情與關懷,仿佛一顆心已被這未知的喜悅填滿。

  林小風見靖江帝如此喜悅,心中也暗自歡喜。他深知,此時正是提出自己計劃的好時機。於是,他微微一笑,回答道:「陛下莫急,這胎兒的性別,須待誕育後方知。不過,微臣尚有一喜報,願與陛下分享。」

  靖江帝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好奇的光芒。他抬起頭,看著林小風,那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他說道:「哦?復有何喜?速速言之。」

  林小風見狀,心中便有了底。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微臣之妻,亦有喜訊傳來。」

  靖江帝聞之大驚,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顫聲問道:「涵淼亦有喜乎?」那話語間,充滿了激動與喜悅,仿佛一顆心已被這突如其來的喜訊震得砰砰直跳。

  林小風微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前日方知,故第一時間入宮報喜。」

  靖江帝聞言,喜形於色。他站起身來,在殿中踱著步子,那步伐輕快而有力,仿佛要將這喜悅的心情通過腳步傳遞出去。林小風跟在他的身後,看著他那歡快的背影,心中也不禁暗自竊喜。

  靖江帝走了幾步,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大笑道:「雙喜臨門,此乃天賜之福也!」他拍了拍林小風的肩膀,說道:「朕賜汝錦緞千匹,良田百畝,自皇莊撥之。復賜宮中補品,命涵淼善養,勿輕動。再遣太醫前往,保其安康。」

  林小風聞言,心中感激不已。他連忙跪下謝恩道:「多謝陛下隆恩。」然而,他隨即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於是又說道:「然公主府所需之物,臣已備齊,賞賜之事,實不敢當。」

  靖江帝聞言,瞪了他一眼,說道:「此賞乃賜涵淼,與汝何干!休要再言。」

  林小風見狀,不敢再言,只得低頭稱是。

  靖江帝復又坐下,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如初。他看著林小風,眼中閃爍著一種難以言表的喜悅與滿意。他說道:「汝等終使朕省心,此雙喜臨門,實乃幸事。」

  林小風心中暗自歡喜,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已經得到了靖江帝的認可。他抬起頭,看著靖江帝,心中充滿了敬意與感激。

  此時,李德賢也在一旁站著,他見靖江帝如此喜悅,心中也暗自得意。他瞥了林小風一眼,示意他獻禮。林小風微微頷首,他知道這是自己提出計劃的好時機。於是,他從袖中取出奏章,雙手呈于靖江帝面前道:「陛下,研究院與學院已近完工,可投用矣。」

  靖江帝接過奏章,只見那奏章上字跡工整,條理清晰。他仔細閱讀起來,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嚴肅而認真的表情。他一邊閱讀著奏章上的內容,一邊思考著其中的意義和影響。

  過了許久,靖江帝抬起頭來,看著林小風問道:「此基礎班、一本二本何解?」

  林小風聞言,連忙解釋道:「陛下,此分級乃為方便教學。民間新招之學子基礎薄弱,皆先入基礎班就讀。經考試後方可升一本,逐級晉升,終至大專。結業論文通過或有發明成果者,可入皇家研究院或留校任教。」

  靖江帝點了點頭,表示理解。他又問道:「然若有天賦出眾者,亦可越級晉升?」

  林小風回答道:「正是如此。陛下英明。」

  靖江帝聞言,沉思片刻後說道:「規劃詳盡,卿可著手辦理。」

  林小風聞言大喜,他連忙謝恩道:「多謝陛下信任。」然而,他隨即又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於是又說道:「陛下,尚有一事須陛下支持。」

  靖江帝看著他,問道:「何事?」

  林小風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說道:「民間百姓分屬不同戶類,各司其職。然經學院培養後,需按稟賦與志願重新分配。微臣恐此舉引起朝中非議,故懇請陛下賜予入學學子更改戶類之機,使其安心進學。」

  靖江帝聞言,面露難色。他知道,戶類之制乃祖制,自古行之,牽一髮而動全身,此事確實棘手。他思索良久,方才說道:「既學院分門別類,何不直接從各業中選取學子?」

  林小風聞言,心中一沉。他知道,這是靖江帝在委婉地拒絕自己的請求。然而,他並不甘心就此放棄,於是又說道:「陛下,此舉過於刻板,且效率低下。民間有言,人之稟賦非由出身定。成立研究院與學院,正為選拔稟賦出眾之才。若依舊例,此事難辦。」

  靖江帝聞言,眉頭緊鎖,顯然是在思考著這個問題。他揉了揉眉心,似乎在試圖緩解內心的糾結與矛盾。

  林小風見狀,知道此事難以一蹴而就,於是決定暫時退讓一步。他咬牙說道:「陛下,微臣聞有天竺之地,其民自出生之日起,便依血統分婆羅門、剎帝利、吠舍、首陀羅四類,此謂種姓之制。此四類人終生固守階層,永無出頭之日。上層視下層如豬狗,而下層亦安之若素。陛下,我靖江有科舉一道,百姓皆可通過科舉晉升。讀書明理之人,皆以天下為己任,豈能與天竺相比?」

  靖江帝聞言,沉默良久。他知道,林小風這是在用天竺的種姓之制來警醒自己,提醒自己不要忘記靖江百姓的進取之心和向上之志。

  林小風連連點頭,接著說:「陛下,臣並非這個意思。靖江的繁榮昌盛,哪裡是天竺那種地方能相提並論的呢?只是,兩者在某些方面或許有相通之處罷了。」

  靖江帝哼了一聲,說:「照你這麼說,朕是不是得廢除全天下的戶籍制度,才算公平?可那樣的話,百姓們又怎麼管理?你可曾仔細考慮過?」

  「如果貿然廢除,恐怕會出現土地兼併、民心不穩的情況,不知道會惹出多少亂子!」林小風嘆了口氣。

  他確實沒有深思過這個問題,而且,歷朝歷代管理百姓的辦法,經過時間的檢驗,證明是有效的。靖江帝這麼說,其實挺有道理的。

  可這個時代還沒有網際網路、數位化等高科技手段來輔助管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陛下英明,臣說得不對。臣年輕見識淺,考慮得不夠周全。」林小風承認道。

  「不過,臣認為世界上沒有完美的制度。尤其是科學,它是一個新生事物。既然有變革,制度也應當隨著變化進行調整。」

  「這次研究院首批招生,也就幾百人而已。對他們稍微寬容一些,或許能給朝廷帶來一些新的思路,就算試試也無妨。」

  「所以,臣懇請陛下,給這些未來的學子一個改變戶籍的機會。」

  「如果研究院真的能有像槍炮那樣的重大發明,利國利民,到時候大家自然不會有異議。」

  靖江帝沉思了好一會兒,才說:「好吧,如果研究院真的能有比肩槍炮的重大發明,朕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不過,在這之前,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學院裡的學生們,按照他們的天賦和興趣分專業,朕沒有意見。只要不涉及民間事務,朕可以擋住所有的非議。其他的事情,等你們有了成果再談吧。」

  林小風點了點頭。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需要再說什麼了,再說就是不懂分寸了。

  事情得一步一步來,既然分專業沒有問題,那就等成果出來再談吧。

  「陛下英明,臣這就回去安排。」

  靖江帝點了點頭:「你去吧,別忘了照顧涵淼。朕想去東宮看看。」

  「父皇,兒臣也很好奇,想跟老林一起去研究院看看。」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嗯,一起去吧。」靖江帝答應道。

  走出涼殿,李德賢問林小風:「老林,學院的名字還沒定下來嗎?什麼時候招生?」

  「就叫林小風大學怎麼樣?」林小風開玩笑地說。

  老子怎麼能錯過這個名垂青史的機會!

  李德賢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不如用我的名字。」

  「算了,學院的名字已經定了,就叫北廊大學。名字越土越顯得厲害!」林小風說。

  「北廊大學的名字能更隨意點嗎?什麼時候招生?」李德賢問。

  「馬上就可以開始,先招那些對重要專業有興趣的學生,比如土木工程、釀酒專業等,這些專業能很快看到成效。」林小風摸了摸鬍子說,「這樣將來就能快速看到收益,百姓們看到有利可圖,報名學習的熱情就會更高。」

  「這是什麼意思?這些都是什麼專業?釀酒就是陽曲縣的陽麯酒嗎?釀酒還有什麼學問?土木工程又是什麼意思?」李德賢一頭霧水。

  林小風正色道:「殿下,釀酒可是個大學問!我們陽曲縣雖然其他方面不怎麼樣,但釀酒技術可是一絕,這可是我們的立身之本啊!」

  「釀酒絕對是高科技,是我們國家的支柱產業!」

  回想起當年,為了和一位重要的客人談合作,推銷白酒,他可是費了不少心思,勸對方品嘗。

  那位客人喝醉後簽了合同,醒來後也沒有怨言。因為我們的酒不僅價格公道,而且品質上乘,市面上難得的珍品。雖然喜歡烈酒的人不多,但我們的酒可以兌水賣,跟原來一樣受歡迎。

  剛開始的幾批生意都是這樣做的。

  而且,前世我有個大遺憾,就是沒能把父母的房子賣掉,重新投資到這種國家支柱產業上。

  「那土木工程又是什麼意思呢?」李德賢問。

  「就是徭役,也就是搞建設。」林小風解釋說。

  「那還有沒有其他特別的專業,一起說說吧。」李德賢似乎來了興趣。

  林小風摸了摸頭,想了想說:「其實,我本來還想設個護理專業,多招些美女護士,連制服都設計好了。不過,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合適。現在輿論環境不好,市場也沒開發出來,等以後再說吧。」

  「其他的,大概就是這些了。我們現在得趕緊準備招生了!」

  兩天後,校舍準備好了,報社也加班加點地準備宣傳材料,準備掀起一股熱潮。

  京都的印刷工坊全力開動,無數大幅海報、精美的宣傳頁一一印製出來。

  不僅如此,陽曲縣研究所的人員也全部出動,擔任面試官。

  雖然初步篩選會進行筆試,但林小風還是想從優中選優。

  民間奇才怪才眾多,因為沒受過教育而被埋沒。這些人只能通過面試進行初步篩選,然後進入基礎班學習文字。

  青樓也不閒著,挑選美女陪同招生宣傳。

  車馬行、珠寶行等也聞風而動,紛紛加入宣傳隊伍。

  更有周大師親自上陣助陣!

  總之,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以震撼的力量影響京都百姓,為北廊大學造勢!

  第二天一大早,宣傳活動就開始了。

  百姓們圍著讀報人,想聽聽有什麼新消息。

  但讀報人面色凝重,反覆翻看報紙,確認無誤後才開始讀。

  原來,他們買的是GG專版,整版都是北廊大學招生的消息,誘人的條件和光明的前景都列在上面。

  讀報人自己也被打動了,心想讀書豈不是比聽報更有前途?

  百姓們見他呆立不動,有人催促道:「快念啊,賞錢還要不要了?」

  「是不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讀報人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說:「各位,今天的消息非常重要,關係到每個人的前途,請靜聽。」

  「先給點賞錢吧。」

  嘿,你還在為生活忙碌,愁著家裡餐桌上沒肉吃嗎?來北廊大學吧,這裡能讓你嘗遍靖江南北的各種美味佳肴!

  你是不是也想成為別人口中羨慕的「別人家的孩子」?來北廊大學吧,這裡能讓你成就一番輝煌事業,讓你的人生不留遺憾!

  大家聽了都愣住了,一臉茫然,不知道說的是啥。

  那個讀報的人又大聲讀起來:「你還在為工作發愁,擔心賺不到錢嗎?來北廊大學,這裡能幫你實現人生的真正理想!」

  「別悲傷!別憂愁!北廊大學來幫你解憂!」

  「北廊大學,靖江的一流學府,資源豐富,有商學院、化學院、物理學院等各種學院。」

  「這裡有名師親自授課,手把手教你,畢業後就能找到工作,實現你的人生夢想,登上成功的巔峰!」

  「來北廊大學,考試就能升級!考上一本,吃喝不愁;考上二本,出人頭地;考上三本,你就是人群中的焦點!」

  「考上大專,你的人生就徹底起飛了!還能成為科學家,皇家研究院直接招你,讓你接觸到宮廷,成為萬眾矚目的人物!」

  「北廊大學現在正在火熱招生中!只收十五到三十歲的男生,學費很優惠,名額有限,擇優錄取,先到先得!」

  「北廊廣場已經開始招聘面試了!」

  吧書69新

  讀報的人長長地舒了口氣,等著大家的反應,掌握節奏可是他的拿手好戲。

  果然,大家反應熱烈,議論紛紛。

  大概都明白他的意思了,雖然有些詞不太理解,但要是想上學,誰還會在這兒聽他讀報啊?

  等大家議論得差不多了,讀報的人又大聲喊道:「來北廊大學,總有適合你的專業!」

  「建房、釀酒、經商、打鐵,什麼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北廊大學教不了的!絕對不會讓你白花一分錢!」

  「掌握一門技術,幸福一輩子!北廊大學已經和陽曲縣簽了人才輸送協議,客棧、酒店、鐵匠鋪、酒坊,只要你敢學,我們就敢安排!選北廊大學,就是選對了人生的路!」

  「家裡窮也不用愁,陽曲縣有助學貸款!無息貸款,畢業再還!還有獎學金呢!」

  「成績好的,還能升大專!獎學金特別豐厚,一個人升大專,全家都跟著光榮!」

  「從今天開始,別再擠那獨木橋去考科舉了,來走北廊大學的陽關大道吧!」

  大家這下徹底明白了,情緒越來越激動。

  其實這就是個新式學堂,學技術的地方!

  沒錢也能學,學得好還有獎勵!畢業了還能直接去陽曲縣工作。

  陽曲縣誰不知道啊?那可是個神秘又富裕的地方。

  雖然皇家研究院聽起來有點懵,但跟皇家沾邊,那肯定是非常尊貴的。

  自己雖然不想學,但可以把孩子送來啊,就是年齡有點限制。

  「學費多少啊?怎麼沒說呢?」

  大家這麼一問,都把目光轉向了讀報人。

  讀報人仔細看了看,說:「各專業學費不一樣,得去北廊坊的北廊大學詳細問問。」

  正說著呢,突然看見一輛敞篷馬車緩緩駛來!

  那馬匹高大,車上的裝飾豪華得不得了,金鑲玉嵌的,一看就特彆氣派。

  車身上還掛著風鈴,叮叮噹噹地響。

  駕車的人舉著喇叭大聲喊:「北廊廣場,北廊大學正在面試招生!快來北廊廣場參加吧!」

  車裡坐著三個人,中間那個男的戴著墨鏡,穿得特別奢華,全身都是金銀玉飾,左右兩邊還各有一個美女,手裡拿著瓜果點心伺候他。

  那個男的伸手接東西的時候,還故意晃了晃身上的金玉飾物。

  「天哪!他身上戴了多少金玉啊?不會壓死人吧?」

  「哎喲,這男的真是太牛了,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氣派的人,真是招搖過市啊!」

  「這也是北廊大學的宣傳手段吧,北廊大學到底有多富裕啊!」

  大家情緒高漲,被那些金銀珠寶迷得五迷三道的,都紛紛往北廊廣場涌去。

  這時候北廊廣場已經人山人海了,附近的百姓來得更快。

  廣場就像個主題公園一樣熱鬧,圍欄已經設好了,百姓們排隊排得像長蛇一樣。

  北廊大學的舞台上坐著跟馬車上一樣華貴的人,桌前放著筆墨紙硯,左右兩邊還有美女侍立。

  主持人高聲維持秩序:「大家別亂!符合條件的都可以來面試!」

  「北廊大學的科學家們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大家歡呼著響應。

  哇塞!台上坐的那些就是報紙上說的大專科學家啊,真是太牛了!

  「大聲告訴我,你們想不想成為科學家?」主持人激情四溢,手裡拿著台詞本。

  「想!!想!!想!!」台下的聲音像打雷一樣。

  「怎麼才能成為科學家?大聲告訴我!」

  前排那些託兒立馬配合:「報考北廊大學,考大專!」

  大家齊聲吶喊:「報考北廊大學,考大專!」

  氣氛熱烈得不得了,林小風在舞台後面笑得合不攏嘴。

  李德賢皺著眉頭說:「老林,招生就招生唄,搞這麼花哨幹嘛?」

  林小風微微一笑:「殿下,這都是為了提升學院的名望。」

  其實更是想提升科學家的形象,方便招生。

  後世總說科學家清貧,但咱們這裡的科學家可是要享受富貴生活的,會所嫩模都不是問題。

  試問誰家願意讓孩子過一輩子清貧生活?如果還是按老路子宣傳,雖然道德上說得過去,但誰願意來上學啊?

  現在這麼搞,極盡奢華,讓大家看到科學的光明前途!

  想成為科學家的,快來北廊大學吧!

  李德賢站在舞台一側,悄悄觀察了好一陣子。只見那邊熙熙攘攘,熱鬧得不得了,他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憂慮。

  他轉過頭對林小風說:「老林啊,我總覺得這樣不妥。看這風氣,哪裡是搞學問的樣子?記得我以前的老師常說,要清心寡欲,保持謙遜,這樣才能專心治學。研究院,不應該是研究學問的地方嗎?要是大家都被物質欲望牽著鼻子走,那還怎麼能做好研究呢?」

  林小風看著李德賢的眼睛,笑著回應:「殿下說的話當然有道理。但那種清貧治學的境界,您這樣的貴人可以提倡,百官也可以跟著說,可對於普通百姓來說,那就不太合適了。他們是真的窮啊,清貧治學對他們來說,更多是一種無奈的選擇。」

  說起來,清貧治學、摒棄物慾,聽起來是挺有道理的。可實際上呢,那些真正貧窮的人,反而更容易被物質欲望所誘惑。他們沒嘗過美食,沒玩過好玩的,看到美女就心動。那些美好的東西,對他們來說都像是隔著一層紗,誘惑力反而更大了。這樣一來,他們就得花更多的精力去抵抗自己的欲望。

  其實啊,現代的科學家,一開始大多是富裕又有閒的貴族。他們無聊的時候,就把研究當成一種樂趣。就像釋迦牟尼要成佛,也得先是個王子才行。他們嘗遍了世間的各種滋味,覺得厭倦了,才轉向真理,追求更高層次的刺激。

  佛說「有緣者得度」,這可不是空話。那些貧窮的人,怎麼能修成正果呢?這花花世界,他們還沒嘗過呢,一遇到誘惑就破功了。

  當然啦,也有例外。有些出身貧寒的人,也能成為傑出的科學家,像牛頓爵士、特斯拉法王那樣的。可他們的大腦結構跟普通人不一樣啊,而且他們那時候已經有皇家研究院這樣的機構了,教育體系也完備。

  想想看,英國皇家研究院都成立了,咱們滿清還忙著入關呢。

  「殿下啊,咱們現在最應該關注的,是招生的問題,而不是怎麼教書。只要能招到有潛力的學生,其他都是小事。」

  「再說啊,人一旦富有了,也不可能整天無所事事、只知道玩樂。我敢保證,讓他們整天玩樂兩個月,他們肯定就膩了,想干點正事了。」

  這就像那些還沒女朋友的人,天天都想著她。可一旦有了女朋友,天天膩在一起,不出兩個月,也就沒那麼興奮了,開始懂得珍惜生活,成長為更成熟的男人。

  女人們也是一樣,有時候她們會抱怨說:「今天好累啊,明天再做吧。」其實就是想偷個懶。

  李德賢聽了,笑著說:「老林啊,你說得太絕對了。京城裡的親王們,有的是整天玩樂,也沒見他們累啊。」

  那他們是真的想玩嗎?還是沒得選呢?其實,他們只是在麻醉自己罷了。

  林小風心裡這麼想,但嘴上還是接著說:「殿下啊,那樣的親王畢竟是少數。您聽說過陽曲縣的蝙蝠大俠嗎?」

  李德賢想了想,說:「好像在你們縣的書攤上看到過,是你編的吧?那蝙蝠大俠,捉了又放,放了又捉,真是傻得可以。老林啊,你這故事編得真不怎麼樣。」

  林小風一聽,臉上有點掛不住,心想那蝙蝠大俠的故事,其實是因為水土不服,無聊的時候給縣民們編的,沒想到現在被人這麼嫌棄。

  「殿下說得是,蝙蝠大俠確實有點傻。其實啊,這世界上沒有完美的制度,制度都是為大多數人設立的。總有些特例,那就特殊處理唄。就像故事裡的那些變異妖怪,殺了就是了。」

  「咱們這研究院也一樣啊,萬一真有個成才的,進了大專,進了皇家研究院,結果還是整天玩樂,不出成果,那就直接開除他唄。道理就是這麼簡單。」

  「不過啊,殿下,還有個情況您可能沒考慮到。」林小風說到這裡,稍微停頓了一下。

  李德賢急忙問:「什麼情況我沒考慮到?」

  林小風嘆了口氣,說:「咱們招的學生啊,都是平民百姓,他們窮得叮噹響,自卑又敏感,一輩子都放不開手腳。」

  「缺乏自信,他們的想像力就受到限制。其實啊,在科學這條路上,有時候想像力比基礎知識還要重要呢。」

  「所以啊,咱們得給他們展示一個美好的前景,讓他們看到實實在在的好處!」

  錢這東西,對於平民百姓來說,真的是英雄膽啊。要培養他們的自信,可不是一天兩天能做到的。林小風只能選擇用物質來刺激他們的膽量了。

  李德賢聽了,也陷入了沉思。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嘆了口氣說:「你說得有道理。可能我是過得太舒適了,沒體會過百姓的心酸。你有經驗,那就按你說的辦吧,不行再調整。」

  說完,他又繼續觀察起面試來。

  北廊廣場上,陽曲縣的「科學家」們正在熱火朝天地進行面試。

  至於面試的內容嘛,其實很簡單。

  先看這人是不是傻子,眼神里有沒有點靈光,然後再隨便問兩句。

  這時候,台上站著一個從縣裡熱兵器所來的胡一默,他正在面試。看著下面人山人海,他頭疼得不行。脖子上還掛著個鍍金的鐵鏈,更是讓他煩躁。幸好身邊有個美女陪著,陣陣香風飄來,多少能讓他提提神。

  剛面試完一個人,那人就一臉欽佩地坐下,說:「科學家好,我叫田五。」

  胡一默推了推墨鏡,無奈地說:「大哥,你看起來得有五十了吧?」

  「我才二十七,就是幹活累,顯得老。」

  「行,田五。你先念念桌子上的字。」

  田五舔了舔嘴唇,低頭一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不識字。」

  「沒關係,我問你答。八十七加二十三等於多少?快點!」

  田五掰著手指頭算了算,說:「九十六?」

  「下一位!」

  田五灰溜溜地走了。

  胡一默揉了揉太陽穴,一個上午了,大部分都是這樣的,不識字,連一百以內的加減法都不會。

  真是讓人頭疼啊!

  不過幸好,下一位選手讓他稍微提了點神。

  眼前站著一個青年,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儒服,一副窮酸相。但眼神里卻有股靈氣。

  「面試官好,我叫蕭天炎。」

  「好,念桌子上的字。」

  蕭天炎低頭一看,眼睛一亮,念道:「我撲在書上,猶如飢餓之人撲在麵包上。-——林小風。」

  「我一生都致力於一件事,就是為靖江的輝煌而奮鬥!——林小風。」

  「人皆馬命,馬應立死。只要一息尚存,即應工作。-——致勞動者。」

  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奉獻,去幫助他人,這樣生活才有意義。

  「哈哈,你說得真好,非常到位!」胡一默讚許地點點頭,他的眼睛藏在墨鏡後面,蕭天炎看不清他的表情。儘管如此,蕭天炎還是覺得胡一默的視線一直在自己身上,心裡不由得緊張起來。

  「我再問你兩個簡單的問題吧,四十四加三十七等於多少?」胡一默問。

  「八十一。」蕭天炎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

  胡一默愣了一下,接著又問:「那九十四加八十三呢?」

  「一百七十七。」蕭天炎再次迅速回答。

  胡一默開始變得嚴肅起來。他知道,靖江這個地方,數學風氣並不濃厚,百姓們日常算個帳還行,但要單獨讓他們做算術題,很多人都會感到困難。甚至有些人連十以內的加減法都搞不清楚。可眼前這個孩子,算得這麼快還這麼准,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一千三百五十六減二百八十一再加六百三九,等於多少?」胡一默繼續出題。

  「一千七百一十四。」蕭天炎迅速給出了答案。

  這孩子顯然是有些天賦的,要麼就是經過專門的訓練。但不管怎樣,他都是個難得的人才。胡一默興奮地一拍桌子,說:「好!來,把你的姓名和住址寫在這裡!」

  蕭天炎心裡一陣歡喜,趕緊拿過一張白紙寫了下來。

  「明天早上七點,到北廊報社參加第二輪考試,別忘了啊!」胡一默接過紙,在蕭天炎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大大的甲字。

  蕭天炎看著那個甲字,心裡激動得不得了,連聲向胡一默道謝。然後,他轉身輕快地離開了。

  蕭天炎一路走回家,心裡都樂開了花。可是,當他走到家門口時,那份喜悅突然就消失了。他走進那間破舊的屋子,看見一個佝僂著身子的老人正在灶台前忙碌著。聽到開門的聲音,老人轉過頭來看著他。

  「天炎?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不是跟同學們一起讀書嗎?」老人問。

  蕭天炎看著老人那滿臉皺紋、風霜滿面的樣子,心裡一陣愧疚。他忐忑地叫了一聲「爹」,然後心虛地說:「今天老師有事,所以就提前回來了。」

  老人名叫蕭過靖,他看著兒子有些不對勁,但也沒多問,只是繼續低頭忙碌著。蕭天炎局促不安地問:「爹,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被東家辭了,明天得再去找別的活干。飯做好了嗎?正好一起吃。」蕭過靖說著,打開了鍋蓋。一股蒸汽冒出來,消散後露出了幾根燜熟的地瓜。

  他取了兩副碗筷放在那張破舊且滿是污漬的飯桌上,又拿了個小碗裝了些鹹菜放在旁邊。一切準備好後,他說:「吃吧,別浪費時間了,吃完飯繼續讀書。」

  父子倆相對而坐,默默地吃著飯,一句話也沒說。在這陰暗破舊的屋子裡,氣氛顯得更加沉悶。吃到一半的時候,蕭過靖突然說:「今天城裡有個趣事,聽說西郊那邊要辦個大學,大家都在議論紛紛的,我回來的路上也聽人說了。」

  蕭天炎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急切地問:「爹,那你覺得北廊大學怎麼樣?」

  「哼,聽說那學校就是培養工匠的,真是可笑。搞得這麼聲勢浩大,簡直就是斯文掃地。」蕭過靖不屑地說,「去北廊大學能有什麼出息?能進朝堂嗎?也敢稱自己是大學。」

  蕭天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他抿了抿嘴,低頭繼續扒拉著碗裡的飯。蕭過靖察覺到了兒子的情緒變化,他皺眉問:「今天在學校學得怎麼樣?」

  「沒沒,老師今天不舒服,我們就自己看書了。」蕭天炎支支吾吾地回答。

  「你到底在學什麼!」蕭過靖的語氣加重了些,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盯著蕭天炎說,「我從小就教你,要說實話!」

  蕭天炎被嚇得一哆嗦,他顫顫巍巍地說:「我我去看了北廊大學的考試。」

  「畜生!」蕭過靖突然怒喝一聲,一腳踹向蕭天炎。蕭天炎沒防備,被踢倒在地角,疼得蜷縮成一團。

  蕭過靖雙眼泛紅,喘著粗氣說:「我在外面辛辛苦苦地幹活供你讀書,你卻想去當工匠!對得起你死去的娘嗎?對得起我嗎!」

  蕭天炎畏縮地看著父親,心裡充滿了愧疚。蕭過靖痛心地說:「你娘死得早,只留下你這麼個獨子。我也是個讀書人,但為了養你,我放棄了考舉人的機會,放棄了前途,變成了個農夫,給人當牛做馬,只為換點微薄的收入。我唯一的尊嚴就是這身破舊的儒服,就算被人嘲笑,我也不在乎。因為我有你這麼個聰明的兒子。我精心培養你,希望你能出人頭地,鯉魚躍龍門,進入朝堂。光宗耀祖,光大門楣!為了這個,我受了多少苦楚。可惜你這孩子雖然聰明,但讀書卻不努力,三次生員試都落榜了。不過你的潛力還在,只要努力,一定能中!我一直這麼鼓勵自己。可是今天,我的這個夢碎了!你娘死了,你也不爭氣,我所受的委屈,就像走馬觀花一樣在腦海里迴蕩。我感到眩暈,衝擊著我的感官,清淚順著皺紋流了下來。」

  突然,蕭過靖像瘋了一樣,抄起桌邊的掃帚,劈頭蓋臉地朝蕭天炎打去,邊打邊罵:「畜生!畜生!對得起你死去的娘嗎?對得起你自己嗎!」

  掃帚重重地落在蕭天炎的身上,每一下都像是在敲打著他的心。他以前讀書不勤快時,父親也打過他,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憤怒過。

  蕭天炎用手捂著臉,痛得大叫起來,但他沒有還手,只是透過指縫看到父親淚流滿面。他的眼睛也濕潤了。

  淚水越聚越多,蕭天炎終於鬆開了手,他跪在蕭過靖面前,磕了三個響頭,鮮血順著額頭流了下來。他哀求道:「爹!打我吧!兒子不孝,對不起您!您打死我吧!」

  蕭過靖聽到兒子的話,手停了下來。他仿佛全身的骨頭都軟了,隨手把掃帚扔在一旁,失魂落魄地走進了裡屋。

  蕭天炎站在那裡,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他目送著父親那淒涼而孤寂的背影,心裡滿是愧疚,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的膝蓋下,斑斑血跡,就像他的心一樣,被割裂得支離破碎。他木然地跪在那裡,任由那些血跡緩緩地流淌。

  房間裡安靜得可怕,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蕭天炎的心亂得像是被狂風吹過的草地,他完全無法平靜下來。他嘗試著站起來,但雙膝已經麻木得失去了知覺,他只能踉踉蹌蹌地走進屋裡。

  他看到父親蕭過靖坐在那裡,失魂落魄的樣子,蒼老的面容上又增添了幾分風霜。蕭過靖坐在榻邊,嘴唇微微動著,似乎在自言自語。蕭天炎看著父親,心中的愧疚更加深重,他悲痛地跪在父親面前,哭泣著說:「爹,我錯了,我應該回去好好讀書。」

  蕭過靖那雙昏黃的眼睛微微動了動,自嘲地笑了笑,嘆了口氣說:「我也有錯,人各有志,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從此以後,我不再管你了。」

  「如果你真的喜歡工匠之道,那就去追求吧。」

  蕭天炎聽到這句話,像是被電擊一般愣住了。他知道父親一直希望他能通過讀書來傳承家族的文化,可如今父親卻說出這樣的話,可見父親心中的失望已經到了極點,已經徹底放棄了他。

  蕭過靖含著淚說:「我沒本事,家裡窮得連供你讀書的錢都沒有。」

  「我不是科舉之才,但這次面試我得了甲等,如果能進北廊大學,將來一定能賺錢養家。」蕭天炎說完,又磕了一個頭。

  聽到那沉悶的響聲,蕭過靖心如刀絞,他不忍再看兒子,轉過頭去,含著淚說:「去吧,別再說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再說也沒有什麼意義了。蕭天炎擦去眼淚,悲傷地說:「兒子不孝!」說完起身奪門而出,留下蕭過靖一個人呆呆地坐在屋裡。

  蕭天炎跑到街市上,漫無目的地徘徊著。他的眼前一片灰暗,腦海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該做什麼。他不知道自己遊蕩了多久,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他才回到家。

  他看到灶台上放著已經涼透的紅薯,心裡湧起一股暖流。他躡手躡腳地走進屋裡,看到父親已經蜷縮著身體睡著了,心裡稍微安定了些。他洗漱完畢,小心翼翼地躺在榻上。房間很狹窄,他和父親共寢。他聽著父親均勻的呼吸聲,思緒翻湧著。他努力壓抑住心中的雜念,漸漸地進入了夢鄉。明天還要去報社參加考試呢。

  第二天,蕭天炎早早地起床,發現父親已經不見了蹤影。這是常態,因為父親要早點去上工。他收拾好心情,趕往北廊報社參加考試。每次考試他都緊張得不得了,肚子也經常疼。但是北廊大學的考試與眾不同,沒有那些深奧的古籍和枯燥的說教,這讓他覺得很合心意。他的心神開始發散,幻想著各種奇怪的東西。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更激起了他的興趣。而且,西郊的富貴生活也在向他招手,如果他能考上,就能改善家裡的生活,父親也不用再那麼辛苦地早出晚歸了。家裡的重擔,應該換他來扛了。

  到了報社門口,已經有工作人員在引導考生了。人並不多,蕭天炎到的時候,只有寥寥數十人。他跟著引導人員進入考場,眼前一亮。這次考試還是面試,面試官正是昨天的那個人——胡一默。胡一默看到蕭天炎,眼睛也一亮。昨天蕭天炎算數的速度無人能及,可見他腦子靈活,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二十分鐘後,考試結束了。蕭天炎徑直回家。天色漸漸暗了下來,蕭過靖也回家了。蕭天炎忙起身去收拾父親勞作的工具,但蕭過靖卻避開了他,自己收拾起來。蕭天炎想說些什麼,卻又覺得羞憤難當,一天的好心情都煙消雲散了。

  猶豫了很久,他才囁嚅著說:「爹,我考上了。」

  蕭過靖沒有抬頭,只是嗯了一聲,就不再說話了。蕭天炎艱難地說:「五天後就開學了,可能得住校。學費至少要五錢銀子,專業還沒定。」

  他的話還沒說完,蕭過靖已經轉身進屋了,裡面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不一會兒,一個錢袋飛了出來,啪的一聲掉在地上。蕭天炎撿起錢袋打開一看,裡面裝著銅板和碎銀,大約有一兩多。他動容了,這是家裡的全部積蓄啊,現在卻都給了他,家裡以後該怎麼生活呢?

  「爹,我用不了這麼多。」

  「我已經找到新活了,你不用擔心。」父親冷漠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隨即屋裡又歸於寂靜。五天後,蕭天炎期待已久的日子終於到來了。他收拾好行囊,留下了一封信,早早地出了家門。這五天裡,他和父親幾乎沒有說過話。父親的心結難以解開,蕭天炎也無能為力,只能硬著頭皮去闖出一條新路。

  他咬牙雇了一輛車,悠悠地來到了北廊大學門外。門外聚集著很多人,每個人都是喜氣洋洋的,蕭天炎也感到心胸開闊起來。校門宏偉壯觀,上面寫著「北廊大學」四個大字,中間還鑲嵌著校徽,形狀像一隻雄雞。蕭天炎不明白這個校徽的意義。門外還有一塊巨石,上面刻著八個字:「思想自由,兼容並包」。

  在門外,前天面試他的那位面試官正在迎接新生。胡一默滿面春風地引導著新生們進入校園,突然他感到一股窮酸之氣刺目。他定睛一看,原來是蕭天炎。於是他高聲喊道:「蕭天炎!」

  蕭天炎一愣,快步走上前去。胡一默笑著說:「咱們倆真是有緣啊。」

  蕭天炎靦腆地一笑:「老師好。」

  「別叫我老師,在北廊大學裡,一律稱師。現在人都到齊了,咱們一起進去吧。」

  「新生典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典禮結束後我會帶你們遊覽校園。」

  「多謝師!」蕭天炎興奮地點頭,跟著胡一默走進了校園。一進入校園,蕭天炎就呆立在那裡。眼前的草坪整齊劃一,非常舒服。草坪間還點綴著一些小樹林。湖面波光粼粼,光彩奪目。不遠處,建築鱗次櫛比,其中一半還在建設中,工人們正在熱火朝天地忙碌著。這個景象既大氣又美觀,蕭天炎第一次看到,不由得嘆為觀止。

  正當他愣神的時候,胡一默已經走遠了。蕭天炎想追上去,突然看到腳下立著一個牌子。牌子上寫著:「愛護花草,人人有責。」他心中一動,怕踩到小草,於是收住了腳步。

  胡一默回頭一看,發現後面沒有人跟上來,便轉過身來大聲喊道:「喂,你們怎麼不跟上?站在那裡幹什麼?」

  蕭天炎趕緊高聲回答:「夫子,這裡有個牌子,寫著『請勿踐踏草坪』。」

  「哦?不能踩嗎?」胡一默疑惑地回頭看了看。

  他低下頭仔細一瞧,果然看到一塊牌子,上面寫著禁止踐踏草坪的提示。

  他沉吟了一會兒,突然抬起腳,猛地一腳踢去,只聽砰的一聲,牌子飛出了好幾米遠,激起一片塵土。

  他嘴裡罵罵咧咧地說:「這肯定是那些修草坪的笨蛋立的牌子!這地難道不是給人踩的嗎?真是愚蠢!」

  然後他對蕭天炎說:「別管它了,我們走吧!」

  蕭天炎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心裡後悔不已。

  這是什麼樣的老師啊!怎麼這麼暴力!之前對他的恭敬和謹慎難道都是假的嗎?

  他完全沒有為人師表的樣子啊!

  胡一默察覺到蕭天炎異樣的表情,趕緊擠出一個和煦的笑容說:「我這個人性格直爽,說話也直來直去,你別介意啊!我們以後都是搞學問的,應該直言不諱,該享受就享受,該快樂就快樂,少些拐彎抹角。人際關係的複雜不是我們該操心的,天塌下來自有校長頂著。走吧。」

  蕭天炎只好吶吶地應了一聲,然後跟著胡一默踩過草坪繼續前行。

  他們來到了廣場上,只見主席台已經搭建完畢。

  李德賢托著下巴,百無聊賴地觀察著四周的景色。

  而林小風則拿著望遠鏡遠遠地觀察著新生們,額頭上的青筋微微顯露。

  這些學生們怎麼都在踩草坪啊?

  這可是花了大價錢修的,竟然被他們這樣糟蹋!

  牌子立在那裡卻沒人看,一點規矩都沒有,得好好教訓他們一頓!

  林小風嘆了口氣,放下望遠鏡,靜靜地等待著學生們入場。

  喧鬧了半個時辰後,大家都到齊了。

  六百多名師生整齊地坐在台下,等待著林小風發言。

  林小風笑著拿起旁邊的大喇叭,清了清嗓子說:「大家都到齊了嗎?」

  「我是林小風,從今天開始,就是你們的校長了。以後見面的機會還多著呢。」

  「廢話不多說,歡迎新生們入校,鼓掌!」

  陽曲縣來的人率先鼓起掌來,掌聲漸漸響起。

  林小風揮手示意大家停下,說:「敬愛的老師們,親愛的同學們,上午好!」

  掌聲再次響起。

  「北廊大學新成立,首批新生都已經入校了!對於你們新生來說,這是一個充滿期待、希望和微微緊張的時刻。我代表北廊大學,對你們考入本校、加入本校,成為本校的一員,表示最熱烈的祝賀和歡迎!」

  掌聲不斷。

  「今天開學典禮的致辭,我本來想簡短地說幾句。但是下面這些話,我覺得非說不可,也算是我的肺腑之言吧。」

  「俗話說萬事開頭難,一個良好的開端是成功的一半,都說明了開端的重要性。無論是老師還是學生,都應該重視開學這一天、這一次。那麼,如何重視呢?首先……」

  蕭天炎坐在台下,滿眼欽佩地看著林小風。

  這可是他見過的大官啊,林小風在京都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

  這就是大官的風範嗎?難怪他年紀輕輕就能有這麼高的成就。

  「萬事開頭難,學習也是如此,要抓緊時間。學習是一件辛苦的事情,需要付出努力,需要有克服困難的決心,戰勝懶惰的毅力……」

  林小風在台上滔滔不絕地講著,台下的學生們已經聽得眼睛閃閃發光了。

  講得真好啊!聽得人熱血沸騰,我也要努力學習!

  然而那些從陽曲縣來的老師們卻不是這樣。

  他們一個個都像是失去了親人一樣,偶爾用悲憫的眼神看著身後的學生們。

  完了!看這個樣子,今天的新生歡迎典禮沒有一兩個時辰是結束不了的了。

  這些愚蠢的新生們,現在還這麼聚精會神地聽著,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我校希望各位老師能夠更加緊密地團結在一起,求真務實,開拓創新,為全面提高……」

  「努力讓心中有目標,每天都有行動,能夠堅持下去;心態平和,張弛有度;面對困難……」

  一個半時辰後,主席台陰涼下,林小風還在滔滔不絕地講著。

  台下的人已經快要脫水了,一個個都痛苦不堪。

  蕭天炎的眼神已經從激動變成了絕望。

  這個林大人怎麼這麼能說啊!朝廷里的人都能說嗎?難怪我科舉沒中。

  「我們攜手共進,以勤奮執著、剛毅自信的精神,譜寫青春最絢麗的樂章,實現青春的夢想,共同鑄就明天的輝煌!最後,祝老師們工作順利,祝同學們學習進步,心想事成!」

  又過了半個時辰,林小風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意猶未盡地停了下來。

  他看了看台下東倒西歪的人們,心裡暗罵。

  這幫狗東西,竟敢踩我的草坪!

  李德賢坐在旁邊,已經打了一個時辰的哆嗦,直到結束才鬆開緊握的拳頭。

  他湊近林小風的耳朵,低聲恨恨地說:「老林,我真想掐死你!你前世是不是沒長過嘴啊?」

  林小風嘿嘿一笑:「殿下,這以後都是學校的傳統了。」

  他又大聲對台下喊道:「接下來由各位老師帶領新生們參觀校區,解散吧!胡一默,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