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德行焦急追問靳佳穎是否遭到林小風的欺侮,靳佳穎回想起剛剛的情景,臉龐上的紅暈更甚,低語道自己安然無恙,並未遭受任何不測之事。
靳佳穎坦誠相告,如今刺殺計劃已無法繼續實施,但她告訴呂德行,林小風已承諾能確保他們二人的安全,條件是呂德行必須交出全部財產以換取新的身份,並提醒呂德行他們的布行和宅邸已經引起了朝廷的注意,局勢岌岌可危。呂德行聽聞此言,驚駭不已,對靳佳穎為何如此信任林小風表示質疑,甚至指責林小風貪婪狡滑。靳佳穎堅決維護林小風的聲譽,堅信林小風為人並非呂德行所想像的那樣,她指出林小風對待府中上下均極盡仁厚,斷不可能做出背信棄義之舉。
呂德行痛心疾首,猜測靳佳穎可能對林小風產生了微妙的情感依賴,他反覆警告靳佳穎勿忘自己的身份尊貴,警惕不要陷入林小風編織的情網之中。靳佳穎對此感到既羞愧又憤怒,她堅稱自己的選擇完全出於理智的安全考慮,反駁了呂德行對林小風的誤解,並決心按照林小風提出的方案行動。呂德行即使內心苦楚難抑,但在靳佳穎的堅持之下,不得不答應交出所有財物,內心的憂慮卻愈發厚重。
靳佳穎滿腹愧疚,向呂德行保證一定會竭盡全力助其脫離困境,呂德行儘管心中五味雜陳,但仍努力擠出笑容回應。就在這關鍵節點,林小風似乎感應到了房內的緊張氛圍,適時推門而入,他深邃的目光洞察著屋內的一切,預示著這場交織著情感糾葛與利益衝突的較量即將進入嶄新的篇章。
林小風眼見靳佳穎與呂德行二人淚水滾燙,滴滴落入塵埃,心中焦急如焚。他疾步向前,將靳佳穎輕柔攬入懷中,旋即轉向呂德行,眼中厲色閃爍,沉聲道:「為何還要讓眼淚成河?若有半點冤屈未申,我定當為你洗雪此辱,討還公道!」話音甫落,林小風瞬息之間揮出一記凌厲的飛腿,呂德行猝不及防,重重跌倒在地,一臉愕然與憤懣交雜,卻一時啞口無言。
靳佳穎見狀心如刀絞,慌忙邁開步子,上前攙扶起呂德行,儘管對林小風的衝動之舉內心涌動著複雜情緒,她仍強忍淚水,堅決表示並無大礙。林小風此刻也意識到自己行為的魯莽,立即向呂德行致歉,並詢問其是否已決意交出藏匿的所有財產。呂德行面露苦澀之色,沉重地點了點頭,仿佛在訴說著萬般無奈。
林小風不疾不徐地打開賣身契,將其鋪展於案幾之上,三人目光皆聚於此,只見契約上赫然書寫著「賣身十年」幾個大字,旁邊還印有皇帝欽賜的朱紅印記,這一幕讓靳佳穎和呂德行同時瞠目結舌。林小風對此解釋道,此舉旨在穩定呂德行的情緒,防止再生變故,所謂的賣身為奴,雖以靳佳穎之父的誓言為擔保,實則僅為權宜之策,林小風承諾將在十年之內傾盡全力為其洗清罪名,待期限屆滿,他們即可重獲自由。
靳佳穎聽聞這番解說,心頭的疑雲逐漸消散,毅然決然地在契約上按下鮮紅的手印。接著,呂德行也在契約上簽字畫押,林小風便安排他稍事休息,以便詳談後續事宜。談及公主靳佳穎未來的棲身處所,林小風提出讓她偽裝成林桃花貼身丫鬟玄芯的侍女,此言一出,呂德行面色陡變,堅決反對這個提議。然而,林小風手握那張具有法律效力的賣身契,以此為憑據告誡呂德行必須遵守約定,否則他會依照契約條款,將靳佳穎送往教坊司,面對這樣的現實壓力,呂德行在萬般無奈之下只能選擇妥協。
林小風隨後再次安撫呂德行,強調如今他們三人共患難,生死與共,自己絕不會虧待靳佳穎,同時要求呂德行務必密切關注靳佳穎的安全,防止她再度陷入險境。在這番交談中,呂德行透露了一個驚天秘密——他曾攜帶傳國玉璽等貴重寶物逃離皇宮,對此,林小風神情嚴肅,警告呂德行務必要詳細坦白全部情況,以免再添枝節,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提及生活待遇問題時,呂德行尤為關注能否得到相應的酬勞。林小風微笑著解釋,賣身為奴自然沒有俸祿可言,但他保證會暗中為靳佳穎留下一筆錢財,並通過林桃花的審批程序提取,確保資金流轉安全可控。當得知呂德行現有大約二十萬兩銀子後,林小風決定從中劃撥兩萬兩作為呂德行在陽曲縣安家立業的費用,並贈予一套宅邸,遣他回鄉安置,同時警醒呂德行切勿再生復仇之心。
對於林小風如此周密的安排,呂德行始終抱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林小風怒其多疑,竭力證明自己的忠誠與決心,一心只為保護靳佳穎,別無所求。經過深入交談與反覆驗證,呂德行最終相信了林小風的誠意,心中的疑慮煙消雲散,帶著欣慰與喜悅離開。而林小風則獨自留在原地,微微搖頭苦笑,感慨世態炎涼,人心難測,但無論如何,他都會堅守那份守護靳佳穎的諾言,矢志不渝。
前一日的比武場邊,呂德行已將身家詳情毫無保留地悉數坦白。靳佳穎經歷兩日的靜養,氣色逐漸恢復了紅潤,然而面對林小風時,她的眼神卻似有千言萬語卻又難以直視,這微妙的變化如同湖面漣漪,讓林小風內心泛起一陣難以捉摸的尷尬與困惑,揣測或許是夜深人靜時那些無法平息的情感波瀾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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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啟程之晨,天際微亮,林小風攜同胞妹林桃花親自送別二人於城門外,特意挑選了十數名陽曲鄉勇組成一支護送隊伍,確保他們一路平安歸鄉。馬蹄踏碎清晨的落葉,眾人在巍峨城門下駐足,靳佳穎深情凝望著林小風,那雙眸子裡流淌著深深的眷戀與不舍。呂德行欲說還休,幾經猶豫掙扎後,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老爺,我……」話未說完,卻被林小風洞察其心意,以寬厚而灑脫的笑容打斷他的話語,提醒不必過於感激涕零,只是提及尚未交付的那筆兩萬兩白銀需妥善處理。
林小風從袖中抽出一張布滿歲月痕跡的紙條,慎重交到靳佳穎手中,並告訴她抵達陽曲縣後找到王穎超即可換取一套附帶花園的大宅院。呂德行見到「大宅一套」幾個字眼,急切地追問詳情,林小風遂展示紙條上的官印印記,詳盡解釋這是縣衙官方認可的兌換憑證,確鑿無疑能換取實物房產。儘管呂德行對如此簡單的交接方式略感簡陋,但還是謹慎地收好了那張承載希望的紙條。
緊接著,林小風又從懷中掏出一張熠熠生輝的金色卡片遞至靳佳穎手心,告知那是隨贈的金卡,到了陽曲縣就能憑此提取兩萬兩現銀。靳佳穎接過卡片,面上綻放出甜美而又感激的笑容,向林小風致以誠摯的謝意。林小風輕輕摩挲著她的秀髮,話語裡充滿關切與教誨,勸慰她要盡情享受生活,忘卻往昔煩憂,把她當作陽曲的一份子來善待。
靳佳穎聰慧過人,聽出了林小風言語背後所蘊含的沉重與期待,深知國家恩怨並非輕易能夠釋然,但她不願辜負林小風的一片苦心,只能點頭答應。林小風察言觀色,心中悄然滋生一絲憂慮,視線轉向呂德行。呂德行也心領神會,明白林小風對自己這一方的慷慨解囊實屬難得,於是暗自立誓定要細心照顧好靳佳穎。
靳佳穎小心翼翼地將金卡貼身收藏,林小風這時注意到了她手指上一枚並不顯眼的戒指,笑言它不值錢,而靳佳穎則回應道自己喜歡便勝過一切價值。林小風聞之心頭一暖,承諾日後必定贈予她一對璀璨奪目的大金鐲作為禮物。隨後,林小風催促他們儘早啟程,同時擔憂呂德行一旦掌握巨款可能會揮霍無度。
呂德行問及何時才能重返京城,林小風讚賞他的遠見卓識,許諾他們在陽曲安居樂業,只願靳佳穎過得快樂無憂。離別的時刻終究降臨,靳佳穎突然喚林小風來到馬車旁邊,在他毫無防備之際蒙住他的雙眼,指尖輕輕觸碰他的臉頰,然後迅速抽身離開車廂。林小風驚愕間,才覺察到自己遭遇了靳佳穎突如其來的吻別,呂德行對此情景一臉懵懂,隨著馬車漸行漸遠,林小風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之外。
林桃花適時向呂德行確認贓物已經妥當處置,並詢問關於傳國玉璽的下一步安排。林小風決斷銷毀所有可能引火燒身的物件,對於玉璽,則計劃另作他用,以免惹禍。林桃花細膩入微,察覺到林小風情緒波動,追問車內靳佳穎與林小風之間的密談內容,林小風含糊其辭,藉故轉移話題,催促林桃花儘快前往球場查看謝洪信練武進度,以防影響次日比賽結果。其間,林桃花打趣調侃林小風,林小風一時羞澀又憤懣,半開玩笑地回應說要為她打造一套精美的金飾。自此之後,兩人默契地不再提及車廂內發生的那一幕私密而動人的告別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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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大賽的這一天,終是帶著不可抵擋的勢頭滾滾而來,林小風胸中翻滾著難以平息的思緒浪潮。北廊球場仿佛化身為一座人海涌動的海洋,儘管人群如潮水般熙攘喧囂,卻在秩序井然間流露出各自的期待與興奮。環保隊和三神幫的隊伍整齊排列,陽曲縣的百姓則自發集結成群,各自熱議紛紛;購票處更是熱鬧非凡,若非兵馬司及知名記者項協宏等人的有力組織協調,恐怕場面早已失控。此刻,記者席上已有幾人名聲鵲起,引來眾人熱烈呼喚。
沉重的大門徐徐開啟,官兵們嚴整肅立,觀眾們依次排隊接受安檢,有序步入場內。與此同時,皇城一側的出行陣仗浩大壯觀,引得無數路人駐足圍觀,那威嚴莊重的龍攆被禁衛軍如同銅牆鐵壁般嚴密護衛,宛如一道金色的長城,在陽光下流動不息。林小風與烏日格並騎馳騁,布哈斯赫緊隨其後,而林小風眉宇之間始終縈繞著一抹憂慮,心中反覆盤算昨日種種精心布局是否已做到滴水不漏。
烏日格察言觀色,誤以為林小風擔憂今日的對決結果,於是寬慰道:「此乃尋常競技,無需過分掛懷。」近來,他多方探聽關於林小風的傳聞,對其評價褒貶各異,這個年輕人雖然年紀尚輕,卻以卓越才智推動了北廊坊走向繁華,朝廷內外對此議論紛紛,有人讚賞他的卓爾不群,也有人指責他巧舌如簧。然而在烏日格看來,林小風實屬難得之才,那些詆毀不過是他人才華橫溢所招致的嫉妒罷了。
林小風轉頭看向布哈斯赫,對烏日格說:「你不必擔心我,倒是得多留意布哈斯赫,畢竟刀劍無眼,若是他在場上失手冒犯了誰,請務必寬恕。」烏日格聽聞此言,微笑著默許,深知林小風雖言語間顯出一絲自負,但布哈斯赫的確勇猛過人,尤其馬戰技藝堪稱天下無敵。林小風細緻地為布哈斯赫安排出場環節,並請烏日格為其準備介紹詞,烏日格高亢宣布:「草原第一猛士,獨步天下的馬戰奇才!」林小風心領神會,表面上贊同附和,內心卻泛起微微笑意。
當烏日格問及謝洪信的出場安排時,林小風謙遜回應,稱謝洪信雖名不見經傳,只是一名捕頭,但在關鍵時刻往往能發揮至關重要的作用。一行人抵達球場之際,觀眾已然悉數落座,全場靜待皇帝駕臨,萬眾矚目之下,帝位布置得密不透風,安全措施做到了極致。目睹如此景象,林小風不禁暗自慶幸自己及時察覺到了靳佳穎的事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靖江帝在一片莊嚴肅穆的氣氛中穩坐於至高尊位,他環顧四周,詢問上方人群中為何聚集於此,林小風解釋那是比賽解說員所在的區域,對面窗口懸掛著的銅鐘擴音器則是演播室用於現場講解賽事所用。靖江帝聽罷,對林小風周到細緻的策劃表示高度讚揚,滿心歡喜之情顯露無疑。
林小風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那笑容中蘊藏著從容與自信,他挺拔起身,輕輕揮動手臂。這一揮手間,仿佛具有某種魔力,使得環保隊、三神幫乃至陽曲縣的萬千百姓也紛紛隨之站立起來。人群如潮水般起伏涌動,數千人齊聲高呼「陛下萬歲」,這洪亮而激昂的呼聲瞬間瀰漫全場,儘管場地狹促,人們無法行下跪大禮,但他們個個筆直地矗立著,以這樣的方式表達對皇上的深深敬意。那聲音如同洪鐘撞擊,震耳欲聾,撼人心魄,連文武百官也被這份熱烈的氛圍所感染,紛紛加入到高昂的歡呼行列中。靖江帝目睹此情此景,面色泛起健康的紅潤,內心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頻頻向民眾擺動著手臂,回應這份熱烈而真摯的歡迎。
烏日格眼見如此盛況,心中雖有所觸動,卻始終銘記此次來京肩負的重大使命——一旦與靖江國達成通商協議,草原汗王便能藉此良機增強邊疆軍力。而靖江帝對於林小風精心策劃的這場盛大歡迎儀式極為滿意,掌聲如雷鳴般經久不息,直至林小風再次揮手示意,才在漸次消退的掌聲中歸於平靜。
靖江帝詢問是否可以開始比武大賽,然而林小風卻悠然一笑,表示尚有餘興節目尚未呈現,並解釋道今日的武道大會僅有兩位選手參賽,若無其他助興環節,恐怕會讓皇上與眾臣空歡喜一場。靖江帝聽罷雖然略感無奈,但亦理解林小風用心,只好應允,並強調儘快進行比武。同時,他對謝洪信如何能戰勝布哈斯赫以及報紙上提及的「喪彪」之稱謂的由來頗感興趣。林小風坦誠相告,「喪彪」之名是他一手創造,靖江帝對此命名稍顯不滿,但對於謝洪信被譽為「東方不敗」的讚譽,則流露出讚許和期待的目光。
林小風隨後轉身離去,疾步前往後台做最後的準備,留下靖江帝下令李德賢貼身侍奉。在設施精良的演播室內,項協宏將精心編排的節目流程和詳盡的介紹詞遞交給了主持人,並特意強調要突出介紹謝洪信,期望以此激發士氣。隨著主持人渾厚嘹亮的聲音響起,《唱支山歌給陛下聽》這首旋律優美而激昂的歌曲猶如長河破冰般迴蕩在整個球場上空,而這首歌曲的作詞作曲者正是林小風化名為「德先生」的傑作。
林小風快步來到謝洪信的準備室,只見他正專注且有序地進行賽前熱身活動。林小風親自安排人為謝洪信背部塗抹豬油,以防比賽中不慎受傷,還提前加熱闊劍以提升其殺傷力。儘管謝洪信對這些舉措略有疑慮,但林小風堅持己見,堅信這些細微之處將在比武時為謝洪信贏得決定性的先機。闊劍經過特殊處理,在附魔效果持續的二十分鐘內保持適宜的溫度,足以在緊張激烈的對決中對布哈斯赫造成嚴重的燒傷傷害。林小風事無巨細,每一個環節都親手把關,確保一切準備工作萬無一失,靜待比武帷幕正式拉開,那激動人心的一刻到來。
謝洪信的周身被豬油塗抹得密不透風,肌膚映射出鏡子般的光澤,僅穿著褲衩與一雙結實的手套,這番打扮豪放粗獷又略帶幾分怪異。林小風目睹此情此景,心中也泛起一絲彆扭,仿佛這不是一場嚴肅的比武較量,倒像是某種寓意深遠、頗具哲學意味的行為藝術表演。然而,林小風不容許任何意外發生,堅決命令謝洪信迅速穿上比賽服裝,並堅持用豬油全身塗抹以防止滑倒或對手糾纏。他語重心長地強調:「即使在今日這場無需暗器對決的場合,我們也必須做足萬全準備,甚至請來化妝師為其精心修飾形象,以此展現捕頭的威嚴與震懾力。」
駱華俊在一旁饒有興致地觀看這一幕,心中滿是好奇與憧憬,只見化妝師手捧各式器具,卻無法揣摩其具體用途。林小風見狀,含著深意的笑容解釋道:「這是為了塑造謝洪信那兇悍無比的形象,即便對手不能被他的實力所震懾,至少也不能在氣場上遜色半分。」駱華俊對此提出疑慮,擔憂汗水會輕易破壞妝容效果,但林小風早有預見,經過多次試驗,待汗水淋漓而下時,顏料化開猶如滿臉流淌的鮮血,反而為謝洪信平添一股攝人心魄的凶煞之氣。
謝洪信聽從安排,儘管心存疑惑,卻仍順從地接受擺布,最終化身成為一位面目猙獰的鬼面壯士,臉上的彩繪宛如京劇舞台上的猛將再現。就在布哈斯赫即將踏入賽場之際,林小風果斷下令讓謝洪信做好最後的上場準備。球場之上,主持人高亢激昂地宣布武道大會正式拉開帷幕,草原第一勇士布哈斯赫將對陣東方不敗喪彪謝洪信。布哈斯赫騎著馬傲然步入場地,雖然馬匹並未展示什麼特別絕技,但他那魁梧的身影甫一出現,便牢牢吸引了全場的目光。布哈斯赫沉穩自若地環顧四周,靜候挑戰者的現身。
主持人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卻因誤讀稿子的內容而遭到項協宏憤怒的打斷。布哈斯赫對此渾然不覺,觀眾們則對他的巨人般體格驚嘆不已。靖江帝看到這一幕,緊張之情溢於言表,而李德賢則輕蔑一笑,指出力量雖強並非決定勝負的唯一要素。布哈斯赫瀟灑地下馬,立於賽場中央,與周圍環境形成鮮明對比,引得全場人瞠目結舌。恰在此刻,謝洪信手持熾熱如火的闊劍,戴著防護手套,身上油光鋥亮,恍如CG遊戲中的角色降臨現實。林小風對於謝洪信這般震撼出場的效果頗為滿意,在布哈斯赫展示了精湛且氣勢逼人的槍法之後,主持人宣告東方不敗喪彪正式登場對決。
林小風低聲向謝洪信叮囑,要求他緩步走向賽場,鐵劍貼地而行,不必高舉過頭,保持一種蓄勢待發的姿態。隨著謝洪信漸行漸遠,林小風又轉頭詢問駱華俊關於觀眾席布置的情況。駱華俊回覆說,陽曲縣中嗓門洪亮、善於造勢的群眾已各就各位,吹箭高手坐鎮前排,隨時準備加入聲援的行列,醫者也在現場隨時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狀況。林小風承諾比賽結束後定會給眾人豐厚紅包作為獎勵,而對於駱華俊憂慮的布哈斯赫長槍優勢,林小風顯得從容不迫,認為只要確保安全底線,其他都可隨機應變。此刻,整個場館內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共同期待這場比武大戲的精彩開場。
入場之處狹窄而昏暗,仿佛一個吞噬光線的深淵。謝洪信那堅實的背影在林小風眼中逐漸消融成一團剪影,唯有他手中緊握的熾紅闊劍猶如黑夜中的一簇烈焰,刺破黑暗,熠熠生輝。林小風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捕捉到最恰當的時機,果斷下令:「點火!」二人迅速舉高手中的火把,輕輕觸碰地面,剎那間,火焰如兩條被喚醒的火龍般疾馳而出,穿越通道,一路蔓延,將前方的黑暗徹底驅散。
廣場上,布哈斯赫手執長槍屹立不動,如同一座巍峨山嶽,目光堅定地鎖定謝洪信即將現身的位置,全場觀眾鴉雀無聲,心弦緊繃,屏息以待這一歷史性的時刻。
突然,兩道熊熊火龍從入口噴薄爆發,瞬時劃破十餘丈的距離,在地面上硬生生勾勒出一條燃燒的道路,烈焰翻騰,光亮照亮半邊天際。周圍的圍觀群眾見此情景,無不瞠目結舌,驚嘆連連,陽曲縣內的五百名嗓門洪亮的婦人們更是按捺不住滿腔激情,紛紛取出腰鼓、扯起條幅,開始擊打鼓樂,歡呼沸騰。陸玄芯也在其中,身旁站著瘦弱卻精神煥發的石榴姐,她緊緊握住陸玄芯的手,激動得聲音顫抖:「洪信哥就要出來了!」儘管手心傳來的力道讓陸玄芯感到疼痛,她仍疑惑地問:「洪信哥回來為何不先來看你,你為何如此興奮?」石榴姐掩嘴輕笑,並未作答,轉而追問陸玄芯與林大人之間是否有著書信往來的情緣,還對陸玄芯屈身於府中做婢女表示不解。陸玄芯聽聞臉色微紅,既羞澀又帶著一絲慍怒,心中暗嘆林小風實乃機智狡猾之人。
此刻,烈焰滾滾翻滾,黑煙宛如一隻巨大魔獸騰空升起,入口處的暗紅色微光與熱烈火焰交相輝映,營造出一種強大且神秘莫測的氛圍。靖江帝及文武百官的目光都被這前所未有的壯觀景象深深吸引,雖然尚未見到謝洪信的身影,但那股由內而外散發出的威勢已然如同驚濤駭浪般撲面而來。瀰漫在空氣中的濃煙源自猛火油,其中蘊含的力量令眾人驚奇不已。靖江帝不禁微微點頭,讚賞林小風此番布置的巧妙絕倫,場面之宏大非同一般。
林小風則移步至視野開闊的觀眾席,親自指揮調度這場盛大的演出。他看到場內人群的熱情反應,內心頗感得意。原來,那些引發濃厚煙霧的猛火油,乃是表演團隊退場時悄無聲息地播撒下的,混合胡麻油後形成的煙霧效果如夢似幻。林小風遞過一張沉甸甸的五十兩銀票和一隻精緻望遠鏡給主持人,鄭重其事地囑咐務必煽動氣氛,製造高潮迭起的效果。主持人接過銀票,驚喜之餘拿起望遠鏡細看現場布局,這才領略到林小風策劃的獨運匠心。
謝洪信手持熾熱鐵劍,周身油脂晶瑩剔透,步伐穩健有力地從入口走出,劍尖火星四濺,與那鬼魅面具相互映襯,恍若地獄殺神現世。主持人在這一刻被這震撼人心的畫面震懾得一時失語。林小風焦急地催促主持人即時解說,於是主持人振作精神,用激昂的聲音歌頌起謝洪信少年英雄的事跡,樂隊也隨之奏響氣勢磅礴的樂章。觀眾們受到感染,自發地舉起鏡子反射陽光,匯聚成一道道聚光燈般的光芒,將焦點聚集在謝洪信身上,使他仿若披著金甲的戰神降臨人間。
靖江帝以及所有在場的人皆被眼前神聖而又詭異的場景深深打動,他們驚訝、讚嘆,尤其是靖江帝,對於那能夠迸發出火星的鐵劍產生了極大的興趣,甚至視之為某種吉祥徵兆;李德賢同樣感慨萬千,對林小風精心設計的創意讚不絕口。儘管文武百官深知謝洪信可能在實力上難敵對手,但在目睹了這樣一場盛大的排場之後,他們的信心陡然提升,一致認為至少在氣場上已經壓倒了對方。
主持人情緒愈發高昂,繼續深情並茂地講述謝洪信年少有為,功績累累的故事。隨著音樂旋律攀向巔峰,整個場地的緊張氛圍越來越濃烈,每一位觀眾的心都被謝洪信的每一個動作牽動,期待著他接下來的表現,仿佛時間在那一刻凝固,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位即將登上舞台的英雄身上。
主持人緊握著望遠鏡,氣息尚且急促未平,他用激昂的語調向眾人敘述:「武者的靈魂廣袤無垠,那位二十六歲的青年,在他的生涯中曾親赴江湖上鑄劍技藝登峰造極的拜劍山莊,虔誠地請求莊主為他打造一把足以名垂青史的神兵。」傳聞那山莊莊主西門吹雪率領全族耗費兩年光陰,甚至不惜以自身氣血溫爐,最終熔煉出一柄名為「灰燼使者」的神器。這把劍不僅承載了靖江讀書人的傲骨風華,更被賦予了仁者之氣,群臣聽聞此劍實乃象徵正義與力量的結合體,無不感慨欣慰。
然而,林小風見主持人話語漸行漸遠偏離了既定軌道,心中怒火難以遏制,一腳踢在身旁的地上,發出警告般的聲響,厲聲命令其嚴格按照腳本進行誦讀。
主持人聞聲立刻調整狀態,字正腔圓地朗聲道:「此所謂仁者之劍,寓意深遠,它不僅能於瞬息之間將敵人斬斷,劍身更是附帶著烈焰之力,正是這一股力與剛、柔與智的完美融合,象徵著我們靖江傳奇英雄——東方不敗喪彪手中的無敵利器!」話音甫落,靖江帝及文武百官面露錯愕,暗自思忖如此描述略顯誇張離奇。
與此同時,謝洪信攜帶著華麗的登場方式以及手中那把蘊藏著深邃寓意的劍器,令觀眾席上的烏日格及其使團瞠目結舌,他們對有關神秘組織和神器真實性的疑惑油然而生。競技場之上,布哈斯赫面對謝洪信,臉上交織著困惑與不安,而謝洪信則淡然處之,以劍器所展現的獨特異象作為回應。表演進入了高潮部分,反光鏡如同聚光燈般聚焦在謝洪信身上,伴隨著激昂澎湃的音樂,他揮灑自如的動作猶如磁石般吸引全場目光,陽曲縣拉拉隊擂鼓震天,民眾歡騰鼓舞,石榴姐興奮至極,幾近昏厥,陸玄芯連忙上前扶持。
靖江帝與眾大臣儘管努力保持著冷靜鎮定的姿態,但內心亦難抵擋現場熱烈氛圍的感染。李德賢心馳神往,腦海中已浮現出效仿此舉的念頭。演播室內的人們忍不住捧腹大笑,這場精心策劃的效果大大超出了預期,相較之下,布哈斯赫樸素平淡的出場方式愈發顯得黯淡失色。駱華俊目睹這一切,心中滿是羨慕,若非命運捉弄,此刻舞台中央萬眾矚目的焦點或許就該是他自己。
在一片沸騰的歡呼聲浪中,謝洪信拔出了鐵劍,雖劍身仍餘留著熾熱的氣息,卻瞬間恢復了常態,這讓部分觀眾才恍然醒悟過來。靖江帝眼底掠過一絲失望,而布哈斯赫也意識到自己可能陷入了某種圈套,羞憤交加下,他挺槍直指謝洪信的額頭。二人開始了一場無聲的較量,林小風等人在演播室藉助望遠鏡仔細觀察,盧思南通過唇語解讀告訴在場之人,布哈斯赫誓言要將謝洪信斬於馬下,而出人意料的是,謝洪信竟然用古蒙語詢問布哈斯赫是否已經用過餐。這一問話讓所有人都感到極度困惑。林小風追問盧思南為何教給謝洪信這樣的問候方式,盧思南解釋道,他曾教授過謝洪信如何運用古蒙語進行日常問候,眾人為此啞然,哭笑不得,卻又不禁佩服起謝洪信在這種緊張關頭還能保持鎮定,並機智應對。
布哈斯赫聽到謝洪信那句平淡如水的「吃了麼」,心頭瞬時一滯,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捏了一下。他略作停頓後回應了謝洪信,兩人再次對峙於賽場中央,此時的競技場如同緊繃至極限的弓弦,空氣凝重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觀眾們摒住呼吸,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場較量即將展開的一刻。靖江帝、李德賢乃至林小風等人皆滿腹狐疑,不明白為何雙方尚未開始正式過招。在盧思南詳盡而精準的翻譯下,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場較量前的開場對話,林小風此刻猶如醍醐灌頂般領悟到真正的比武還未真正揭開序幕,他立即示意主持人宣布比賽正式開鑼。
隨著主持人嗓音激昂、飽含力量的宣告,這場引人矚目的比武對決終於拉開了它的帷幕。謝洪信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勢與布哈斯赫拉開距離,而布哈斯赫面對這一舉動並未示弱,反而仰天狂笑,意圖以雷霆萬鈞之力迅速結束戰鬥。主持人憑藉其生動傳神的語言藝術,將雙方實力對比描繪得淋漓盡致,並特意強調了布哈斯赫在騎術方面的卓越造詣,暗示今日之戰必將是一場激烈的巔峰對決。烏日格因覺察到主持人言語中似乎有所偏頗,心中怒火暗燃,像一團熾熱的岩漿翻滾不息。
而在場地之上,謝洪信出乎所有人意料,不僅挑釁了布哈斯赫,更是決然丟下鐵劍,選擇奔跑逃逸。此舉令布哈斯赫勃然大怒,揮舞長槍窮追不捨。原本期待一場硬碰硬肉搏戰的觀眾們瞬間瞠目結舌,但陽曲縣拉拉隊依舊熱情高漲,他們奮力為謝洪信擂鼓助威,聲浪震天。主持人初見此景,一時之間亂了陣腳,然而林小風眼疾手快,立刻提醒他保持鎮定,繼續激情解說,力圖穩住現場躁動不安的局勢。
藉助主持人的妙語連珠,這場比武逐漸演變成了一場別具一格的追逐戰。觀眾的情緒隨之跌宕起伏,紛紛為謝洪信那機智狡黠的表現喝彩加油。謝洪信邊跑邊不斷地用尖銳刺耳的粗鄙之語刺激布哈斯赫,後者雖憤怒難當,卻因為手中沉重的長槍束縛了行動速度,始終無法縮短兩者的距離。駱華俊透過望遠鏡仔細觀察每一處細節,判斷若是這樣持續下去,首先體力耗盡的很可能是布哈斯赫。
林小風內心憂慮謝洪信能否持久應戰,對此,駱華俊適時透露了一則重要信息:謝洪信臨賽前特意飲用了蜂蜜,以補充體力,確保體能充沛。聽聞此言,林小風才釋懷地笑了起來。原來,謝洪信早已胸有成竹,在這場馬拉松式的智勇對決中,表面看似嬉戲無度,實則是深思熟慮後的步步為營,就如同一名棋手早已預判了對手的所有棋步,似乎已經提前把握住了勝利的脈絡。
五分鐘悄然流逝,謝洪信舌綻蓮花,以言語為武器,挑釁並戲弄負重疾追的布哈斯赫。布哈斯赫在熾烈陽光下的追逐中揮汗如雨,每一步踏出都仿佛在沙漏中傾倒著寶貴的體力,汗水浸濕衣襟,猶如烈日炙烤下的黃沙,迅速蒸發耗盡。觀眾們從最初的愕然不解轉為目瞪口呆,繼而化為讚嘆連連。原本應是劍光交錯、殺氣騰騰的比武現場,在這一刻卻演繹成了一場耐力與智謀交融的長跑對決,儘管形式獨特且顛覆傳統,卻散發出一種另類而震撼的魅力。
靖江帝眼觀四路,洞察秋毫,他看穿了謝洪信在這場無規則較量中的運籌帷幄,對其巧妙利用戰術牽制對手的智慧暗自點頭讚許;然而朝中文臣之中,有人對此種離經叛道的戰法嗤之以鼻,紛紛嘲笑其非正宗武林之道,言辭間流露出不滿與不屑。
主持人處變不驚,憑藉卓越的口才和生動的描繪,將這場鬥智鬥勇的戲劇性角逐娓娓道來,他的解說如同流水行雲,讓聽者仿佛置身於一幅活靈活現的畫卷之中。只見謝洪信狡黠地誘使布哈斯赫棄械投槍,緊接著趁勢一擊即中,折斷對方的兵刃,並藉機嘲諷布哈斯赫的卑劣手段。布哈斯赫受此侮辱,面紅耳赤,怒火熊熊燃燒,不顧一切地試圖空手奪劍,然而不慎被劍身燙傷,狼狽不堪,引得林小風等人忍俊不禁,他們無不驚嘆於謝洪信的機敏狡猾與隨機應變。
面對謝洪信接踵而至的挑戰與羞辱,布哈斯赫再也不能忍受猶豫與退縮,他心中雖滿載忌憚,但眼神堅定決絕,毅然向謝洪信發起猛烈衝擊。謝洪信再度展示出那令人捉摸不定的身法,背對敵手卻依舊從容應對,布哈斯赫步步緊逼,步伐沉重,內心充滿了警惕與戒備。終於,兩人狹路相逢,正面交鋒之際,布哈斯赫的攻勢宛如猛虎下山,威猛無比,而謝洪信則施展層出不窮的奇策,揚起漫天沙塵混淆視線,身形靈動,輕巧躲閃之餘伺機逃離布哈斯赫的鉗制,使得布哈斯赫陷入被動,屢次失手。
布哈斯赫竭盡全力終將謝洪信一把抓住,卻未料到對方身上塗抹油膏滑脫而出,隨後又遭遇鐵護襠的抵擋,令其殺手鐧瞬間失效,憤恨之下咬牙切齒,憤怒之情溢於言表,反擊時橫掃千軍萬馬般氣勢磅礴。然而謝洪信身手矯健,再次避開攻擊,乘布哈斯赫視線模糊之時,更是揚起更多的沙塵遮天蔽日,藉助這一混亂局面凌空躍起,直取布哈斯赫咽喉要害,動作利落,精準割破了他的肌膚。布哈斯赫被迫後撤防守,在瀰漫的塵埃中掙扎睜開眼睛,驚駭萬分地發現謝洪信指尖竟藏有鋸齒狀利器,那冷冽刺目的光芒讓布哈斯赫臉色劇變,恐懼的情緒在他眼中流轉,無法掩飾。
謝洪信在決戰之前,神情泰然自若地修整著十指之上的鋸齒狀指甲,這獨門絕技在靖江武林中堪稱一絕,那些猶如細密獠牙般的指甲不僅彰顯獨特,更透出一種攝人心魄的威懾力。然而,這種易損的武器不過只能維持一場激烈的交鋒,雖不至於對敵手造成致命傷痕,卻足以讓對手心神不寧,陷入恐慌與混亂。布哈斯赫在遭遇突襲後才恍然大悟,眼前的敵人並非僅憑武力橫行的莽夫,而是深藏刺客技藝的高手,他對於謝洪信那力量驚人又身法變幻莫測的特點深感震撼與困惑。
兩人較量之地黃沙漫天,混沌一片,仿佛天地初開時的景象。謝洪信的身影如鬼魅般忽隱忽現,在瀰漫的塵埃中穿梭自如,讓人難以捉摸其蹤跡。布哈斯赫只得憑藉靈敏的聽覺捕捉風聲與微弱動靜,並從飛揚的沙塵縫隙中窺見謝洪信的身影,以免遭其趁亂襲擊雙眼。幾番纏鬥之後,布哈斯赫以凌厲的腿法踢中了謝洪信,正待乘勝追擊之時,卻被謝洪信巧妙借勢彈開,隨後再次遭受謝洪信掀起的沙暴攻擊,視線受阻,攻勢戛然而止。
布哈斯赫此時已忍無可忍,胸中怒火熊熊燃燒,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咆哮,向謝洪信正式發起正面挑戰。而謝洪信則靜觀其變,如同獵豹伺機從背後發動致命一擊,布哈斯赫情急智生,猛地滾地避開險境。等到塵埃緩緩落定,布哈斯赫重新站穩腳跟,手中緊握半截斷槍,滿身血痕斑駁,每一道傷口都訴說著剛剛那場生死搏殺的慘烈。圍觀的觀眾們目睹這一幕,無不對這場你死我活的較量感到熱血沸騰、心跳加速。
此刻,謝洪信顯得鎮定從容,悄然退至闊劍旁,沉靜等待布哈斯赫恢復體力再度對決。布哈斯赫瞧見此景,嗤笑謝洪信戰術失誤,誤以為對方劍氣已衰,先前的小伎倆再難奏效。然而,當布哈斯赫持斷槍奮不顧身衝來之際,謝洪信不動聲色地啟動闊劍中的機關,瞬息之間抽出一把暗紅色唐刀,刀身寒光閃爍,令人瞠目結舌。林小風等一眾圍觀者無不驚嘆連連,駱華俊更是得意洋洋透露,謝洪信這套精妙絕倫的刀法正是師承於他,而且那看似尋常的闊劍實為內藏玄機的盾牌,攻防一體,變化無窮。
面對手持盾牌舞動唐刀的謝洪信,布哈斯赫毫不猶豫地再度悍然撲來。然而,在千鈞一髮之際,布哈斯赫手中的斷槍竟然從中折斷,槍頭脫手飛射而出,宛如流星劃破長空直奔觀眾席而去,布哈斯赫因此受到重創,頹然倒下。謝洪信眼疾手快,單膝跪上,將冰冷的刀鋒架在了布哈斯赫的喉間,勝負已分明,塵埃已然落定。布哈斯赫滿臉憤懣,指責謝洪信在長槍上動了手腳,而謝洪信面色冷峻,話語堅定有力:「勝負已判,你敗局已定。」隨著謝洪信的話語落地,全場寂靜,唯有勝利者的呼吸聲和失敗者不甘的眼神在空氣中迴蕩。
布哈斯赫雙目血絲密布,怒火中燒,他倒在地上,用粗獷的古蒙語痛罵連連,話語裡充斥著對謝洪信的極度憤慨與鄙視。然而,謝洪信對於古蒙語僅能略解一二,並不能完全領悟其中含義,但從布哈斯赫那噴涌而出的眼神和緊握的拳頭中,他能感受到對方正在極力控訴他的卑劣手段。謝洪信淡然一笑,從容回應:「你的失敗源於輕敵與準備不足,僅僅依賴護襠這一物作為防護,實屬大錯特錯。我以言語誘使你疲於奔命,耗盡無謂之力。在長槍被破之後,你仍渾然不覺自身的疏漏,這正是愚蠢至極的表現。你雖然擅長使槍,卻忽視了全身上下皆可化為武器的道理,空有一副鋼筋鐵骨,卻缺乏靈活應對的智慧,若只依賴一桿長槍,就如同失去了翅膀的雄鷹,喪失了戰鬥的自由。」
謝洪信話音未落,手指輕輕觸動刀柄內的機關,一道銀光疾射而出,瞬間釘在了布哈斯赫耳邊的沙地上,驚得他臉色驟變,僵硬如石,內心深處受到沉重打擊。
此刻,謝洪信離開已經狼狽不堪的布哈斯赫身邊,將劍、刀丟棄在一旁,自行做起熱身運動,仿佛已勝券在握。全場觀眾目睹此景,無不愕然,隨後爆發出熱烈的歡呼聲,驚嘆於謝洪信輕鬆取得勝利;而三神幫與烏日格率領的古蒙使團成員們則顯得格外落寞,馬老三因箭傷被迫由幫眾緊急撤離賽場;烏日格面色慘白,無法接受眼前的敗局。林小風本欲示意主持人宣布比武結果,但駱華俊適時提醒:謝洪信並未滿足於此,要求赤手空拳再戰布哈斯赫一場。林小風無奈之下只能應允,同時嚴肅告誡負責吹箭防守的人員務必嚴陣以待,以防意外狀況發生。
布哈斯赫咬牙切齒地掙紮起身,環顧四周,心中暗下決心要洗雪此恥辱,再次向謝洪信發起了挑戰。二人再度糾纏在一起,展開了一場激烈的肉搏戰,拳來腳往,氣勢磅礴。謝洪信施展的看似現代搏擊技巧的拳法,實際上蘊含了林小風傳授的獨特招式。布哈斯赫攻勢如同猛虎下山,兇猛無比,而謝洪信則憑藉機智巧妙的防守反擊策略與其周旋。激戰之中,布哈斯赫抓住機會一把抱住謝洪信,將其緊緊鎖住,一時之間,謝洪信掙扎無效,逐漸陷入被動。然而,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謝洪信臨危不亂,一口濃痰精準命中布哈斯赫咽喉,使其痛苦不堪。就在布哈斯赫痛苦的狂笑聲中,戰場形勢瞬息萬變,勝負依舊懸念叢生,猶如天平兩端搖擺不定的砝碼,決定性的那一刻仍未到來。
布哈斯赫猝不及防地被謝洪信的一口痰直擊面門,痛楚如潮水般襲來,他不得不放鬆對謝洪信的束縛。謝洪信眼疾手快,借力一掙、腿腳並用,以肘部重擊對手,瞬間扭轉了戰局。主持人情緒激昂,聲嘶力竭地描繪這場驚心動魄的肉搏大戰,觀眾們目不暇接,只見二人在漫天塵土中翻滾掙扎,布哈斯赫身負重傷,血流如注,雙目猶如烈焰熊熊燃燒,拳風如狂風驟雨般瘋狂反擊;而謝洪信亦展現出堅韌不屈的意志,口中唾沫橫飛,嘶吼著誓要將對方擊敗。布哈斯赫陷入絕境,緊抱起謝洪信試圖將其摔倒並鎖住身體,然而隨著時間推移,豬油潤滑效果逐漸減退,使得謝洪信的處境越發危急。
雙方如同兩頭野獸般纏鬥在一起,難解難分,幾乎融為一體,甚至出現過擁抱般的膠著狀態。謝洪信再次施展令人作嘔的吐痰戰術,布哈斯赫痛苦不堪,在無計可施之下,只能用頭錘還擊,卻被謝洪信緊緊抱住頭部,一口咬住了他的耳朵。主持人激動得語無倫次,大肆讚美喪彪層出不窮的奇招妙術,但圍觀的群眾卻對此種手段表示出羞愧之情,認為此舉有損武者的尊嚴與風範。烏日格目睹此情此景,內心悲憤交織,難以相信威名赫赫的布哈斯赫竟會敗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手中。
儘管布哈斯赫疼痛難忍,但他仍憑藉頑強毅力踢開了謝洪信,然而此刻雙方力量相持不下,謝洪信的手握力強大且指甲尖銳,讓布哈斯赫飽受煎熬。謝洪信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手中拽著布哈斯赫脫落的一隻耳朵,臉上浮現出淡然又挑釁的笑容。布哈斯赫憤怒至極再度發起猛烈攻擊,謝洪信機敏地利用抹向其眼中的血漬製造破綻,一腳精準無比地踢中布哈斯赫腳腕,使其應聲倒地,並迅速從後方鎖住他的喉嚨。主持人高亢激昂地宣布喪彪已經取得了決定性的優勢,全場觀眾屏息凝神,緊張地等待最後勝負揭曉的那一刻。
最終,謝洪信成功令布哈斯赫失去意識,自己也因傷勢過重而倒在地面,咳喘不止。儘管布哈斯赫在力量上明顯占優,但在技巧運用和策略部署上終究遜色於謝洪信,無奈落敗。觀眾席上先是陷入了短暫的沉寂,隨後看到謝洪信艱難起身,面向拉拉隊揮手示意勝利,歡聲雷動頃刻間響徹整個賽場。林小風目睹這一切,滿心歡喜,不僅獎賞了主持人的精彩解說,還立即派人召喚郎中前來為受傷者進行緊急救援。靖江帝對謝洪信的英勇表現讚賞不已,瞥了一眼失落至極的烏日格,暗自決定回宮後對其進行封賞表彰;李德賢則適時趕到觀戰現場,進一步了解比武詳情,心中對謝洪信的表現深感欽佩。
比試結束的那一刻,靖江帝在萬千民眾熱烈的歡呼與掌聲中率先離場,其背影宛如畫卷般定格在喧囂的賽場。烏日格則獨自邁步走向林小風所在的角落,此刻,在球場內部的準備室里,李德賢、林小風以及新晉勝者謝洪信悉數聚集。布哈斯赫靜臥於長椅之上,一位郎中正全神貫注地為其診脈敷藥,那片失去的耳朵已然成為歷史的一部分,無法復原,只能沉澱為歲月的記憶。烏日格目睹布哈斯赫遍體鱗傷的模樣,內心油然生出深深的憐憫,他轉過頭去凝視著林小風,欲言又止的眼神中滿載著複雜的情緒糾葛。
林小風見狀,緩步上前輕聲寬慰:「戰場上勝負無常,所幸布哈斯赫並無生命之虞,修養些時日便能恢復如初;至於那隻耳朵……」未等話語落地,烏日格腦海中不禁浮現出布哈斯赫上午那昂揚自信的身姿,對照眼前敗北落寞的情景,心生酸楚,苦笑之餘,他懇切請求林小風務必尋覓更多的良醫來精心治療布哈斯赫。林小風聽罷深表贊同,答應會安排妥當,並建議烏日格先行返回大理客館靜候佳音,待布哈斯赫傷口妥善處理後,會派人護送他歸去。烏日格無奈點頭接受,臨行前的目光再度落在謝洪信身上,那眼神交織著不甘、敬佩與複雜難明的情感,然後轉身離去。
林小風隨之將注意力轉向謝洪信,示意他遮掩住臉上的創傷痕跡,以最佳狀態面對即將蜂擁而至的記者們。謝洪信一時不明就裡,但還是接過了林小風遞來的發言稿,開始配合化妝師整理儀容,力求展現最好的一面。一旁的李德賢饒有興致地摩挲著謝洪信手中的唐刀,對此物愛不釋手。林小風洞察秋毫,大方提議若李德賢喜愛此刀,不妨贈予他收藏,同時提及環保隊近日的一系列惹人非議的行為,進而邀請李德賢下午一道深入坊間調查實情。
當謝洪信整裝完畢,身披鮮紅戰袍走出準備室,廣場之外已匯聚了超過兩萬名觀眾,人群熙攘,熱鬧非凡。記者楊白溪早已帶領助手在此恭候多時,等待對謝洪信進行採訪。現場人聲嘈雜,議論紛紛,有人質疑比賽公正性,也有人振臂高呼慶祝勝利。楊白溪竭力維持秩序,引導謝洪信步入採訪環節,詢問他對此次勝利有何感想,以及對手布哈斯赫實力的真實評價。謝洪信謙遜有禮,感激之情溢於言表,給出了飽含尊重的回答。
同一時刻,林小風和李德賢已悄然來到北廊報社內,連日操勞的林小風顯露出疲憊之態,手中緊握著環保隊近期胡作非為的相關資料,將其鄭重交到李德賢手中。他語重心長地說,若環保隊再如此放任自流,恐怕會引起朝廷不滿,甚至面臨被召回宮中的風險。李德賢接過資料,臉上閃過一絲疑惑,質問為何身為朝中重臣,自己竟對此類嚴重事件毫不知情。
林小風眉心一皺,眼神如炬,直射向李德賢,話語中隱含犀利,質問道:「殿下,對於環保隊背後的種種運作,您果真毫無察覺嗎?」這言語間,他對環保隊可能存在的斂財行為充滿了質疑。李德賢面對此問,並未顯出絲毫驚惶,而是堅決地否認了這一指控:「環保隊所實施的每一項舉措,都有我親筆簽署的文書為證,絕無任何非法斂財行為。百姓繳納的罰款均有詳細帳目可查,他們之所以顯得嚴厲苛刻,實因民眾對防治微蟲知識匱乏,我們唯有雷霆手段才能快速推進整改進程。」聽聞李德賢如此坦誠回應,林小風內心湧起一絲愧疚,暗自責備自己先前過於輕率的揣測,於是主動提出明日一同前往實地調查環保隊的真實情況。李德賢神情從容不迫,胸有成竹地應允下來。
夜幕降臨,林小風回到府邸時,謝洪信已疲態畢露,面容憔悴。林小風並未過多盤問,僅是簡單詢問之後便徑直步入書房,那裡堆積如山的公務正等待著他處理,尤其籌建紡織廠的大計已到了刻不容緩的地步。然而,就在這緊要關頭,靖江帝傳召他進宮。面對帝問及謝洪信傷勢的情況,林小風恭敬地稟告並無大礙。靖江帝聽後滿口讚揚謝洪信的英勇表現,甚至有意授予他在宮中任職,但林小風深思熟慮後婉言拒絕,理由是為了保全皇家威嚴,不願因此事引來朝廷內外的非議與猜測。
靖江帝並未堅持己見,反而賞賜林小風百兩紋銀,緊接著又委以重任,命其擔任即將舉行的掄才大典的主考官,負責選拔出能夠輔助六部編纂報紙的人才。初聞此事,林小風不禁愕然,在短暫沉吟後領悟到皇帝此舉背後的深遠意圖:擬招募科舉落榜者擔任臨時記者,既解決當前六部人力短缺的問題,又能給那些鬱郁不得志的讀書人提供一條生活的新出路。然而,林小風自覺學識有限,擔憂自己的能力難以勝任考官這一角色,心中不由得忐忑不安,害怕無法承擔起這份關乎國家文脈延續的重大責任。儘管如此,他深知皇命難違,只得將內心的憂慮暫且擱置,準備全力以赴迎接這場關乎人才選拔的重要考驗。
林小風在短暫的思索之後,忽覺這監考之職竟也頗具幾分趣味。他回溯自己年少時那段學渣時光,心中不禁泛起波瀾,然而當他想到萬一因自己的判斷失誤而誤判了學子們的命運,那良心上的煎熬將令他寢食難安。靖江帝目光如炬,敏銳地捕捉到林小風內心的猶豫,於是直接詢問他是否願意擔任主考官一職。林小風不卑不亢,婉言謝絕,以才識淺薄、恐有失公允為由,請求只承擔監考工作。
靖江帝聞聽此言,面上閃過一絲愕然,旋即展顏微笑:「你無需擔綱主考大任,僅需履行監考職責即可。想當年你少年得志,中舉進士,如此才情斷不至於對一場鄉試的考官職責感到恐懼。」林小風誠實地表示近年來疏於讀書研習,對於學問已不甚精通,靖江帝便下令讓他專注於監考環節,不必參與閱卷評判,並叮囑他在考場務必詳盡觀察考生表現,列出一份待進一步篩選的人選名單。
談話間,靖江帝話鋒一轉,提起了太子的問題,憂慮之情宛如烏雲籠罩。林小風回應此事已在穩步處理之中。靖江帝接著又關切起太子子嗣之事,這讓林小風頗感尷尬與壓力,但他仍堅定保證太子身體狀況並無大礙。緊接著,靖江帝又觸及到了林小風自身的婚娶問題,面對這一問,林小風以年輕尚未考慮成熟為由搪塞過去,而靖江帝則語重心長地勸誡他早日成家立業,安定下來。對此問題,林小風心頭惶恐不安,不敢提及自己與公主之間微妙的感情糾葛,只好向靖江帝深施一禮,匆匆告退。
靖江帝目送林小風離去的身影,內心深處生出一絲輕蔑之意,暗自嘆息其缺乏鴻鵠之志,但對於他那份隱秘的感情糾葛卻始終抱有一絲好奇與期待。林小風倉促退出,留下靖江帝口中雖然戲謔稱其為「無膽鼠輩」,但心底卻對他那份複雜的情感世界流露出不滿和惋惜。
次日拂曉,林小風與李德賢並肩行走在北廊坊市井的繁華街頭。陽光初照大地,映襯著李德賢腰間懸掛的新制華美長刀,那刀身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透出一股英氣逼人的銳氣;而林小風則面容略顯憔悴,仿佛整夜未眠,雙眼泛起淡淡的浮腫,疲憊之態盡顯。李德賢主動提及昨日環保隊之事,懷揣著探究真相的決心,二人腳步輕快地穿行於熙攘的街巷之間,最終步入一家酒樓的大門,徑直入內。
此時正值辰時之初,酒樓內尚未賓客滿座,店家正忙於籌備早市的食材。掌柜一眼便認出了太子李德賢和林大人,他欲俯首行大禮以示敬意,卻被林小風溫和地制止,林小風詢問起近期菜價的變動情況。李德賢也感到腹中飢餓,遂隨性地點了幾道菜餚品嘗。林小風細緻入微地追問之下得知,近來菜價普遍上浮了一至二成,原因是環保隊對食材檢查的標準日益嚴苛,諸多繁雜要求使得成本陡增,加之不少熟客因此流失,令這家酒樓生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面對林小風的關切,掌柜終於找到了傾訴苦楚的機會,他提議引領太子和林大人參觀後廚,讓他們親眼看一看他們所面臨的困擾。
兩人跟隨掌柜踏入後廚,只見廚房內布局嚴謹有序,各類食材按照種類分門別類擺放得一目了然,眾人對此不由得點頭稱讚。然而,儘管環境整潔,卻無法掩蓋掌柜內心的憂慮。他透露,環保隊私下拿取食材的行為進一步加重了他們的負擔,使之難以承受。聽到這裡,李德賢面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他鄭重承諾一定會徹底調查此事,還給酒樓一個公正的說法。雖然掌柜心有顧慮,但在林小風的安撫和鼓勵下,他終於鼓足勇氣,決定將所有遭受的不公待遇逐一揭露出來。李德賢堅定決心要查明事實真相,不僅為了替酒樓掌柜主持正義,更是為了讓百姓能夠在公平公正的社會環境中安逸生活。
掌柜調整了呼吸,準備向太子李德賢與林小風揭露環保隊的種種劣跡。儘管他看到太子對環保隊的工作表面上表現出讚許之意,但內心深知實情並非如此,此刻,在太子的親和態度以及林大人的鼓勵目光下,他終於鼓足勇氣將積壓已久的苦水傾倒而出。他語重心長地道出真相,聲稱環保隊打著太子的旗號行欺詐之事,早已讓酒樓備受煎熬。起初,他以恭敬的姿態陳述事實,隨後直言不諱:雖然經過整改後的後廚確實整潔有序,然而這背後付出的代價卻是食材損耗近兩成,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部分食材還被環保隊私下拿走,此言絕非虛構。
他又詳細講述了原本寬敞便捷的後廚如今被無端分隔為多間,進出手續繁雜,耗時費力。當林小風詢問為何不簡化流程、開門省事時,掌柜不禁眼含熱淚,哽咽著透露,環保隊嚴禁他們隨意開門,以防污染,並威脅一旦違反規定就進行重罰,且聲稱這些皆是太子的旨意,使得他們不敢有任何違背。聽到此處,李德賢面色驟變,露出尷尬又無奈的表情。
接著,掌柜繼續控訴環保隊沒有固定規則卻頻繁罰款,甚至提出收費代勞的服務,否則便要頻繁檢查,使小店在沉重壓力下幾乎無法維持經營。他悲憤地指責環保隊已淪落為欺凌百姓的惡霸,懇請太子嚴懲這一惡劣行徑。聽罷掌柜的哭訴,李德賢心中滿是羞愧與懊悔,他與林小風起身離開座位,走向門外。掌柜無奈地送客出門,目送二人遠去的背影,淚水如斷線的珍珠般滑落。
步入街頭巷尾,李德賢內心充滿了驚愕與困惑,喃喃自語道當初只是下令環保隊加強食材檢查,沒想到竟演變至這般地步。林小風深思熟慮後提議再走訪幾家酒樓,了解更多的實情。於是兩人又馬不停蹄地探訪了幾家店鋪,所聞所見的情況大致相同,李德賢的臉色因此越發陰沉起來。
當他們來到老二飯莊時,王老二恭敬地拿出自己秘密搜集的一系列證據及違規隊員名單,表示因受到林小風的庇護,自家店鋪才得以倖免於難。林小風微笑著誇讚王老二精明能幹,隨即將這些資料遞給了李德賢審閱。李德賢仔細閱讀過後,臉色愈發蒼白,心生疑惑:環保隊為何要對自己撒謊?
林小風建議回到報社內詳談此事,此時的李德賢心境異常複雜,早上尚還精神煥發,此刻卻顯得萎靡不振,心頭縈繞著決策失誤、民間怨聲載道、部下欺騙等諸多煩惱,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與痛苦。最終,他只能跟隨林小風,如同失去魂魄般回到了報社之中。
歸社之後,二人步入了一間靜謐如夜、沉寂似水的房間,選擇了相對而坐,各自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淵。李德賢,這位曾經意氣風發的人物,此刻卻像一尊石雕般凝固在椅子裡,他的神情恍惚游離,雙目失了神采,猶如兩口深不見底的枯井,竭力在前方無垠的空間中探尋那個隱匿的問題答案。他的目光穿越了現實的屏障,似乎在尋找那失落於時間長河中的公正與道義。
林小風則獨自悠然地斟茶自飲,門外儘管是記者們如同沸水般翻騰不止的議論聲,但這嘈雜紛擾並未能侵入這方寸間的寧靜。他舉杯輕啜,待到茶水由滾燙漸變為微涼,連飲三杯之後,仿佛飲盡了人間百態。終於,李德賢打破這片死寂,聲音中滿載著酸楚與失望,宛如秋葉飄零,又似冬雪融化:「為何一切竟演變至此境地?我從未有過任何暗示或命令,讓他們對百姓施以欺壓。他們同樣是民眾的一員,在危難時刻尚能挺身而出,救災民於水火之中。昔日我們曾同甘共苦,共享粗茶淡飯,彼時他們的面孔淳樸而真誠,何曾聽聞過他們有絲毫胡作非為之舉?然而今朝,又是何種緣故使得他們背棄初心,走上這條悖逆之路呢?」
林小風作為一位深諳世事變遷的傾聽者,以一種包容且洞悉人心的姿態回應著李德賢的感慨。他深知背叛與欺瞞所帶來的刺痛,自己從一個小小的文書一步步攀爬至縣令高位,肩上的重擔愈發沉重,也愈發清晰地感受到伴隨著地位提升,那些原本共同走過艱辛歲月的人們開始心生異志。權力的光環之下,人情冷暖逐漸變得微妙而淡漠,敬畏之心悄然消減,環保隊之所以膽敢如此恣意妄為,實源於此癥結所在。
太子沉浸在過去那段和睦相處的美好時光里,林小風適時地用話語打破了這份追憶:「殿下是否曾深深反思過,這其中或許正是您自身所忽略的過錯?」李德賢聞此言,愕然之餘更顯困惑,他始終堅守的初心只是為了改善民生,卻未曾料到會被下屬們的偽裝蒙蔽了雙眼。林小風語調平緩卻直抵要害,剖析道:「他們本是一群卑微的勞動者,生活在困厄與艱辛之中,一旦有了改變命運的機會,便自然難以抵擋住誘惑,甚至不惜犧牲他人來換取自身的利益。如今,殿下將權力賦予他們,使他們的視野瞬間開闊,欲望也隨之膨脹。環保隊利用手中的職權,對商戶施加種種壓力,制定了一系列苛刻的標準,既意圖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又預設退路,將責任推諉給商戶,讓商戶們始終處於劣勢,確保自身能夠長久獲利。」
李德賢聽著這些殘酷的事實,臉上越發顯現出沮喪與無力,而林小風則不疾不徐地繼續闡述:「殿下應當明鑑,『太子』二字背後承載的是朝廷與國家的厚重期待。如今環保隊的背後有了殿下的權威庇護,行事更加無所顧忌。據確鑿證據顯示,環保隊已經淪落為一群打著正義旗號的強盜,其中不乏張隊長這樣的昔日救人英雄,如今卻貪腐程度令人瞠目結舌,收受賄賂,縱容大酒樓逃避檢查。若殿下有所懷疑,不妨召他們前來當面對質。」楊白溪按照指示呈上了詳盡的調查材料,環保隊的斑斑劣跡躍然紙上,張隊長的名字赫然在列,其貪婪行徑令人驚駭不已。
李德賢在鐵證面前無法再否認事實的存在,只能黯然神傷,哀嘆連連。林小風犀利的語言猶如一把銳利的劍,直指禍端的根本——權力的濫用。環保隊成員未能妥善駕馭手中的權力,反而互相傾軋,凌駕於底層商戶之上,肆意欺壓。李德賢在此刻徹底醒悟過來,深深地認識到自身的失誤,並對此深感悲痛與無奈。
李德賢,這位歷經滄桑歲月磨礪的中年硬漢,在面對張隊長突如其來的背叛變故時,其內心深處的苦楚猶如黃河之水瞬間決堤,翻滾奔騰。他的五指緊緊嵌入那烏黑而略顯斑白的髮絲之中,痛苦地揪扯著,仿佛要將那份痛楚從骨髓里拽出來。他扭曲的面龐如同一幅飽含深沉情感的畫卷,上面鐫刻著對背叛與失望無盡的掙扎和抗爭。
一旁的林小風目睹此情此景,心間不禁泛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共鳴波瀾。他深知人性的複雜多變與矛盾交織,於是以一種深沉且富含哲理的話語試圖安撫李德賢:「太子的本質仍是我們熟悉的那個純真善良的靈魂,切不可因一時之事的困擾,就全然否定他的所有過往。」此刻,林小風的眼眸閃爍著堅定而又智慧的光芒,宛如星辰照亮黑暗。
然而,李德賢在聽到這番勸慰後,心中的憤怒卻如同被火星點燃的火藥桶,欲將滿腔怒火盡數傾瀉於張隊長身上。眼見此狀,林小風反應敏捷,疾步擋在李德賢面前,語重心長地告誡道:「公正無私,方是我們的行事基石,對待環保隊眾人,必須秉持公平公正的原則,不能讓個人情緒左右了判斷。」儘管林小風言辭懇切,但李德賢仍舊固執己見,面色陰晴不定,顯然並未能完全接受這份理智的勸解。
林小風深知人心之中的矛盾衝突以及百姓權益的重要性,再次不厭其煩地提醒李德賢,身為太子,肩負的責任不僅僅是懲惡揚善,更重要的是守護每一個人的權益,確保公正如陽光普照大地,溫暖每一寸角落。李德賢在這番話語之下,內心猶如被銳利的目光刺破了自我防禦的外殼,羞愧之情油然而生,狼狽不堪地逃離了現場。(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