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憶(九)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和時間一起增長的還有三個人的身高。

  14歲那一年的春節,洛沐琪沒有了臉上的嬰兒肥,不僅個子長高了,相貌也從可愛小女孩開始蛻變為一個小美女。

  而洛詩雅身上多了一份沉穩,成熟。

  唯獨不變的,是她們依舊和過去一樣,粘著莫軒。

  莫軒個子長高了不少,只不過他是高中以後突然身高才開始猛長,只不過現在莫軒就已經和洛詩雅170出頭的洛詩雅差不多,甚至他還更高一些。

  原本那一副柯南同款大眼鏡,也換成了洛詩雅讓鄭叔找人按莫軒的度數,再配了普拉達鏡框的新眼鏡。

  原本還有些稚氣未脫的莫軒,這個時候走在街上就已經有些引人側目,畢竟他確實生了一張太好看的臉。

  快兩年了,姐妹兩個從開始的禁止早戀洗腦,到後來乾脆就直接開始不講理了。

  「你看,你每天來陪我和小雪,孤男……兩女共處一室,我和小雪的名聲也是很重要的。」

  「對啊哥哥,你現在就更不能早戀了,你得想想,我和我姐姐怎麼辦?我姐姐是還好了,可我才多大啊?」

  「小軒你可不能忘了啊,有一次夏天你放暑假來我們家留宿,那天……」

  不等她們姐妹兩個胡說八道說完,莫軒連忙伸手攔住她們。這怎麼自己越長大,她倆越魔怔了?

  莫軒是那種典型的有著好皮囊卻不自知的人,他性子淡,而且平時獨來獨往,自從有了她們姐妹倆以後,莫軒原本就沒有心思維持和別人的人際關係,現在更是不在乎了。

  但這不妨礙別人喜歡他啊,尤其蘇嫣然,原本她就是因為莫軒那張好看的臉所以天天纏著他和自己玩。

  洛詩雅和洛沐琪心裡總覺得不安心,於是就拜託了惠姐想辦法派人跟著莫軒。惠姐和她手下的人雖然主要是保護她們的,但真說派出一個兩個也不是不可以。

  好消息是,莫軒還是和過去一樣。壞消息是,喜歡他的女孩子變多了。

  所以洛詩雅乾脆就換了方法,從禁止早戀上升到莫軒如果喜歡別人,那就是始亂終棄的地步。

  莫軒也想反駁,問題他仔細想想,他手人家姐倆拉過,而且幾乎每天……

  他還被這姐妹兩個抱過,不止一次……

  不過要說留宿……其實壓根就沒什麼。

  那天暑假,洛詩雅說讓莫軒過來,他們三個一起看電影。因為熬的實在太晚了,三個人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醒過來,洛詩雅靠著莫軒的肩膀,洛沐琪抱著莫軒的胳膊……

  就這件事不知怎麼就成了洛詩雅和洛沐琪的把柄,別問,問就是事關女孩子家的名聲。

  「你看小軒,我和小雪的家境你也有一定的了解,你應該知道我們這樣的家庭很注重女孩子的名聲的。所以,你現在等於說是和我還有小雪一個沙發上睡了一個晚上,還有親密行為了。」

  「你現在就必須想的是,18歲以後該怎麼對我們負責了,當然這個以後再說……可是你說如果傳出去,我們家裡一定也會被議論,所以,這件事還關我們家的名聲,你就更不可以和別的女生有任何關係了。」

  在洛詩雅用這套歪理邪說忽悠莫軒時,鄭叔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

  不說大小姐你牽強附會胡說八道的本事,你和二小姐主動白給了多少次了,又是拉手又是抱,那邊二小姐生日親了莫軒臉一下,你也沒含糊啊?17歲生日的時候不也有樣學樣了?

  這仨人看電影睡沙發上你抓著不放,你們姐妹倆乾的那些事你是隻字不提啊!

  這會兒了您在乎名聲了,你和二小姐天天這麼白給,老太太,先生和夫人知道嗎?

  其實莫軒也知道洛詩雅在胡說八道,但那個時候開始,莫軒就已經開始順著她們的意思了。

  和蘇嫣然那種不想和她計較不同,對她們,莫軒卻是心甘情願,只要她們開心就好。

  今年過年,莫軒依舊留宿在了老洋房中,原本要跨年一起看煙火的洛沐琪因為太困,所以睡著了。

  「小軒,我們一起出去轉轉吧?」洛詩雅湊到他身邊,小聲和他說了一句。「咱們去外面看煙花吧,就在附近好不好?」

  莫軒猶豫了一下,之前洛沐琪那一次想出去,莫軒看她哭心裡實在不好受,帶她去遊樂場,只不過才一會,鄭叔帶著人就把他們找了回去。

  那一次洛詩雅什麼也沒有說,只是伸手輕輕點了一下莫軒的額頭:「好歹小雪喊你一聲哥哥,你寵著她沒什麼,可不能事事縱著她。」

  似乎看出了莫軒的想法,洛詩雅笑了笑說:「就在附近,而且你看,這會23點50分,等放煙花了咱們就回來,這次是我提出來的,也不跑遠,沒事的。」

  「好,我知道了。」

  莫軒點了點頭,拿起自己的外套和洛詩雅一起出了老洋房。平日裡他們住的地方不算多熱鬧,過年時也好不到哪去。大多數老人被子女接走過年,少部分和莫軒還有奶奶一樣,好歹奶奶還能去張爺爺他們那裡,而有的老人就真的只有自己在家,冷冷清清。

  還有就是子女上門來陪父母過年,家裡也突然變得熱鬧了起來,不過一到第二天,可能就又變得冷冷清清。

  莫軒和洛詩雅就在附近沒有走太遠,二人身後留下兩排淺淺的腳印。

  「對了,薇薇姐,那你上了大學,是不是就要離開了?」莫軒突然抬頭看向洛詩雅。「高中也沒見你上,那高考了怎麼辦?」

  洛詩雅搖頭苦笑,沒有回答。洛笙告訴過她,高考前如果還不能結束,她們就要去國外讀書了。

  原本她們就要被安排去國外,但那個時候出國風險太大,甚至離開京都也不保險,所以乾脆就用了這麼一個辦法。

  但這麼久了,洛笙和洛筌已經逐漸控制住了局面,只不過私生子和他們背後的人還有餘力,所以她們還一直住在這裡。

  其實過去,沈青雲來過幾次,也見過一次莫軒。那時沈青雲一心想安撫自己的女兒,看到莫軒不僅長得好,而且成績優秀,性格也不錯,所以就沒有阻止莫軒和自己女兒們來往。

  但身為母親,沈青雲還是警告了莫軒,除了不能隨便亂說,更不能因為他傷害了自己的女兒。

  她是女人,洛詩雅當時看莫軒的眼神,她還是能看出來的。她可以理解自己女兒,畢竟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不算一個正常人。

  何況洛沐琪那個時候對莫軒極其的依賴,對他的態度也和別人大相逕庭。

  而莫軒只是平靜又真誠地回答了她六個字:「您放心,不會的。」

  最近沈青雲一直在告訴洛詩雅高考後出國的事,可洛詩雅卻一直猶豫不決,一旦她和洛沐琪離開,那麼莫軒怎麼辦?

  莫軒闖入了她們的生活,可她們又何嘗嘗不是闖入了莫軒的生活?

  所以洛詩雅讓莫軒和她一起出來,是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要和他說。

  「小軒,其實我家裡打算我高考之後安排我和小雪一起出國。」洛詩雅突然停下,靜靜地看著莫軒。「我想帶你一起,你放心,奶奶我會派人照顧,等我們在那邊穩定了,你願意的話奶奶我也可以接去國外。」

  洛家最不缺錢,多安排一個莫軒和奶奶而已,何況就算奶奶不出國,洛詩雅也會想辦法讓奶奶得到最好的照顧。

  她已經和沈青雲提過,如果出國,她們姐妹必須要帶上莫軒,沈青雲並不是很願意,但最後還是答應了。

  父母是孩子第一任老師,沈青雲這樣聰明的女人很清楚,自己對丈夫的占有欲潛移默化地影響了自己女兒,只不過她可能想不到,未來自己女兒們比起她更加過分……

  「這……」

  莫軒有些意外地看向洛詩雅,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問自己這樣一個問題。莫軒想拒絕,畢竟自己和她們關係如何親近也只是朋友,更何況自己還有奶奶在,即使奶奶同意,可他也不放心把她自己丟下。

  看到莫軒猶豫,洛詩雅也能理解,她輕輕拉著莫軒的手說:「我知道,小軒,這件事是大事,我不逼你馬上給我答案。」

  「但我可以告訴你,我也好,小雪也好,你對我們很特殊,這一點我絕對沒有騙你。」

  莫軒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即使遲鈍如他,可洛詩雅和洛沐琪和自己如何相處,和自己這麼久以來的經歷是不會騙人的。

  「好,薇薇姐,我答應你,我會和我奶奶商量的。」莫軒認真地說道。「其實,這麼久了,真要讓我看不到你和小雪,我,我也不太習慣……」

  看著莫軒結結巴巴,還有閃躲的眼神,洛詩雅笑了笑說:「快十二點了,小軒,我送你個禮物吧?你把眼睛閉上。」

  莫軒不明所以,可在洛詩雅的一再要求下,他還是把眼睛閉上了。過了一會,耳邊傳來了洛詩雅的倒數聲:

  「十,九,八,七,六……」

  當倒數到一的時候,四面八方傳來了鞭炮聲,還有天空中一聲聲的巨響。

  以及,嘴唇上突然傳來的溫熱和濕潤……

  過了一會,耳邊傳來一陣熱氣,伴隨著的還有洛詩雅溫柔的聲音:「這是禮物,新年快樂,小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