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青年聳了聳肩。
「我當然怕詛咒,誰不怕詛咒?」
「就是蚩極那老東西,如果不是他事先沾染了詛咒,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那玩意沾上這輩子可就毀了。」
「不過我自己下不去,不代表就去不了一重天了啊。」
鍾青目光一動:「你是說,用分身和化身之類?」
「可不是說,這詛咒是因果級別的存在,即便分身沾染也會追溯到本體麼?」
倘若詛咒這麼容易對付,一重天恐怕早就偽仙真仙滿地跑了,又怎會輪到當初奉天殿那幾個大帝高高在上?
連分身都不能避免,這才是詛咒最恐怖的地方之一。
白衣青年嘿嘿一笑:「那是別人的,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不過這可不能告訴別人,也不對,別人就算知道了也用不了。」
「再說了。」他端起酒碗幹了一大口,舒了一口氣看向鍾青道:「別人或許會在意這事,你又用不著在意。」
「你不是不怕詛咒麼?」
鍾青目光一動:「原來你看出來了?」
白衣青年嘿然道:「眼瞎的才看不出來。」
「我一開始也以為,是蚩極那老傢伙做的,驚得可是夠嗆。」
「不過轉念一想,蚩極要是有那個本事,也不會現在還在一重天了。」
「嘖嘖,可以免疫詛咒的存在,這可真是不得了。」
「難怪蚩極那老東西,居然願意拿他的寶貝混沌之氣來給你淬鍊。」
回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鍾青默默點頭。
說的一點都沒錯,深淵之主就是自願的,絕不是他搶的。
「琅嬛那丫頭,也不知道是猜到還是沒猜到。」
白衣青年拎起一根不知道是出自什麼靈獸,片的薄如蟬翼的肉片,放進嘴裡,美滋滋的品味著。
「不過她大概也想不到這一層吧。」
「你可不只是仙種這麼簡單。」
「連我也很好奇,你說,你到底是個什麼?」
鍾青:「……」
他放下酒碗,很認真的回答道:「我是人。」
白衣青年噗嗤一聲。
鍾青頓時不爽起來,覺得受到了侮辱。
怎麼我說我是人你還笑起來了?
我看著哪裡不像人了?
白衣青年嗤笑道:「你要是人的話,我也是了。」
鍾青:「……你找茬是不是?來來來我們出去打一架。」
白衣青年連忙擺手:「還是免了,我最討厭打架了,那有什麼意思?不如喝酒來的開心。」
鍾青哼了一聲,開口道:「正好,我也有個事想問你。」
白衣青年一攤手:「知無不言。」
鍾青想了一下,開口問道:「你知不知道,一重天的出口在哪裡。」
白衣青年點了點頭:「當然知道。」
鍾青眼睛一亮:「那你知不知道,打開一重天入口的法訣?」
白衣青年再次點頭:「我也知道。」
鍾青登時大喜:「那豈不是說,如果我不怕詛咒的話,就可以從一重天離開了?」
如果能直接從一重天離開,他自然懶得在這裡一重重的去破解什麼秘藏二十四天。
白衣青年搖了搖頭:「不可以。」
鍾青頓時臉色一垮:「為什麼不行?」
「既然知道入口和打開的法訣,直接離開不就行了?」
白衣青年笑眯眯道:「你只是問我知不知道,那我當然是知道的,但我又沒說,現在還能用。」
鍾青一怔:「什麼意思。」
白衣青年不知不覺又已經喝乾了一碗酒,同時開口道:「我所知道的,都是九重天形成之初時候的。」
「但現在不同了。」
「奉天殿被詛咒污染之後,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用過去的法訣,已經無法再打開入口。」
「而且即便能打開,你也過不去。」
「現在的入口遠不如之前那般穩定,隨時都有可能崩塌,別說你,就算一般的真仙都很難通過。」
鍾青聞言頓時有些失望。
看來他還是只能老老實實走九重天這條路。
但他又想到了什麼,開口問道:「雖然我不行,但沒有可能,有其他人已經從一重天的入口離開了?」
白衣青年摸著下巴:「這個嘛,倒不是沒可能。」
「事實上,別說離開,甚至外面有人,可以從一重天的入口進來。」
鍾青目光一凝:「什麼意思?外面有人進來了?外面是什麼樣子?」
此時他也想到了一個問題:「當年萬族說是為了躲避大劫才進入九重天內,那大劫到底是什麼?現在出去,就不怕撞上了麼?」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你的問題還真不少,九重天確實封閉了無數年,如我們這般存在,也確實沒人出去過。」
「但無數年下來,便保不准有人機緣巧合,從一重天的入口離開,雖然從內部無法打開,但是有人可以從外面打開。」
「那時恰逢其會,說不定就有人趁機離開。」
「至於外面現在是什麼樣子嘛,這個你問我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也沒出去過不是?」
「當年那場大劫,倒不是我賣關子,只是那還不是你現在能知道的事情。」
「別說是你,就算是我嘛,知道的比你想像的恐怕還要少。」
「但可以確定的一點是,外面的世界,經過這上億年,大劫已經過去,甚至還重新發展起了仙道,至於具體達到什麼程度,就不得而知了。」
「這也是為什麼這裡的人,費盡心思也要出去的原因。」
鍾青目光閃動:「既然你沒沒出去過,又是如何知道的?」
白衣青年笑道:「這當然……是算出來的。」
鍾青繼續問道:「誰算的?」
白衣青年一隻手端著酒杯,另一隻手抬起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我唄。」
鍾青聞言一怔。
白衣青年搖了搖頭,嘖嘖嘆道:「為了算出那一卦,我可是吃了不小的苦頭啊,到現在還沒好全呢。」
「但也沒辦法,如果不確定外面是否安全,誰又敢出去呢?」
「還不如繼續呆在這裡,你說是吧?」
鍾青古怪的看了白衣青年一眼,點了點頭:「這倒是。」
「那你方才說,外面有人進來過,這又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