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狂妄！」
鍾青還沒開口，旁邊徐千峰冷哼一聲.
「你上清仙門氣數已盡，今日，本座便跟著鍾青前輩一起，為爾等送葬，走不出去的，是你們！」
話音落下，徐千峰已然一步踏出，一掌朝著凌天頭頂按落。
兩人同為四大仙門宗主，修為本就在伯仲之間。
儘管在對方的主場，但他此刻有老祖賜予的仙力護體，可以無視代價遠程接引羽化洞天之力。
所以別說跟著鍾青，就算他自己一個人，和凌天一對一也絲毫不懼。
下一刻，只聽一聲冷笑。
凌天竟是站在原地，不閃不避，任由這足以崩碎蒼穹，湮滅虛空的一掌，落在了頭頂之上。
這一掌的威能盡數爆發，然而凌天僅僅是身軀微微晃動了些許，毫髮無損！
徐千峰吃了一驚：「怎麼可能？！」
他這一掌有羽化洞天之力加持，已經超過了九轉偽仙的極限，接近真仙層次。
哪怕凌天在上清洞天之內得到的加持更大，最多也就達到略高於此的程度，縱然可以接下，也不可能這般輕描淡寫。
下一刻，凌天隨手揮開徐千峰的手掌，接著隨意一指點出。
這一指看似樸實無華，氣勢不顯，但卻讓徐千峰面色大變。
在他眼中，凌天這一指點出，指尖仿佛有無窮道蘊流轉，日月萬物生滅之力匯聚在這微塵之間，凝聚無邊浩瀚偉力，足以洞穿大道天地。
這一指之恐怖，難以形容，徐千峰的護體防禦摧枯拉朽的被破開，他拼盡全力，也只能勉強躲閃些許，但終究還是無法完全避開，整個左肩都被穿出一個大洞，閃爍著七彩靈蘊，泛著金光的血液潑灑長空。
「不可能……即便身在洞天之內，不惜一切接引仙器之力，也不可能達到這等層次，你到底做了什麼？」
徐千峰退回鍾青身邊，封鎖住肩頭傷口，驚駭不已。
剛剛那一下，若不是他反應迅速，直接就已經遭受重創。
凌天冷笑道：「徐千峰，枉你和我做了多年對手，現在莫非已經老眼昏花了不成？」
「從進入洞天開始，你可曾感受到我的氣息？若是沒有，你可曾想過為什麼？」
徐千峰渾身一震。
確實，別說剛剛進來的時候。
即便是現在，和凌天面對面交談，他都無法感知到對方的氣息。
這局面可謂十分詭異了。
徐千峰眉頭緊鎖，思索了片刻，忽然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震撼之色。
「莫非——」
凌天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身在局中不知局，身在迷中不自拔——如今這洞天之內，沒有一處不被我的氣息籠罩，你們又如何能察覺得到呢？」
徐千峰臉色一沉：「果然……想不到你居然不惜一切，做到這等地步。」
凌天那張丰神俊朗的臉龐上，瞬間浮現出一絲怨毒之色。
「做到這一步，還不是爾等所逼？」
就在這時，鍾青終於開口了。
「你們在說啥？」
從進來開始，這兩人說的片湯話，他一句都聽不懂。
不過在鍾青眼中，現在凌天的氣息，似乎確實和他之前碰到過的對手都不同。
徐千峰咬牙開口道：「鍾前輩，這凌天還真是下得了狠心，他把自己煉成上清洞天的器靈了！」
「啊？」
這一下鍾青倒確實是驚了一下。
人還能把自己煉成器靈的？
「還能這樣的麼？」
徐千峰開口道：「鍾前輩，之前晚輩也曾提到過，我等仙門宗主，會將自己的一部分神魂意志融合寄託洞天之中，方可接引洞天之力。」
「但終歸，本體依舊是本體，若是將來成就真仙，甚至還能將這部分沾染仙器之力的神魂收回，反哺己身。」
「而這凌天，則是反其道而行之。」
據徐千峰所說，凌天是反過來，將融合洞天仙器的那一部分神魂意志，轉化為了主體。
如此一來，他便相當於真正和上清洞天融合，在某種意義上成為了洞天器靈。
所以如凌天所說，這整個上清洞天內，全都被他的氣息籠罩。
這等狀態下，凌天作為偽器靈，可以直接催動洞天之力。
遠超此前那般以自身接引仙器之力的極限。
「不錯。」凌天冷笑道：「以往我們那般做法，即便身在洞天之內，以損害自身為代價承受仙力，也才堪堪達到相當於真仙層次入門的程度，還無法持久。同時對上你們兩人，必敗無疑！」
「但現在，我可以近乎永久的調用仙器真正的力量，即便是一般真仙，都非吾之對手。」
「何況你們身入洞天之中，還會受到壓制，即便你是降世真仙，根本沒有半點勝算。」
徐千峰沉聲道：「但與之相對的，代價也是極大。」
「轉化為器靈，就相當於放棄了人身，此生再無突破真仙層次的可能性。」
「而且以人之魂成為仙器器靈，他之後只會被洞天仙器之力不斷消磨意志，恐怕用不了十萬年，就會完全喪失意志，成為洞天的一部分。」
十萬年的時間，看似很長。
但對於他們這等級別的存在來說，壽命動輒百千萬年，十萬載實在是轉瞬之間。
凌天此舉，和慢性自殺沒什麼區別。
不……甚至比起自殺更恐怖，感受著自身意志不斷磨滅，卻想死都死不成。
聽的連鍾青都不由嘖出聲來。
我不就是想滅了你們上清仙門麼？至於對自己這麼狠麼？
而聽徐千峰說到此處之時，凌天的表情，再度扭曲了一瞬間。
他哈哈大笑：「說的不錯，為滅汝等，我凌天，不做人了！」
「所以，本宗要讓你們付出更大的代價！」
話音落下的瞬間，鍾青等人瞬間感覺，周遭的整個世界都發生了變化。
仿佛這個世界的一切，或者說世界本身，都化作了敵人，朝著他們散發出無窮惡意。
無形的壓迫從四面八方而來，哪怕是七轉偽仙層次的強者，此刻都被壓制的難以動彈。
若是七轉之下，只怕瞬間就會在這壓迫之下七竅流血，內腑破裂，被生生壓爆。
只有八轉之上，還有些許自主行動之力，但也只能勉強支撐，想要逃跑或者反擊，是萬萬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