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鍾青帶著眾人滿載而歸,回歸流光宗之際。
身為九霄雲宗護法的流念和凌月兒同樣離開了天山之地。
雙方一路無語,流念的臉色依舊不大好看,有些忿忿不平。
他也一把年紀了,對方老是要收他為徒,讓他感受到了不小的冒犯。
一旁的凌月兒見此,哪能不知曉流伯心結所在,她歪著頭,沉吟片刻後輕聲安慰道:「流伯,何須為此事耿耿於懷?」
「若非那人,我等此行多是凶多吉少。」
「說來,對方將整個天山之地的人全部收為了弟子,連帶著血屍老祖也同樣被強行收服。唯獨沒有為難你我二人,已是難得。」
流伯聞言,仰天長嘆一聲:「聖女說的是!」
「只是老夫想不通,他行事如此張揚。」
「就不怕那些二星乃至三星勢力找上門來嗎?」
「別看他如今麾下勢力大漲,但在真正的大能強者面前,人數,可沒有太大的意義。」
雲空之上,清風徐徐,凌月兒衣炔飄飄,一縷長發飛舞,在陽光的照射下好似披上一層聖潔的金輝。
精緻的五官上露出了一抹沉思之色。
流伯這話也是她心中的疑惑。
在她看來,修行者求的固然是逍遙自在。
但人生在世,誰不被俗世規則所纏繞。
能真正無視世間規則,憑心意而行的,恐怕也就只有超然物外的仙人強者。
除此之外,其餘修行者,做事自有尺度,若是超過這個度,無疑會引來真正的禍端。
而鍾青在數十萬人面前,拿出那等至寶,這便是取禍之道。
能修煉到可以壓服四轉偽仙的存在,不可能連財不外露的道理都不知道。
難道說,他自有底牌?
可是,什麼樣的底牌,可以讓他這般無所顧忌行事?
又或者說,其本身便是無所顧忌的性子?
想了片刻也無果。
凌月兒索性搖了搖頭,不再深思。
她緩緩道:「今日因,他日果!」
「不管如何,對方助我們脫困是事實。」
「若未來得知他當真遇到危險,我會請動宗門高手,助他避過一難,也算全了今日因果。」
此話一出,流念贊同的點了點頭。
正在二人說話間,遠方隱約傳來了一道能量餘波震動。
那顯然是有人在廝殺。
「咿……」
流念突然驚疑一聲。
那是兩個帝境生靈在廝殺。
帝級生靈,自然不能入她的眼。
但是其中有一道能量波動,遠遠超出了帝級所能發揮出的威能,帶著一股至高無上的偉岸之意,甚至讓她,都感到了絲絲壓力。
「聖女,前方有些古怪,可要去看一看?」
對於修行者之間的廝殺,凌月兒一向是不太喜歡的。
她是喜歡熱鬧,但是卻不願過多沾染修行者之間的恩怨因果。
但她明顯也感知到了,遠方是兩個帝級生靈在爭鬥。
而一般的帝級生靈,可入不得流伯的眼,他這般提議,必然有其他因素。
想到這兒,凌月兒點了點頭。
在流念的帶領下,二人當即朝戰場趕了過去。
此刻,一片雲空之上。
正在爆發一場帝境之戰。
其中一人,赫然是先前鍾青派出去收徒的流光宗十四位大帝之一的三長老沐長春。
另外一人,則是一三劫帝境的邪修!
其名,羅冠!
羅冠成就三轉帝境多年,是號稱偽仙之下最強的存在之一。
然而此刻,他卻是被沐長春這尊新晉的三劫帝壓製得幾乎只有招架之力,而無還手之能。
「轟……」
伴隨著一聲驚天巨響傳來,隨著濤濤能量餘波,捲起漫天風雲震動之際,雙方交錯而過。
羅冠身上掛紅,狼狽地立在半空,雙目赤紅道:「長春老兒,你莫要欺人太甚。」
「我天邪宗和你流光宗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可你先是以蠻力鎮壓我宗門弟子,強行收他們為徒,如今,更是對本座緊咬著不放。」
「沒你這麼欺負人的!」
「逼急了本帝,待本帝脫困之後,必將潛伏下去,對你流光宗弟子進行清掃滅絕!」
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
流光宗宗主赤鑾在接到鍾青多多收徒的訊號後,第一時間前往問仙宗,將整個問仙宗門挖空。
而這三長老沐長春,則是直接從帝境勢力開始下手,直接橫推過去。
如今的他為三劫帝,又有仙器在手,只要不是遇到偽仙級強者,帝級宗門,還真沒人是他的對手。
而這天邪宗,便是沐長春盯上的宗門。
如今,整個宗門都被他收服,唯獨這宗主羅冠逃了出去。
作為一個完美主義者,他怎麼能允許有這種失誤存在。
一個宗門,該什麼樣,就什麼樣,自然要整整齊齊拜他為師,少一個都不行。
聽到羅冠悲憤之言的沐長春仰天大笑道:「羅冠,枉你也是修煉到這般層次的人物,不覺得,這樣的威脅,太過幼稚了嗎?」
「你以為,你今天能從我手上逃脫?」
羅冠面色難看道:「你待如何?」
沐長春傲立長空:「奉我為師,可以活命!」
「休想。」
「你霸我宗門基業,掠我宗門弟子,還想讓我拜師?」
「不覺得太過可笑了嗎?」
二人的對話,讓正趕赴過來的流念和凌月兒面面相覷。
這,怎麼又是收徒?
聽說過將人宗門直接滅絕了的。
但直接將一個宗門收為徒弟的,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說。
徒弟,還能這樣收?
再聯想到先前鍾青在天山的所作所為,何其相似。
這也就說,這並非個例。
難道這是這靈地獨有的特色?
只是,這到底是從哪傳來的陋習?
一想到一個宗門,不管宗主,老祖,還是弟子,長老護法,統一叫人師尊,口中各稱師兄弟。
兩人心裡莫名一突。
這個畫面,對於他們而言,太過窒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