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原之上,黑袍人漠然前行。
而一名白髮高大老者,帶著一群黑衣弟子,殷勤的護持在他前後,滿臉堆笑。
臉上的諂媚幾乎都要凝結出水滴下來了。
「前輩,不知您尊姓大名,能否示下,晚輩等人也好有個稱呼。」
黑蛟宗大長老這輩子恐怕都沒這麼卑微過,不過此刻他卻是甘之如飴。
開玩笑,一位能施展皇級玄技的三陰境強者,別人想舔那都找不到機會呢。
黑袍人一邊走,一邊淡淡吐出兩個字。
「黑白。」
這名字一看就不像是個真正人名,但大長老還是欣喜若狂。
「原來是黑白大人,晚輩定然將前輩尊諱記在心中,日夜感恩……」
雖然巴結上了這位大人讓大長老很是歡喜。
但是他還是有些疑惑。
自己剛剛到底說的哪部分戳中這位大人的癢處了?
方才為了討好黑白,大長老可謂是極盡阿諛之能事,幾乎是能許諾的都許諾了。
他還真搞不清黑白到底是對什麼部分感興趣。
不過這也不是很重要,總之舔就對了。
能抱上這樣強者的大腿,付出什麼都是值得的。
他敢說,哪怕這位黑白大人看上了自己道侶,他都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洗乾淨送上去。
一路上又幾次遭遇凶獸,黑白隨意出手之間,無論是天玄境還是三陰境的凶獸,都是如同草芥一般脆弱不堪。
甚至無意觸發的一處遠古陣法,都被黑白輕而易舉的一掌劈破。
大長老等人心驚的同時,也是愈發狂喜。
以這位前輩展現出的實力,足以橫掃白風平原,他們還有什麼好怕的?
同時,大長老的腦海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現了之前那狀若神魔,已然成為他心理陰影的身影。
現在身邊有了黑白大人這樣的強者,他還需要畏懼那個煞神麼?
大長老心念一動,湊上前去。
「黑白大人,我宗此次進入白風平原,原本兵強馬壯。」
「但在這半途卻碰上了一個對頭。」
「那對頭奪了我宗寶物,還蠻不講理出手殘殺我宗弟子,可憐我宗大半人馬,並且宗宗主,都折在他手中。」
大長老裝模左右的乾嚎幾聲:「此人兇橫無比,依仗實力橫行無忌。」
「這等人在這白風平原上,定生禍患。」
「不知道黑白大人可否出手,將其拿下?」
黑白依舊是一副冰冷模樣,腳步不停,同時淡淡開口。
「我說過,如果有必要,我會出手。」
得到黑白的話,大長老頓時心中一喜。
他們現在也是往秘境方向而去,那煞神身懷秘境鐵片,自然也會到達秘境。
也就是說雙方肯定還有再碰頭的時候。
屆時有黑白大人在,報這血仇豈不是輕而易舉?
雖然那煞神的實力也是十分強橫,連自家三陰境的宗主在他面前也幾乎沒有反抗之力。
但黑白大人可是掌握了皇級玄技,根本不是公孫獠這種初入三陰的修士能夠比較的。
皇級玄技,在同級之中,堪稱無敵。
這是南境乃至於整個大陸無數修士共同的認知。
「哼,小子,你最好祈禱,不要太早碰上我們。」
大長老心中冷笑。
「或遲或早,之前的血仇,本座都要一併報之!」
他當然也不只是為了報仇。
只要能殺了那煞神,就能取得他身上兩塊秘境鐵片,屆時在秘境內才能得到最大的造化。
就算他自己得不到,將鐵片獻給黑白,說不定也能獲得對方的好感。
況且公孫獠一死,黑蛟宗就完全由他做主了。
去了一個公孫獠,巴結上一個勝過百倍的黑白,這一場血賺不虧。
在他看來,對方能掌握皇級玄技,說不定就是來自某個超然勢力,自然也看不上黑蛟宗的地位,屆時宗主之位還是自己的。
反而能通過奉承這位來歷不凡的大人,得到種種好處。
若是能得黑白指點,突破三陰境,只會比公孫獠在時更強!
懷揣著種種心思,大長老臉上再次掛上諂媚笑容,一行人擁簇著黑白,筆直朝著秘境前進。
……
雖說大長老是誤解了黑白的來歷,但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
此刻,白風平原邊界,山口之處,確有一道不屬於四大宗門的人影,緩緩走上了平原。
人影站在風雪之中,凝視著前方一片白茫茫的天地。
披散著長發,赤著雙腳,面貌俊美,帶著一股難言氣質的青年男子眼中,似乎有玄奧之籙流轉。
他目光所及之處,似乎天地間的一切法則都被他看穿看透,無處遁形。
「不錯,來到這平原之上,能感知到那股氣息更加的清晰了。」
接著他的目光投向白風平原深處,似乎穿越了無盡空間,看到了某些存在。
「只可惜,隔著秘境空間,無法真正看清其中之物。」
「湛月宗,霜劍宗,黑蛟宗,鏡心湖。」
「雖說只是幾個下域勢力。」
「但多少還能派上些用處吧,畢竟好歹也有幾個三陰境。」
青年男子喃喃道:「希望在打開秘境之前,你們不要死得太快,多多少少,也能讓吾看清些東西。」
接著他眼中符籙轉動,似乎看見了什麼,皺了皺眉頭。
「氣息似乎少了許多,甚至還有開始回返的,難道這般不堪?」
他搖了搖頭,微微一嘆。
「看來不能寄託太多期望在這些下域修士身上,還是得吾親自接近。」
搖頭之後,他邁開腳步,踏進了這銀白天地之中。
嚴寒風雪,未能侵蝕他分毫。
反而他的身影,竟是似乎在行走之中,逐漸與整片天地融為一體,化為了這雪原的一部分。
哪怕是肉眼能看見他的身影,卻也感知不到絲毫屬於他本人的氣息。
只留下一道低沉的聲音在風雪之中迴蕩。
「就讓吾來看看,這白風秘境深處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倘若能有所收穫,也不算白來這下域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