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
靈寶殿中,卻是依舊燈火通明!
葉青山端座在大殿寶座上,臉上陰沉得仿若能滴出水來。
隨著葉真到來,原本已是怒火中燒的的葉青山見他渾身酒氣滔天,一副醉醺醺的模樣,徹底坐不住了!
「砰!」
但見他拍案而起,整個人猶若一隻暴怒的雄獅。
身影一閃,進乎瞬移般來到葉真身前,一個大嘴巴子直接扇了過來。
這一巴掌極重,連嘴角都冒血了。
伴隨而來的,還有葉青山憤怒的質問聲。
「老夫讓你立刻去把客卿令取來,可你都做了什麼?」
「與人飲酒作樂,喝成一副爛酒鬼樣。」
「玩物喪志,不思進取。」
「老夫英明一世,如何會有你這麼不成器的廢物後代。」
「你的眼裡,可還有老夫的存在?」
在葉青山的謾罵與指責中。
葉真擦了擦嘴角溢散出來的血跡,慘笑一聲。
問了一個直指問題核心本源的問題。
「爺爺,難道,我連做一次選擇的權利都沒有嗎?」
「選擇?」
葉青山冷哼一聲。
「老夫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
「難不成,你自以為是的選擇,能比老夫的決策更高明不成?」
這話一出,葉真眼直接紅了。
他受夠了這種打著為他好的名義而直接操控他人生的行為。
壓抑在心中良久的不滿和憤懣,徹底爆發了。
「是,您是五大殿主之一,您是站在東域頂尖的人物,您的見識和遠見,的確遠超於我。」
「但我是人啊!」
「我是有思想,有意識的人,我該有自己的選擇,我也該有自己的主見,我不是你手中的提線木偶。」
「難道讓我自己做一次選擇,就有那麼難嗎?」
「放肆!」
「誰給你的膽子,敢頂撞老夫?」
葉青山勃然大怒。
他抬起蒲扇般大的手掌:「做錯事還死不悔改,你信不信老夫今天抽死你?」
葉真直視葉青山。
眸中滿是堅定。
「你今天便是將我打死,我也不會更改主意。」
「客卿令已經被我送人了,斷無再拿回來的道理。」
爺孫倆爭鋒相對的聲音在大殿中響起。
這讓門外候著的一眾下人奴僕面面相覷。
在他們記憶中,葉真在他們殿主面前,一直是唯唯諾諾的存在,什麼時候,這麼膽大妄為了。
此時的大殿中,倆人的爭論儼然達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孽障,老夫只問一句,你可知錯!」
「孩兒……無錯!」
回應他的,是葉真鏗鏘有力的聲音。
「不知悔改!」
「好,你不是要堅持自己的選擇嗎?」
「今天老夫就給你好好上一課,任何選擇,都是有代價的。」
「從今天開始,你再不是靈寶殿真傳弟子身份!」
「老夫能給你的,就能將它全部收回來!」
「且讓老夫看看,沒了我的支持,你送出去的客卿令,能給你帶來什麼?」
到了最後,葉青山完全是黑著臉離開的。
獨留葉真,呆立原地。
雙目無神地看著天花板。
他和自家爺爺的關係一直不算好,但鬧得這般僵硬,還是第一次。
「我真的做錯了嗎?」
他心中不免在懷疑。
不過片刻,懷疑的神色再次變成了堅定。
「我沒錯!」
喃喃自語聲,在空蕩的大殿中迴蕩。
然而伴隨著回音出現的,還有一道揶揄的聲音。
「我愚蠢的弟弟啊,小孩子的世界才分對錯。」
「我真不知道該說你是勇敢呢還是說你愚蠢,竟然敢當面頂撞爺爺。」
迎面而來的,是一身材魁梧的青年男子。
其身高七尺,五官俊朗,眉目間帶著些許桀驁。
一身黑色長袍,讓他憑添了幾分威嚴。
此人,正是葉真兄長葉辰!
「你來幹什麼?」
很明顯,兄弟倆關係並不和諧,甚至隱隱有敵視的情緒在蔓延!
看著宛如刺蝟一般炸毛的葉真,自門外大步而來的葉辰輕蔑一笑道:「自然是來看我愚蠢的弟弟如何犯蠢!」
「原本我還覺得,你對我未來的位置尚有幾分威脅。」
「但現在看來……」
「若能輸在你這蠢貨手中,我還不如直接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那副藐視一切的眼神,外加肆意桀驁的姿態,極其欠揍。
葉真深吸口氣,壓制住想打人的衝動。
「如果你是來看我出醜的,那你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如果沒什麼事,煩請離開!」
「嘖嘖嘖……這就生氣了!」
葉辰抱著雙手,調侃道:「每次一生氣你都面無表情。」
不過生氣了也沒用!」
「論實力,你不如我!」
「論勢力,你更是拍馬難及!」
「論爺爺的寵愛,我更是能把你甩飛十條街!」
「有些人真是可憐啊!」
「哪怕生氣了也不敢表露絲毫。」
「你算是對弱者的悲哀進行了完美詮釋!」
「更可悲的是,客卿令何等重要之物,就被你如此輕而易舉送人了!」
「連自己的最後一點資本也敗光了。」
「你告訴我,你拿什麼來跟我爭靈寶殿繼承人位子啊?」
葉辰在笑,那笑容中,泛著冷意。
「哦,對了,我忘了,你現在已經不是真傳弟子了,沒有這層身份,你即便是想爭,也沒機會了。」
都說兄弟打斷骨頭連著筋。
然在他們身上,卻絲毫沒有兄弟間的兄仁弟恭。
有的只是仇恨和敵視。
歸其原因,蓋因為兄弟倆乃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他們身上的矛盾,完全延續了上一代的恩怨。
葉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靈寶殿的。
爺爺的無情驅逐,大哥的冷血打壓,這宛如一根針般,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終有一日,你們會明白,我的選擇,到底有多正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