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2章 聖女托麗娜
對於海瑟充滿肯定的『確認』，這朵形似托麗娜的睡蓮並未作出回應。
她就像一朵真正的花，不會對外界有任何反應，只是單純地陷入永恆沉眠。
至少在普通人眼中是這樣沒錯。
但海瑟是誰？奪取了夢概念的夢之神，你那點裝睡的本事就別在我面前擺弄了妹妹。
他抬手打了個響指，周遭的景色頓時非常自然地過渡變幻，從淡紫色的睡蓮花海變成一望無際的蘆葦山丘。
夜風微涼，無數起伏蘆葦隨著夜風沙沙擺動著，頭頂的浩瀚星空閃耀著無數璀璨星光。
在蘆葦海的中央，突兀地佇立著那朵托麗娜的巨大睡蓮。
睡蓮上纏繞盤旋的淡紫色波浪長發在夜風的吹拂下微微晃動著，除此之外寂靜無聲。
海瑟也不說話，就這麼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仰頭看著漫天星穹，感受著久違的微涼夜風。
不知過了多久，夜風中微微搖曳的蘆葦原中忽然響起輕柔且遲疑的女聲：
「請問……您是何人？」
聲音雖然動聽無比但顯得有氣無力，似乎聲音的主人遭受到了巨大創傷處於生死邊緣。
海瑟回過頭看向托麗娜睡蓮，微笑道：「你們一直在躲避我的追蹤，現在居然還問我是誰？」
「……原來是您，甄選者大人。」
聲音傳來的源頭正是那朵巨大的托麗娜睡蓮，哪怕少女托麗娜保持著沉睡姿態，聲音卻可以不受限制地在這片夢之蘆葦原響起，
「請原諒我……以這般姿態與您見面。
我的力量衰減太多，只能在永眠的夢境中與您交流。
這裡……是您的夢境嗎？真是美麗絕倫的夢，仿佛來自於神靈的最美好的夢。」
托麗娜的聲音斷斷續續，但語氣中充斥著對眼前夢境的憧憬和喜愛。
海瑟一副你很識貨的表情：
「漂亮吧？這是我某位女朋友的夢，嚴格來說她是那個世界絕對的神明，所以說這是神的夢境也沒什麼不對。那麼……」
他緩步走向那朵托麗娜睡蓮，語氣輕快：
「我是該叫你托麗娜，還是該叫你米凱拉？」
托麗娜沉默了幾秒，方才用衰弱的聲音說道：
「真是奇妙……極少有人能猜到我和……米凱拉之間的關係。
您的推測有一部分是準確的，我和米凱拉共用一副身軀。但我是我……米凱拉是米凱拉……我們是完全不同的人。
就如同……永恆女王瑪麗卡和紅髮英雄拉達岡……我和米凱拉的親生父母。」
海瑟眼睛一下子亮了：「果然是真的？我早就懷疑瑪麗卡和岡子之間關係很不一般了，沒想到這麼個『不一般』。也就是說，瑪麗卡和拉達岡是同一個人的雌雄兩面？然後他們還自交產下了你、米凱拉和瑪蓮妮亞？哦吼，真刺激呀！」
「是的……這等事跡並非值得宣耀傳播，所以交界地幾乎沒人知曉這個……秘密。」
「我忽然有很多問題，瑪麗卡和拉達岡那個啥的時候到底是個什麼姿勢？難道上半身拉達岡下半身瑪麗卡？不對，應該是左半邊和右半邊……」
海瑟興奮地自言自語著，忽然抬頭看向托麗娜：
「等會，瑪麗卡、米凱拉和瑪蓮妮亞都是神人出身，然後前兩人全都分出一個不同性別的存在，難道女武神瑪蓮妮亞也……」
「不……瑪蓮妮亞她被腐敗女神侵蝕得太久，喪失了大部分神人的特性。
為了完成米凱拉的願望，她與碎星拉塔恩激戰於艾奧尼亞平原……為了勝利，她第二次釋放了腐敗猩紅之花。
然後她的靈魂分離出五個碎片，這些代表著她靈魂中美好和不美好的性格碎片化作人形行走在交界地，瑪蓮妮亞則將自己封印在了聖樹底部。
可憐的瑪蓮妮亞……我儘可能地用睡夢的力量安撫了她，卻也只能暫緩猩紅腐敗的侵蝕速度。
她最終還是要直面自己與腐敗女神的命運。
我與米凱拉更接近瑪麗卡與拉達岡的關係。拉達岡是瑪麗卡在成神之後分離出的存在，而我是在米凱拉醒悟了純淨律法之後隨之一併誕生。
雖然與您是頭一次見面，但是……我想請求您……
請您殺死米凱拉。」
「啊？」海瑟揚起眉毛：「不是，你們黃金一脈是不是多少都有點大病啊？米凱拉跟你是同一人，他死了你還能活？」
「米凱拉想要成神，為此他籌劃了千年之久，又在臨近計劃完成前一點點拋棄掉自己的軀體，那個永遠也長不大、代表著缺陷詛咒的孩童之軀。
而我……也是他拋棄的一部分，是他不再需要的累贅。
在米凱拉看來，成神之路不需要這些繁文縟節。
但米凱拉錯了……他的成神之路只是讓他走進巨大的囚籠之中，永世不得超脫。
與其如此，不如請您將他徹底殺死，讓米凱拉得到淨化和永恆的安眠。」
托麗娜語氣毫無波瀾地說出令人膽戰心驚的話。
海瑟撓了撓下巴：
「那你一定知道關於米凱拉的計劃吧？那個臭小鬼想要讓拉塔恩成為他的【王】，而拉塔恩已經嚴詞拒絕了這份邀請。
他現在還能將目標轉移到哪裡？
瑪蓮妮亞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那個瘋娘們肯定巴不得讓米凱拉成為她的神。
但要是他會選瑪蓮妮亞哪裡還用等到今天，這小子也看不上瑪蓮妮亞那副殘缺不全且隨時有可能被腐敗女神占據的軀體。
鮮血君王蒙格被我喚醒，噩兆王龜縮在王城羅德爾還有初王葛弗雷保護，能盯上的目標顯而易見……
呵，倒霉蛋『接肢葛瑞克』，說起來這傢伙似乎已經消失不見了，果然是被米凱拉擄走了啊……」
「葛瑞克……在將我分離出來之前，米凱拉並未提及過關於接肢葛瑞克的計劃。」
托麗娜發出疑惑的聲音。
「……唔，我已經大致猜到米凱拉這小子想要做什麼了，比起攜手拉塔恩統治交界地，這個計劃確實更刺激也更有趣一些。」
海瑟雙臂抱在身前，笑了起來：
「我開始期待米凱拉和他的王出現在我面前時的場景了，一定會很有意思。
現在先不提米凱拉，說說你吧。」
「……我？」托麗娜語氣疑惑，自己現在已經是完全不能動彈的花朵模樣，難道甄選者大人對這樣的自己也有興趣？
「少女啊，米凱拉拋棄了你是他有眼無珠。我倒是覺得你的睡夢律法比他的純淨律法要好玩多了。怎麼樣，有興趣跟我走一趟嗎？」
海瑟朝著托麗娜睡蓮伸出手掌：
「我可以讓你成為交界地的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