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動搖了,他不敢賭!
至少這個叫安暖的女子說的情況是存在這種可能性的!倘若真如她所言,二十四日突厥軍直逼高陵,距離長安僅70里,長安危矣!
李世民徑直走出房間,長孫皇后緊隨其後,安暖只得著急喊一句:「皇后娘娘,我還沒吃飯呢!」
也沒聽到什麼回應,只是半個時辰後,侍女送來一些吃食!
只是這吃食實在有些難以下咽,雖然葷素皆有,但奈何菜餚吃起來有股苦味…若不是實在餓的慌,安暖還真彎不下來她那倔強不屈的腰。
再看李世民這邊!
帶著長孫皇后一路直回顯德殿!
「傳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尉遲恭、程知節、秦瓊來顯德殿!」李世民急忙忙讓身邊的太監傳達旨意。
無名躬身退出。
「觀音婢…」李世民緊握著長孫皇后的手,喊著她的名字,聲音有些微顫。
夫妻十二載,一舉一動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二哥,勿要過於憂心!現在情況不明,不如先派人前去查探一番。即使情況真如那女子所言,現在還有兩天時間,我們也能多些時間準備。」
「你說的在理!」隨後立刻召宮中守將李君羨前來。
而後有些後怕道:「觀音婢,你說若真如她所言,歷史上我未來得及做準備,大唐不會在我手上二世而亡了吧?」
長孫皇后也不知如何勸慰,但是她相信李世民,相信以他的能力,即使沒有像今日這般提前準備,真到突厥兵臨長安那一天,她的夫君、大唐的皇帝——李世民,一樣可以化險為夷,以最佳方式處理突變。
「不會的,二哥!我相信你。你從來沒輸過。」長孫皇后信誓旦旦的看著李世民,堅定的說道。
李世民這一刻仿佛找回了失去的自信。對!我從來沒輸過。不管對手是誰,李元吉也好,李建成也罷,甚至是父皇,我都沒有輸!
想到李建成,他的手微微用力,漸漸的越來越緊。好像忘記了長孫皇后的手還在他手裡握著。
「臣拜見陛下。」李君羨躬身行禮。
聽見聲音李世民才反應過來,意識到可能捏疼皇后了,剛想出聲詢問,便被長孫皇后眼神打斷,示意他正事要緊。
「李君羨,你即刻動身,帶領一隊人馬前往高陵至涇州一帶查看,如若發現突厥大軍,不得耽擱,即刻回稟!」
李君羨有些驚訝,突厥應該不能越過涇州直奔長安而來啊!但他也沒敢耽擱,急忙領命退去。
「觀音婢…」李世民還沒說完,就看到長孫皇后沖他搖搖頭,柔聲說道:「無事」,隨後便靠在李世民懷裡。
二人很默契,享受著片刻的安寧,靜靜的等著長孫無忌他們的到來。
不知過了多久,長孫無忌六人齊齊到來,看到眼前的帝後這般親昵,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長孫皇后率先注意到他們,沒等他們行禮,跟李世民說了一下就起身離開!
幾人連忙躬身拱手,拜送皇后離開。
「臣等拜見陛下!」幾人對李世民行禮。
「免禮!我且問你們,若是突厥已經越過涇州,直奔長安而來,該當如何!」李世民也不拖沓,直說今晚召他們前來的目的。
「陛下,這怎麼可能?涇州守軍雖說不多,但也有五萬之眾!況且還占據守城的優勢,突厥不善攻城,即使20萬人,也打不下涇州啊!」長孫無忌因著跟李世民親近,又有長孫皇后的關係,聽到突厥越過涇州自然急了些,說話也忘了些顧忌。
李世民也不在意,實際在聽到安暖說時他也是這種想法,然而安暖的解釋,他不得不防。
「輔機,若是涇州守將放突厥入城呢?」李世民話沒說全,但在場的人都是人精,沉思李世民說這句話的根據。
直接就想到涇州守將何許人也,進而聯想到李建成!
雖然他們也懷疑陛下擔憂過度,覺得涇州守將不至於為了李建成而置大唐百姓於不顧!但這種事不好說出來,畢竟剛剛事發不久。
但是李世民既然提出來了,他們就要配合。
「陛下,眼下還未有消息傳來,不如先派人前去打探消息,再做打算?」長孫無忌是李世民死黨,自然響應他!況且謹慎些也沒錯。
李世民顯然對這個回答不滿意。
「克明,你說呢?」李世民繼續問道。
杜如晦思考片刻,明白李世民覺得長孫無忌做法還不夠,準備動作要更充分一些。
「陛下,臣認為在派人前去打探消息的同時,派一將軍率小股軍隊前往高陵馳援!倘若突厥突破涇州直逼長安,這股軍隊即可當機立斷,拖延突厥軍進逼長安的時間,我們也有足夠的時間調兵回防長安!另長安守軍也要做好準備。如若涇州未被突破,也不過損失少量錢糧而已。」
「好!就這麼辦。」李世民直接拍板。
「尉遲敬德!」
「臣在!」
「命你率5000精兵馳援高陵,若突厥已過涇州,儘量拖延他們抵達長安的時間!」
「臣遵旨!」
「秦瓊、程知節!」
「臣在!」
「命你二人整備長安兵馬,靜候待命。」
「臣遵旨!」
「陛下,若是需要調兵回防,陛下認為調何處兵馬最為合適?」房玄齡適時開口問道。
李世民沒急著回他,反而問他「玄齡覺得呢?」
「倘若突厥入境,尉遲將軍能拖延幾日,只需調靈州李靖回防即可固守長安,待突厥前來,見我方已準備充足,自會離去!」
「離去?朕要的可不是僅僅只是他離去!」
「克明,你兵部做好準備,待消息傳回,即刻給靈州李靖,并州李績下命令,令他二人即刻調兵回防長安,不得耽誤!」
「陛下,以大唐目前的國力,這場仗打不得啊!」杜如晦一聽李世民安排,就猜想到他的計劃,比他想的還要深遠,或者說,他沒想到李世民求的不只是守住長安而已。
可以大唐目前的國力,打這樣一場大仗,實在難以負擔。
「克明不必擔心,朕知曉大唐如今的狀況,但若他們來了,怎麼能就這麼讓他們走了,不得留點東西!」李世民意味深長的說道。
長孫無忌幾人聽完,跟李世民對視一眼,隨後會心一笑!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