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寫給他這三個字是個人名。
男人的名字。
不屬於府里任何一個人。
趙貴疑惑看向虞棠:「還請夫人明示。」
「你悄悄去祠堂看看就知道了,悄悄的,別驚動任何人。」
「你頂著這麼一身傷出去也不好,荷葉,幫幫他。」
趙貴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荷葉一腳踹下了荷塘里。
冰冷的湖水凍得趙貴打了個哆嗦,可趙貴的卻無比激動的。
她知道,夫人這麼做一定有她的深意。
她沖站在岸上的荷葉咧嘴笑了笑。
荷葉狠狠瞪了他一眼,末了快步回到廊上。
「時辰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趙貴應了一聲,狼狽地從荷塘里站起來,快步朝外走去。
想著虞棠說的話。
他悄悄去了祠堂。
祠堂里亮著的燈不多。
大門微微敞開一條縫。
趙貴悄默聲溜進去,還沒靠近,便聽到裡面傳出王氏曖昧的喘息聲。
「輝哥……快……再快一點。」
趙貴震驚地瞪大雙眼!
他悄悄捅破窗戶紙,朝里看去。
只見兩具白花花的肉體堆疊在供桌上,貢品翻了一地,而上面是韓家無數祖先牌位。
帶著滿腹震驚,趙貴從祠堂離開。
他再次打開虞棠寫給他的那張紙,輕聲念著上面的字:「曹俊輝。」
良久,趙貴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他將那張紙迅速塞進嘴裡吃下。
看著天上彎彎的月亮,他心情很好地回到群芳閣。
守夜的婢女見渾身濕漉漉的,腦袋也全是血,不由得驚叫出聲。
「你這是怎麼了?」
「遇到了一點事情,勞煩姑娘進去叫侯爺一聲,就說我有要事要和侯爺單獨說。」
沒一會兒,韓渡睡眼惺忪地從屋裡出來。
他懶懶地打了個哈欠:「什麼事兒非得這個時候說?」
說完他才注意到趙貴的異常。
他皺著眉頭:「你這是怎麼了?」
趙貴左右看了看,小聲道:
「奴才剛剛出去解手,冷不丁的好像看著一個人影,奴才想著最近府里不是很太平,許是那偷銀子的賊,便悄悄跟在他身後。」
「不想被他發現,扭打間那賊人抓著奴才的腦袋往石頭上狠狠磕了一下。」
「奴才疼得發暈,無力反抗,竟被他丟進了湖裡。」
「奴才知曉打不過他,不敢出頭,在水底憋了好一會,等他走後才爬出來後,見他那背影急匆匆竟是往祠堂方向走去。」
「奴才想著太太還在祠堂里,怕太太遭遇危險,便悄悄去了祠堂那邊,卻不曾想,竟然意外撞見了他和太太……」
「他和太太在做什麼?」韓渡沉著一張臉示意他有話快說。
趙貴趴在韓渡耳邊,用僅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偷情。」
「什麼!」韓渡震驚地瞪大雙眼。
「你確定沒有看錯?」
「這麼重要的事情小的怎麼敢胡說,侯爺若是不信,去就看一眼便知道了。」
韓渡臉色漆黑:「去,叫上幾個嘴巴嚴實的跟我去一趟祠堂。」
趙貴應了一聲,轉身後,臉上露出冷笑。
韓渡帶人趕往祠堂的時候。
王氏正和那漢子戰得激烈。
猛然見到自己的兒子帶了這麼多人。
王氏尖叫一聲便往供桌後躲去。
韓渡氣得一張臉通紅。
卻又不能任由王氏這樣光著身子。
他扯下外套丟給王氏:「趕緊穿上!」
說完,他一把揪起那正在穿衣裳的漢子的頭髮,按著他的腦袋往供桌上狠狠砸去:
「敢來侯府偷人,你可真有本事。」
「拖出去打,給我往死里打!」
趙貴應了一聲,趁眾人不注意將一根銀針從那漢子的頭頂插入。
獨留王氏和韓渡在祠堂面對那一排排的靈位。
王氏沒這會兒已經穿好了衣服,凌亂的頭髮被她撥到耳後,全無平日的囂張。
她低著頭,抽泣的同時忍不住低聲埋怨韓渡:
「你帶那麼些人來幹什麼?」
「這下好了,我的名聲全被你給毀了。」
韓渡不可置信地看著王氏。
「被我毀了?」
「到底是誰毀了誰!」
韓渡桌子拍得哐哐直響。
王氏被他嚇得一個哆嗦,替自己狡辯:
「你不要那麼大聲,我也知道我做的不對,可,可我這些年過得實在是太苦了。」
「娘實在是受不了了,這才做了糊塗事。」
她走到韓渡面前,哀求地看著韓渡:「今日的事情你便當沒有看到好不好?」
「若是驚動了老太太,老太太為了家族聲譽,一定會把我沉塘的!」
韓渡怒極反笑:「你既然知道後果,為什麼還要做出這種丟臉的事情!」
「還是在我韓家的列祖列宗面前!」
王氏聞言哭得更厲害了。
「你以為我想嗎?」
「放眼整個京城,有誰是守活寡的,只有我!」
「我是這個京城的笑話,他們都笑話我留不住男人!我的男人寧可出家都不願意面對我!」
「我一個人維持這偌大的侯府,我含辛茹苦的將你帶大,我容易嗎?」
「現如今就為了虞棠那個小賤人,你就把我關在這裡,我要被你們逼瘋了!」
她越說越激動,一時間竟然把實話說了出來。
「我為了不讓自己瘋,我只能找男人排解。」
「我有什麼錯,我只是花錢解決正常的需求,僅此而已!」
話音剛落,韓渡一巴掌便重重地甩在王氏的臉上:
「清醒了嗎?」
什么正常需求?
別的女人死了丈夫就守得住寂寞,她憑什麼就守不住!
不過是強詞奪理替自己開脫罷了!
「你的《女則》、《女戒》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
說話間,趙貴從外面進來:「侯爺,出事兒了,剛剛不知道哪個小廝下手重了些,人給打死了。」
韓渡聞言猛然瞪大雙眼,他一把撥開趙貴,迅速朝外跑去。
他剛剛說把人打死那只是氣話罷了。
這個檔口把人打死,那不是給自己添堵嗎?
可他從屋裡出來,就見那姦夫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兩個大眼珠子外突,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
幾個動手的小廝顫顫巍巍地站在不遠處,誰都不敢抬頭說話,生怕被韓渡遷怒。
韓渡簡直要氣瘋了!
「怎麼辦!現在誰來告訴我怎麼辦!」
回答韓渡的,只有一片安靜。
「說話!都死了不成?」
趙貴走到韓渡身邊:「侯爺,小的有個主意。」
他湊到韓渡身邊,低語了幾句,就見原本面目猙獰的韓渡臉色漸漸緩和下來。
他轉過頭拍了拍趙貴的肩膀:「還是你機靈。」
趙貴恭維道:「您只是在氣頭上,一時間氣昏了頭,沒了主意,若是平時,您早就想好怎麼處理了,哪裡用得著我在這裡顯擺。」
韓渡對趙貴愈發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