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棠回到自己的院子,剛要去小飯廳用飯,就見韓渡腳步匆匆趕來。
虞棠眼底閃過厭煩,又在抬起頭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侯爺怎麼過來了?」
「找你商議點事情,先進屋吧。」
說著他不管虞棠已經率先走了進去。
一進屋,韓渡就開始擺譜,說晚上沒吃夠飯,讓虞棠上些茶水點心來飽腹。
虞棠嘴上答應著,讓荷葉去準備,卻悄悄給荷葉遞了個眼色。
沒一會兒,茶水上來,韓渡淺淺嘗了一口,直接吐回到杯子裡:
「這是什麼東西,這麼難喝?」
虞棠喝著自己杯子裡的雨前龍井,一臉無辜:
「這是徐姑娘按份例發給我的茶葉,是不如往年的好喝,卻也能入口,侯爺便湊合著喝吧。」
韓渡聞言眉頭皺得更緊。
他將杯子重重擱在桌上:「早先的茶呢?」
「早就喝光了,這兩個月我手裡沒銀子,也沒讓人去買,侯爺若是喝不慣,我讓人去徐姑娘那要點好的給侯爺。」
韓渡看著面前那杯茶,心中對徐幼君愈發不滿起來。
他今天中午是在徐幼君那用的飯,徐幼君那邊的茶葉喝的可全是雨後龍井。
比起這些爛草葉子強了百倍千倍。
她看虞棠再不順眼,也不能在這些事情上苛待了虞棠。
她畢竟還是他的正妻。
若是有個夫人、小姐來拜訪,虞棠就拿這些個東西招待人,他侯府的臉面就要去幾十里地外撿了。
只是徐幼君畢竟是他的第一個女人:
「她第一次管家,很多事情都不懂,稍晚些我去說說她,明早給你送些好的茶葉來,這些就拿來賞賜下人吧。」
「說正事兒,那一車銀子變成磚頭的事兒你也知道,現如今我算是將孫家得罪慘了,我這時候再去賠罪,孫首輔必然不會見我,不如你去拜訪拜訪孫夫人,送些個金銀首飾,讓孫夫人在孫首輔面前替我美言幾句,咱們先把孫首輔的事情解決了,再解決蘭家的事情,你看如何?」
「侯爺覺得這是最優解?」
「難道不是?」
虞棠笑著搖頭:「若是有人得罪了侯爺,他夫人給我塞銀子,我在侯爺面前替對方美言,侯爺會怎麼想?」
韓渡試著去想。
若真如虞棠所說,他不但不會原諒對方,反倒是覺得對方絕不可交。
且他會連著虞棠一併厭惡上。
已經得出結論的韓渡直接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那我該怎麼做?」
「負荊請罪。」
「那銀子的事?」
「這麼簡單的事情還需要我來教侯爺嗎?」
韓渡低頭沉思。
良久,韓渡蹭的一下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等確定韓渡出了院門,虞棠立馬讓人將韓渡用過的杯子砸了。
末了轉頭對荷葉說:「把這個杯子的帳記好。」
韓渡待的時間不長,小飯廳里的飯菜並未涼。
吃了七成飽,虞棠看著桌上新端上來的甜品,嘗了幾口後覺得不錯,便讓小廚房又做了一份送去給玉奴那邊。
荷葉不懂虞棠為什麼對玉奴這麼好,問了虞棠虞棠也只是笑笑,從不給她真正的答案。
荷葉想了一段時間,實在是想不明白,最後索性直接放棄不想了。
反正小姐的吩咐她只需要照做就好!
翌日,虞棠那件給容凝的衣衫終於做好。
想著之前給容凝的糖果差不多該吃完了,虞棠又重新裝了一包,和衣服一起,讓人給送去攝政王府。
現在府里都知道虞棠欠了外面印子錢,時不時的會往外送東西去變賣。
因此她的丫頭拿著東西往外走,也沒人好奇,更沒人阻止,最多在背後說上兩句閒話,嘲笑兩聲。
徐幼君聽了這些話後,愈發不把虞棠當成對手。
想著昨晚韓渡的囑咐,徐幼君將茶葉丟給婢女:
「去給虞棠送去,就說是她昨日求侯爺給她的茶葉。」
「再給她帶句話,並不是我針對她,太太和老太太都是一樣的,我總不能越過老太太、太太去給她更好的,讓她體諒體諒我。」
婢女走後,徐幼君惦記著昨日蘭家給老太太的銀子便去了老太太那。
路上遇著剛從老太太那回來的韓卓。
看著許久不與她親近的韓卓,徐幼君彎腰想逗逗兒子:「卓兒這是要去哪?」
她才蹲下,韓卓便繞開她急急忙忙地朝外跑去,等跑遠了,韓卓忽然轉過頭來衝著徐幼君罵道:
「壞女人,我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想做我娘!」
「哼,你才不配呢!」
「略略略。」
說完,韓卓轉身便跑。
徐幼君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這才幾個月,她的孩子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想到日後自己坐上侯府主母的位置後,韓卓仍是這般模樣,甚至有可能敵視她,徐幼君便感覺一顆心徹底冷了下來。
她得替自己考慮後路了……
入夜。
徐幼君看著三請四催終於踏入自己房裡的韓渡。
她笑著湊上前去。
今日她特意穿了一身薄紗製成的寢衣,裡面沒穿肚兜,較好地身段在薄紗的襯托下愈發顯得風情萬種。
韓渡心裡仍有些隔閡,不想與她歡好。
徐幼君雙臂攀上韓渡的脖頸:「侯爺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為了給侯爺賠罪,今晚讓妾好好伺候侯爺。」
說話間,她取出一條白色的抹額,遮住了韓渡的眼睛。
韓渡微微挑眉,終於來了一絲興趣:「若是不滿意……」
徐幼君踮腳親在韓渡唇上:「絕對不會,侯爺跟我來,小心台階。」
感受著夏夜的涼風吹過臉頰,韓渡挑眉,「在外面?」
「這麼刺激就不怕被人發現?」
徐幼君咯咯笑著:「就是刺激一點才有意思,不是嗎?」
兩人從屋裡出來,路過坐在廊下的趙貴時,誰也沒多看趙貴一眼。
一個閹人而已……
即將走出小院的時候,韓渡忽然叫了趙貴一聲。
趙貴抬頭,忙起身:「侯爺有什麼吩咐?」
「待會兒你幫我和幼君守著,若是傳出去半個字,唯你是問。」
趙貴應了一聲,遠遠的跟著。
花園裡。
趙貴聽著花叢里時不時傳來徐幼君的嬉笑聲,嘴角露出一抹譏諷的笑。
半個時辰後,韓渡盡興帶著徐幼君離開。
路過趙貴的時候,他目光在趙貴身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閃過一抹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