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為什麼

  「去洗澡,已經讓人打好洗澡水了。」

  虞棠左右環顧了一圈,見大家都在忙,沒時間顧及到自己,踮起腳尖在容鏡的臉上飛快親了一下:「那我上樓去洗澡了,你去給阿凝檢查功課。」

  說完,她不等容鏡反應,已經蹭蹭蹭跑開。

  容鏡摸著被虞棠親過的地方,臉上雖然沒笑,那雙眸子卻是柔和了下來。

  等到虞棠的背影完全消失。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驚蟄:「今晚所有人戒嚴。」

  臨近京城,容拂一定不會如此輕易罷手,加上之前自己的行為,容鏡斷定容拂今晚一定會派更多的影衛來暗殺自己。

  虞棠洗了澡,和容鏡下了兩回棋,便被容鏡催著去休息。

  她鼓著腮,不情不願地躺在床上。

  可也知道明日還要趕路,不養精蓄銳明日肯定會遭不住。

  「我去哄阿凝入睡,待會兒回來如果看到你還沒睡,那今晚就別睡了。」

  本來還想趁容鏡哄阿凝睡覺的時間看一會兒話本,一聽到這話,虞棠拉上被子閉上眼:「我這就睡!」

  要是讓容鏡折騰一晚上,再趕路,她這屁股就徹底不能要了。

  容鏡在虞棠頭頂拍了拍,又點了安神香,這才離開。

  容凝還在做功課。

  春生看著三歲的容凝寫著和自己一般進度的功課,早已麻木。

  最開始他看到容凝學習的內容還會忍不住心理失衡。

  但漸漸的。

  他已經習慣了人和人之間的差距。

  容凝放下手中的狼毫,轉頭去看一旁的春生:「春生,我寫完了哦~」

  春生滿臉麻木:「哦。」

  容凝雙手交疊,臉藏在臂彎里:「春生你是不開心嗎?」

  「沒有。」

  正說著話,容凝聽到有人敲門:「你繼續寫,我去看看是誰。」

  說著,他邁動小短腿,去開門,見是容鏡,容凝兩眼滴溜溜地轉動起來:「爹爹怎麼不陪娘親。」

  容鏡看著小蘿蔔丁一樣的兒子:「今晚和春生早點睡。」

  容凝跟著容鏡時間久了,很自然就想到了什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嗯,今晚可能會有危險。」

  「那要阿凝保護娘親嗎?」

  「不用,你保護好自己就可以了。」

  「阿凝知道了,阿凝會保護好春生的。」

  容鏡沒再多管,對於兒子,他很放心。

  容凝關上房門,看著仍在和功課奮鬥的春生,邁著小短腿:「春生春生,今晚不要寫了,要早早睡覺。」

  春生疑惑地看著容凝:「為什麼要早睡?」

  容凝踩著小板凳,吹滅一個蠟燭:「因為今晚會有刺客哦。」

  他板著小臉,無比嚴肅地說。

  要吹了燈,讓刺客不知道他們在哪個房間。

  「你不要怕,有驚蟄叔叔還有鐵甲軍他們,一般是打不進來的。」

  「就算打進來了,還有爹爹會保護我們,不過如果真打進來了,我們得藏好,因為爹爹不會第一時間保護我們,他肯定會第一時間保護娘親。」

  容凝對此很是篤定。

  春生將書本合上,走到容凝身邊,幫容凝吹滅蠟燭。

  他擔心地看著容凝:「王爺先救王妃,你心裡不會不舒服嗎?」

  「為什麼要不舒服?」

  「如果是我,我也會先救娘親呀~」

  「啊?」

  「你娘和你爹同時掉進水裡,你會先救誰?」

  春生皺眉猶豫起來。

  他爹已經死了,這種假設毫無意義。

  「你呢,你會先救誰?」

  「如果是我,我一定先救我娘親,當然,如果我和爹爹同時掉進水裡,我爹和我娘都會先救我。」

  他咧嘴一笑:「不過我們不會讓這種問題出現的,我和爹爹都會鳧水。」

  春生也跟著笑了,他小聲說:

  「如果你和王爺同時掉進水裡,我肯定先救你。」

  容凝感動地抱住春生:「我就知道春生你最好了!」

  春生面露羞赧。

  他沒說,如果阿凝和王妃同時掉進水裡,他會先救王妃。

  阿凝自己也說了嘛,他會鳧水……

  ……

  入夜。

  風聲呼嘯,客棧內安靜的落針可聞。

  客棧外的幾十米遠的周圍,鐵甲軍、錦衣衛和驚蟄等人埋伏在破舊的房屋中。

  忽然,頭頂有輕微的瓦礫被踩動的聲響響起。

  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冰涼的刀已經劃破他的脖頸。

  他甚至連倒下都沒發出半點聲響。

  不遠處,暗一眉頭狠狠皺起。

  「第一批進去的還沒發信號嗎?」

  旁邊的影衛輕輕搖頭。

  「會不會他們已經……」

  暗一皺眉,雖說是最末等的影衛,但經過自己緊急培訓,應該不會差到哪裡去才是。

  剛要開口,暗一明顯感覺到有人在逼近:「戒嚴!」

  話音剛落,他身邊的弟兄的腦袋已經不見了,熱乎乎的鮮血噴灑在臉上,讓暗一睜不開眼。

  但他還是憑藉本能奪過了一刀。

  江淵眼神一暗,出刀的速度更快。

  等到暗一能看清的時候,他震驚地看著那個向自己揮舞長刀的男人:

  「江淵,你瘋了嗎?」

  江淵一聲不吭,繼續朝暗一進宮。

  「陛下派你去豫南跟著容鏡,不是讓你叛變的。」

  「少廢話。」

  江淵的刀再次劈向暗一。

  暗一整個人都崩潰了。

  媽的當初他就不是江淵的對手。

  現在也不可能打得過江淵!

  還有,江淵之前不是陛下最忠心的狗嗎?

  他想不明白,究竟是什麼能讓江淵叛變。

  他早就調查過了,這世上已經沒有能讓江淵在乎的人了。

  而錢這種東西江淵根本不缺。

  權利更是如此!

  「江淵,只要你與我一起殺了容鏡,我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我可以不告訴陛下,你叛變的事情,陛下也不會責怪你的。」

  江淵眉頭狠狠一皺:「聒噪。」

  說話間,他手中的長刀直接砍斷了暗一的左手。

  他眼神一暗。

  出刀還是太慢,讓他躲過去了。

  下一刀,不會了。

  暗一驟然失去一條手臂,疼得整張臉扭曲成一團。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反應,江淵的刀已經捅進了他的心臟。

  暗一瞳孔放大,嘴角有鮮血流出:「為什麼?」

  為什麼要叛變?

  為什麼要選擇容鏡?

  江淵不耐煩地將刀拔出。

  他剛要走,倒地的暗一卻拽住了他的褲腳:「告訴我好不好,看在我們是一起進入訓練場的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