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危險逼近

  虞長寧笑嘻嘻地收起棋子:「臣說了,這件事兒陛下問臣沒用,臣說了不算,您啊,不如去問攝政王。」

  問容鏡?

  容拂唇角抿成一條直線,想不明白這裡面有容鏡什麼事兒。

  「陛下還有別的事嗎?」

  「沒別的事臣就告退了。」

  「你站住,朕問你,你剛剛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虞棠的婚事為什麼朕要去問皇叔?」

  「不如陛下先把欠前線將士們的軍餉發了,沒準臣還能知道點什麼……」

  「滾!」

  「那臣就告退了,陛下要是想知道可以隨時傳臣,臣在家閉門思過,隨叫隨到。」說完,他鄭重作揖行禮。

  可在轉身後,虞長寧臉上的笑意消散。

  第一次,虞長寧如此慶幸棠兒看上的是容鏡。

  雖然還沒過門,可他相信如果容鏡有心愛護棠兒必然不會讓棠兒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虞長寧前腳剛走,後腳容拂便將那道沒蓋章的聖旨狠狠砸在地上。

  他不是傻子,虞長寧那番話是什麼意思他當然聽得很明白,他只是不死心,也不相信虞棠會看上容鏡那個冷血無情的怪物。

  更不相信容鏡那樣滿眼只有黎民百姓的人,會為哪個女人心動。

  容拂摔砸夠了,他陰鷙抬頭:「皇叔,朕原本不想這麼快要了你的命,畢竟留著你才能震懾北池。」

  「可朕也是沒辦法了,誰讓你總是想搶走屬於侄兒的一切。」

  「影衛!」

  ……

  豫南。

  虞棠昨天晚上躺下的時候不停地在心裡給自己種下暗示,今天一定要比阿凝醒得早,她要做一個合格的阿娘,叫阿凝起床,給阿凝準備早飯,再給阿凝梳頭!

  為此,昨天晚上虞棠很堅定地拒絕了容鏡的求歡。

  可虞棠怎麼都沒想到,就算如此她還是起晚了。

  看著在院子裡跟著容鏡練習站樁的容凝,虞棠整個人都是麻的。

  天還沒亮,這對父子到底是起的有多早……

  容鏡看著只匆匆洗了臉,刷了牙,頭髮都沒來得及梳的虞棠,果斷放棄晨練,收斂氣息,剛抬腳準備往屋裡走,就見正在站樁的容凝似乎也準備下來。

  他一個刀眼過去。

  容凝立刻哭唧唧地繼續站樁。

  阿爹壞!!!

  不僅拐走阿娘不讓阿娘陪自己逛夜市,還不讓他貼貼阿娘!

  等用完早飯他一定要抽空告訴阿娘,讓阿娘收拾父王!

  容鏡快步走進屋裡:「怎麼起這麼早?」

  虞棠蔫噠噠地坐在銅鏡前:「你和阿凝都起了為什麼不叫我?」

  「我昨夜都答應阿凝,今早要早起叫他起床了,結果他都在練習站樁了我還在睡覺……」

  這讓她以後怎麼在阿凝面前抬得起頭!

  容鏡拿起桌上的牛角梳,幫虞棠梳理整齊的長髮:「他知道你起不來,不會生氣的。」

  「況且他也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今日還要趕路,你只會更累,你若真想叫他起床,等回了京城咱們成親再說。」

  「為什麼要等咱們成婚?」

  虞棠不解地看著容鏡。

  「因為咱們成婚可以適當的給他放兩日假。」

  虞棠嘴角微微抽搐,她必須承認,再帶崽兒這一塊兒,她比容鏡寬容太多。

  「阿凝跟著你受苦了。」

  容鏡:「他習慣了已經。」

  虞棠一噎。

  容鏡將最後一縷頭髮梳順:「今日穿哪件衣服?」

  「沒想過……」

  「穿那件紅色的怎麼樣?」

  他今日的衣衫有紅邊,這樣出去走在外面,別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是一對。

  虞棠對衣衫很是隨意:「嗯,那我待會兒換。」

  虞棠梳頭的時間,容凝也完成了練習。

  頂著滿頭大汗回到屋裡,容凝剛想湊到虞棠面前讓虞棠幫自己擦汗。

  就見容鏡滿臉警告地盯著他。

  容凝沉默了。

  他覺得他可能真是父親撿來的小孩兒……

  蔫噠噠從母親房裡里開,穿過走廊,容凝就看到正坐在屋裡開始看書的春生。

  春生比他大一些。

  見著他臉上全是汗水,忙放下手裡的書,拉著容凝進屋,用乾淨的帕子給容凝把臉上的汗珠擦拭乾淨。

  「冬日裡風大,早晨又冷,你穿的這麼薄,又出了一身汗,不擦乾很容易得風寒的。」

  容凝鼓起包子一樣軟的臉:

  「真的會生病嗎?」

  春生認真而鄭重點頭。

  他曾經就因為早上跑步,沒把汗水擦乾淨得了風寒。

  容凝歪頭,大大的眼睛裡全是迷茫。

  可是他從前也這樣,也沒得過風寒呀。

  可如果真能得風寒。

  那他就有機會從爹爹手裡把娘親搶過來了!

  不,不行,娘親會擔心的。

  他之前故意吃辣,把胃吃壞,娘親就很擔心……

  「你怎麼了?」

  春生看著一會兒興奮,一會兒又變成小趴菜的容凝,打心底里覺得這個弟弟可愛。

  讓人忍不住想保護一輩子。

  當然,他必須要保護他一輩子。

  娘親說了,以後他的命都是虞小姐和小世子的。

  「沒,我就是覺得爹爹太壞,太霸道了,他總占著娘親。」

  「雖然我也很喜歡讓娘親和爹爹在一起。」

  可他不想娘親眼裡只有爹爹。

  「我爹也是這樣,他總黏著我娘,說離不開我娘,我娘我抱我一下我爹都吃醋,這是感情好的表現,王爺和小姐不是不在乎你,他們都很疼你。」

  春生不知道這麼說阿凝能不能聽懂。

  他也不太擅長說這些,想了想,他拿起桌上的書:「我給你讀文章吧,這是孫先生做的文章,很厲害。」

  「那你讀吧。」

  春生捧起桌上的書,認真讀了起來,他一邊讀還會一邊給容凝解釋。

  容凝遇到不明白的也會問。

  原本擔心孩子受委屈,追出來的虞棠貼在牆角,嘴角控制不住上揚。

  她身邊站著高大的容鏡。

  容鏡拉著她的手輕輕捏了一下,小聲道:「說了不用擔心的。」

  話音剛落,虞棠便狠狠瞪了他一眼。

  容鏡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拇指在虞棠掌心摳了兩下,很輕。

  是討饒和道歉的意思。

  虞棠的眼神漸漸和軟下來:「不許有下次。」

  「好,孤發誓。」

  虞棠別開頭,看向廊外。

  今日又飄起了細雪,天也不晴。

  小院兒里落了一層霜白色,耳邊是春生口齒清晰的讀書聲。

  伴隨著兒子時不時發出的疑問,虞棠難得的感受到了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