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去給我找兩個兔兒爺

  這條街朝向朝向玄武街。

  玄武街住的全是達官顯貴。

  平日裡車水馬龍,好不熱鬧。

  虞棠用盡全力爬向打開的窗子。

  心中暗暗祈禱能遇到熟人的馬車。

  然而往常熱鬧的街道因為盧家辦賞花宴現如今安安靜靜,只有一輛玄色寬敞的馬車,緩緩駛來。

  是容鏡的馬車。

  虞棠眉心微微蹙起。

  怎麼偏是他。

  可除了容鏡的馬車,短時間內沒有第二輛馬車從這裡經過的跡象。

  她沒第二個選擇。

  而且莫名的,這個時候她竟覺得容鏡比別人更可靠。

  於是她果斷拔下自己的金釵,用盡全力朝男人的馬車砸去。

  那金釵飛到一半,趕車的馬夫忽然躍起,一把抓住了虞棠的金釵。

  他警惕地抬頭看向虞棠所在的方向,在看清楚虞棠的面容後,果斷勒住韁繩,將剛剛的事情一一稟告容鏡,並將虞棠的金釵交給容鏡。

  車裡容鏡輕挑開車簾,抬頭朝虞棠看去。

  只見伏在窗口的虞棠眉頭緊皺,那張明艷嬌媚的臉上滿是不正常的紅暈,漂亮的唇瓣翕合……

  屋裡,虞棠說完救我兩個字,便難受的皺起眉頭。

  她以為自己中的是軟筋散一類的藥物,可釵子砸出去的那瞬間,陣陣燥熱傳來。

  這群畜生竟然給她下這種藥!

  她漂亮的眸子裡儘是殺意。

  虞棠的身體支撐不住下滑,栽倒的瞬間,她聽到茶樓的門從外面推開,兩個噁心的男人帶著淫笑:

  「我就說這倆小娘們肯定倒下了,你非要墨跡。」

  說著,走在前面的混混裂開嘴,又黃又臭的牙齒暴露在空氣里,他那張醜陋不堪的臉上此時滿是淫邪。

  荷葉用盡全力撲擋在虞棠身前,卻被走在前面的混混粗暴踹開。

  「滾開,老子現在沒心情搭理你。」

  虞棠看著滾出去的荷葉,目光中殺意更深。

  混混有幾分激動地搓了搓髒兮兮的手:

  「都說承恩侯他媳婦兒長得如何如何帶勁,傳的比九天仙子還好看,我還不信,今日一瞧,嘿嘿~」

  說著,他那隻髒手伸向虞棠。

  虞棠看著越來越近的男人,毫不猶豫拿出藏在袖子裡的簪子,朝著男人的眼睛狠狠扎去。

  男人沒防備虞棠,著了道,鮮血混著眼球崩裂出來,他捂著被虞棠戳瞎的那隻眼睛在地上使勁打滾。

  「操,你特麼敢傷我大哥。」

  那人二話不說,抬手就要往與虞棠臉上扇。

  手掌就要落下,虞棠閉上了眼睛,可預想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一隻更有力的拎著他的衣領直接將他甩了出去。

  虞棠見到容鏡,猛地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強撐起身體,她看著被踹倒在一旁的荷葉,焦急道:

  「勞煩攝政王看一下我的婢女。」

  容鏡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她還有心思關心別人:

  「驚蟄。」

  暗處一人從屋頂躍下。

  「帶她去看大夫,這兩個人暫時看管起來。」

  他說話的同時,雙臂微微用力便將虞棠抱了起來。

  好輕。

  虞棠原本想讓容鏡幫她請個大夫,沒想到他會直接抱自己離開,想到外面都是人,虞棠忙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他寬闊的肩膀上。

  搭在他肩上的手不自覺鎖緊,柔順的布料瞬間被捏求褶皺。

  不能被人看到她的臉。

  京都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傳的最快了。

  若是被人看到她的臉,用不上明天,她和攝政王的事情就會傳的人盡皆知。

  容鏡能感覺到虞棠的緊張,他一低頭便能看到虞棠潔白漂亮的脖頸。

  有幾縷不聽話的頭髮黏在她的脖頸上。

  相比平日的端莊優雅多了幾絲狼狽和脆弱。

  卻美得更讓人移不開眼。

  「我已經叫人清過場了,不會有人看到。」

  男人嗓音依舊聽不出絲毫情緒,但莫名地讓人安心。

  虞棠攥著他衣裳的手緩緩鬆開,她不敢抬頭去看容鏡:

  「多謝攝政王救命之恩,您把我放下,讓幫我找個大夫就好了。」

  容鏡沒照她說的做,而是將她抱緊了馬車,放在墊著狐皮的座位上,他捉起虞棠的右手摸著她的脈搏。

  滾燙細膩觸感從指尖傳來。

  虞棠想要掙扎,卻在對上容鏡的眼神後果斷放棄。

  「春宵醉。」

  「什麼?」

  虞棠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她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擰了一下,這才讓自己稍稍清醒幾分。

  「青樓里調教不聽話的姑娘用的藥,除了行房,沒有其他解法,我送你回侯府。」

  虞棠又在腿上狠狠擰了一下。

  不,不回去。

  她寧願死也不要委身韓渡。

  「勞煩侯爺找個醫館放我下去。」

  容鏡緊皺的眉心沒有一絲鬆懈的跡象:「大夫解不了你的藥。」

  「那就勞煩攝政王殿下找個安靜人少的地方,將我我丟水裡。」

  她真的要忍不住了。

  虞棠藏在手裡的金簪朝著大腿狠狠扎去,她一點都不心軟。

  若非容鏡手快,那金簪已經扎在她的腿上了。

  「沒用,你就是在水裡泡爛了,這藥也解不了。」

  虞棠簡直要被逼瘋了,她紅著眼眶看向容鏡,雙手攥住他的衣領:

  「那就給我找個客棧,再去南院給我找個兔兒爺來。」

  她被逼到絕路,說話也沒了顧及,敬語什麼的統統拋到了身後。

  容鏡狠狠皺眉,他抬起虞棠的下巴:

  「你寧願找那些髒男人,你都……」

  可後面的話他到怎麼都說不出來:「好,好啊,虞棠你好得很!」

  他鬆開捏著虞棠的手,咬牙切齒對著外面吩咐:

  「清明,去,給韓夫人找兩個兔兒爺來,挑乾淨的。」

  馬車外,清明的身體幾乎抖成了篩子。

  上次主子用這種語氣說話,血洗了半個朝堂。

  這虞家小姐,真能活著見到今晚的月亮嗎?

  不敢多待,他應了一聲,飛快奔去最近的南院。

  容鏡瞪著無力靠在車上的虞棠。

  她梳理得整齊的髮髻此時散了大半,白皙的皮膚被粉色替代,整個人仿佛開到糜艷又被雨淋過的海棠。

  濕漉漉的透著一股子馨香。

  「主子,到了。」

  虞棠原本以為容鏡不會管她了。

  她撐著手臂想要起來自己下去,卻被對方霸道地橫抱起,就那樣大大咧咧的進了攝政王府。

  男人身上是熟悉而好聞的松柏香,虞棠靠在他的肩頭,一路無話。

  被放到床上的時候,虞棠像一隻著陸後瀕死的魚,而她眼前,就是一汪碧水,只要她願意,輕而易舉便能躍到水中。

  可她害怕。

  她害怕自己還沒從一個坑裡出來,又爬進另一個坑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