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容姝的緣故,虞棠的午膳吃撐了不少。
容姝同樣也吃撐了。
容姝還要去和那些夫人們應酬,虞棠便自己回去了。
用餐的地方距離虞棠的營帳還差好一段距離。
虞棠倒也不著急回去,慢吞吞地和荷葉散步、消食。
這會兒大多數人還在宴席上。
因此營帳格外的安靜。
荷葉正說著自己在學算帳,如何如何看不明白。
就見韓嬌的婢女晚杏,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
荷葉見狀忙將一個箭步衝到虞棠前面,伸手擋住晚杏的同時,滿臉戒備地看著她:
「你來做什麼?」
晚杏紅著眼看向虞棠:「夫人,你去看看我家娘娘吧。」
「我家小姐情況有些不太好。」
虞棠聲音冷淡:「情況不好久就去看太醫,請我去難道你家小姐就能好了不成?」
「還是說,你家小姐連請太醫看病的錢銀子都掏不出來了?」
晚杏紅了眼眶:「我家娘娘縱然之前得罪了夫人,可夫人話也不必說得這般難聽。」
「這就難聽了?」
「更難聽的我還沒說呢。」
「不想聽更難聽的就把路讓開。」
「奴婢不讓,今兒除非您去見我家小姐,不然您就從我的身體上踏過去吧!」青桔展開手臂,攔住虞棠的去路。
虞棠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霜降。」
隨著虞棠話音落下,一名隱藏在暗處的暗衛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
她單膝跪在虞棠面前:「夫人有何吩咐?」
「剛剛她說的話你也聽到了,幫我按著她。」
「是。」|
晚杏驚恐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那名暗衛按在了地上。
「你不是說,我想過去除非從你身上踏過去嗎?」
「既然你都這麼要求了,我也只能照做了。」
說話間,虞棠的腳踩在了晚杏的小腿上。
她不願意和這些螻蟻計較,這些螻蟻卻總是喜歡來招惹她。
既然如此,何不殺雞儆猴。
讓暗處的那些人也好知道,她虞棠不是任人拿捏的善茬。
晚杏沒想到虞棠竟然裝都不裝了,更沒想到虞棠竟然這般惡毒,竟然真要踩著她的身體過去。
「別,別踩,夫人,奴婢知錯了,算奴婢求您了,只要您肯見我家小姐一面,奴婢,奴婢便將青桔的真正死因告訴您。」
「您不是很在乎青桔那個嗎?」
這話讓虞棠和荷葉全部愣住。
荷葉上前,一把薅住青桔的衣領:「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青桔不就是被你們聯手害死的嗎?」
虞棠比荷葉要冷靜許多,她拉起荷葉,看著狼狽的晚杏:
「下這麼大的血本,韓嬌應該不僅僅是想見我一面這樣簡單吧?」
被虞棠這樣提醒了一下,荷葉也很快回過神來。
她剛剛滿腦子都是青桔的死另有兇手,還好小姐理智,沒著了這個賤人的道。
她惡狠狠地瞪著晚杏:「說,你們有什麼目的!」
晚杏緊張地看著虞棠:「您,您先讓這位鬆開奴婢。」
虞棠對著霜降微微頷首。
霜降瞬間鬆開晚杏,同時退到一旁。
晚杏從地上爬起來,還沒來得拍乾淨身上的草屑和泥土,就聽荷葉催促。
她心中怨毒。
想著等虞棠死了,定要讓荷葉這賤奴好看,臉上卻更加可憐起來:
「奴婢哪有什麼目的,我家小姐更沒有什麼目的。」
「是太醫給我家小姐施了針,我家小姐清醒過來,覺得與其為虎作倀,不如和夫人您好好合作,咱們再怎麼鬧,關起門來終究是一家人啊。」
一家人?
虞棠險些要被這話給笑死。
現在知道是一家人了?
之前合夥坑她的時候怎麼說是一家人。
想要她命的時候怎麼不說是一家人呢?
虞棠懶得與她掰扯,拉著荷葉便走。
都開始拿青桔死做文章了,可見這一次挖得坑,比起之前肯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看起來像什麼坑都往裡跳的傻子嗎?
晚杏沒想到虞棠這都不上鉤,瞬間急了起來。
「夫人,夫人,您難道就不好奇,今日小姐說的,您在替別人養孩子是什麼意思嗎?」
「不好奇。」虞棠腳步不停。
「小少爺,不是您的兒子。」晚杏小跑著追上虞棠。
反正都要死了,死前讓她知道一點秘密,做個明白鬼又能怎樣呢。
然而這話沒讓虞棠腳步停下半分。
這種事情虞棠早就知道了。
自然不會停下。
晚杏沒想到虞棠竟然連這都不感興趣,繼續放大招:
「小少爺真不是您和侯爺的孩子,小少爺是侯爺和徐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您的孩子一出生就被侯爺丟到水裡溺死了,您就不想給您的孩子報仇嗎?」
虞棠垂在衣袖下的手攥成拳頭。
晚杏見虞棠終於停下腳步,這才鬆了一口氣。
就在她以為虞棠要答應的時候,就聽虞棠猶如鬼魅般輕飄飄嘲諷道:
「我還以為你們要將這這些秘密帶進墳墓里呢。」
晚杏震驚地看著虞棠:「你,你早就知道?!」
「是啊,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很驚喜?」
「怎麼可能,這不可能!」晚杏驚恐地看著虞棠。
瞬間,她明白了為什麼虞棠總是針對自家小姐。
也明白了原本蒸蒸日上的侯府為何忽然開始入不敷出。
她和自家小姐私下裡算過,以虞棠嫁妝,別說養活一個侯府,就是養活十個侯府那也不算什麼。
「你還有什麼能引我上鉤的誘餌嗎?」
虞棠眼裡閃爍著毒辣。
沒什麼能引我上鉤的誘餌,可就該我出手了哦~
晚杏回過神來。
好半晌,她破釜沉舟似地道:
「那您知道,您的孩子其實並沒有被扔進河裡溺死嗎?」
這話險些讓虞棠徹底失控。
晚杏說什麼?
她的孩子沒死?!
一瞬間,虞棠甚至懷疑自己幻聽了。
她讓晚杏又重複了一遍,確認自己不是幻聽後,在自己大腿狠狠掐了一把。
疼痛讓虞棠迅速冷靜下來。
她孩子出生那日下了大雪。
京都十年都沒見那樣的大雪。
那幾日更是冷得徹骨,那樣的天氣,就算沒有被扔進河裡溺死,也是斷然活不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