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什麼要求都可以

  虞棠跳進水裡後,便盡力朝著水潭深處游去。

  哪怕湖水冰涼,她也不敢有半點的停歇和遲疑。

  直到確定男人沒有追來,虞棠才小心翼翼鑽出湖裡換氣。

  看著遠去的馬車,虞棠縮在水裡露出一個淺淺卻無比開心的笑。

  她轉過身,朝著與馬車相反的方向用力游去。

  就在即將游到岸邊的時候,虞棠隱約看到黑暗中一匹駿馬疾馳而來。

  是烏啼!

  虞棠下意識想喊容鏡,告訴容鏡自己在這裡,然而這麼遠的距離,就算是喊破喉嚨,容鏡怕是都聽不到……

  不過總要試試不是。

  只是她剛要開口,就見馬背上的容鏡忽然騰空而起。

  他俊逸的身影踏著水面不過幾個呼吸便衝到了自己的面前。

  虞棠甚至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容鏡已然從水裡將她撈出,橫抱在懷裡。

  剛一上岸,容鏡便將自己身上的披風披在了虞棠身上。

  一上岸,虞棠輕輕扯了扯容鏡的衣襟:「你放我下來吧,我身上都是水,會把你衣裳弄濕的。」

  「濕就濕了。」說話間容鏡將虞棠抱上馬去。

  「後面鎮子有家客棧,我先帶你去洗個澡換身衣服。」

  虞棠沒再反抗:「刺客是北池的完顏明,鎮子上有他的眼線,他那個眼線騎了他的馬……」

  虞棠將自己知道的情況一一說給容鏡。

  當然,她沒說完顏明一路上是如何羞辱她的。

  說完,虞棠才注意到容鏡很沉默。

  她側過頭看向容鏡,剛要開口,便被容鏡狠狠吻住。

  虞棠震驚地瞪大雙眼。

  一吻結束,容鏡從身後將虞棠抱得更緊:「這件事怪我。」

  如果今晚北池使臣找他,他沒去,也許阿棠就不會被綁架。

  或者他將驚蟄留給阿棠,阿棠也不會出事。

  他明明早就知道完顏明看虞棠的眼神不對勁。

  那眼神就好像,他曾經認識過虞棠……

  有幾次他想接觸虞棠,都被他間接攔了下來。

  如今聽虞棠說,完顏明問她早年是否住在江南,又是否有過眼疾後,他更加確定,完顏明早些年應該是見過虞棠的。

  只是或許那個時候的虞棠不大,沒有記在心上。

  想到此,他開口詢問:「你在江南長大,可有遇到什麼不是本地口音的人。」

  「有啊,太多了那簡直,有西域來的貨商,還有從西洋來的貨商。」

  「西洋來的貨商最難溝通,不過我們那邊會有專門教西洋話的先生。」

  「那說北池話的客商有嗎?」

  虞棠努力回想了一番:「北池話和咱們容國北方商客的話差不了多少,我聽不出來。」

  虞棠不是沒想過,自己早先是不是和完顏明有過什麼交集。

  只是她想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和完顏明有過交集。

  完顏明那種恐怖的眼神,但凡接觸過,她肯定可以記得。

  容鏡見虞棠還在皺眉思考,勒住韁繩,自己率先下馬又將虞棠抱了下來:「想不出來就不要想了,別為難自己的腦子。」

  「哦。」虞棠覺得容鏡說的對。

  她本來腦子就不怎麼好使,還要想這些事情那太為難自己了。

  跟著容鏡進了客棧,虞棠看著容鏡去跟掌柜的交談。

  沒一會兒,容鏡拉著虞棠上樓。

  不到一刻鐘,掌柜的送來一套衣物,除此之外還有一大桶熱水。

  等到掌柜的離開,虞棠才去洗澡。

  一鑽進浴桶,虞棠舒服的喟嘆一聲。

  繼而,她想起另一件事:「容鏡,我聽盡忠說皇帝被刺殺,他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命在旦夕。」容鏡將身上的衣服換下,他有件事沒告訴虞棠,這店家沒多餘的上房,只有這一間。

  看著面前那張大床,容鏡耳朵通紅。

  他倒不是沒和虞棠一起睡過,他們更親密的接觸都有過。

  但想到樓下掌柜對自己和虞棠的稱呼,容鏡嘴角微不可查地上揚。

  他夫人……

  他是虞棠的相公。

  至於命在旦夕的小皇帝……

  能活就活,不能活從宗室找個孩子也不是很困難。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虞棠正在裡面沐浴。

  而他和虞棠,只隔了一道屏風,雖然知道不會發生什麼,但容鏡一顆心仍是亂的。

  想起虞棠在水裡不知道浸了多久,他忙起身下樓。

  虞棠從浴桶里出來的時候,並未看到容鏡,她本能地鬆了一口氣。

  將身上的水珠擦乾,她換上了店家準備的衣裳,不是什麼華貴的衣裳,一身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女裝。

  沒有繡花,沒有裝飾,料子也不算好。

  不過虞棠沒挑剔,她原本都做好被凍一晚上的準備了。

  正想著,容鏡端著一碗薑湯從外面走了進來。

  「把薑湯喝了再睡。」容鏡將碗放到虞棠面前,接過虞棠擦頭的毛巾,細細替她擦拭尚未乾透的長髮。

  虞棠看著薑湯,本能地皺起眉頭。

  「能不喝嗎?」

  她轉過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容鏡。

  紅棗薑茶已經很難喝了,這種薑湯肯定更難喝。

  「必須喝完。」他身上沒帶什麼治療風寒的藥物,不喝薑湯驅寒,萬一晚上發熱怎麼辦?

  虞棠見容鏡冷著一張臉。

  直到這事兒沒有商量的餘地。

  轉過頭,她極不情願地看著那碗難喝的薑湯。

  「喝完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什麼要求都可以。」

  虞棠轉頭,不是很信任地看著容鏡:「什麼要求都可以?」

  真的假的?

  虞棠歪頭:「那如果我讓你放棄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子呢?」

  容鏡皺起眉頭:「這個不行,換一個。」

  他都跨出九十九步了,如今虞棠讓他放棄那一步,怎麼可能。

  「那你還說什麼要求都可以,騙子。」

  說完,虞棠端起桌上的粗瓷大碗,噸噸噸幾口將薑湯喝完。

  喝完薑湯,虞棠從容鏡手裡搶過帕子,自己坐到角落擦頭髮。

  容鏡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得罪了虞棠,她這麼不想嫁給自己。

  當年也是如此,他明明給虞棠留了信物,讓虞棠等他回京。

  可虞棠卻先一步嫁給了韓渡。

  他讓人將韓渡調查了個徹底,始終想不明白,虞棠為什麼會看上他……

  她眼光絕對沒那麼差。

  喝了薑湯,虞棠感受到身體正在發熱。

  此時已經過了她入睡的時辰,一個多時辰的提心弔膽,這一刻懸著的心中終於落地,疲憊感也在此時席捲而來。

  懶得等頭髮完全乾透,虞棠緩緩爬到床上。

  注意到容鏡還坐在桌前不知道在思考什麼,她迷迷糊糊道:「容鏡,你要是不看東西就把燈吹了吧。」

  話音剛落,房間裡的燈便徹底暗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