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
虞棠剛給脖子上塗好藥膏,發現早膳比往常豐盛了不少。
她拿起筷子看向一旁的荷葉:「今日是什麼重要的節日?」
不然怎麼會吃得這麼豐盛。
荷葉給虞棠盛了一碗蓮子粥:「不是,是攝政王讓人送來的,說是昨日裡鹿獵多了,讓廚房做了鹿肉薄餅讓嘗嘗,剩下的幾樣也都是攝政王特意囑咐交代的,說都是小姐喜歡吃的。」
虞棠低頭默默喝粥。
荷葉看著虞棠手腕上那隻鐲子,知道小姐和攝政王這是又和好了。
之前攝政王把斷了的鐲子要回去,她還以為攝政王真想和她家小姐斷了,一輩子不好,不往來了那種。
沒想到只是拿回去修復。
小姐臉皮薄,她也沒必要戳破這種事情。
……
用過早膳。
虞棠剛要去跑馬,就見驚蟄抱著一大束茉莉朝著自己走來。
「虞小姐,您等一下。」
本來想直接溜走的虞棠默默停下了腳步。
驚蟄將那一大束茉莉交給虞棠身後的荷葉:
「王爺還要接見北池的使臣,這會兒有些忙,所以沒空來見小姐,但王爺囑咐我,一定要把這些茉莉交給小姐。」
虞棠白皙的面容猶如掃了胭脂般紅潤起來。
「我,我知道了,替我謝謝你家王爺。」
還沒有男人給她送過花。
沒有哪個女孩子能拒絕一捧鮮花,尤其是這樣一大捧自己喜歡的花……
「既然小姐準備去跑馬,那我就不打擾了。」
等驚蟄離去,荷葉忍不住湊到虞棠跟前:
「北方這個時候茉莉早就謝了,這麼一大捧,還帶著露珠,小姐……」
不等荷葉說完,虞棠轉頭狠狠瞪了她一眼。
接著,她什麼都沒說翻身上馬,朝著稍遠的地段跑去。
只是在荷葉沒看到的時候,她在花束里抽出一支。
騎著馬走在寬闊的草地上,虞棠看著手裡那支茉莉,忍不住將茉莉湊到鼻尖。
清淡的茉莉香傳來,虞棠本不錯的心情瞬間又上了一個台階。
她拍了拍身下的踏雪,任由踏雪小跑起來。
……
陸安安和韓嬌看著虞棠騎在馬背上那瀟灑肆意的模樣,兩顆心直冒酸水。
「昨日裡長公主的風頭都被她給搶光了,她不去給長公主賠禮道歉也就罷了,竟然還有心思在外面跑馬。」陸安安幾乎要將手裡的帕子攪碎。
韓嬌手上沒她那麼多小動作,可那雙眼睛也是恨不得將虞棠射穿。
她被賢妃降了位份,還被罰奉半年,今早內務府送來的早膳都比往常寒酸了許多。
想到這一切都是虞棠造成的,她恨不得將虞棠碎屍萬段:
「昨天那個西唐的勇士也是廢物,人都已經被她捏住脖子了,竟然沒掐死,讓虞棠這個賤人又躲過一劫?」
陸安安聽著韓嬌那發狠的話語,側目看著她。
如今韓嬌在後宮就是個笑話,人人見了都能奚落上兩句,要不是自己罩著她,這會兒只怕宮裡的狗都不會拿正眼去看她。
「你之前說那個計劃,到底什麼時候能實施?」
韓嬌回過神來:「快了,再等兩日吧,總不能像上次那樣漏洞百出讓她反將一軍。」
想到上次被虞棠暗算,陸安安的臉也拉了下來,她冷哼一聲:「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太蠢!」
那麼完美的計劃都能出紕漏,真不知道她還能幹點什麼!
「我警告你,這次計劃要是再出問題,你就去冷宮待著吧!」
……
虞棠跑馬回來已經接近中午。
她出了一身的汗,簡單去浴房沖洗過,剛換了衣服出來,就見綠蕪正在逗弄一隻白毛兔子。
那兔子巴掌大小,正抱著胡蘿蔔啃個不停。
虞棠腳步一頓:「哪裡來的兔子?」
「哦,攝政王讓人送來的,說是打獵時候這隻蠢兔子自己撞樹上撞暈了,送過來給小姐解悶。」
虞棠一愣旋即忍不住笑出聲來。
自己撞到樹上?
兔子常見,可蠢成這個樣子的兔子,那的確的是個稀罕物。
剛要仔細端詳。
就見驚蟄拎著一個更大的籠子走了進來。
「虞小姐,剛剛王爺獵了一隻猛虎,結果沒走出多遠,就瞧見這猛虎還有隻崽子,王爺想著小姐平日裡也沒養個寵物什麼的,特意讓小的給小姐送來解悶。」
虞棠:……
前面不是剛送了一隻兔子過來嗎?
怎麼又送來一隻虎崽兒,就不怕這虎崽兒吃了這兔子嗎?
她伸手接過那沉甸甸的籠子。
小傢伙長得很可愛,正在蜷縮在籠子裡熟睡。
也是個心大的。
虞棠將籠子放到桌上,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驚蟄拉著荷葉道:
「待會兒會有人送過一條虎腿來,你交代廚房給小姐做點好吃的,別放久了,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哦對了,昨日王爺給小姐的米酒小姐喜歡喝嗎,我待會兒再送過一點來,你也可以喝點,我問過大夫了,適量小酌對身體好。」
送走了驚蟄,虞棠屁股還沒坐熱,荷葉忽然進來:「小姐,孫家少爺在外面,說想見您一面。」
虞棠一愣。
「孫家少爺?孫若麟?」
「對,就是他,他今天上午都來了三趟了。」
他來幹什麼?
虞棠緩緩起身朝營帳外走去。
剛一出去,就見孫少爺忽然將背在伸手掏出。
一大捧五顏六色的野花頓時出現在虞棠面前。
孫若麟看著虞棠,結結巴巴道:「韓,韓夫人,我,我叫孫若麟,是,是孫首輔的嫡子,昨日你被西唐那個莽夫掐傷,我很擔心你,你的傷怎麼樣了,哦對了,這個給你。」
虞棠看著孫若麟那張玩世不恭的臉變得通紅羞赧,還有什麼不懂的。
她笑著道:「多謝孫少爺記掛,我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只是我已是有夫之婦,不便收這種東西,沒什麼事情的話孫少爺請回吧,外頭太陽毒,曬傷了就不好。」
虞棠臉上帶著笑,說話時又無比溫柔,孫若麟不自覺便呆住,好一會兒,他才愣頭青似的緊張道:「那,那韓夫人也趕緊回去吧,不要曬傷了。」
「那妾身就告辭了。」
說著,虞棠已經轉身離開。
孫若麟看著虞棠的背影,一顆心跳的更厲害了。
太完美了,連背影都這麼完美。
要是能娶到虞棠,這輩子死也值了。
孫若麟按捺下躁動的心,得先和那群男人斷了。
要是讓韓夫人知道自己喜歡男人還招惹她。
一定會生氣的。
就算嘴上不說,她肯定也不會喜歡上自己!
打定主意,孫若麟果斷轉身。
心中又忍不住發酸。
那個叫韓渡的上輩子積了什麼德,娶到這麼好看的女人還不知足,還要去外面尋花問柳!
想到此,孫若麟對著身邊的小廝勾了勾手指。
「你去,八百里加急給咱們府上的護衛說,讓他們給韓渡套上麻袋,狠狠打上一頓!」
小廝震驚地瞪大雙眼:「這不太好吧?」
「你去不去做?」
「去去去,小的這就去。」
營帳內。
虞棠眉頭緊皺:「這個孫若麟不是喜歡男人嗎,好好的抽什麼瘋?」
荷葉忍不住笑道:
「小姐不知道,今日已經有好幾個公子和年輕的官員來咱們營帳前晃悠了。」
「有個傻子,還一不小心撞到了旗杆上呢,被抬走的時候嘴裡還念著給您做的情詩。」
「他們沒病吧?」
昨日要說誰才是最亮眼的存在,那必然是長公主!
這群人不去給容姝獻殷勤,來她這裡幹什麼?
虞棠哪裡知道,容姝昨日裡的確風采動人。
可只要想到駙馬還在床上躺著,還有駙馬那斷掉的孽根,他們再怎麼心動嚮往,也不敢那自己的命根子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