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韓嬌營帳里離開,虞棠回想著被小皇帝注視著那種黏膩的眼神。
她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下定決心要學騎馬也去偏僻的角落,絕對不要在跟這個皇帝撞上。
正想著。
虞棠看著容鏡和幾位大臣從遠處走來。
自己的父親和盧尚書都在隊伍裡面。
看到自己的父親,虞棠忙低下腦袋。
那邊似乎沒有注意到她,說說笑笑著朝前走去。
虞棠見那群人漸漸遠去,下意識鬆了一口氣。
「剛剛老爺似乎朝咱們這邊看了一眼,即便離家這麼久,只要想起老爺的眼神我就感覺兩條腿軟的跟麵條似得。」一旁的荷葉忍不住小聲道。
青桔點頭附和。
「老爺也只有對小姐和夫人的時候才會稍微和軟一些。」
虞棠沒接青桔和荷葉的話,她又看了一眼遠行的父親,開口事卻換了一個話題:
「這幾日仔細著咱們的東西,東西少了也就罷了,可千萬別多出什麼東西來。」
「小姐是說,大姑娘會……」
虞棠打斷荷葉的聲音:「心裡明白便好。」
「奴婢明白了。」
「回去吧。」這一鬧,她也沒心情出去玩了,還不如找個地方研究研究棋譜。
虞棠在營帳里窩了一天,傍晚用過晚膳後,青桔陪著她去外面散步。
兩人沿著小溪一路上行,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青桔出來的時候沒提燈,見著營帳的燈火越來越遠,她擔心這附近有野獸出沒,擔憂道:「小姐,要不咱們回去吧?」
「再走一會兒,京城可沒這麼美的星空。」
青桔仰頭,看著繁星點綴的天空,緊張的心情漸漸消散:「待會兒回去跟荷葉說,她估計又要生氣了。」
虞棠想到荷葉的脾氣,忍不住笑道:「多賞她一支簪子,她就不生氣了。」
「那奴婢要是吃醋呢?」
虞棠聞言笑著轉頭:「平時給你的還不夠多啊,要跟她搶這點東西。」
「奴婢真要和她搶,只怕小姐這滿頭的頭髮都要掉光了。」
兩人說說笑笑,忽然,遠處傳來陣陣急促的喘息聲。
「快,快點,再快一點。」
「心肝,舒服嗎?」
「舒服,好舒服。」
「還有更舒服的呢……」
虞棠:……
怎麼這樣的事情都讓她給碰上了……
他們就不會走遠一點嗎!
她轉頭看向同樣滿臉通紅的青桔,悄悄比了一個往回走的手勢。
青桔瞬間明白虞棠的意思,兩人慢慢轉身,放輕腳步往回走去。
然而剛走出兩步遠,虞棠腳底猛然一痛,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小姐你不要緊吧?」青桔忙扶住虞棠,關切詢問。
「誰!」
原本正在奮力激戰的那對兒野鴛鴦瞬間聽到了虞棠這邊的聲音。
就在虞棠驚慌不易的時候,一個身形高大,帶著熟悉冷香的男人從背後貼了上來,她沒來得及出聲便被捂住嘴巴,下一瞬,虞棠被男人帶著躍到不遠處高大的樹杈上。
而青桔也被暗衛很快帶離了現場。
虞棠剛被容鏡抱穩,就見不遠處那對兒衣服都沒穿好的野鴛鴦急匆匆跑了過來。
男人的上本身是光著,褲子松松垮垮地套在腰上,腰上還別了一條赤紅色的鴛鴦肚兜。
而她身後的女人慌亂地將衣衫套好,也追了過來。
「是不是讓他們給跑了?」
女人慌亂地抓住男人的手腕。
男人左右環視了一眼:「不可能,你是不是聽錯了?」
「沒有,我怎麼可能聽錯,會不會是鑽林子裡去了?」女人戒備地看著那茂密的樹林。」
「不可能,這樹林裡全是落葉,要是跑肯定會有聲音,依我看就是你太警惕,聽錯了,你看看這邊離著營帳都多遠了,除非是故意來捉姦的,不然怎麼可能走這麼遠,心肝,你就安心吧。」
說著,男人再次將女人摟進了懷裡。
女人嬌嗔地在男人胸口錘了一下:「真要出了事兒你負責?」
「能出什麼事兒,你可是賢妃娘娘,唯一在你上面的貴妃死了,如今宮裡數你最大,真敢亂說什麼,直接拉出去砍了就是了。」
男人說著,在女人的臉側又親了起來。
虞棠一張臉直接皺成了苦瓜。
她真的不想聽不想看啊!!
她還想多活兩年呢!
被稱為賢妃的女人,伸手捂住男人亂親的嘴巴:「那你到時候可得幫我。」
「心肝,我不幫你還能幫誰呢。」
「討厭。」
說完,兩人竟然直接在原地做了起來。
虞棠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
又轉頭將自己的臉埋在男人肩頭,努力屏蔽這些孟浪的聲音。
容鏡原本想帶著虞棠走的。
結果虞棠這般主動靠在自己懷裡,容鏡默默將人抱得更緊。
直到一炷香後,下面的兩人終於穿好衣服,緩緩離去。
容鏡看著仍躲在自己懷裡的虞棠,輕輕拉開她捂著耳朵的手:「人走了,可以睜開眼了。」
虞棠並不相信容鏡,她悄悄睜開一隻眼,往底下看去。
見樹底下真的空蕩蕩的沒了人,她這才徹底鬆了一口氣:「可算走了。」
容鏡聞言輕笑一聲,他抱著虞棠從樹上一躍而下。
將虞棠放在樹下的石頭上:「坐著,我看看你的腳。」
虞棠半垂著眉眼:「我自己來就好。」
容鏡沒說話,卻是態度強硬地握住虞棠的腳腕,他單膝跪在虞棠面前,將虞棠受傷的那條腿放在自己的腿上:「過程可能會稍微疼一些,你忍著點。」
說話間,他已經脫掉了虞棠腳上的鞋子。
雪白的綢襪被鮮血染紅大片。
容鏡皺眉小心翼翼替她將襪子脫下,又取出自己的帕子將虞棠腳底的鮮血擦拭乾淨,看清楚裡面沒有尖銳的物品殘留,他這才取出金瘡藥,幫虞棠上藥。
整個過程,虞棠只是安靜地看著容鏡幫她上藥。
「好了,這兩天腳底不要沾水,這是傷藥,晚點我讓驚蟄再給你送兩瓶過去,最遲兩天,你這腳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多謝攝政王,這藥多少銀子一瓶?」
容鏡困惑地看著虞棠,他能察覺到虞棠自那晚後對他生疏冷漠的態度。
給送的東西也不要,不光如此,還把東西全部還了回來,那樣子,似是要和他徹底劃清界限一樣。
這幾天也總是躲著他。
不肯和他說一句話,給一個笑臉。
真到了躲不開的情況,也只是僵硬行禮,然後快步離去。
他讓人再把東西還回去,虞棠也只是讓人把東西丟出來。
無奈之下,他只能囑咐虞棠身邊的荷葉,讓她先幫忙把東西收拾起來。
剛剛好不容易和軟些,如今又變成這個樣子。
容鏡的脾氣並不好。
至少沒有虞棠以為的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