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上吊自盡

  「荷葉,去問問是誰出事了。」

  虞棠盯著那刺眼的白幡。

  她不斷在心裡安慰自己。

  不會是明枳,絕對不會是明枳。

  上輩子她出事之前,明枳都活的好好的!

  所以這輩子,也不會出現意外的。

  可上輩子她和明枳都沒參加長公主的賞花宴。

  明枳上輩子也沒有被人占便宜……

  虞棠一顆心猶如丟在滾燙的油里烹炸一般煎熬難捱。

  終於,荷葉白著臉回來。

  她看著荷葉唇瓣翕合,卻沒有說出半個字來,便什麼都明白了。

  可仍舊不死心:「不是明枳對不對?」

  「小姐……」荷葉見虞棠眼眶通紅,心裡也不是個滋味。

  「小姐,您節哀,明枳夫人她上吊自盡了……」

  荷葉話音剛落,虞棠哇地吐出一口鮮血。

  「小姐!」

  她慌亂地攙扶住虞棠,急得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虞棠擦去嘴唇上的鮮血,白著臉道:

  「明枳絕對不會上吊自盡。」

  「小姐,您先別說了,咱們先去看看大夫。」

  這吐血可不是鬧著玩的。

  虞棠搖搖頭:「我沒事,你把禮物拿來,拿著我的帖子給盧家的門房,就說長公主命我今日來給盧夫人賠禮道歉,不管盧夫人是死是活,我都要見她一面。」

  「小姐!」

  虞棠反手推她:「快去,明枳她不會上吊自盡,至少我要看看她的屍體。」

  扯著長公主這面大旗,不管盧家人心裡怎麼想,多多少少還是要給長公主幾分薄面的。

  荷葉微微頷首,忙小跑著去通傳。

  門房接了虞棠的帖子,丟下手裡活,進去稟告。

  盧家飯廳……

  除了盧尚書,一家子整整齊齊的全部坐在飯廳用飯。

  老太太坐在最上首,下面的子孫媳婦們都在安靜的吃飯,只有碗筷偶爾碰撞的聲音。

  可此時大家的臉色都算不上好看。

  尤其是坐在最末尾的四歲的小女孩,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老太太,承恩侯府的韓夫人來了,說是得了長公主吩咐,特來給夫人賠罪。」

  這話一出,除了明枳那四歲的女兒,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放下手裡的碗筷:「讓她走,就說我們家不想見她。」

  「是。」

  說完,她看著底下那一群男男女女:「都看什麼看,多大點事兒就跟群慌腳雞似得,吃飯!」

  「是。」

  眾人話音剛落,便隱隱聽到小孩兒輕微的啜泣聲。

  老太太尖銳的目光一下子落在四歲的盧寶珍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也跟著老太太一起落在盧寶珍身上。

  坐在盧寶珍身邊的四房小聲道:「寶珍忘記奶奶定下的規矩了嗎?」

  「飯桌上不許哭鬧。」

  說著,她用帕子擦拭著盧寶珍臉上的眼淚。

  「嬸娘,我想娘親。」盧寶珍捏著勺子看向她四嬸,眼淚掉的更厲害了。

  四房無助地看向老太太。

  老太太面無表情地將手裡的筷子放下:「既然不喜歡吃飯,那就別吃了。」

  「來人,把她帶到我院的廂房裡關起來,到老爺回來前,都不准放她出來。」

  伺候老太太的婆子聞言忙將孩子包起來,快步離去。

  大房擔憂地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三叔過幾日就要回來了,寶珍怎麼說都是個孩子,昨晚的事情,她怕是會……」

  「我都不怕你們怕什麼,還是說,你們打算告訴老三,他媳婦是怎麼死的?」

  老太太這話一出,餐桌上的眾人忙起身跪在地上。

  「兒子不敢。」

  「媳婦不敢。」

  「孫女不敢。」

  ……

  老太太神色不變,緩緩拿起筷子:「都起來繼續吃飯吧。」

  話音剛落,管事的又急匆匆跑進來。

  「老太太,那韓夫人不肯走,說是若這麼走了,沒法和長公主交代。」

  老太太聞言狠狠皺起眉頭:「她要做什麼!」

  「她說至少讓她進來上柱香,她回去也好給長公主一個交代。」

  老太太聞言眉頭微微皺起:「棺材都釘死了?」

  「回老太太的話,昨夜將人放進棺材後,就釘死了。」

  「那就讓她進來吧,你們盯著她,上完香立馬讓她走人,不准生事。」

  「是。」

  ……

  「韓夫人,老夫人吩咐了,您可以來給我們家夫人上香。」

  虞棠將剩下的五十兩銀票遞給管事的:「有勞了。」

  管事的忙笑著接過,引著虞棠往裡走。

  虞棠看著已經收拾好的靈堂:「盧夫人是何時上吊的?」

  「是昨天晚上,不過發現是時候已經是早上了,伺候夫人的婢女去叫夫人進屋洗漱,一進屋就發現夫人上吊自盡了。」

  「那貴府辦事的速度可真是驚人,短短一個早晨,便布置成這個樣子。」

  管事的皮笑肉不笑道:「全靠老太太掌家有方。」

  「不過這靈堂的布置,是不是有點過於簡單了,瞧著可不像二品大員夫人該有的品格。」

  「畢竟被人毀了名節,說出去也是不潔之女,能給她辦這喪事已經是我們老太太慈善了。」

  虞棠垂在衣袖下的手死死握拳。

  「韓夫人,您別怪我多嘴,這香您上完了就趕緊走吧。」說話間,管事的取出三柱線香遞給虞棠。

  虞棠沒有去接管事的遞來的線香,而是不急不慢地走向棺材。

  剛一走近,虞棠才注意到,棺材已經用棺釘封死。

  她眼神瞬間一變:「不都是最後封釘嗎,怎麼今日就封釘了?」

  「哦,這是我們老家的傳統,夫人您不是要上香嗎?」

  「上完香就趕緊走吧。」

  管事的再次催促道。

  荷葉從管事的手裡接過線香遞給虞棠。

  虔誠地拜了拜後,虞棠將線香插進香爐,這才緩緩開口:

  「昨日的事情我越想心裡越是覺得愧疚,今日本想登門致歉,卻不想姐姐竟然駕鶴西去。」

  她轉頭看向管事:「聽說你家老太太待姐姐比生母還好,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滿京城誰不知道我家老太太最是和善溫柔。」管事的滿臉假笑。

  「既然如此,勞煩再去稟告一番,我想見見你們老太太,當面給她賠個不是。」

  她用帕子擦著眼角的淚水,垂下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冰冷:「荷葉。」

  荷葉忙從袖子裡抽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

  管事的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急忙笑著將銀票收進袖子。

  「韓夫人在此稍等,不過我有句話要提醒韓夫人,我們老太太可不像外面傳的那般慈眉善目、菩薩心腸。」

  說完管事的小跑著離開。

  靈堂里沒別人。

  虞棠快步走到棺木前,她看著那簡單的棺槨,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昨晚她就不該讓明枳回來。

  「小姐,這木材奴婢瞧著不像是常見的棺木材料,倒像是桃木。」

  桃木?

  誰人不知桃木有鎮邪的效果。

  他們這是做了虧心事,還想要鎮住明枳!

  「這群畜生!!」